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此情成追憶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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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此情成追憶當時已惘然
89、此情成追憶 當時已惘然
耿言和草草的料理完公事,就往德隆大街趕,到大將軍府時,恰好蘇懷出來謝客,一眼看見耿言和,笑著招呼他,
“耿大人!怎麼沒在大理寺待著?”
耿言和越過臺階下的堆放的禮盒,走到蘇懷旁邊,拍著他的肩膀,
“我來看看天京城第一號的大管家。說完向後努努嘴,
“今兒個又是誰吃閉門羹?”
蘇懷一邊引路,一邊無奈搖頭,
“通政史的參議,我連名字也沒記住。你說少爺在朝中少有交際,突然之間,這麼多人來獻殷勤。當年老將軍在世時,都不曾有過。”
耿言和笑著說,
“這個自然,老將軍久居塞外,獻殷勤的人夠不著啊。自從莊親王叛變,這裡裡外外多少事,哪一樁和你家少爺沒關係?現在朝中很多非議,都在揣測皇上和遠山的關係。這些抱粗腿的,若不趨之若鶩,那才是奇怪呢。”
兩人說著,已經走到後院,蘇懷探頭看了看,衝耿言和搖頭,耿言和問
“還沒起?”
“沒有。”
“昨天喝酒了?”
“哪有一天不喝的道理。”
“我進去看看。”
蘇懷也不和他客套,轉身忙別的去了。
耿言和推門進屋,四下看看,發現西窗胡**躺著人,於是回身掩了門,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挨著床邊坐下。傅以銜裹著被子,鼻息沉沉睡得正香,耿言和輕輕推了他一下,
“遠山。”
傅以銜抬手在臉前揮了兩下,想要轉身,耿言和忙扳住他的肩膀,傅以銜皺著眉,嘴裡不情願的嘟囔著,
“你還不上朝去,又來擾我?”
像被燙到一樣,蘇懷猛地撤了手,不可置信的看著傅以銜嘴角含笑,翻過身去,
“讓我再睡一下。”
直睡到日上三竿,傅以銜才轉醒,昨夜又是宿醉,醒來覺得頭暈乎乎的,慢慢坐起身,卻發現八仙桌邊坐著個人,傅以銜愣了一下,細看才認出是耿言和。
“事興兄。”
耿言和扭過臉,
“賢弟醒了。”
傅以銜揉了揉太陽穴,本打算下地,看耿言和走過來,就捲起被子靠在床頭。眯著眼睛打趣他,
“一睜眼就看見新任的按察司大人,真不知是福是禍。”
耿言和挨著他坐下,正容點頭,
“是禍,肯定是禍。”
“又出什麼亂子了?反正你找我準沒好事。”
“洪如錦死了。”
耿言和盯著傅以銜,果不其然,傅以銜並不驚訝,
“幾時死的?”
“昨晚,突然暴斃。”
“暴斃?事興去看過了吧。”
耿言和點頭,
“是中毒死的。家人說,昨晚王遠臣曾去過。”
傅以銜已沒有適才的玩笑模樣,仰靠在床頭,
“哦,那宮裡也肯定傳了訊息給你。”
耿言和不出聲,傅以銜又說,
“照著皇上的意思去做吧。”
“王遠臣前幾日,也曾來小園代天子問話,是關於……”
傅以銜側過頭,打斷他
“皇上早就知道是我放的莊親王了。”
“這件事,皇上是交給洪如錦辦的。可見,他是照實回了話。”
傅以銜點頭,耿言和心中越發疑惑,一時不知問些什麼,坐著發呆。傅以銜看了他一陣,才搖著頭說,
“事興兄不必想了。皇上賜死洪如錦,原因有三。”
耿言和抿抿嘴脣,猶豫著說,
“我只道皇上是為了遠山才……”
“洪如錦原是莊親王一派的人,當初洪鳴殿皇上賞了滿月弓給他,他惦念著九門提督一職,才供驅使,熙寧軍入城時,洪如錦私自殺了汪曾,皇上心中嫌他貪婪勢利,此其一;他原在驍騎營多年,卻在迎駕時出現那麼大的紕漏,究竟是疏忽還是他想腳踩兩隻船,猶未可知,皇上的性子你知道的,心中怎能不疑怨,此其二;說到為了我,並非不對,皇上曾說過,私藏莊親王者殺無赦,眼下皇上要我勸降崇待,這個節骨眼上,洪如錦捅出此事,皇上也擔心以我被要挾,所以,洪如錦如此下場,倒不令人意外。”
傅以銜言畢,耿言和盯著他好一會兒,才幽幽的說,
“賢弟不負七竅玲瓏之譽,其實七竅玲瓏也未必猜得出皇上的心思,你竟瞭解的如此清楚。”
傅以銜覺出他話裡有話,
“事興兄想說什麼?”
