024卷 比蘇琚嵐提前造訪的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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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卷 比蘇琚嵐提前造訪的魔君
那些侍衛見永君主要捉拿黃靜嬰均是面面相覷,顯然在他們心目中黃靜嬰的地位比永君主更高。
永君主眼中的怒意一閃而過,被蘇琚嵐清楚地捕抓到了!
大部分國師死忠黨的朝臣喃喃哭訴道:“這一定是冤枉的!這一定是冤枉的!”他們甚至越過永君主直接斥責蘇琚嵐等人的栽贓。
蘇琚嵐此時忽然選擇沉默地觀望,同時暗地示意公孫錦幣等人全都不許再輕舉妄動!
“朕也希望國師是被冤枉的!”永君主見狀,忽地轉變了一種痛心疾首的口氣道:“國師多年來為國家盡心盡力,雖然證據確鑿,但朕實在是不願意相信國師會做出這種事來!國師,您放心吧,朕相信你是無辜的,會竭力找出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這段時間內必須委屈你呆在天牢之中了。”
如此苦口婆心的勸說非常符合情理,也兼顧了國師死忠黨的心情以及給足蘇琚嵐面子的交代。黃靜嬰眉梢微微一挑,似是有些詫異這位永君主此刻的圓滑表現超出自己向來對他的評估了。
黃靜嬰眉梢微微挑起,非常配合道:“臣遵旨,願意呆在天牢等待君上還臣的清白。”這樣一說,那些侍衛這才上來將黃靜嬰帶走,不過黃靜嬰臨走時朝蘇琚嵐投去一記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似是在說“我等著看一場好戲上演戲呢”。
蘇琚嵐皺眉。
繼而又再聽見永君主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前往池塘邊檢視那幾個出口。”
朝臣們頓時簇擁著永君主走下王位朝外走去,不過永君主卻特地在蘇琚嵐身邊停下來,邀請蘇琚嵐一起去查證據,畢竟將黃靜嬰投入天牢很大部分是蘇琚嵐導致的!所以那些國師死忠黨此刻望著蘇琚嵐的眼神,不甚友善。
蘇琚嵐呵呵笑著隨同永君主前往那些侍衛們發現的地道。確實是在距離廣場比較遠的地方,用侍衛們那句“距離遠故而水銀流動中斷”的解釋也是天衣無縫,從現場看也確實能證明這地底藏有迷宮。
所以蘇琚嵐的指責一:黃靜嬰暗建地底迷宮居心不良,得到了驗證!
即便眾多國師死忠黨依舊難以置信,但證據就在眼前不得不信,可還是有個別人死撐道:“宮中有迷宮也不一定是國師所為呀!”
無需任何人插嘴辯解,永君主又非常公正嚴明的說道:“確實是!但朕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即刻派人前往國師宮殿搜查,看看能不能搜出其他證據來。”這名永君主表面說是非常相信黃靜嬰,但搜尋各種不利黃靜嬰的證據的手段又非常速度。
不過瞬間,數百名穿著稍微有些特別的侍衛突然間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領命後就直奔黃靜嬰的寢宮而去,這些侍衛的態度非常果斷,似乎是死心塌地的效忠永君主,完全不像剛剛那些關押黃靜嬰去天牢的侍衛那般猶豫。
公孫錦幣悄悄湊到蘇琚嵐耳邊,低聲道:“琚嵐。”
蘇琚嵐點頭道:“知道,我已經看出了些苗頭。”
在侍衛搜查黃靜嬰宮殿的過程中,永君主依舊低聲喃喃唸叨著“國師不會這樣對待朕的”“國師忠心耿耿豈會陷害永固國於不義之中”,使得那些原本想要為黃靜嬰哭喪的死忠黨尷尬的噤聲了,連君主都如此拼死相信國師,他們就別再製造任何壓力了。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那群特殊侍衛非常“順利”地搜來了許多黃靜嬰的罪證,例如黃靜嬰獨子黃欽思的各種惡劣罪狀、許多城池上報上來的險情、官員賄賂等等證據,其中有人遞給永君主一個包括,裡面塞著一件殘破的帶血的玄紋紅衫:“君上,這是在國師煉藥房裡無意間發現的,裡面藏有多具即將被煉製的屍骨,在旁邊堆積著不少衣衫,這件玄紋紅衫就在其中,顯然衣服的主人就在被煉製的屍骨堆中。”
無數人驚愕地看著這件玄紋紅衫,與蘇琚嵐剛剛拿出的那小塊紅布的材質是一模一樣的!
