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更深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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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更深哭一場
沈福挖著挖著,忽然加快了速度,泥塵一時飛濺,他也全然不顧。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一人見方的大坑被他挖了出來。 他慢慢站了起來,採集著周圍的小野花兒,還有一些青草,慢慢得放到坑中。 等到坑中鋪了薄薄一層,他這才走到梅嬈非身邊,抱著她的屍身,把她摟在懷中,一時間又是淚如雨下。 我從來也不知道,一個男人,為了他心愛的女人,可以悲愴成這般模樣。
沈福抱著梅嬈非,呢喃私語,說了許久的話兒,終於把她放到那個鋪墊了一層野草野花的大坑之中。 沈福把她的衣裳理好,為她拂去每一點的塵土,含淚的雙眼注視了妻子良久,輕輕說了句:“非兒,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都是那麼惦記著你。 我會好好善待我們的敏兒和聆兒,把她們養大成人。 我要告訴她們,她們有一個天底下最好的母親,為了她的女兒和相公,不惜犧牲自己。 非兒,我的好娘子,你睡吧,我會時常來陪伴你的。 ”沈福說完,把頭轉向別處,彷彿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般,雙手用力一推他挖出來的那些泥土,把泥土全部推進坑中。 沈福的身子,原本有些肥胖,挪動起來有些吃力。 可是那一推,我看得出,他是用盡了他平生最大的力氣。 把梅嬈非埋葬的那一刻,同時埋葬的,還有他全心全意愛著妻子的一顆真心。
我的心中,也是無比地悲愴起來。 我忍不住輕輕的、輕輕地唱出一首詞:“瞬息浮生。 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紅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 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 遺容在,只靈飆一轉。 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 便人間天上。 塵緣未斷;春花秋月,觸緒還傷。 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 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迴腸。 ”唱完後,餘音未息。 冰凝也跟著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此時,沈洪已經把挖處的泥土全部蓋上。 他看了我和冰凝幾眼,仍對著面前的土地說道:“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 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 非兒。 你哪怕是到了別處,我們陰陽兩隔,你也要好好待自己才是。 ”沈福又掉轉頭來,對我和冰凝說道:“九容、冰凝,你們不必擔心我,你們先回去吧。 我想自個兒靜靜地再陪伴非兒一會。 我還要為她造一個墳墓呢。 我不會想不開的。 我還有敏兒和聆兒兩個女兒。 謝謝你們的好意,你們先回去,幫我照看女兒,好麼?”
我重重點了點頭,拉著冰凝的手,說道:“冰凝妹妹,我們這就回去啦。 ”
冰凝也點了點頭,卻仍是忍不住說道:“二哥哥,你要好好保重自個兒地身子。 你若是也有個什麼......什麼三長兩短的,二嫂知道啦。 便是在天上也不會安息。 ”冰凝說著。 又是一陣哽咽。 沈福卻別過頭去,定定地盯著面前埋葬梅嬈非地土地。 我牽著冰凝離去。
走到沈家墓園出口的時候。 我們又看到了那個看守墓園的老頭。 他正用樹皮般枯槁的手,點燃旱菸袋中的菸葉子。 他的面色,仍然是那麼蒼然肅穆,他看你一眼,便教你覺著說不處的詭異。 這個人,便如同是從墳墓中爬出來地一般,半點生氣也沒有。
我仍是硬著頭皮說道:”桂叔,我們這就走啦。 沈家二公子還在裡面,煩勞你幫忙好生看著他,莫教他出事才好。 ”桂叔用他似乎已經乾枯的眼睛,看了我和冰凝一眼,說道:“我知道啦。 不過不該死的,總是不會死,若是該死的,想阻攔也攔不住。 ”
聽了他說這句話,我和冰凝越發覺著鬼氣森森。 冰凝拉了拉我的衣裳,我便帶著她匆匆離去了。
