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一百七十四）他就是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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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一百七十四）他就是鬼刺
蘇曼秋臉色慘白，慢慢道：“乾爹，為了你，我連自己的身體都肯出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韓秉恆獰笑道：“你為了這個‘阿風’，連乾爹和‘青幫’都肯出賣，我又該怎樣對你？”
風羽道：“韓幫主果然是一代梟雄，就憑這點蛛絲馬跡就能猜出事情的真相，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不錯，這條祕道是蘇小姐告訴我的，她還告訴我很多事情，比如你和傅雲卿的交易……”
韓秉恆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毀掉我一生的心血……告訴我，你是怎樣殺掉傅雲卿的？據我所知，傅雲卿防範很嚴，一般人很難接近他，絕不可能這麼容易被羅虎殺掉！”
“任何人都有弱點，對傅雲卿而言，杜海濤恰恰不是一般人！”
“杜副官？這怎麼可能？”
“如果一個人有野心，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韓秉恆不得不承認風羽說的對，要不是他野心勃勃，想借助日本人的勢力趕走“飛雲堂”，豈能成為喪家之犬？他搖搖頭，又問道：“我女兒在哪裡？那幾個當兵的是什麼人？”
“他們不是兵，而是我的兄弟——你可以放心，韓佳薇小姐暫時很安全，不過以後會怎麼樣，我不能保證！”
“你用一個女人威脅我，算什麼英雄？”
“韓幫主，你似乎忘記自己正在做什麼？蘇曼秋不是你的人質嗎？順便糾正一下，我從來不是英雄，也不想當英雄！”
“這麼說，‘青幫’的混亂也是你製造的？”
“當然！在‘青幫’人員撤退時，我的兄弟趁機混進‘青幫’總部，四處放火，並向警察開槍，在這種情況下，‘青幫’想不死都難！”
韓秉恆暗歎一聲，他自認為智計百出，哪知碰到阿風，竟一敗塗地，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這是天意還是“青幫”命該如此？他的語氣軟下來，說道：“阿風，你已經毀掉‘青幫’，還想要什麼？放我和我的女兒走——我保證有生之年再不踏進龍城半步！”
風羽眯起眼睛，看著月光下韓秉恆陰晴不定的臉色，半晌道：“放開蘇曼秋，我不會殺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你最好賭一賭！從這裡走出去，至少需要三十步，你不可能保證身體始終被蘇曼秋擋住，而只要有0.8秒的時間，你就會成為槍下亡魂，而你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何況你殺死蘇曼秋，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你用她要挾我是不是很可笑？”
韓秉恆汗流浹背，他知道風羽沒有說謊，要是對方不答應，他挾持蘇曼秋硬闖，這三十步的距離，那個潛伏的神槍手足夠擊斃他十次。想到這裡，他長嘆一聲，把刀拿下，放開蘇曼秋。
“呯”，清脆的槍聲響過，韓秉恆的眉心跳起兩朵血花，他彷彿遭到巨錘撞擊，仰面摔倒，雙眼空洞地望著夜空。
蘇曼秋驚道：“你答應過不殺他，為什麼還要開槍？”
風羽冷冷道：“我答應不殺他，不代表別
人會放過他！”
蘇曼秋氣憤道：“這麼說，你連我也要殺？”
“我沒有殺朋友的習慣，況且我們還是多年的同窗……”
“在你眼裡，我永遠只能是朋友和同學？”
風羽似乎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慢慢道：“你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忘記這裡發生的一切，最好離開龍城，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蘇曼秋賭氣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知道得太多，別人會睡不安穩！”
“我偏不走，看他們拿我怎麼樣？”
“隨便你！”風羽收起“影切”，轉身向外走，“天亮之前，你最好離開龍城——我不想到江裡去打撈你的屍體！”
蘇曼秋氣得直跺腳：“你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
風羽的聲音遠遠傳來，彷彿月下的流霜：“跟著我，你會死得更快！”