永君主非常震驚地望著蘇琚嵐,喃道:“嵐郡主,這……這……”欲言又止到最後,只能無限感嘆成一句:“請節哀順變吧。”
蘇琚嵐有些錯愕地接過侍衛遞上來的玄紋紅衫,眼神略是掙扎與迷茫,看得明顯讓人知道她已深受打擊了!
她知道贏駟最愛穿紅色的衣衫,但眾多紅衫中就只有一件玄紋紅衫,而且他非常喜歡穿,有時候白天穿了晚上就洗了然後立即晾乾等待第二天再穿。這並不是因為玄紋紅衫的珍貴與奢華,而是它曾被撕破了,贏駟膩著蘇琚嵐哀求她一針一線的縫好,所以即便蘇琚嵐縫補功夫再差,他都將這件玄紋紅衫當成寶貝小心翼翼護著,誰都不能亂碰。
“但是如今玄紋紅衫就在這裡,上面還沾著顏色已黑了的血跡,衣衫是從屍骨身上發現的,那麼不就代表這小尊王已經……”朝臣們小心翼翼地看著蘇琚嵐的僵冷表情暗自揣測,他們都知道這嵐郡主跟小尊王是兩小無猜感情深厚,但是如今贏駟顯然已遭國師毒手命已歸天,故而不敢再為人贓俱獲的黃靜嬰說話了!
好多人均抱著可憐同情的眼神望著呆立已久的蘇琚嵐,永君主試探道:“嵐郡主,或許那堆屍骨中並沒有小尊王的,興許他已經逃了呢?不如我們親自前往看看,眼見為實吧?!”
“君上,恁想看自己去看,我不去,因為我相信贏駟不可能會出事!”蘇琚嵐緊緊抱著玄紋紅衫冷冷答道,然後轉身朝公孫錦幣他們走去,但身形卻有些踉蹌了,顯然是在強壓著某種狂烈的情緒,公孫錦幣急忙伸手扶住她。
公孫錦幣忙向那端的永君主和朝臣們致歉:“君上,琚嵐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我想先帶她找地方休息。”
“朕能理解,但之前國
師給你們安排的寢宮已被損壞,你們今後就在宮內休息吧,朕命人帶你們到碧波殿去。”永君主非常體恤的說道,然後一擺手,就有婢女上前來領路。
公孫錦幣連忙謝恩,然後扶著蘇琚嵐又衝其他幾個依舊驚得發呆的同伴催促道:“還不走?!”
永君主深感憐憫同情的目光緊緊送著他們遠去直到消失不見了,復才低頭深深感嘆了一句:“國師大人,朕不怨你在宮內暗修迷宮意有所圖,也不怨你縱容子嗣傷天害理,只是嵐郡主小尊王他們並非我們永固國之人,而且他們還只是孩子,你為何要對他們下如此毒手?朕為你感到好心痛呀……”
朝臣們聞言也紛紛心有不忍,就連死忠黨都開始動搖了。
碧波殿內,公孫錦幣將蘇琚嵐扶到**休息,唯恐再有事端就坐在床邊陪著她。其他人也想要輪流伺候,卻全被公孫錦幣以各種合情合理的理由趕回房休息。
期間尕娃也來探望過,但聽說了從黃靜嬰的暗室裡搜出血淋淋的玄紋紅衫後,忍不住長嘆一聲,知道蘇琚嵐再見他人只會徒增悲傷,便自行離開道改日再來探望。
待所有人都走了,公孫錦幣眼神又看似無意地隨意掃向門外,藉著低頭給蘇琚嵐蓋被子的動作,低聲問道:“外面有沒有人在監視?”
蘇琚嵐回道:“當然有!外面潛伏著七個土宗和風宗施展觸覺監視我們,不過我動了點手腳,他們看是可以看清楚這房內的事,但是聽就只能聽到我給他們安排的一段悲慟的哭喊史。”
公孫錦幣聞言翻了一個白眼,真想蘇琚嵐也給他安排個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殉情假象。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你也看明白了什麼吧?這個永君主似乎巴不得將黃靜嬰拉下臺,而我們揭穿黃靜嬰恰巧是給他製造了機會!”
“我覺得太過恰巧了,黃靜嬰行事如此謹慎怎麼可能在瞬間就被搜出這麼多證據直接拉下臺?”蘇琚嵐皺眉想道,“這一切絕對是有人在背後故意為之!”
