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當年攜手惜君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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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當年攜手惜君與同
當年攜手,惜君與同
土木吉通往白嵐嶺是一半戈壁,一半綠洲,中間一條青石板壓出得官道,長年覆著一層灰白色得細沙。這個時節,胡楊林開始漸漸轉紅。這片胡楊林,漫天漫地沿著官道密密得向外延伸。這條官道平時少有人走動,這時從□□方向黑壓壓奔來一支軍隊,四下煙塵滾滾,蹄聲如雷,隊中有掌旗,黑底金字書著四個大字“破虜將軍”。
行至胡楊林口,崇待勒住馬,向後一揮手,大部隊倏然而停,寂然無聲。崇待回過頭,對副將吩咐了幾句,副將各領人馬散盡胡楊林中。官道上只剩下崇待得近衛部隊幾十人。
崇待信馬由韁得向前走著,侍衛們遠遠得跟在後面。
崇待抬眼望去,極目處一片彤色,又逢深秋,天際高遠。湛藍無雲,天地**處,山高嶺遠,斑斕瀰瀰。
秋風乍起,林中呼呼啦啦響做一團,枯葉喧喧落了一地,官道上微塵蒸騰,煙氣蕩起。昏昏黃黃。崇待心念一動,一揚鞭縱馬疾馳,半柱香得功夫才停下來,回身去看,身後灰土氤氳,兩側胡楊萋萋,好一派的塞外闊景。此心境情景,無一不使他想到一個人。
這人穿著淡青色的褂子,身薄肩消,眉眼彎彎,聲清音淡,崇待越想越痴
“如果小山在此,會是怎樣?會不會如當年洞庭春遊般,相依相偎,譜曲高歌?”崇待這樣想著,手在腰間摸了摸,解下那根白玉紫竹笛,如今這根笛子與素絲香囊和麒麟碧玉佩一樣,都是麝蘭公子得標記。
崇待輕撫竹笛,懷想當日洞庭湖上,傅以銜執酒舞劍,如何的姿態;兩人寬衣同榻,怎生得逍遙自在。
只是笛猶在,沸情早涼,況與君攜手江湖,當年浪蕩,何堪回想,偏想。
崇待低頭看著笛上“千里□□傷人心”幾字,心裡不由湧起柔情一片,將笛子湊再脣邊,笛聲響起,漫漫纏纏,拖拖曳曳,卻只吹了一節,崇待就停在那裡,不知想些什麼。
他身後得佇列中,一人拍馬上前,再重讀該身後小心的叫了一聲
“少爺?”
來的人正是崇待的貼身小廝崇六兒,他跟隨崇待至銅山多年,漸漸退了孩子模樣,長成了半大小子。
自從那一日,崇待從大將軍府回來,便終日陰沉著臉,常常一個人在後院豪飲,朝夕爛醉,不飲酒時,也是一下愣怔,一下悵然。崇六兒是自小跟著崇待得胞衣奴才,這其中的緣由,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主子不說,當奴才的怎麼好多嘴。今日領兵出征,大戰即在眼前,他見自家主子奏笛傷情,心裡怎麼能好過,這才出了隊伍,想勸慰幾句。
“少爺,您是不是,又在想傅公子得事了?”
崇待將笛子在腰間掛好,這才回過臉來,衝崇六兒苦笑了一下
“六兒,我是不是很傻?”
崇六兒只聽了這一句,就覺得心裡發酸,忙說
“主子爺,你怎麼這樣說,你只是,你只是,”崇六兒一時想不出詞,急得直撓頭。
崇待暗歎一聲,搖著頭說
“我還不夠傻嗎?崇子侯,巍巍七尺男兒,生當仗劍報國,死當裹屍沙場,內修德,外行義。可是我呢?終日裡,為這些□□所擾,說出來也許六兒你都會笑話,到今日,小山已鍾情他人,身佩信物,於我無意。可我直到這一刻,心裡想得還是‘得小山,夫復何求’?只要小山他,能回來,我們兩個人離開這是非得地方,攜手遠遊,不問人世。”
說完,崇待仰頭,像是想著什麼,好久不出聲。
崇六兒深知自家少爺對傅以銜的感情,當年恥與人說,致傅以銜不知崇待的深情,雖心裡也有念想,終於遠避他鄉,幾年後歸來,被皇帝橫亙,牽動舊情,傅以銜終與皇帝兩心相悅,而今陪王伴駕,情意甚篤,剩下崇待一人,何等傷情,何等寂寞?
崇六兒自己想著,聽見崇待長嘆一聲,已收拾心情,打起精神問
“六兒,都佈置好了嗎?”
崇六兒剛要答話,卻聽得身後有人高喊
“報將軍!”
兩人齊齊回頭,見遠處一馬如飛,轉瞬已到眼前,馬上人滾身下馬,撲到崇待馬前。崇待一看,原來是大將軍駕前掌燈衛蘇懷。
“蘇掌燈,何事報來?”
“稟將軍,是欽差大臣傅大人,著末將帶書一封。”
崇待聽見是傅以銜,心裡一跳,忙說
“信呢?呈上來。”
蘇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向上遞給崇待。崇待接過來一看,信皮上寫著幾個小字
“子侯謹讀”,是傅以銜的筆體。崇待急急的拆了信,展紙默讀。
子侯,料君知敵欲引兵而圍之,故伏於半途。但今金非卜鎖門不戰數日,其計必有所改。吾恐其空南門而出北,其意在君,與援軍呈夾擊之勢,君實難有所圖。不如將計就計,降攻南門,使其出北門,君不必伏擊其援,縱其匯合,而你我現,反圍之。記以三通鼓,沖天火矢為號,得令乃出,切切。
崇待收了信,問蘇懷
“欽差還有其他的話嗎?”
