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一百七十三）截殺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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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一百七十三）截殺北野
“看來北野先生的訊息很靈通，我不想佩服都不行！”風羽冷聲道，“‘櫻花武士團’幾乎全軍覆沒，能逃到這裡也不容易。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殺死我，踏著我的屍體離開這裡；第二，死在我的刀下，把你們的血與骨永遠埋在龍城。”
北野千代眯起眼睛，輕蔑道；“你想趕盡殺絕？”
風羽道：“我殺過很多日本人，不在乎多添你們幾個廢物！”
“八嘎，你竟敢汙辱大日本武士？”
“我很少‘汙辱’，一般都是用刀割斷他們的喉嚨！”
北野千代死死盯著風羽，目光遊移不定，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慢慢從心底升起，難道這就是“恐懼”？
韓秉恆沒聽過“阿風”的名字，從後面走上來，說道：“兄弟，咱們都是中國人，只要你今晚放過我們，你就是‘青幫’的大恩人，無論你想要什麼，‘青幫’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替你辦到！”
風羽冷笑道：“韓幫主好大的口氣！你想不想知道‘青幫’今晚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韓秉恆心頭劇震，望著風羽，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是你？”
風羽道：“韓幫主果然夠聰明！從你算計‘飛雲堂’那一刻起，你就該死！我只不過把你的法子稍稍改動而已，沒想到‘青幫’這麼快就土崩瓦解，真是讓我失望！”
“我和你拼了——”韓秉恆急怒攻心，就要撲向風羽，被身旁的“青幫”尖刀吳文魁死死拉住。
兩名“青幫”殺手拔出短刀，嚎叫著撲向風羽。刀光如驚電般飛起，似乎要把黑暗劈成兩半。黃葉漫天飛舞，叫聲戛然而止。風羽反握“影切”，刀鋒寒如秋水。那兩名“青幫”殺手以奇怪的姿勢站著，手中的短刀“嗆啷”落地，血霧如噴泉般從喉間激射而出。
“影切？”北野千代的心臟彷彿被刺一刀，眼中迸出冷厲的寒芒。他認識這把刀，也認識這把刀的主人，沒想到“影切”的命運與“菊魂刀”如出一轍，都落到這個可怕的中國少年手中。
見“青幫”殺手倒地，淺倉健男和兩個日本武士像暴怒的野狼，揮起長刀，衝向風羽。月亮似乎不願看到這一幕最慘烈的搏殺，悄悄躲到雲層後面。教堂前的草地上，金屬撞擊聲，刀鋒入肉聲，血水激射聲和死亡慘嚎聲交匯成一曲最恐怖的樂章，瘋狂地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當所有聲音都消失之後，淺倉健男和日本武士變成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倒在荒草中。風羽好像九天戰神，卓然而立，血珠順著“影切”的刀鋒緩緩滴落。就連站在最遠處的蘇曼秋，也能聽到血水滲進土地的“汩汩”聲。
看到這一幕，韓秉恆雙腿一軟，幾乎摔倒。他原以為縱橫江湖數十年，刀頭舐血，見慣生死，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害怕。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全身的血液
寸寸成冰，有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從心底、從每個細胞裡呼嘯而出；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麼是“魔鬼”，什麼是殺人不眨眼的“修羅”。
北野千代緩緩拔出長刀，臉上的神情極其悲壯，他知道無論勝負，今晚都是他的最後一戰。面對這個傳說中的“鬼刺”，他第一次感到手在顫抖。在他眼中，這個中國少年比狼更狠，比蛇更毒，而且一出手就是破釜沉舟，要麼敵死，要麼己亡——這樣可怕的對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北野千代猛地撕掉上衣，反轉刀鋒在胸前劃下深深一刀，任血水恣肆流淌。極度的疼痛透過神經傳遍全身，大和民族的暴戾、凶殘和傲慢在血液中熊熊燃燒。他舔著刀鋒上的血水，兩眼慢慢變得血紅，長刀揚起，嚎叫道：“支那人，來吧！”