“你說的是永君王設的局?”
“不像是。”蘇琚嵐忽地笑了一聲,道:“你剛剛有看到黃靜嬰臨走時看我的眼神嗎?他那是很明顯在告訴我,永君主這些雷風厲行的手段也是挺出乎他預料的。黃靜嬰是隻老狐狸,即便永君主真是披著羊皮在裝弱,這麼多年過去了,黃靜嬰不可能看不出端倪,所以我懷疑是永君主背後有人在操縱這些局。贏駟留下的‘黃靜嬰’線索,我們潛入地底迷宮發現線索,衝到永君主面前揭穿黃靜嬰,又順利發現未被處理乾淨的池塘邊密道,然後再從黃靜嬰煉丹爐找到玄紋紅衫以及諸多不利於黃靜嬰的證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公孫錦幣聽得後頸背發涼,“能夠撒下如此大的網,這人也是厲害得很!”
蘇琚嵐默默點頭,隨即攥緊懷揣的玄紋紅衫,道:“不管是誰撒的網,我都不擔心,我唯一擔心的是贏駟他……”贏駟就這樣倏地人間蒸發,這讓已將贏駟的陪伴當作司空見慣的的蘇琚嵐很煎熬。
不過數日,打著為黃靜嬰平反的永君主卻蒐羅到越來越多對黃靜嬰不利的證據,包括黃欽思以及其他依仗著黃靜嬰的名譽作壞事的人等,也統統被曝光,一瞬間,整個永固國與黃靜嬰相關的黨派紛紛被洗牌。
當然,永君主不忘日日夜夜強調這都是蘇琚嵐的功勞,非常簡單地就將蘇琚嵐推上了這場劇變的風波口,以致於碧波宮接二連三的遭受不明人士的造訪與攻擊等。
同時,碧波宮內也遭受著永君主的監視,每日都有人回報蘇琚嵐看似大受打擊以致於日夜發呆精神恍惚的情況。
永君主聞言逐日龍顏大悅,想起以前攝於黃靜嬰隻手撐天的力量不得不唯唯諾諾更要忍氣吞聲,眾多朝臣也是有事無事都往黃靜嬰那邊跑,完全是將他這個君主給架空了,他還只能敢怒不敢言。如今黃靜嬰被關入天牢,眾多證據顯示對他不利,國師死忠黨接二連三被撤職,而這一切源頭又直指蘇琚嵐,自己不僅做壁上觀還做收漁翁之利,真是太妙了!
不過——
永君主既然可以派人監視蘇琚嵐,那麼蘇琚嵐也可以派人監視他。她派的是金龍!蘇琚嵐向來習慣只有在戰鬥時才會召喚小金龍,所以平時小金龍都不會出現,派它辦事自然不會輕易引起那些監視者的懷疑。
可惜小金龍日夜監視著永君主,卻始終發覺不到他與所謂的背後人有所聯絡……
“奇怪,難道是我們搞錯了?真正的背後人其實還是永君主他自己,只是他以前隱藏得太好沒被黃靜嬰發現而已?”公孫錦幣問道。
蘇琚嵐篤定道:“不可能。我們沒發現很正常,只是證明那個背後操縱者確定聰明!永君主現在還以為我沉浸在失去贏駟的痛苦中無法自拔,那是因為永君主笨,可他背後的操縱者既然能部署這些局自然也能聰明的猜到我會演戲。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跟永君主再有接觸以免被我們發現,而他也沒告訴永君主我在演戲,可見永君主堂堂君王的身份在他眼中不過是兒戲,這隻能證明此人的身份地位遠遠勝過永君主!”
“在這永固國內除了黃靜嬰,還有誰的身份地位能夠勝過永君主?”公孫錦幣思索道,“現在除了燕赤國被重創後國力尚弱,永固國、殷悅國、傲鳳國三國的綜合國力都差不多一樣強悍,其他小城小國就抹去不談,能夠駕馭永君主的還有誰呢?”
蘇琚嵐平靜道:“你還需要問嗎?除了我、驪辭、郝師璇和人魔族,現在永君主也只有顏弘皙他們夠資格與之鼎足而立而已,所以你說呢?”
公孫錦幣怪叫:“你的意思是永君主跟郝師璇、人魔族合作了?可是郝師璇他們都是背信棄義的小人,跟他
們合作的人結果均是慘不忍睹,這永君主會蠢得這麼離譜嗎?”
