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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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深藏不露
第十四章 深藏不露
嬴風本來不驚，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在聽到對方自稱冬刃的時候，他卻反倒驚著了。
還沒等來得及他說什麼，冬刃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位且隨我來！”
嬴風暫時壓下心中疑惑，拽著周儀隨冬刃跑到了城郊一樹林之內。
“你就是冬刃？？無極子前輩的小徒弟？”剛剛停下腳步，嬴風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冬刃點頭笑道：“以前是，不過現在將軍才是恩師的小徒弟才對！”
本來心中還有些懷疑，不過聽到冬刃講出此事，嬴風便再不擔心他的身份是真是假了。因為此事他只跟秋竹說過，而秋竹定然因疑惑無極子為何回到秦國而向嬴坤盤問過。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此事，至少在瀚、晉兩國不會有人知道。
他搖頭道：“前輩並沒有收我為徒……啊我想起來了！難道你就是太子所說的接應我們的人呢？”
冬刃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會跟晉國人在一起刺殺我？難道你是先埋伏到晉國做細作，然後又隨魏梓健來到壽安？”
冬刃皺著眉頭問道：“將軍為何一口認定刺殺您的就是晉國人呢？”
嬴風一愣神問道：“不然這壽安城還有誰想殺我們？”
冬刃搖搖頭道：“方才刺殺二位的人，都是丞相府的高手。”
“什麼？？”嬴風與周儀相對無言，顯然是不太能接受這個事情。方才那趙莽還做戲給二人看，似要棄晉國轉而支援秦國東路軍呢，怎麼會突然下此殺手。
冬刃看著二人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道：“方才二位在丞相府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勸二位一句，不要再對拉攏趙莽存有任何幻想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奉太子之命潛伏在趙莽的丞相府，也同二位一樣，希望有機會可以離間趙莽對晉國的支援。不過後來我發現，那趙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晉國的。”
嬴風皺眉道：“為何？現在若他轉而支援我，那是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就算他不想放棄晉國，也斷不至於對我們下殺手吧？”
周儀也點點頭道：“我們畢竟是秦國的使臣，就算兩國交戰，也不斬來使，更何況我們名義上可是為了慶賀新君加冠而來，倘若橫死在壽安街頭，他趙莽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又有誰還敢出使壽安？”
冬刃撇著嘴角冷笑道：“他巴不得瀚國變成眾矢之的呢！至於他為何不會放棄晉國，又為何下殺手，這一切的一切，原因只有一個。這趙莽根本就是個晉人！”
嬴風和周儀盡皆驚得呆住了，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的變故，不過全部加起來，也沒有這個訊息令人震驚。權傾瀚國朝野數十載的人，居然是晉國埋伏的細作？！這怎可能！
冬刃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是一次無意中，聽到晉國魏氏宗族家主祕密前來，與趙莽商量奸計時聽到的。原來這趙莽是晉國公室司馬一族的嫡子，與當今的晉君應當是兄弟的關係。他化名趙莽埋伏到瀚國的目的，就是想讓瀚國做他晉國的避風港，遮擋住中原強國慘烈兼併鬥爭的烽煙，同時又想借瀚國的力量平定西邊的秦、隋二國。一旦此計實現，晉國便等於合併了申王朝西北四國之力，這天下間怕是再沒有任何一個諸侯是晉國的對手了。”
周儀冷汗潺潺而下，顫聲說道：“好大的野心，好深的計謀啊！”
嬴風也聽得脊背發涼，極其凝重的說道：“我也真是看走了眼，一直以為瀚國就是這些年來造成我秦國悲劇的幕後黑手，卻沒想到，原來晉國才是深藏不露！”
冬刃點頭說道：“沒錯。將軍不妨想一想，倘若二位今天慘死街頭，那麼天下人一定會將這頂帽子扣在魏梓健的頭上，是也不是？”
嬴、週二人彼此相視，不由同時點了點頭。
“所以到時候白欲起大將軍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發兵攻打晉國。這跟攻打殤鱗郡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那時趙莽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接受晉國的求救，進而派出瀚國大軍將我東路軍徹底殲滅。到時候秦國必定陷入內亂，再無人能夠阻擋晉國的鐵騎。”
周儀早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渾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發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驚的。
嬴風此時終於得空仔細打量了冬刃一番，忽然開口說道：“當初本以為春水的劍術實在逆天。後來看見夏炎和秋竹，才知道春水不過是個空有身手的草包而已。現在看見你，才知道這春夏秋冬四人裡最了不得的到底是誰。”
冬刃趕忙搖頭道：“將軍謬讚了，我也不過是仗著身手好一些，膽子大一些，才能查到這麼多內幕。不敢與眾師兄相提並論。”
嬴風一擺手說道：“你不用謙虛了。那春水一心追求名利，不擇手段；夏炎則殺心太重，難成大事；秋竹終是女兒身，少了一些大好男兒的報復。而你，當真是有一顆堅韌而憂國的心。這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太子當真好命，居然得你追隨左右。”
得此佳評，冬刃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趕忙岔開說道：“二位還是儘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免遭殺身之禍，死得不明不白！”
嬴風問道：“那你的？你的同伴都死了，就你還活著，且沒有完成任務，回丞相府後如何跟趙莽交代？”
冬刃霍然大笑道：“這還不簡單！若這點小事我都解決不了，又怎能埋伏在趙莽身旁這麼多年！”言罷，冬刃驟然抽出長劍，在自己腹部不致命處毫不猶豫的刺了進去，鮮血立刻迸濺而出。
嬴風與周儀驚得相顧無言，唯有同時抱拳致謝。冬刃的灑脫也絲毫不輸於嬴風，沒有再說多餘的話，步履踉蹌的離開了樹林。
周儀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枉我還自以為看透了趙莽的心思，哎，當真丟人至極，不提也罷。”
嬴風也深有同感，低沉的問道：“大人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周儀略微思忖說道：“好歹我們也是秦國的使團，若是隻見趙莽而不見新君劉斐，此事怎也說不過去。我們儘早找機會拜會於他，然後便離開瀚國吧。冬刃說得對，此地不宜久留。”
嬴風也心灰意懶的說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可惜了那些護衛兄弟，白白被趙莽害死了。將來我定然要為他們報了這個仇！”
周儀搖頭苦笑，心想此事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