蘇懷點點頭,
“欽差有一句話,要我帶為囑託將軍。”
“請講。”
“昔攜手,今禦敵,與君一般同生死,惜君如己,體吾苦心。”
崇待聽著,側過臉去,蘇懷講完,見崇待不說話,又解釋說
“屬下也不明白這段話的意思,但傅大人說只需告訴將軍,將軍自然明白。”
崇待點點頭
“勞煩蘇掌燈,回去對傅大人說,他的意思我明白了。”
蘇懷應允,上馬而回。
毓承五年十月初四
大將軍傅遠泰與眾家將領,聚在中軍大帳中議事。傅以銜亦在席間。
傅遠泰說
“算時日,若金非卜當日放書白嵐嶺,那麼,救兵也就該到了。這幾日與他小戰幾合,互有輸贏。我意明日攻城。”
眾將稱是,尤其是程遊顯,喜的不得了,摩拳擦掌,高聲說
“大將軍,早該攻城,如今崇將軍不在,就讓我老程打個先鋒去。”
傅遠泰也笑著點頭
“程將軍莫急,本帥自有重要得差事給你。”
傅遠泰說完喝了一口茶,卻不想嗓子眼發乾,一口氣衝上來,茶水“噗”的噴了一桌。傅以銜忙上前,撫背搗胸,眾將都聚了過來,傅遠泰咳了好一陣,才緩過氣,揮揮手讓大家散開。
“不礙事,不礙事,還是老毛病,天轉涼了,就是這樣的。”
說完,示意傅以銜帶他說下去。
傅以銜命人將土木吉得沙盤抬了進來,信手捻起程遊顯的馬鞭,指著土木吉的正南門,
“張文廣何在?”
張文廣忙出列
“末將在!”
“張將軍,你領五萬軍馬先攻南門。辰時一到,鳴炮攻城。記得,要亦攻亦退,攻退相伴,使敵軍不能追,不能守,不能棄。申時若能攻破正門即可。”
說完用鞭指著土木吉東南角說,
“程將軍何在?”
程顯遊急忙竄了出來
“這呢,這呢。少卿,儘管吩咐吧。”
傅以銜笑著說
“大將軍把三十六門火炮給你,你分兵兩路,一路用火炮急攻東南角。北狄築城,內多散土,只需集中炮轟,必能毀其一角。而後,你將火炮轉給張將軍,張文廣,你接手火炮後要攻下甕城。記得,遠處炮轟即可,莫要讓部隊開進甕城。”
程顯遊問
“少卿,我得另一半人做什麼?”
“伏在東北角下。這批人要入夜後潛行埋伏,莫讓金非卜發現。東南城角一毀,必湧兵出,截於東北程角,莫讓其與敵人救兵匯合。”
程顯遊說
“放心吧,少卿,只要老程在,讓它連個蒼蠅臭蟲也過不去!”
最後傅以銜投鞭在土木吉城西處,
“仲將軍領命!”
仲有勳上前,單膝跪地,
傅以銜吩咐
“你帶七萬兵馬及衝車,力攻西城門。必須在申時攻下,得手後在城牆上燃三堆篝火為信,我自領五萬兵馬隨你入城。當一鼓作氣,遇敵兵趨之往北。”
三路人馬都吩咐完畢,傅以銜又囑咐說
“大家以申時為限,無論申時是否攻下,都請向北,熄滅火把,輕裝潛行。上官道即下馬,徒步而行。圍敵於林中,馳馬不堪,多備繩索,衝火箭。”
眾將俯首稱是,又商議了諸多細節,才散去,各自修養,備戰明日。
傅以銜陪著傅遠泰在後賬休息,傅遠泰喝了半碗參茶,面色蠟黃,傅以銜扶著他半躺在一張厚毛氈上。
傅遠泰為兒子寬心
“以銜不必過於替為父擔憂。”
傅以銜替他把了脈,強打精神說
“仍舊老毛病。速速了了戰事,班師回京,好做修養,必無大礙。”
傅遠泰點點頭,半閉著眼,不再講話。
傅以銜從後賬中退身出來,正逢蘇懷在賬外守候,蘇懷在傅遠泰駕前任職多年,與傅以銜感情甚好,傅以銜見是他,便問
“蘇大哥,我託你的事做好了嗎?”
蘇懷點點頭。他也不稱少卿,只像過去一樣答道
“公子吩咐的,我都做好了,請少卿過目。”
說完從背後拿出一面青銅面具,猙獰可怖,額頭刻著梵文。傅以銜挑起後賬得簾子,藉著裡面得燈火,細細得看了看
“不錯,可亂真。”
說完,見蘇懷欲言又止,就說
“蘇大哥有什麼事,儘管說來。”
“公子只聽我說過一回,怎麼就知道崇將軍得面具是什麼樣子?那個面具,很少有人見到,幾乎沒有人端詳過呢。”
傅以銜笑了笑
“我當什麼事。你有這一問,原在正常,你不是外人,說與你知。其實這個面具,原不是子侯的。”
“不是崇將軍的?”
“嗯。這個面具有個名字,叫做‘孽鏡’。隆正三十五年,墨玉公子邀我同遊西域,那時他已皈依,這青銅面具,乃是他相贈之物。他說我面相柔美,恐我為此受擾,特贈此物。我回天京城後,知子侯已是大內侍衛,覺得孽鏡於他也許更有作用,就轉送了他。”
蘇懷見傅以銜神色有些落寞,也不再多問,告退而去。
傅以銜一個人站在夜色中,抬頭望月,月色清明。
“也不知皇上此時在做什麼?想來定是盼著塞外捷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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