蘇曼秋看看滿地的屍體，才發現只剩下她一個人，頓時毛骨悚然，尖叫著向外跑。月色下看不到風羽的身影，只有一個持槍的女孩站在石柱旁，冷冰冰地望著她。
看到蘇曼秋出來，山雪吹聲口哨，街角那邊出現一輛黑色轎車，連車燈都沒開啟，慢慢駛過來。
車子停下，山雪向蘇曼秋道：“上車——他們兩個會送你離開這裡！”
蘇曼秋看看車裡兩個精悍的黑衣青年，猶疑道：“你們是誰？想把我送到哪裡？”
山雪答道：“你願意去哪裡都行，今晚必須離開龍城。車裡有你需要的一切，金銀首飾和現鈔，足夠你花兩輩子！”
蘇曼秋剛要鑽進汽車，又忍不住回過頭，問道：“他……”
山雪冷冷打斷她的話，說道：“你今晚沒來過這裡，我沒見過你，你也沒有見過我！”
蘇曼秋嘆息一聲，轉身鑽進車裡。
看到蘇曼秋失望的眼神，山雪猶豫道：“這些東西都是他為你準備的，他……希望你幸福！”
蘇曼秋剛坐下，嬌軀一震，眸子裡蒙上淡淡的淚光。車門關上的剎那間，她向山雪說道：“請告訴他，我會恨他一輩子……”
車子絕塵而去，留下山雪怔立在風中……
一夜掃蕩，“青幫”人員死傷慘重，除少數人趁夜色逃竄外，大部分被警察抓獲。經過審訊，“青幫”與日本人勾結，陷害“飛雲堂”的事實真相大白。傅雲卿遇刺事件在龍城引起軒然大波，由於杜海濤臨機決斷，處置得宜，警察不但搗毀“青幫”總部，而且殲滅不可一世的日本“武士團”。杜海濤深受上峰賞識，被委任為龍城警察局長。他正式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包括羅虎在內的“青幫”骨幹全部槍決，為傅雲卿報仇。其餘人員交鉅額罰金後釋放，三天之內必須離開龍城。葉開無罪，但“飛雲堂”刺殺警察有目共睹，所以花一大筆錢才放出來。為了結案，杜海濤抓幾個刺殺警察的“飛雲堂”弟子槍斃，暗地裡卻把他們放掉，找幾具屍體打幾槍矇混過關。警察局出示公告，再次申明綏靖龍城治安，維
護法律的決心。
杜海濤上任“三把火”燒得很漂亮，龍城民眾無不交口稱讚，連對他質疑的人也不得不保持緘默。豈不知杜海濤這樣做正是為了鞏固他的地位。他以雷霆手段剿滅“青幫”，“青幫”近乎天文數字般的財產大部分落入他的囊中。沒有人知道“青幫”到底有多少資產，因為知道底細的“青幫”骨幹都變成死人。杜海濤很聰明，他當然不會獨吞這麼多錢，而是用它鋪平通向更高權力的道路，道路的那一端，有更多的金錢和更美的女人，他豈會因眼前利益而裹足不前呢？
不過杜海濤也有些不踏實：第一，搜遍全城都沒有找到蘇曼秋，那個女人知道太多東西，必須得死。可是蘇曼秋像是從人間突然蒸發，讓杜海濤懊惱得想吐血；第二，北野千代和韓秉恆在教堂被殺，沒有人知道是誰殺死他們。他看過現場，也清楚北野千代是什麼人，回來後一直心驚肉跳。他猜測那個殺死北野的人就在龍城，而且這個人和“飛雲堂”一定有很深的關係，可惜他查不出任何線索。那個人就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他的頭上，讓他對葉開心存忌憚，不得不放棄對付“飛雲堂”的計劃。
經過外交協商，龍城國軍把北野千代等人的屍體移交給嵐城日軍。得知“櫻花武士團”在龍城全軍覆沒，日本軍部大為震怒，命令嵐城日軍和特高課限期查出凶手，否則，石川俊雄和山口次郎切腹謝罪。
石川俊雄看到北野千代的屍體，如喪考妣。北野千代是日本武士的象徵，也是日本一代“刀神”，居然被人用刀殺死，這是日本武士的恥辱，也是日本“特高課”的無能。
石川俊雄轉過身，用血紅的眼睛瞪著山口次郎，怒吼道：“山口君，我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山口次郎扶扶眼鏡，慢慢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嵐城的‘鬼刺’、皖南的‘阿風’和這次殺死北野少佐的凶手，應該是同一個人！”
石川俊雄愕然道：“這怎麼可能？軍部的通報說，那個狙殺鈴木將軍的刺客死於炮火中……”
“軍部那幫混蛋好大喜功，他們從不肯正視自己的錯誤，完全憑主觀想象妄下斷語。試問，他們之中有誰見過那個刺客的屍體？”
石川俊雄不滿道：“帝國軍隊的炮火無堅不摧，連山頭都能削平，何況凡人的血肉之軀？難道那個人比石頭還硬？”
“石頭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尤其像他那樣的人，說不定能夠創造奇蹟！”
“他是誰？”
“我們都見過他——才華橫溢的風家大少爺！”
“風羽？”
“對，就是他！”
“你確定？”
“帝國軍隊佔領嵐城後，一直受到莫名的攻擊。這種情況，直到風少爺離開嵐城後才得以改變，你以為這是巧合嗎？我再告訴你，風羽一個半月前去了皖南，而他就是炸燬皇軍炮兵營地、全殲‘特攻隊’、刺殺鈴木將軍的‘阿風’。可惜我知道得太晚，竟至於讓帝國武士付出慘重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