“你不是永君主,不會知道他為何會蠢得離譜的原因!”蘇琚嵐神色默然,片刻後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道:“這世界上總有人的想法很傻很天真,明知道與虎謀皮的下場是慘不忍睹卻偏偏自以為能例外。”
“當、噹噹——”庭院巷道傳來三更的叩板聲。
公孫錦幣伸著腰睏乏道,“好吧,我是不能理解這位很傻很天真的永君主適合想法,不過我困了,需要會去做一個很美很天真的發財夢啦!”然後擺手回房歇息。
蘇琚嵐也躺回臥榻上,單手支顎很快就進入夢鄉了。
夜風襲來,手腕上的銀色鈴鐺突然間閃動著詭異難辨的紅白光芒,隱有某活物在盤旋呼吸,被蘇琚嵐右手腕上的紫芒珠綴感應到隨機釋放出紫色芒光,這紅白光芒頓時躲避性鑽入蘇琚嵐的眉心硃砂中,紫芒見狀也趕緊緊追而去,讓睡夢中的蘇琚嵐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一片黑暗中睜開了眼,不由自主地從臥榻上走下來,然後輕飄飄的走出了房間。可門外卻非碧波宮,而是許多陌生的地方,過一會就轉換成另一個場景,有殷悅國街道、永固國街道、傲鳳國街道等等,四國大陸各種地方,天晴雲白,一派生意盎然的熱鬧場景。
可是沒多久,頭頂天空出現出現黑色的漩渦,妖獸厲嚎的聲音從中傳出,一陣一陣,潮水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眾人抬頭仰望,潮水般的奇形怪狀的妖獸突然間從黑漩渦中狂奔出來,聲勢驚人,降落到地面後頓時掀起血雨腥風的一片!
地面開始劇烈震盪起來,火光四起,人人爭相逃竄,緊接著有無數鬼怪觸爪從地面破土而出。
蘇琚嵐在劇烈的顛簸中勉力維持住身形,四處躲避那些層出不窮的妖獸後,紫芒突然在她身邊祭起來,拉著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蘇琚嵐身體忽然一輕,緊跟著身體重重摔落撞擊了一下,她猛然睜開眼坐起來,四周還是碧波宮的裝飾,額頭冷汗密佈:“剛剛那是夢還是……”
“郡主!郡主!”月昭在外面聽見房內有動靜,急忙敲門喊道。喊聲驚動了旁邊歇息的公孫錦幣等人,頓時各個也都衣衫不整地跑出來。
邵樂和公孫錦幣趕緊上前敲門,敲不過三下就開始撞門,看見蘇琚嵐只著單薄的白色裡衣坐在臥榻上失了神,公孫錦幣上前給她拉搞絨被禦寒,道:“怎麼啦?”
蘇琚嵐反抓住他的手,在亂髮中揚起臉龐,眉宇間煞氣浮動:“出口已經打開了,它們速度太快了。”
“什麼?”公孫錦幣還沒反應過來。
蘇琚嵐失神的眼神瞬間明亮的閃耀得像刀光劍影膠在一起:“我看見人魔族的出口已經打開了,這回不僅僅是一個,是很多個!出口分散在四國各處,不計其數的妖獸闖入大陸中,四國皆亂。公孫,雖然這只是我做的夢,但我覺得這個夢真實到是已經發生了的!”
他們臉上的血色在這一瞬間全部褪盡,好像被一個晴天霹靂擊中了。
數日後,蘇琚嵐的夢果然被驗證並非只是夢了!
四國大陸確實亂了起來,無數妖獸驟然間出現在大陸各處為虎作倀,攪得生靈塗炭,讓各種掌權者絞盡腦汁也不得善果。
公孫錦幣還在蒐集外面情況,但清陵城半月來這座城池出乎意料地沒有遭受妖獸攻擊,而且城內還封鎖著人魔族出口大開的訊息,城內不知城外亂,始終維持著一如當初的歌舞昇平。
這日,永君主收集了足夠多的證據判黃靜嬰死罪,便在百官面聖的議事廳內順便召喚了蘇琚嵐,一同見證黃靜嬰的定罪。
蘇琚嵐看著永君主一心一意記掛著如何徹底剷除黃靜嬰,卻不想辦法擺平外面那些妖獸作亂,讓她更是加深永君主與人魔族似有瓜葛的懷疑,遂試探性問道:“永君王,現在人魔族出口大開在四國作亂,我們現在不急於定罪黃國師,而是趕緊想辦法堵住出口對付人魔族吧?”