離開七里坡,回到沈家,我和冰凝遇到了寶寶。 於是問起她哥哥的事情,她說道:“二少奶奶果然把我哥哥放回去啦。 抓我哥哥的人,對他挺好的,非但沒有打罵他,放他回去地時候,還給了他十兩銀子,教他過好生過日子。 想必是二少奶奶囑咐的吧。 其實二少奶奶也不是那麼壞的人。 ”
我苦笑了笑,也沒有說別的,就帶著她們來看望敏兒和聆兒。 奶媽給聆兒餵過奶,聆兒剛剛睡著了,她睡得十分安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親孃已然不在人世。 敏兒已經有些懂事了,她就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她挪著小腳兒在房子裡走來走去,不住地說道:“爹爹怎麼還不來?我孃親呢?她已經睡了那麼久啦,怎麼還沒有醒來?我孃親不乖,惹奶奶生氣了是不是?我再見著奶奶,要好好哄哄奶奶,要她以後別再生孃親的氣了。 ”敏兒不停地說這話,打著她地小如意算盤,卻不知道她孃親已經化成了沈家墓園的一抔黃土。
我和明月欣兒、冰凝、寶寶還有木顏一起照看著兩個孩子,傍晚的時候,沈福終於回來啦。 他的神情,十分憔悴。 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一日之間老了十歲一般。 敏兒大老遠的便迎上去,高聲叫道:“爹爹,你可回來啦,敏兒想死你啦。 ”沈洪見著敏兒,把她摟在懷中,忍不住再一次淚如雨下。
敏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道:‘爹爹,怎麼啦,你哭什麼嘛?孃親說過,老是哭的孩子,是不乖的孩子。 爹爹,孃親呢?”聽到敏兒問起梅嬈非,沈洪怔忡了半日,才說道:“敏兒,你孃親從此再也不會回來啦。 她已經死啦。 從此你和妹妹要聽爹爹的話,跟著爹爹過日子。 ”他地話還沒有說完。 自己已然哭的不成樣子。 敏兒聽到爹爹說她孃親再也不會回來了,心裡覺著十分委屈,也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一時間,整個沈家大院裡,哭聲一片,悽悽慘慘慼戚。 慘不忍睹。
我長長地嘆口氣,心中只覺著難以言說地痛楚。 不經意間一瞥。 看到晚霞如火,殘陽如血,刺痛了我地雙目。
自從沈福自己在沈家墓園把梅嬈非埋葬了後,一連好些天,都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兒。 梅嬈非就這麼從沈家消失了,死的時候十分淒涼,連張薄皮棺木也沒有。 可是她又是何其幸福。 畢竟,作為一個女人,她得到了她丈夫全部地愛。
自從發生過梅嬈非這件事兒後,沈家院子裡,頓時清清冷冷起來。 便是連同敏兒和聆兒兩個丫頭,都很少聽到她們的哭鬧聲。
老夫人經過這件事後,整個人迅速消瘦了一圈。 她原本就生病地,此時又嚴重了些。 有時候,整個人也糊塗起來,會拉著丫鬟的手喊“湘兒”“非兒”,拉著下人叫“洪兒”‘福兒“,一會兒說是梅嬈非來向她索命,一會兒又說沈福要找她報仇。 一會兒又說看見翠蘭來掐死她,一會兒又說夢到沈老爺來帶她走。 但是大多數地時候,老夫人卻是清醒的。 當她清醒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會變得十分安靜,只有阿青伴在她身邊,給她打著扇子扇蚊子。
老夫人病倒後,沈齊便開始管理沈家大院和沈家酒坊的事兒。 但是因他是翠蘭所出,老夫人對他十分懷有戒心;但是沈洪的病情又一直拖拖拉拉的,總不見好轉。 而對沈福,老夫人的戒心更是十分之重。 她總覺著沈福遲早會為梅嬈非報仇而害她地。 於是她便傳下命令。 讓我來管理沈家大院和酒坊的事兒,我一時忙的團團轉。 只恨不得把自個兒分成兩個。
這時候,沈家後院的一棵幾百年的老梧桐,忽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於是,各種謠言,便開始在沈家傳了開來。 有人說是老夫人作孽太重,所以沈家有鬼來報復;有的人說是因為沈家宅子裡的人越來越少,很多房子都空著,所以陰氣太重,總之,各種各樣地謠言,紛至沓來,隨時都可以聽到。
這種話傳的多了,沈家上下,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議論起來。 我下了幾次命令封口,但是總不見成效,謠言反而越傳越盛。 這日,我把明月欣兒、蕭笑、冰凝都叫了過來,問道:“現在是盛夏,老梧桐,原本是很茂盛的,總不會是無緣無故便枯死了,我總懷疑這事兒有蹊蹺。 ”明月欣兒三個人,也合計了半天,說不出個道理來。 明月欣兒說道:“這種事兒,問我們三個大老粗,我們怎麼知道?少奶奶你該把寶寶叫過來問問才是。 ”
這時候,為了照料敏兒和聆兒,寶寶已經被我調去沈福那邊了。 雖然我是萬分不捨,但是寶寶細心謹慎,為人又善良,實在是照顧敏兒、聆兒和沈福的不二人選。
冰凝說道:“依我之見,倒不如直接把那顆樹挖出來,那時候,豈不是什麼玄機都解決了麼?”
