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君的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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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君的抱負
第十五章 新君的抱負
翌日，周儀帶著嬴風進宮拜見了瀚國的新君劉斐。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站兩側。權臣趙莽赫然站在殿宇臺階之上，同大位之上的劉斐一樣面朝群臣，臉上寫滿了不可一世的倨傲神情。
周儀依照古禮，跪在地上行了個朝天大禮。還未待劉斐說什麼，趙莽卻大笑著讓周儀起身，彷彿接受朝拜的是他一樣。
嬴風用心觀察著文武百官的臉色，發現戲虐者有之，悲憤者亦有之，但最多的還是臉色麻木，毫無半點表情的人。
暗歎一口氣，他抬頭望向了大殿之上那個可憐的新君。
這劉斐極為瘦弱，個子也不高，高鼻小臉，看上去更像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如此單薄的身板，再穿上瀚國君主那寬大的朝服，樣子頗有些滑稽，見者均毫不懷疑此時若刮來一陣大風，這劉斐定然會像風箏一樣飛上天空。嬴風也同樣是十八歲，卻不知要比他強壯多少。
官面上的客套之後，趙莽笑著請周儀等人下堂等候，他要與新君和群臣商談一些瀚國內部的問題。
周儀欣然點頭，可嬴風的雙腳卻像釘在了地上一樣，任周儀如何拉扯也分毫不動。
他嘴上在笑，眼神卻頗為冷冽的望向趙莽說道：“不知丞相大人知否，昨夜我與我家大人從貴府出來後，路遇身份不明之人的襲殺。所有隨扈盡皆戰死，幸好我與大人命大！丞相大人對此事有何看法？”
趙莽的臉上瞬間爬滿了震驚，如果不是冬刃有言在先，恐怕嬴風還真看不出來這是偽裝之色。
“竟有這等事！！哼！！！從我府上離去的賓客居然會遭襲擊，是誰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如此卑鄙！！兩位大人莫須驚慌，現在還是先請二位回四方院稍事休息，本相會加派高手保護二位的安危！朝會一結束，本相就立刻感到四方院與二位商討此事。”
周儀又揹著趙莽的眼光偷偷拉了嬴風一下，那眼神彷彿是在問他，你不要命了？像你這麼問，又能問出什麼結果！
嬴風冷笑一聲說道：“那丞相大人自己也要多帶一些護衛啊！！我看這壽安城的治安實在不怎麼樣，就算尊貴如大人，也還是小心點的好，以免橫死街頭！”
話音一落，嬴風轉身就走，也不理趙莽深思的表情，和群臣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兩人剛走出大殿，就被身後傳來的一個聲音叫住了。相談之下，二人得知竟然是劉斐提出要嬴風稍事等候，待下朝之後有事要與他單獨相談。周儀雖然疑惑，卻也不好拒絕，只能獨自回到四方院找刑天商量。
小半個時辰之後，嬴風被接引回大殿。此時整個殿裡就只剩下劉斐和嬴風二人了。
劉斐細細打量著嬴風，半晌後不住點頭道：“早就聽聞將軍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儀表非凡，羨煞我了。”
嬴風雖不知這劉斐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見他身為一國之君，語言中居然沒有絲毫的架子，心中也對他頓生好感。
“君上謬讚了。不知留下末將有何事情？”
劉斐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將軍萬勿客氣，你我同樣是十八歲，我一見將軍便覺得很投緣，不如你我就如家常見面一樣閒聊話事吧。”
嬴風本就是灑脫的人，聞言笑道：“像君上這樣肯與他國將領平級閒聊的一國之君，恐怕普天下也再沒有第二個了。”
劉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天下人盡皆知的事情，將軍又何必故作粉飾。我劉斐算是哪門子的一國之君。將軍曾經也是一國之儲君，又經歷了政變，應當沒有人比將軍更瞭解我的心情才對。”
眼看一個天下強國的君主如此自嘲，嬴風一時怔在當場，也跟著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說，君上依舊還穩穩的坐在大位之上，又行了加冠之理，大可不必如此悲觀。”
劉斐定睛望著嬴風說道：“將軍莫非羨慕我的大位？？呵，我倒是羨慕將軍能夠徹底逃脫這個苦海，在自己爭來的一片小天地裡逍遙自在。”
嬴風神色頗有些古怪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劉斐自嘲一笑道：“將軍是在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嗎？哎，我是真的很羨慕將軍哩。將軍曾經雖是儲君，但畢竟沒做過一國之君。所以將軍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一個人坐得高高在上，文武百官盡皆跪伏於地，但他們的心中卻都在笑話我，茶餘飯後喝酒風流之時也會拿我當做閒聊取笑的話題，就連風月之地的妓女都知道我只不過是個傀儡君主！可是偏偏我不能說，更不能怒，還不能逃。每天都要忍受他們虛偽的面孔，忍受他趙莽的欺凌和羞辱，可我依然要笑。”他用力的拍著身下的君座說道：“這張椅子，哪裡是國君的大位啊！！這根本就是刀山火海，是滾燙的油鍋啊！！這種地獄般煎熬的日子我已經忍受了十二年了。那是我的大半生啊！”
嬴風沉默了許久，深吸一口氣說道：“君上。我的日子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逍遙。我每天睜開眼睛，都有無數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如果我不做，那不止自己的性命要丟，甚至還會有數十萬計的人跟著我喪命。這種壓力，君上又可曾體會過？”
劉斐睜大了眼睛，好半晌後才說道：“看來將軍也不快樂。”
“不，我很快樂！”嬴風打斷說道：“其實我要告訴君上的是，每個人的命或許生來註定，但這並不代表你非要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恕末將冒犯，正所謂事在人為，像君上這樣每天只知傷春悲秋，那君上一生也就只剩下傷春悲秋這唯一的事情可做了。”
劉斐霍然起身，大聲高喊道：“好！！好一個事在人為！！！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他看著嬴風，眼神中忽然閃耀起莫名的光芒，高聲說道：“將軍果然是有膽有識的奇人，我也就不瞞將軍了！我打算要徹底剷除趙莽這個毒瘤！將軍若肯幫我，我劉斐有生之年都不會忘記將軍的慷慨大恩。倘若我有命成為瀚國真正的君主，我必會站在將軍一邊，幫助將軍重奪秦國大位。到時你我二人聯手，別說是小小的晉國，就算是天下，也大可去得！！！將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