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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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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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天闊劇烈地喘息著,茫然地望著韓斌,但他口中的那個名字卻又有一絲熟悉。
韓斌見他不語,黯然低下了頭,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會記得了。」
「我被送來的時候,你已經八歲了,是孤兒院裡的小霸王。我記得剛來的時候因為長的太像女生,經常被其它孩子欺負。有一次我被人按到地上的時候,你突然出現了,把那個壓著我的人打了下來。你一定也忘了當時是怎么喊的吧?」斡斌忽然笑彎了眼睛,滿是暖意,「你說『只有我可以欺負他』!」
「可是你從來不會欺負我,你帶著我一起玩,跟我分享零食,還會在我哭的時候扮鬼臉逗我笑。我在地上寫了『彬彬』兩個字,你不會讀,硬要說是『杉杉』。直到我離開的時候,你還是管我叫杉杉。」
蔣天闊愣愣地看著仍坐在他身上的男子,模糊的童年記憶慢慢被勾起。那似乎是非常久遠的事情,頑皮快樂的時期,孤兒院高大冰冷的牆壁,小男孩奶聲奶氣的童音,兩小無猜的身影。他依稀記得那個孩子沒有在孤兒院裡待多久,就被人領養了。他還記得有一個黃昏的午後,那個孩子哭的昏天暗地的抓著他不肯放手,最終卻被強硬地塞入車門裡。他甚至追了那輛車整整三條街,直到摔倒在地上,看著它離自己越來越遠。
直到那個孩子永遠被封塵在記憶深處。
「你……」他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韓斌低著頭回望他,眼角處的水痕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我們約定永遠不忘記對方,要在十八歲的時候回到孤兒院去見面。我在那棵老榕樹下等了一天一夜,你都沒有來……你把我忘了……」
蔣天闊感到心口絞痛著,他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可韓斌現在明明就在他眼前,為什么那股不安卻不斷的加大?
韓斌從一旁的衣服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絨線口袋,他拿出一樣東西,像捧著一個珍寶一樣遞到蔣天闊眼前,那是一個易拉罐上的鐵環,「我生日的時候,你把它送給我,你還說長大後要娶我做老婆,你都忘了……」
蔣天闊覺得呼吸一緊,他終於坐了起來,把韓斌擁進懷裡,心裡亂糟糟的,什么也講不出來。
韓斌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時已經平靜了許多,「第一個收養我的人,有點心理變態。他喜歡把我吊起來,然後用鞭子抽我。我曾經試圖逃跑,但每次都被抓了回來。我在他的家生活了五年,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皮開肉綻。他把我關在屋子裡,還給我抹藥,等傷好了就抱著我照一張照片寄回給孤兒院,然後繼續虐待我。後來,他破產了,用那條皮鞭把自己吊死在陽臺上。我被送到第二個領養家庭。」
蔣天闊緊緊抱住他,感到他微微的發抖,似乎在極力著忍耐著什么。
「在那對夫妻家裡,我終於可以去上學了,第一年的時候,他們對我還算不錯,可是到了第二年,養父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我變成了養母的出氣筒。然後我就跑了,我回到孤兒院,可是那時候你早就不在了,他們還想把我送回那個家,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沒地方去,就睡在橋底下,餓了就搶狗的東西吃。」
「再後來,我偷了一個人的錢包,沒想到他是個流氓。他在教訓我的時候,被韓允龍看到了,他把那個流氓打發走,然後用眼睛打量我很久,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社團。他還說彬字太斯文,改成了文武『斌』。」他忽然沒了聲音,靜靜地靠在蔣天闊結實的肩膀上。
蔣天闊摟緊他的腰,心裡疼的有點難受,他在蔣家當大少爺的時候,韓斌卻已經受了這么多苦!