我嘆口氣,說道:“我何嘗不想這麼做?只是這棵樹曾經在三十年前枯死過一次,眼看著是沒有救了,但是老夫人生了相公後,這棵樹忽然莫名其妙的又繁盛起來啦,從此以後,老夫人便把這棵樹看成是相公地**,誰還敢去動她這棵樹呢?”
“可是如今這棵樹明明已經枯死了啊。 “蕭笑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我們看這棵樹,確實是枯死了,可是老夫人卻不這麼認為,她認為這棵樹就是相公的**,枯死只是三十年前的故事重演,過不得多久,這棵樹就會重新復活的。 可是如今的情形,卻和三十年前大不一樣。 如今整個沈家都為謠言困擾,上下人心惶惶,再這樣下去,我看早晚要處事情的。 ”
蕭笑說道:“少奶奶,你可有把這件事兒和老夫人說清楚?”
我說道:“我已經和她說的很明白。 但是老夫人卻是死活不讓挖處這棵樹。 我總覺著,這棵樹的乾枯,十分蹊蹺,必定是有人刻意為之,製造謠言的。 如今除了挖處這棵樹,找出它忽然枯死地原因,我實在是想不到別地方法來平息謠言。 ”
“那我們揹著老夫人把它挖出來不就得了麼?”明月欣兒的個性,一向比較衝動。
我想了想,說道:“這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管發現這棵樹,是不是人為被破壞,老夫人都會不高興地。 因為不論如何,挖出的始終是老夫人心中認為的相公的**。 ”明月欣兒見我一氣說了這麼長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瞪了明月欣兒一眼,嘆息道:“唉,當真是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啊。 這樣的是是非非,真不知道要糾纏都什麼時候。 ”
明月欣兒三人當中,冰凝是最為細心的,她聽了我的話,當即問道:“九容嫂嫂,你說的那慶父,可指的是三公子夫婦兩個麼?”我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冰凝問我:“九容嫂嫂,若是謠言不平息的話,你說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我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 若是輕微的話,只不過是一場謠言罷了,可能暫時對沈家的聲譽有影響,但是過去後,誰還會記著呢?”
“若是重呢?”冰凝問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若是重的話,那便不可想象啦。 可能老夫人會眾叛親離,沈家也會分崩離析,沈家酒坊,多半也保不住啦。 若是再嚴重些,我也不敢想象啦。 ”我的話剛說完,冰凝三個人,一起長長吸了口氣。 冰凝問道:“會有這麼嚴重麼?”我點點頭,說道:“也許比這想象的還要嚴重呢。 ”
冰凝的眼神,忽然異常的執著起來,她不容置疑地說道:“既然如此,還有什麼遲疑的。 少奶奶,那便把這棵枯樹給挖出來,看看它到底是怎麼死的吧。 這件事兒我們最好暫時瞞著老夫人進行。 反正挖一棵樹,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若是真的發現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平息謠言。 若是數真的是自個兒枯死的,那我們也無話可說。 只是你最好提前和大哥哥把這事兒說一聲,若是老夫人怪罪起來,大哥哥總是能說得了話的人。 ”
自從被菊媽騙過那一次之後,冰凝彷彿長大了很多。 為人處事,也十分有自個兒的想法和意見。 我每做一件事兒,她總能給我一些建議。 聽完她的話,我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畢竟這件事兒,也再沒有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