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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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拍即合
第十六章 一拍即合
嬴風目瞪口呆的望著劉斐，不明白他那單薄的身軀怎麼就能忽然變得充滿了爆炸力，自怨自艾之下，居然藏著這樣的臥薪嚐膽和雄心壯志。
劉斐急切的追問道：“難道將軍不肯？”
嬴風收攏心情，搖頭說道：“不是我不肯。只不過很好奇君上為什麼要讓我幫你？若是在秦國或許還可以，可是在這裡，我只不過是一個身手還不錯的匹夫，無根浮萍而已。君上的處境就算再困窘，也不會缺一個打手吧。”
劉斐大搖其頭道：“將軍何必妄自菲薄。這兩年來，將軍從無到有，做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整個大申王朝之內有誰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嬴風趕忙擺手道：“君上說笑了，如今正值亂世，各諸侯國紛爭不斷，我在殤鱗郡那點破事，誰能看得上眼。”
劉斐愕然，難以置信的問道：“莫非將軍當真不知道？將軍你早已經名動天下了！！”
這回輪到嬴風傻了。名動天下？怎麼會？
劉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原來將軍竟然不知道自己多有名。自從日前將軍收復殤鱗郡，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如今天下人都說將軍是得到了秦威公的真傳，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在將軍若是肯另謀新主，那眾諸侯必定是排著隊的倒履相迎啊！但我卻知道將軍目光高遠，斷不會屈居人下，所以才要以幫助將軍復辟為報答來吸引將軍。卻沒想到，原來天下間唯一不知道將軍厲害的，就是將軍自己。”
嬴風呆了好久，愣愣的開口說道：“那我又能幫君上什麼呢？我手下只有數十個人。”
劉斐雙眼一亮說道：“就這數十個人就夠了。我聽說，這些都是鬼狐營的高手，是也不是？”
嬴風又是一愣，這才想起當年鬼狐營才是真正的名動天下，劉斐知道也不足為奇。
“其實只有十餘人是鬼狐營高手，其他人雖劍術高強，卻不善於潛行刺殺之術。君上不會是想直接將趙莽咔嚓掉吧？”
“咔嚓掉？”劉斐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大笑道：“將軍的言語當真幽默。這麼說來，將軍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了？”
嬴風聽明白了，若是自己不答應他，他是絕對不會將計劃告訴自己的。思忖片刻後，他緩緩說道：“不瞞君上。昨日行刺我秦國使團的人，就是趙莽。我們十數名隨扈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若說我不想殺他報仇那是騙人。況且他這些年一直與晉國狼狽為奸，於公於私，我都應該要他償命！”
劉斐猛然拍手道：“太好了！！不瞞將軍說，我的確是想將趙莽乾脆點咔嚓掉。正如將軍所說，我畢竟還坐在這個大位之上，畢竟還是公室血脈，如果趙莽活著，自然沒人敢正面拂逆於他，但他若是暴死，那群臣自然會站在我這一邊。”
嬴風陷入沉思，良久後說道：“這趙莽雖然霸佔朝政十餘年，但從另一方面來講，也可以說是支撐了瀚國朝政十餘年。若是突然抽去這根支柱，君上不擔心瀚國的朝政會垮掉？”
劉斐點頭笑道：“將軍是怕趙莽一死，會另有小人趁亂冒起，到時候我依舊坐不穩這大位，對吧？”
嬴風點頭。
劉斐道：“這一點將軍不必擔心。一來在我六歲那年君父就過世了，我沒有兄弟姐妹，長輩裡面又只有一個遠方堂叔，資歷聲望均不能服眾。所以至少不會有人能名真言順的篡我的大位。”
說到此處，嬴風不禁心中一暗。心想前世身為獨生子女的他，多麼希望自己能有個兄弟姐妹。可是這一世生於公室家族，兄弟姐妹反倒成了彼此恨之入骨的絆腳石。世事當真弄人。
劉斐似乎明白自己說到了嬴風的痛處，只好故作咳嗽清了清嗓子，繼而說道：“至於趙莽的親族或門生，沒有任何一人有本事繼承趙莽的霸權。無論誰想接替他的位置，都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服。這一點還真要感謝趙莽的霸道了。他也擔心自己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所以這些年來他經常暗中挑起門下各派的黨爭，以穩固他自己的位置。哈哈，他怎麼也想不到，這種自保之術，到頭來居然會便宜了我。所以只要他一死，便再沒有能成氣候的人，到時候我便可趁勢而出了！”
嬴風想了想後說道：“那君上是想要我直接幹掉他？這事倒是的確符合我的作風。”
劉斐搖了搖頭，興奮的說道：“還是要穩妥一點，以免橫生枝節。計劃要分成三步。將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找機會讓城衛軍的都統消失掉，好換上信得過的人。第二步是要派出一人拿著我的親筆手諭，去北方邊塞請我瀚國的鎮遠大將軍回朝。等到他率領大軍到達壽安城外之時，將軍就找機會殺掉趙莽吧，隨後鎮遠大將軍便會以平亂為由衝進城內，裡應外合之下，就再沒有人能掀起風浪了。”
嬴風心中讚賞道：“此計的確可行！只是正如我方才所問，這些事情為何非要我鬼狐營的武士來做？這宮殿之內，應當不缺少類似的武士才對。”
劉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將軍有所不知。這些年來，宮殿之中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等於是被趙莽給囚禁起來了。我根本無法將命令傳達出宮殿之外，這巴掌大的幾座樓宇，便是我的全部天下！今天若是將軍快走幾步遠離可宮殿，恐怕我就沒機會與將軍說這些話了。不瞞將軍，這三步計劃在我的心中已經醞釀許久了，只是始終沒有機會能接觸到宮殿之外的有能之士。萬幸祖宗庇佑，今天終於讓我見到將軍了！不然我也不知道究竟還要煎熬多少個春秋才是個盡頭。”說著說著，劉斐的眼圈甚至紅了起來。
嬴風聞言眉頭大皺，暗道這趙莽當真霸道至極，也可惡至極。氣憤之下，嬴風說道：“好，我就幫君上這個忙！”
劉斐興奮的直衝下殿宇臺階，與嬴風擊掌為誓，說將來必會幫嬴風奪回秦國的君位，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嬴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若我幸不辱命，到時只希望君上不要再做晉國的幫凶就好。至於秦國的君位我並不在乎！”
劉斐愕然問道為何。嬴風說道：“若是君上早幾天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正巧最近我想明白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等到我向嬴景泰報了仇，再平定國內的禍亂，我便會遠走高飛，雲遊天下，過我想過的生活，也不算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劉斐帶著驚訝、敬佩，和一絲感慨說道：“將軍果然大異於吾等凡夫俗子。但只怕像將軍這種人，無論到了哪裡也不可能籍籍無名，終究還是操勞的命！”
嬴風一愣，繼而與劉斐相視大笑。兩個十八歲的少年，就這樣一拍即合，定下了將趙莽拍死在沙灘上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