永君主聞言不由一皺眉,但又趕緊松眉掩蓋性的笑道:“嵐郡主說的極是!只是攘外必先安內,朕覺得一邊將國師定罪一邊想辦法對付人魔族,這並不衝突。況且國師犯的是死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必須定罪才能服眾,況且這也才能對得起嵐郡主你千里迢迢趕到清陵城揭穿他真面目的苦勞!”
又想在無形中給她樹敵了?!蘇琚嵐驀然迎上了永君主那雙暗地蓄謀的眼神,直勾勾地糾上後,不偏不讓,反倒讓永君主有些心虛得別開目光。
蘇琚嵐暗地嗤笑了一聲,永君主確實也就這個能耐而已!
她面色毫無波瀾,緩緩道:“我的苦勞與這四國大亂相比不足為據。如今人魔族作亂危害人間,這才是一等大事,凡是有能力者都應該挺身而出,即便有罪也可將功抵過。國師大人確實犯下諸多過錯,但是他也有可圈可點的地方,畢竟清陵城的穩固正是他一手打造而成,所以我想假若黃國師能痛改前非專心對付人魔族,定能為安定四國大亂有所幫助,這比誅殺他來得更有價值吧?”
那些朝臣聞言紛紛點頭覺得很有道理。永君主卻有些慌張了,要是這時放過黃靜嬰讓他有機會捲土重來,自己豈不白費心機一場?要讓他恢復到以前做傀儡的日子,想都別想了!但他卻還知道不能表現的操之過急,遂道:“但是國師殘忍殺害了小尊王,難道郡主也能就此放過?”
蘇琚嵐冷道:“大義當前,我現在願意放過黃靜嬰一命,待四國之亂平息後再來算清楚這筆賬!”她都這樣說了,自然是要看永君主是何反應。
果然,永君主此時面色再也鎮靜不下來了
,想要說服蘇琚嵐卻找不到其他比“大義當前”更加慷慨的理由,再加上不少朝臣內心深處還對黃靜嬰抱有期待並一再重申給與黃靜嬰機會,永君主拗不過眾人,最終只能勉強道:“但朕唯恐國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此事容朕再琢磨幾天,退朝!”
“君上聖明!”百官立即跪拜。
蘇琚嵐也裝模作樣的福身做拜,然後抬眼看著永君主最後那氣急敗壞的一甩袖,脣際頓時勾起一道刻痕似的奇異微笑。之前把風頭尖矛全部指向她,這回轉回給你……永君主,我就等著你何時露出馬腳了!
蘇琚嵐回到碧波宮。
半日後,監視永君主的小金龍頓時回來稟告:“我看見他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呆在寢宮中自言自語,說你‘要求釋放黃靜嬰’,說他‘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絮絮叨叨的唸了好久唱獨角戲,然後過了一會兒就又沒事了。”
“你確定他是在唱獨角戲?房內沒有其他人或者……妖、獸?”
小金龍晃著腦袋回道:“確實沒感應到房內還有其他人存在!”
蘇琚嵐頓時皺眉:“應該不可能!”
“君上口諭道,請嵐尊駕出來接旨!”庭院外忽然傳來一聲長而尖銳的老侍衛聲調。
蘇琚嵐道:“小紅,那時候應該還有別人在場給他支招了,只是你修為不敵對方所以看走了眼!”然後拂袖起身走出房間。
小金龍磨牙驚道:“怎麼可能?”