「你怨我對嗎?」
韓斌在他懷裡搖搖頭,冷冷地說,「這些年一直支撐著我的,是你對我的約定。我再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把你認出來了,連名字部沒變……天闊、天闊……我曾經在想死的時候,念著你的名字,好象就看到了希望。可你,卻讓我絕望……」
「韓斌,你恨我,是嗎?」
他半晌都沒有反應,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你忘了我,還娶了個女人。」
蔣天闊嘆氣,「你可以報復我,但不要傷害她,這一切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韓斌突然笑了起來,「傷害她的,絕對不會是我。」
還沒來得及細想那句話的意思,韓斌再次把他撲倒在**,親吻著他的嘴,低喃著,「天闊,我好想你,就算我們以後是敵人,讓我記住今天,好嗎?」
蔣天闊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韓斌已經失去了蹤影。他有些茫然地坐在零亂的床鋪中,那上面已經沒有了溫度。
心裡亂糟糟的讓人無力,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鮮明瞭起來,卻又好象更模糊不清。
頹廢地向後倒去,腦海裡努力地搜尋著關於那人的記憶。孤兒院,現在對他來說多么遙遠的名詞。他依稀記得門口的那棵老樹,也記得十幾個孩子被他打的滿院子跑的光榮事蹟;「杉杉」這個名字也的確曾在那時出現過,其它的記憶卻都早已被時間擦的不留痕跡。
他一直以為,那隻不過是個童年的玩伴,一時興起從其它孩子手中救下的小可憐。他何曾想遇自己竟然會被韓斌當成活下來的唯一支柱。
閉著眼睛,腦海裹就不受控制的自動描繪出韓斌被人毒打的睛候,咬緊牙關喊著他的名字;在那棵老樹下拿著已經變了色的易拉罐環,滿懷期待地等了他一天一夜的樣子。
原來,我們早就認識了。
原來,我早就傷了你的心。
原來,十幾年前我們就已經開始糾纏不清。
枕頭邊的手機撕心裂肺般叫了起來,蔣天闊用手抹了把臉,接了起來,「喂?」
黎朝的聲音有一絲焦急,「天闊,趕快回社團一趟,董海跟七叔的孫子吵起來了。」
七叔在洪聯可算是德高望重,早在蔣探冬還沒當上龍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道上讓人不可小看的人物。如今人老了,不再過問江湖事,堂口的生意也全交給唯一的孫子打理。
還沒推開門,就已經聽到裡面激烈的爭吵聲,董海在道上一直是個吃人不見血的主,七叔那孫子才二十來歲,怎么會是他的對手。蔣天闊一進去就見到兩幫十幾個人臉紅脖子粗的叫罵,眼看就要動起手來。黎朝無可奈何地站在中間,看見蔣天闊明顯鬆了口氣。
「你們要幹什么?」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蔣天闊方一開口,立刻鴉雀無聲。
錢勇氣憤地一指董海,「藏虎哥,他撈過界!」
董海滿臉不在乎的仰著下巴,嘴巴上叼了根菸,聽到這話恥笑了起來,「小朋友,叔叔是教你怎么賺錢。」
哄的一下子又炸開了鍋,錢勇作勢就要動起拳頭。
蔣天闊本就心煩意亂,此時更是怒從心起,伸手就抓了一個正要往董海臉上揮拳的小弟死死按在桌子上,砰的發出一聲巨響,屋子內立刻又安靜了下來。
單手掐著那人的脖子,眼見他臉憋的通紅,這才滿意地鬆開手,「都給我滾出去。」
兩幫人溜的飛快,不過半分鐘屋裡只剩下四人。
蔣天闊坐進龍頭的位置,接過黎朝遞來的煙,「說吧,怎么回事?」
錢勇畢竟剛出道不久,沉不住氣,怒火騰騰地指著董海的鼻子,「誰都知道屯門那裡的場子是刃堂的地盤,昨晚他的人突然跑到裡面要看場,兄弟們上去理論,他們就動了手!」
董海處驚不變的抽著煙,嘿嘿笑了起來,「藏虎哥,我那片地方最近不是都乾的紅紅火火的嗎,兄弟們都閉的沒事做。我看著七叔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在他孫子手裡敗落,替他心疼啊!這不就挑了幾個懂事的去幫幫忙嘛,都是自家人,何必大驚小怪?」
錢勇氣的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黎朝在旁把他按住。
董海野心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不過其它堂口的堂主也都不是好惹的主,這幾年他才稍微收斂。錢勇剛接手刃堂的買賣才不過幾個月,自然變成他痛宰的肥羊。
蔣天闊笑了笑,眯起眼睛看他,「很閒嗎?你最近不是在籌備什么賭船,怎么不跟我商量?」
董海臉色一變,立刻陪笑道,「我是打算弄完了,才告訴你。」
賭船一直是黑道洗黑錢最好的工具,因為一般被邀請上船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這些人每晚在船上的消費,論以天價。不過相對的風險也大,那等於在員警的眼皮底下做壞事。除非是筆很龐大的數目,不然光是洪聯現在所擁有的那些麻將館、按摩院,就已經綽綽有餘。
「是嗎?」蔣天闊傾身彈去菸灰,「是找到賺大錢的門路了吧?」
董海低著頭擦汗,嘴裡尷尬地笑著,「怎么會怎么會呢!」
蔣天闊往後靠在椅子裹,看了錢勇一眼,對董海說:「那就專心弄你的船吧,弄好了,我也想上去玩兩把。」
「當然當然!」董海連忙起身,「老大,那我先走了。」
蔣天闊點點頭,看著他肥胖的背影若有所思。
錢勇又開始沉不住氣,「藏虎哥你就這樣讓他走了?那我怎么辦?!」
黎朝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他不敢再去攪你場子的。」
錢勇半信半疑疑地點了點頭,向兩人道了別。
「怎么,有什么想法?」
蔣天闊疲憊地閉起眼睛,「哼,玩賭船,搞鬼還差不多。」
「怎么一副很累的樣子?昨晚太激烈了?」黎朝奸笑。
蔣天闊茫然地看著天板,失神的問,「你知道韓斌是誰嗎?」
黎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龍大小姐這么厲害,**吸光了連腦漿都不放過。」