風羽輕蔑地看他一眼，脫掉上衣，露出花崗岩一般堅硬的胸膛，胸前背後，傷痕縱橫交錯，虯結如蚓，就像被人撕碎的布片，又惡意縫在一起，在月光下觸目驚心。蘇曼秋只看一眼，就拼命捂住嘴巴，魂飛魄散。她不知道一個人到底要受過多少傷才能變成這樣？
北野千代看到這些傷痕，神色也為之一變，他當然知道這麼多傷痕意味著什麼？對他而言，每一道傷痕就是一分致命的危險。
風羽反握“影切”，身子彈起，如獵豹般衝向北野千代。
北野千代揮舞長刀，像背水一戰的公狼撲向風羽。
金鐵交鳴，刀光流轉，兩人倏合倏分，身上各添一道刀傷，血花飛揚，深可及骨。
北野千代咆哮一聲，長刀再次揚起，劈向風羽。風羽的身子不可思議地扭曲，避過長刀，反轉刀鋒，刺向北野的腹部。北野千代中途變招，連消帶打，長刀橫切風羽的腹部。風羽倒轉“影切”，格開長刀，右腿閃電般飛起，踢向北野的膝彎。風羽千錘百煉的“斬鐵”，能將直徑數十公分的木樁瞬間踢斷，何況小鬼子的血肉之軀？如果北野躲不開，勝負就會立判。北野千代來不及收刀，以最狼狽的姿勢滾翻出去，身子剛觸地，長刀旋轉向後反削……
刀影幢幢，刀風嘶嘯，暴烈的殺氣瀰漫夜空，方圓數丈之內的草葉和樹枝都被刀鋒絞碎，枯黃的“雨”絲紛紛揚揚，漫天飄落。韓秉恆何時見過這種惡戰？早嚇得屁滾尿流，遠遠躲開，連大氣都不敢出。
北野千代的刀全長超過108cm，刀長而重，雙手持刀，全是大開大合的凌厲進攻。日本刀術本以詭異狠辣見長，豈知碰到風羽，反而落於下風。“影切”在風羽手中，宛如最凌厲的“黑曼巴蛇”，往往從不可能的角度刺出，防不勝防。對北野千代而言，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一點，而是中國少年飄忽的身法，對方似乎能隨意扭轉，重心流轉不定，身體始終處於不規則的高速運動之中，完全顛覆中國功夫“四平八穩”的傳統，
打破他對距離的節奏感，致使很多致命的攻擊因毫釐之差而功敗垂成。碰上這種對手，北野千代真是難過得想吐血。不過北野也沒讓風羽好受，他畢竟是日本難得的刀中高手，一柄長刀變幻莫測，殺氣千重。風羽稍有不慎，或者動作哪怕慢零點零幾秒，很可能就會身首分離，開膛破腹。
看到這一幕，埋伏在教堂外的山雪眼角狂跳，手心裡全是汗，她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而開槍。要不是風羽事先囑咐過，她早就一槍爆掉北野千代的頭。她甚至有些埋怨風羽，為什麼要選擇和小鬼子進行危險的白刃戰？在這麼近的距離內，連蚊子都逃不過她的槍口，何況北野千代這麼大的活靶子？其實她不明白風羽的用意，對於北野千代這種級別的高手，只有用刀殺死他，才能最大程度地打擊日本人所謂的“武士道”。
風羽和北野的速度都快到極點，刀光流轉掀起千重雪浪，空氣承受不住刀鋒的擠壓，發出尖銳的嘶嘯，周圍的溫度也急劇下降，好像從盛夏突然置身於隆冬。北野千代雙瞳血紅，“嗬嗬”怪叫，長刀盪開“影切”，在雙方交錯之際，如毒蛇般倒刺而出，直奔風羽的胸膛。這一刀又快又狠，出其不意，是北野刀術的最高境界。風羽來不及躲避，竟直直撞上刀尖。“噗哧”，長刀透體而入。幾乎同時，“影切”斜斜飛起，從北野千代的喉間劃過，宛如天際最亮的流星。
北野千代鬆開手，眼中露出奇異的光芒，一線紅痕在喉間驀然爆裂，血霧像脫縛的精靈咆哮而出。
看到北野倒在地上，風羽緩緩拔出長刀。北野千代剛才那一刀出神入化，很難躲避。風羽連眼睛都沒眨，直接撞上去，在刀鋒入體的剎那間割斷北野的喉嚨。由於風羽的身體運動極不規則，北野刺向他心臟的必殺一刀，居然偏斜兩分，讓他死裡逃生。高手相爭，只差一線。一線之差，就是生和死、天堂和地獄的分別。風羽的打法，看起來簡單，其實若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和看破生死的淡泊，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吳文魁見北野千代被殺，知道無法倖免，趁風羽止血之際，偷偷拔槍，哪知手剛碰到槍柄，被山雪一槍掀飛頭蓋骨。韓秉恆嚎叫一聲，滾到蘇曼秋身後，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風羽冷冷道：“韓秉恆，你想幹什麼？”
韓秉恆微微用力，刀鋒劃破蘇曼秋白晳的脖頸，一縷血絲蜿蜒而下：“阿風，咱們得談一談！”
風羽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
韓秉恆冷笑道：“你瞞不過我——在‘青幫’，知道這條祕道的只有三個人，我、我女兒還有蘇曼秋。我女兒自然不會背叛我，從你現身到現在，這個女人始終沒有驚訝之色，這說明她認識你，而且知道你會在這裡出現。如果我猜的不錯，她是你的同夥，而‘青幫’就毀在這個女人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