庭院下,那名穿著大紅袍子的老侍衛手拿拂塵,面上堆滿笑容朝蘇琚嵐說:“嵐尊駕,君上說只是口諭而已,您身份尊貴不必跪著接旨,就請您站著便好。”
在永固國如此尊卑分明的國家中,蘇琚嵐無需跪地接旨,可是迄今為止第一人呢,足見永君主對蘇琚嵐的另眼相待。
蘇琚嵐矜持一笑,福了一福,就聽見老侍衛說道:“君上說他願給國師大人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但國師大人素來性情傲慢唯恐會抗拒旨意,就想請郡主前往天牢勸說勸說。”
蘇琚嵐微微一笑應聲“好,正要回屋給其他人說一說,這名老侍衛就道:“那郡主事不宜遲,我們即可前往天牢吧。”
“這麼急?那就煩請公公帶路吧。”蘇琚嵐若無其事的笑道,然後伸手扶正頭上搖搖欲墜的金翅流蘇簪,尾隨老侍衛而去。宣口諭跟帶她去天牢都是一個老侍衛而已,也僅僅這一人,這王宮人口如此眾多,如此重要的大事卻如此低調,真是……呵呵呀……
老侍衛將她帶到天牢入口處後,那裡有幾名獄卒在看管,見老侍衛帶著蘇琚嵐這位貴人前來,急忙上前叩拜。
老侍衛從懷裡拿出某個令牌後,就道:“你們幾位趕緊帶郡主去見國師大人吧。”
蘇琚嵐微笑道:“公公不隨我一同進天牢探望嗎?”
老侍衛似是早就料到她會有如此一問,早有準備故作一副心驚膽戰道:“郡主,不瞞你說老奴還從未進過天牢,都是聽別人說這裡面關押的都是些厲害的人物,老奴年邁經不起嚇,怕待會……還請郡主見諒。倘若郡主也怕的話,那、那老奴願意捨命陪君子陪郡主前往。”
“公公都這樣說了,我還怎敢讓你一同進入天牢呢?”蘇琚嵐反笑道,陰陽怪氣的語調讓這老侍衛聽得有些莫名發寒,趕緊訕訕賠笑道:“那老奴就在這裡等候郡主的好訊息。”
蘇琚嵐輕輕“嗯”了一聲,頓時拂袖走入天牢敞開的漆黑大門。
這名老侍衛見她走得看不見了,頓時挺腰哼了一聲道:“哼,我可是在這裡等你的‘好訊息’,乳臭未乾的臭丫頭。”
蘇琚嵐尾隨兩名侍衛穿過守衛森嚴的牢房,途徑各式牢房時被關押在裡面的人各種嚎哭咆哮,這些侍衛平日倒是習慣他們的鬼哭狼嚎,但今日有蘇琚嵐在場,他們自然要小心顧忌下這位位高權重的郡主,所以就拿起手中的鞭子朝那些咆哮的牢籠抽去,喝道:“給我安靜點!安靜點!”但卻沒想到適得其反,牢籠裡關押的那些人高馬大的囚犯卻反而咆哮起來,但鞭子穿過牢籠抽過來時,劈手就被他們奪了,然後反抽回這些獄卒們。
兩名獄卒頓時被牢籠裡的囚房抽得哇哇亂躥,正當混亂的鞭子也即將抽到蘇琚嵐身上時,她緩緩抬起雙眸,紫芒頓時呼嘯而已,兩條鞭子即將飛速抽到她身上的前一刻,瞬間就將紫芒瓦解成灰燼了。
牢籠裡關押的那些人頓時靜默下來,緊緊盯住這個突然出現的高手。
蘇琚嵐負手而立,冷道:“你們繼續帶路!”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一派昂然與霸氣。
“這丫頭是什麼人?小小年紀造詣卻如此高超?!”原本噪亂的僅是牢籠裡的兩三名囚犯而已,但蘇琚嵐剛剛施壓的氣勢過於強悍,引得其他靜默麻木的囚犯也忍不住站起身觀看她遠去的背影,一襲紫發,與眾不同。
“郡主請,這裡就是關押國師大人的牢獄了。”兩名獄卒將她帶到天牢盡頭最深的鐵門前,然後趕緊開鎖。這間牢籠不比剛剛沿途所見的牢籠那般全是柵欄,關押著黃靜嬰的這間是封閉性的鐵密室,可見永君主是何等忌憚黃靜嬰的力量。
“吱呀——”
鐵密室的門緩緩推開後。
………………
其實在半個時辰前,這扇貼密室的門也開啟了一次。
密封的鐵密室內僅有一張簡單的床與被褥,當時渾身被迷金鎖具重重捆綁住的黃靜嬰聽見身後門“吱呀”推開的聲音,似笑非笑的說道:“蘇琚嵐,你終於知道來
找本座了?”
他的雙眸緩緩睜開然後朝後望去,但望見的卻不是蘇琚嵐,而是一個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人,看似尋常人類的血肉之軀卻頭生兩角,濃髮似墨似緞,**在外的手翻轉著純黑色的摺扇,十指白的不似活人的手指,然後身後還尾隨著兩道黑漆漆的好似日光投射下來的影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