蔣天闊沒有理會他,困難地吞了吞口水,把這一整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黎朝在聽完整個事件後,才想起合上快脫臼的下巴,「蔣天闊,你行啊,結婚才第二天你就搞外遇,還是個男的!」
蔣天闊懶懶的從椅子裡坐直身體,瞪了他一眼。
「我可從來沒想到,你會對男人有興趣。」
「我也沒想到。」
黎朝沉思片刻,抬起眼睛看他,「你覺得韓斌現在說出這段故事是什么意思呢?」
「你知道,只不過你怕真實的答案。」他起身到角落裡倒了兩杯水,「其實只有兩個答案。第一個,他真的對你念念不忘,想再續前緣。第二個,勾引你,然後整垮你。你覺得哪個比較有可能?」
蔣天闊不滿地瞪視著他,第一次覺得律師這個職業很可惡。
「其實你心裡已經偏向第二個了,對不對?」黎朝絲毫不給他否認的機會,「這么多年了,誰會把兒時的玩伴記的那么清楚?他的那段過去,沒有第二個人参與,隨他怎么編都行。」
蔣天闊低下頭看著自己緊握在一起的手,不久前還懷抱著韓斌溫暖的身體,虛幻卻又真實。可是才一轉身,他卻又跑遠了。
「黎朝,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想著他,念著他,看到他就覺得很高興,碰碰他就興奮的睡不著覺。那次他被人砍了兩刀,宇森打電話告訴我的時候,我覺得心都揪了起來。」
黎朝震驚地看了他半晌,才有些發愣的喝了口水,乾笑道:「天闊,你已經結婚了。更何況,他還是義盛的人。你們兩個,是怎么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別……再陷進去了,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蔣天闊沒有再講話,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絲憂鬱,他就一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事到如今,連自己都會鄙視自己,又不是年少無知的少年,還會渴望情啊愛啊的。人們之所以嚮往童話是因為它只是童話,任何美麗的事物一旦變成現實,都會被殘忍的摧毀。
可是,他騙不了自己,因為心底的的確確瘋狂地渴望著韓斌。如果這一切都是場錯誤,卻早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根。韓斌紅著眼睛說起每當有想死的念頭就叫著自己的名字時的樣子,總是在腦海中浮現。這么多年,他都是怎么撐過來的?
黎朝推了推他,「韓晉諾要漂白義盛,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韓斌怎么說也算是他們的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應該清楚。」
蔣天闊點了點頭,只覺得心中一片慘淡。
韓斌接著又消失了,不過這次蔣天闊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留意他的下落,因為錢勇被董海的手下撞死在馬路上。
洪聯內部亂作一團,兩個堂口的人劍拔弩張,七叔老淚縱橫地要給孫子討回公道。
昏暗的會議室裡瀰漫著層層煙霧,眾人均是眉頭緊鎖,氣氛凝重。蔣天闊用雙手撐著頭閉目養神,他不出聲,自然是沒人敢先開口。
這時大門被人從外推了開來,董海領著一兩個手下搖搖擺擺地走到堂主的位子坐下。七叔見到他激動地站起來指著他大罵。董海絲毫不以為意,揚起嘴咧著笑,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雪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七叔,這回的確是我的人不對,不過人都已經死了又能怎么樣呢?我也想賠你啊,可我這不是沒有孫子嘛!小孩子飆車出事再所難免,這樣吧,您出個數我一定賠,後事的花費也全算我頭上。」
這話立刻引起刃堂弟兄的反感,一時間屋子裡炸開了鍋,叫罵聲此起彼落。七叔氣的喘不過氣來,顫抖著手指著董海說不出一個字來。一個錢勇的小弟紅著眼睛大罵,「你這個人渣,你氣不過勇哥揭你的底就讓人撞死他。」
「你誰啊你?輪的到你說話嗎?」
蔣天闊抬起頭,淡淡地掃了一眼.兩幫人立刻都閉上了嘴。
「七叔,您喝口水。人死不能復生,您要保重身體。」他看向董海,「撞人的那個不能在留在社團裡,立刻送他離開香港。還有,以後你的地盤一半歸七叔那邊管。」
董海的臉一片豬肝色,卻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暗自咬牙切齒。
蔣天闊向後靠在皮椅裡,用手輕輕敲著紅木桌面,「這樣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槍口不要指著自己人,我只說一遍。」
眾人均沒有講話,畢竟這涉及到兩個堂口大哥,得罪誰都要惹麻煩。
七叔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被人攙扶著離開。
董海摸了摸鼻子,起身對蔣天闊堆笑,「藏虎哥,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了。」
蔣天闊冷冷地哼笑一聲,「董海,見好就收,做人如果太貪心,遲早要出事的。」
昏暗的會議室散了個乾淨,供在牆邊的關二爺讓人不寒而慄。蔣天闊起身上了柱香,對身後唯一一個人說:「黎朝,我突然很累。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頭啊……」
「……如果見到他會讓你覺得好過一點,那就去找他吧。但要記得,該抽身的時候,怎樣都別回頭。」
「我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了,你怕不怕?」
「傻子,我決定跟著你混的那天,就在山頂買了塊上等墓地,有什么好怕的。」
蔣天闊回頭看他,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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