耿言和脫口要問,
“遠山可是皇上的枕邊人?”
話到嘴邊,自覺殘忍,轉了幾轉,終究沒說出口。
養蜂夾道 刑天監
大牢的木柵門,推起來吱吱呀呀的響,竟像是比鐵門還重。崇待頭也懶得抬,侵在汙水裡,一動不動。
漸漸覺得腳步聲近了,也沒人出聲,崇待睜開眼,牆上淡淡一輪光暈,映著個纖瘦的影子,崇待剛想開口,腕子已被一隻冰涼的手攥住,
“子候。”
崇待坐起身,傅以銜的燈籠掛在牆頭,燭火下瞧見他眉眼如畫,崇待心裡一窒,不知是何滋味。傅以銜也不多話,就著燈火查驗他的眼傷,似無大礙才放下心來,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發現手腕腳踝都被磨禿了皮,傷口浸了水,已有些潰膿。傅以銜瞧著,心裡難過,忍不住閉眼長嘆。
“小山是在心疼我嗎?”
“不心疼,子候今日下場,是咎由自取。”傅以銜一邊說著,一邊抬起崇待的腳,架在自己腿上,慢慢的推膿。
“當年曉越山,我若隨小山一同歸去,便是好咯?”
傅以銜低著頭,
“子候做事,自有子候的道理。”
“道理是什麼?”
“千軍萬馬殺將過來,必抱著稱帝的氣魄和野心,子候想要的,難道不是天朝的千里河山嗎?”
崇待看著傅以銜纖白的手指,喃喃自語道,
“千里江河,以銜遠山。”
傅以銜的手停了片刻,便又繼續,
“無論別人怎麼想,我只希望子候做這些事不是為了我。”
“我若說是為了你呢?”
傅以銜不答他,放下崇待一隻腳,又取過另一隻,細緻的推膿,突然一點盈盈的水漬落在崇待傷口上,疼的他一抽,緊接著一滴、兩滴,點點滴滴落了下來。
崇待猛地去捉住他的手,鐵鏈被拽的“譁楞楞”直響,
“我若說,全部都是為了小山呢!”
傅以銜由他捉著手腕,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子侯哥哥,湖面盤踞,蘆葦做窩,豈不妙哉。”
“什麼?”
傅以銜抬起頭,眼角凝淚,卻露出一臉的笑
“當初子候入宮,我是怎麼說的?恭喜子候,終於可以一展巨集志,對嗎?”
崇待想開口,傅以銜卻接著往下說,
“子候年少盛名,出將入相,難道也是為了我?唉,我不過是子候哥哥的一條尾巴,平日緊隨其後,真的砍掉了,難免會疼。竹蒿扁舟,畫舫綵船,哪裡能栓在一株蘆葦之上?”
崇待聽得心酸難訴,伸手在傅以銜眼角輕抹了一把,強作苦笑說
“如此說來,原來是我負小山在先。”
“我若在滿桐山多呆上幾日,也許就碰不見皇上。我若從未解情之一字,也許碰見皇上,也沒有這許多的難處,所謂應劫,本就是逃也逃不過的。”
“小山這株洞庭湖畔的蘆葦,又怎麼開在了禁城內苑?”
“子候心中若是真的怪我怨我,永安門外,又怎麼會被擒住?”
崇待愣了一下,隨即摸著傅以銜的腮邊,愛不釋手,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你若是一心一意的隨了他,興許我還好受些,偏你總還惦著我,若不是洪如錦說,我還不知道我爹是你送出城的,我現在還沒被拖出去砍頭,也是因為你有先帝遺詔。傅小山啊傅小山,你叫我該怎麼辦才好?”
傅以銜從臉上摘下崇待的手,握在手中,
“子候落得如此,倒叫我該如何是好?”
崇待慘笑,抽出手來,
“亂臣賊子,咎由自取。如果十八年後再能託生,只怕我記得小山,小山也不記得我了。”
傅以銜側著臉,默默的出著神,好一會兒,才又看著崇待,語氣堅決的說
“我與子候,君子相交,兩不相負。”
崇待心中苦澀,暗道
“生死一場,換他一句君子相交,兩不相負,也算是值得吧。”
正惆悵間,聽得身後有人扯著嗓子喊,
“皇上駕到!”
話聲剛落,牢門外一片腳步嘈雜,十幾個小太監挑著宮燈魚貫而入,後面跟著兩隊挎著琉璃彎刀的侍衛軍,有人抱過一卷厚氈毯,從臺階上直鋪了下來。人影一閃,毓承帝崇奕已站在臺階之上,滿屋子的人,包括傅以銜在內,統統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崇奕面無表情盯著崇待,崇待也抬頭瞧著他,兩人對視良久。崇奕才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一直到傅以銜的跟前站住,冷冷的說,
“好一個君子相交,兩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