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使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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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使瀚國
第十章 出使瀚國
月餘之後，在項盈月、舞月溪和白欲起不遺餘力的支援下，殤鱗郡百姓的溫飽終於不成問題了。各城各地的晉國殘留奸細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一切終於穩定了下來。總得來說，殤鱗郡的百姓對於迴歸秦國還是欣喜異常的，畢竟自己的根在那裡，而且這幾年來晉國人並沒有給他們好日子過。
嬴曉舟畢竟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在嬴風無微不至的關懷下，爺爺喪生的陰影已經漸漸被這小姑娘壓在了心底，平日裡終又恢復了往日甜美的笑容。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風平浪靜的狀態。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這一日，在雲谷城陪嬴曉舟玩耍的嬴風忽然接到下屬來報，說嬴坤約她在虛陵城外相見。對此，嬴風雖然猜不到他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卻並不意外。奪回殤鱗郡可是舉過震動的大事，墨雲宮不可能不派人來談一些瑣事。
嬴風本欲獨自前往，卻不料嬴曉舟擺出一副可憐兒巴巴的樣子非要隨他同去。無可奈何之下，嬴風只好攜她同往。
尚未到虛陵城下，嬴風便已遇見親自到城外三十里的驛站中相迎的嬴坤。其身後只跟著兩個人，一個是夏炎，另一個則是位年近五旬計程車大夫。
嬴風讓隨行的十數位天狼騎守在周圍，自己則抱著嬴曉舟坐到了嬴坤的對面。他仔細打量了一番許久不見的嬴坤，發現他無甚變化，只是儒雅之氣更重了一些。若非曾親眼所見，怎也不能相信他就是無極子最得意的高手門生。
“我早知風弟必非池中之物，但也萬沒想到，風弟當真只用了兩年時間便做到了君父八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如此年輕便已名動天下了！當真叫愚兄佩服！”嬴坤笑了笑，低頭看向嬴風懷裡笑容甜美可人的嬴曉舟說道：“這就是曉舟公主吧？果然十分惹人憐愛！難怪風弟會這麼寵她。”
嬴風猛灌一口茶水，斜著眼睛說道：“太子糊塗了，若是非要封曉舟一個頭銜的話，那也該是郡主才對，何來公主的稱呼？”
公主是國君的嫡親或姐妹，而郡主則是宗室旁支之女。嬴坤知道，嬴風這是在諷刺其父篡權，只好無奈的笑了笑，轉而說道：“這兩年來風弟專心於軍務，愚兄也沒來得及告訴你，風弟你做堂叔了。”
嬴風並不怎麼詫異，只是平常的問道：“男娃女娃？”
嬴坤臉上帶著一絲滿足說道：“是男孩，我給取名叫嬴孝嵐。希望他至少能習得大伯一半的本領，將來等咱們都老了，好支撐起我秦國的天下。”
嬴風心中略微感動，知道這名字是由他的父親贏景嵐而來，但嘴上依舊沒好氣的說道：“你有沒有機會撐起秦國的天下還是未知數呢，居然還有閒心想那麼遠。”
嬴坤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自顧自說道：“這樣吧，效嵐比曉舟小不了幾歲，不如咱們就為兩個孩子定個娃娃親吧。一個效，一個曉，說不定這兩個孩子還當真有些緣分呢！”
嬴風聞言，嚇得趕忙將嬴曉舟的小耳朵捂住，瞪大了眼睛說道：“當著小孩子的面，別胡言亂語的！！！我們曉舟可高攀不起公室嫡孫的高貴身份！！倘若收養她的不是我，你會讓你的兒子娶一個路邊的棄兒為妻麼？”
嬴坤苦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想來想去也只有親上加親的辦法才能將你這重情重義之人縛住手腳，進而才能讓我秦國重新回覆安定大統。這不，風弟方才還威脅說要把愚兄掀下君位呢，愚兄怎能不心驚！”
