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哀王倫

哀王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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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王倫

哀王倫(1/3)

梁山泊裡,最早落草為寇的首領,是綽號為白衣秀士的王倫。

他的行情,從來沒有被看好過,無論當時,還是後來,包括現在,無人會贊同他為一個英雄的。其實,我是挺替他抱屈的,平心而論,說他是一位有識有見的英雄,不算過分。

第一,他比晁蓋、宋江“革命”早;第二,他不是像晁蓋、宋江等被官府捉拿,逼上梁山的被迫“革命”,而“因鳥氣”,這個不第秀才,才憤而上山造反,屬主動“革命”;第三,最主要的功績,要不是他選擇梁山泊,建立了“革命根據地”,後來也不可能使這幫農民起義者,立足於此,跟朝廷對抗,成就一番事業。溯本追源,王倫在離都城開封不遠的地區,揭竿而起,樹起義旗,不能不承認他有相當了不起的戰略眼光。

但他在人們心目中,是個心胸狹窄,不能容人的傢伙,恐怕多少也有些冤枉。林沖上山,光看到他被王倫千方百計刁難的一面,並沒有注意到最後實際上將他收留下來的一面。先禮送,後考驗,再留用,也許是王倫對入夥人的例行考察手段,也未可知。在根據地初建,人單力薄的情況下,對來者保持必要的警惕,我想,說不上是缺點。

同樣,當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阮氏三兄弟,上得山來,這位白衣秀士又把對待林沖的辦法,重新實施一次的時候,第一步驟還未完成,豹子頭就把刀拔出來,將王倫結果了。看來,不分青紅皁白,“得出手時就出手”,似乎不應提倡。

從此,王倫成了沒氣量,難容人,不賢而嫉賢,無能而妒能的文學上典型人物。若是林沖在拔出刀之前,捫心自問,連

你這樣一位開封城裡,八十萬禁軍的教頭,也讓實在敵不過的王倫半夜裡從夢中嚇醒過來,而不敢收留,現在,山寨裡呼啦啦一來七八條好漢,有文有武,荷槍實彈,殺人亡命,無所忌憚,他能接受得了?山頭主義,從來是農民“革命”軍缺乏全域性觀念的產物,王倫對這些強大許多倍的來客,拒絕接納,不能不說是正常反應。他不是共產黨,因此,他不可能識大體,顧大局,拱手讓位,共圖大計。

林沖,被高俅逼得無路可走,由風雪草料場逃命出來,投奔梁山泊。倒真是萬不得已,落草為寇,圖一個避難躲身之處,至於他個人,絕無任何篡政奪權的野心,就看他手刎王倫之後,他在梁山便沒什麼戲了,也可證明他無野心。但晁蓋、吳用,人多勢眾,胸懷大志,一上山,馬上看出山寨的分裂因素,馬上私底下聯絡林沖,馬上開小會決定應急措施,表明了未必不想促使林沖與王倫之間發生有利於他們的變化。結果,當王倫擺下酒宴,捧出銀兩,要禮送這夥劫了生辰綱的好漢出境時,逼得林沖火併,拉架不過走走形式,以鮮血改寫梁山泊一頁新的歷史。

如果王倫有容人之量,本著革命不分先後,多多益善的主張,只要來到水泊,無不雙手歡迎;為了革命大業,你行,你坐頭把交椅,我不行,我甘居其後;不擺老資格,不搞一言堂,我想他絕不至於身首異處的。但他做不到這份寬容,就只好悲劇性地被革命拋棄。西方學者房龍說,寬容是一種奢侈。我看未必盡然,應該說,寬容,是一種有足夠信心的表現。王倫的毛病,就是被自己的弱勢心理所囿,在決策上只能採取對強者

拒絕的做法。

能寬容者,多為強者,而不夠寬容的人,十之九,在個人才智和總體實力方面,存在著某些虛弱的成份。惟其虛弱,才有嫉畏,才有計較,才有排斥,才有不共戴天的偏激和狹隘,才有那張好像誰欠了他二百吊錢的喪門神似的臉。

王倫是小說人物,可現實生活中,像王倫這類資歷淺,學問少,本領差,智商低,能力弱,心胸窄,人緣薄,名望遜的幹部,常常害怕比他強的人,是不大樂意這些人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文壇上有些東張西望之徒,老是五官挪位地看不上這個,瞧不起那個,說了歸齊,在於實力不濟耳!統觀海內,凡閒話說得多的人,文章寫好者少。

回過頭來研究一下《水滸傳》小說裡的宋江,論計謀不如軍師吳用,論武藝在山寨裡甚至敵不過女將母大蟲顧大嫂、一丈青扈三娘,論力氣比不上打虎的行者武松,論儀表,哪是玉麒麟盧俊義的對手,論膚色,這黑三郎也不能與浪裡白條張順相比,至於偷雞摸狗也沒有鼓上蚤時遷那兩下子。而後來,他被眾頭領尊讓於忠義堂上的第一把交椅,就因為他善於團結,善於容人,善於謙讓,善於選賢與能。江湖人稱他為及時雨,正說明他是多麼地被人所需要,所企盼,這才形成水泊梁山百川歸海的興旺局面。

不兼收幷蓄,無以成大家。海,所以偉大,因為它能容納一切。拒絕寬容的偏狹心態,最起碼也是一種心靈軟弱的表現。人們要是能把要求別人時的嚴格,移到自己身上,而把要求自己時的寬鬆,用到別人那裡,也許會少卻許多矛盾,和不必要的紛擾。

為人處世,難道不也應該如此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