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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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風度
名士風度(1/3)
名士,或名士派,在中國,有著很悠久的歷史。
《世說新語·任誕》載王恭言曰:“名士不必須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稱名士。”看來,做名士倒也不難,一是有閒,二是有錢,三是得有一點可以吹牛的資本,便可以徜徉於文壇了。
老實講,閒,不難,因為忙的人本來不多;錢,也不難,因為自費喝酒的人本來也不多;至於可以吹牛的資本,則更是容易了,馬爾克斯啦,昆德拉啦,都足可以唬老百姓一個跟頭的。
不過,王孝伯的這番議論,是和他那孤高自賞的性格有關。這位先生就有這個毛病,在朝廷裡是經常目空一切,動輒要訓斥人的。大家也奈何他不得,因為他是皇帝的舅爺。像這種人,如果,他不是天潢貴裔,一個布衣,一個酸醋,也會自以為是,也會情不自禁要耳提面命教誨眾生的,這就是名士的毛病,不高人一籌,何以成為名士?
因此,凡自以為,或被人認為,或被徒子徒孫捧起來的名士,老覺得要教導別人;老覺得真理含在自己嘴巴里,非吐不可;老覺得看誰都不順眼,要訓兩句;老覺得手總是癢癢,要指點江山,便成了忍不住的強烈慾望。不如此,則不過癮。喝酒能成癮,抽鴉片更能成癮,名士的這種表演慾,也
會成癮的,這就是名士病了。
說實在的,文學遠不是操場,不必務求一律,有差別,有個性,有不同風格,有不同追求,方是世界。你可以不喜歡他,但沒有理由讓他一定非像你不可。他可以不喜歡你,你也不必馬上立正,向左看齊,和他同列並步。《西遊記》裡的唐僧西天取經,有孫悟空、豬悟能和沙和尚三位性格全然不同的徒弟全程陪同,這才熱鬧。若這三位都是一樣的猴頭猴腦,或一樣的夯裡夯氣,我想這出西天取經的戲,不會像現在這樣好看。因此,老有一位板起面孔,像欠了他二百吊錢似的,自以為是教練的人,在那兒發號施令,要大家齊步走,一二一,大概是挺招人煩的。
但從王恭說了這話以後,便成了指責名士的千古名言。其實,王恭也不乏他所反對的那種名士的自負。《晉書》載他“起家為著作郎,嘆曰:‘仕宦不為宰相,才志何足以騁?’因以疾辭。”口氣也是挺狂的,後來,等他真正到了才志足以馳騁的時候,事實證明,他也不是如他自詡的那樣有輔弼之才。“自在北府,雖以簡惠為政,然自矜貴,與下殊隔,不嫻用兵。尤信佛道,調役百姓,修營佛寺,務在壯麗,士庶怨嗟。”也有其不讓人恭維的地方。
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優良”傳統了,生有
一張嘴,只是用來非議別人的,但自己能不能像要求別人那樣要求自己,則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把別人批評得體無完膚,而自己屁股沒有擦乾淨的人物;對人馬列主義,對己自由主義的事情,也就屢見不鮮的了。回顧文壇,好像也難能例外,所以,那些壯志衝雲霄的慷慨節烈的背面,有一絲小小的卑汙和齷齪,當然也無傷大雅的了。光看文字的清高,蠻嚇人,走近些一聞,也有銅臭味,酸腐味,吃不著葡萄的狐狸騷味的。
最後,這位江防重鎮的統帥,被他手下叛將劉牢之追擊時,竟因為久不騎乘,而髀生贅肉,無法遁逸,只好求諸船員,顧不得名士風度,趴在船艙裡,躲在葦草下,企圖逃生。結果被活捉,落了一個身首異處的結局。據載:“臨刑猶誦佛經,自理須鬢,神無懼容。”到了這最後時刻,仍不忘表演,好像不這樣名士風采一下,愧對那些在法場看熱鬧的觀眾似的,也真是有意思透了。
《晉書》裡描寫他“美姿儀,人多愛悅,或目之雲:‘濯濯如春月柳。’嘗被鶴氅裘,涉雪而行,孟昶窺見之曰:‘此神仙中人也!’”其實做一個這樣瀟灑自得的人,不也是一件快樂的事嘛!
大概文化人,若是執意要扮演一個什麼角色的時候,那麼,必定要害這種名士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