嬴風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夠直白的。不過我也直白的告訴你，曉舟可是我的寶貝，萬金不換！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不會拿她來做政治交易！”
他雖然捂住了嬴曉舟的耳朵，但她依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雖然還聽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也能明白嬴風是在維護她。於是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了起來，甜甜的仰起頭看著嬴風刀削般堅毅的下顎。
嬴坤苦笑搖頭道：“我是讓效嵐娶她，又不是推她進火坑。哎，也罷也罷，我早該猜到你會作此答覆，算我自討沒趣。咱們來說些正事兒吧。”
他微抿一口香茗，正色說道：“前些日子，瀚國新君即位，照理來講，天下諸侯皆應該派使節團前去以表祝賀，我秦國亦不例外。但由於秦晉兩國日前正在交戰，所以此時便暫被擱置。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殤鱗郡既已被收復，那我秦國便與瀚國接壤了，可以略過晉國直達瀚國。所以這出使瀚國一事，於情於理都必須即刻履行。”
嬴風不解的問道：“那你就派人去好了，跟我說這個幹嗎？哦我懂了，你是想說要借道殤鱗郡去瀚國嗎？放心，此事我允了。”
嬴坤搖了搖頭道：“不止是借道，我希望此行由風弟親自去一趟。”
嬴風挑起嘴角嘲諷的說道：“莫不成你還真把我當成你招賢館的食客了？你要我去我就去？”
嬴坤苦笑道：“風弟，別隻顧著跟愚兄拌嘴。你仔細想想，殤鱗郡現在雖然讓你奪了回來，但你能否守住它，卻是要看瀚國的意思了。”
嬴風神色繃緊，這才想起當日白欲起所說的內憂和外患。這些年來晉國人之所以敢全力對付秦國，正是因為背後得到了瀚國的默許和支援。倘若真的能將瀚國拉攏到自己一方，進而孤立晉國，那的確是十分美妙的事情。
嬴坤指著身旁的那位大夫說道：“忘了跟你介紹了，這位是周儀，乃我秦國當朝御史大夫。這次出使瀚國，名義上還是由御史大夫帶隊。風弟若肯隨使團一道去，可完全不用理會明面上的繁文縟節，只需要暗地裡拉攏瀚國真正的話事人就可以了。如何？”
嬴風一愣，思忖片刻後問道：“話事人？瀚國新君即位，話事人當然是新君了！你以為我當真長翅膀了，能偷偷飛到瀚國宮殿裡去勾引他不成？”
嬴坤知道以嬴風的脾性，沒有斷然拒絕便已經等於是動心了。他老神在在的笑了笑說道：“新君就一定是話事人？哪有這麼單純的事情！你不妨想想你自己，我君父可曾封你為天狼將軍？又可曾委派你去收復殤鱗郡？可實際上你依然我行我素的統領了東路大軍，又收復了失地。在你心裡，又可曾承認過我君父是秦國的話事人？”
嬴風被噎得啞口無言，不覺陷入沉思。
嬴坤見此事的確有戲，趕忙趁熱打鐵的追著說道：“總之只要風弟肯一同去就好，此事非風弟而不可為之。至於隨行人員，御史大夫只帶了六人的使節團，其餘的護衛就由風弟挑選自己信任的人吧，辦起事來也得心應手些，而且到時候我招賢館埋伏在瀚國的細作也會主動與你取得聯絡，以助你一臂之力。剩下的情況，御史大夫會在路上與你說明。”
嬴風定睛看了嬴坤許久，忽然緩聲說道：“咱們心裡都明白，殤鱗郡只是我的地盤。有了這片土地，我東路軍將會越來越壯大，越來越不受墨雲宮的控制。你身為君位的繼承人，理應憂心才對，卻為何如此熱心相助於我？”
嬴坤搖了搖頭說道：“風弟此言差矣。什麼叫你的我的？你和我，還不都是秦國的！愚兄只是希望秦國能夠富強起來，再不受外敵侵辱。如此才對得起秦國的百姓，對得起我嬴氏祖宗留下來的萬丈功業。”
一番大義凜然的話下來，出使瀚國一事就算是被嬴坤單方面敲定了。隨後的一段時間裡，嬴坤與眾人東拉西扯，談天說地，時而吟詩作對，時而逗弄逗弄嬴曉舟，唯獨不肯再談出使的事兒，完全不給嬴風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