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驚問流水處無措探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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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驚問流水處無措探遠山
83、驚問流水處 無措探遠山
耿言和換好便裝,急匆匆到了門口,早有家人備好馬匹。UC 小說網:耿言和正準備上馬,遠遠看見一頂小轎,青羅蓋傘,侍衛開道,掌著明黃色的幡子,上寫著“代天”二字。
轎子在小園門口落下,王遠臣從轎中探出頭來,看了一眼跪在階下的耿言和,只淡淡說了一句,
“耿大人,咱們裡邊說話吧。”
小園並不大,耿言和做京官也不到十年,置不起城中的產業,只好在郊外買了這所宅子,宅子裡種滿了桃花,進門西苑的匾額上,題著“盡日流水”四個字,王遠臣進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
正廳鋪了紅毯,耿言和屏退了下人,王遠臣在上座坐下,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耿大人,奴才這次來,是代天子問話,你照實回答即可。”
耿言和撩開衣襬跪下,口稱遵旨。
所謂“代天子問話”,即由皇帝親信的內侍,將皇帝的原話帶問臣子,再將臣子的回答一字不漏的轉述給皇帝。一般能“代天子問話”的人,都是皇帝身邊極親密極信任的人。崇奕身邊的內侍,也只有王遠臣有這樣的資格。
“耿愛卿,朕問你,府中可有家人?”
耿言和楞了一下,
“回皇上話,微臣家中只有一個弟弟,眼下仍然在萊州河道任上,未在天京城中。”
王遠臣也不答話,只繼續問
“自天京城被圍之後,耿愛卿可有送家眷自永安門出城?”
耿言和聽了這話,猛然抬起頭來,可惜王遠臣並不看他,只直勾勾的看著門外。耿言和覺得背上熱烘烘的疼,心裡卻涼的徹底,一時之間答不出一個字。
整個小園靜悄悄的,只有秋蟬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刺耳。
好一陣子,耿言和就那麼呆呆的跪著,額上的汗一滴滴落在地上也不知道。王遠臣輕輕咳嗽了一聲,
“自天京城被圍之後,耿愛卿可有送家眷自永安門出城?”
耿言和這次慢慢搖了搖頭,
“沒,沒有。”
王遠臣迅速的撇了他一眼,繼續問
“朕聽聞傅以銜曾護送你的家眷出城,這件事你可知道?”
“這個……,這個臣事先並不知曉,不過傅大人曾對臣說過。”
王遠臣點點頭,站起來伸手扶起耿言和,臉上已不是之前冷冰冰的樣子,換了一副笑模樣,
“耿大人委屈了。奴才也是給主子當差,大人多擔待吧。”
耿言和苦笑了一下,擺手說
“王公公這是哪裡的話。”
說完叫過家人備下茶點,又取了一張銀票塞給王遠臣。王遠臣猶豫了一下,看看也不過五十兩而已,看耿言和這個神態,要是不收,恐怕他心裡倒要嘀咕,便收在懷中。
“耿大人不必麻煩了,奴才這就要趕著回宮交差,皇上還等著呢。”
耿言和送王遠臣出來,路過西苑的時候,王遠臣站住腳,抬眼看了看匾額上的字,
“傅大人的字,倒是不配桃花這般嫵媚妖異。”
耿言和一愣,心說
“真看不出王遠臣,對字竟也有些研究。”
王遠臣象是看出了耿言和的想法,笑呵呵的說
“其實我也認不得傅大人的字,只是這‘盡日流水’四字,倒是聽他提過。”
“將軍府中花草多,卻是雜繁的很,要論起精,梨花當屬‘惆悵西欄’,桃花嘛,天京城方圓百里數的上的只有‘盡日流水’了。”
傅以銜說這話的時候,正是桃紅梨白,鴻明殿的院子裡,擺了一地的海棠和木槿。傅以銜對著窗戶,穿著一身芙蓉色的褂子,翻著象牙色的素袖面,襯得他面色紅潤。崇奕坐在九轉屏風後,笑著看他。
“小山這芙蓉色的褂子真好看。”
傅以銜扭過頭,似笑非笑,崇奕擺著手說
“朕什麼都沒說。”
傅以銜又趴在窗稜上出神。
“惆悵西欄在哪裡?”
“在梨花小築。這個時節,梨花小築漫天漫地都是梨花。不過最好看的在惆悵西欄。”
“梨花小築?朕沒有聽過呢。主人可想是附庸風雅咯”
“東郊十里處,梨花小築。”
王遠臣進來的時候,傅以銜在桌邊坐下,崇奕捉了他的手,把玩著,傅以銜想起仝有烈那蠻不講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主人我倒認得,離風雅可是差的太多。他性如烈火,卻偏愛清白寒香的梨花,事興兄困守清貧,反倒種了一院子的緋桃花。”
“哦?那你說的盡日流水就在耿言和家裡了。”
傅以銜見王遠臣進來,便把手抽了回來,崇奕還要捉,傅以銜已端起茶盞,一邊喝茶一邊偷眼笑著看他。
“盡日流水”中,已沒有桃花爭豔的景象,綠油油的只剩一片清涼。王遠臣站了一陣,才緩過神,扭臉發現耿言和正瞅著他,有話就在嘴邊,見王遠臣也看他,立即小心的開口
“王公公,皇上他……,許是在猜?那傅以銜……”
王遠臣努著嘴,緩緩搖頭,
“耿大人,天威難測,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不敢猜皇上的心思。”
耿言和靜默著嘆了一口氣,跟著王遠臣緩緩向外走,
“奴才來的時候,大人是打算去看傅大人嗎?”
“嗯,他那身子骨,怕是經不住二十的廷杖。也不知打成什麼樣了。”
“現在耿大人還打算去嗎?”
耿言和先是楞了一下,繼而明白王遠臣是讓他避嫌,他也是書生意氣的人,心裡有些憋悶,大聲的說
“當然要去了,我和遠山同朝為臣,如今出了這些事,別人怕事躲得遠,我卻不怕。”
兩人說著,已經出了小園的門,王遠臣嘴裡嚼著耿言和的話
“如今出了這些事。耿大人,這些事都是大事。換了誰都是擔不起的。”
耿言和心裡急,想也沒想就說
“遠山對皇上的心,別人不曉得,王公公總是明白的。”
王遠臣正要上轎,聽見耿言和這一句,微微有些發愣,彎著腰想了片刻,扭過臉來,
“耿大人,不如奴才隨你一道去看傅大人吧。”
德隆大街 大將軍府
大理寺少卿傅以銜,天子眼前一等一的紅人,皇恩隆寵,滿朝文武都看在眼裡。可是就是他,卻在早朝時,突然拿出一冊隆正帝的遺詔,竟要保叛臣崇待父子的性命。
這訊息轉眼就傳遍街頭巷尾,京城中上至朝臣,下到百姓,都是議論紛紛。大將軍府從來都是門可羅雀,但是等耿言和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卻排起長隊。耿言和在馬上看了看,其中竟然很多都是熟人,想想這些人平日裡與傅以銜素無往來,有些甚至是在傅以銜離京之後才入朝做官的,這時候居然提著禮品來探望,當真匪夷所思。
王遠臣從轎中走下來,有人眼尖認了出來,立即大聲招呼
“王公公,王公公!”
人們一見王遠臣,紛紛圍了過來。王遠臣寒暄了許久,才擠出人群,攜著耿言和到了門上。開門迎出來的是蘇懷。蘇懷認得王遠臣,自然不敢怠慢,讓進了府中,後面有人也想跟著,被蘇懷擋住
“各位大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家少爺正在養傷,不便見客,各位早回吧,心意我家少爺都領了。”
說了一番,便關了大門。
餘下眾人都有些洩氣,不知是誰恨恨的啐了一口,
“黃毛小子,有什麼了不起,仗勢欺人!”
旁邊的人拽他
“張大人,少說兩句吧。人家到底是在勢頭上。”
“哼,只怕也長不了。這次的事,皇上哪裡肯善罷甘休,也不是礙著先帝這一層,早就……”
那人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
“大人沒看到,王公公都來了嘛,這還不是皇上的意思。人是皇上打的,皇上自己到底心疼。這傅以銜的水,深著呢,咱們少說兩句為妙,既然人家不樂意搭理我們,我們就走唄。”
“不就長的嬌嫩些,上不得檯面!”
另有人探過頭來,
“的確是嬌嫩的,笑起來連女人也比下去了。皇上終歸是年輕,貪新鮮.”
一群人嬉笑著就散了,
蘇懷領著王遠臣和耿言和向後面的院子走,王遠臣環顧了一圈,驚訝的問
“這裡只你一個人?”
蘇懷點頭,
“將軍府這兩年一直封著,少爺這一趟回來才算有了人。現在兵荒馬亂的,哪裡能找到人來侍候。”
幾個人說著,就進了屋子。傅以銜沒在榻上,躺在西窗下的椅子上,臉衝裡,似乎已經睡著了。
蘇懷走過去,伸手想拍他,被耿言和拉住,
“別叫他,讓他睡吧。”
王遠臣也點點頭,三個人悄悄的退了出來,
“傅大人的傷怎麼樣了?”
“不礙事,這點皮外傷對少爺不算什麼。”蘇懷看了一眼王遠臣,猶豫的問
“皇上還生氣嗎?”
王遠臣搖頭,卻不說一個字。
蘇懷嘆了一口氣,
“真沒想到少爺這裡居然還有遺詔,難怪那天知道有人從府裡取了東西,他那麼緊張。”
耿言和不大明白他的話,王遠臣卻知道說的是‘孽鏡’的事。
“這個事情你不知道嗎?”
“恐怕除了少爺自己,別人都不清楚吧,畢竟這麼大的事……”
耿言和插了進來,
“這麼大的事,他怎麼也不提早通個氣。”
蘇懷苦笑了一下,
“耿大人,能和誰通氣啊?”
“就算我……。就算我們不行,也要知會……”耿言和本來要說皇上,可是自己一想,也覺得說不通。
蘇懷只是搖頭,
“別說你我,就連遺詔中被提及的崇待將軍,我們少爺肯定也半個字沒漏出去。”
耿言和聽蘇懷還叫著‘崇待將軍’,心裡有些不高興,
“要不是他,皇上、遠山又何至於會……”又是半句話卡在那裡,進不得,退不得。
蘇懷不答言,只是瞅著王遠臣。他倆心裡想什麼,王遠臣怎麼會不知道,但是皇上與傅以銜之間的糾葛,自己哪裡能說得上話。沉默良久,王遠臣輕聲說,
“傅大人是最瞭解皇上性情的,所以,才能真傷了皇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