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心之慼慼曲又悽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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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心之慼慼曲又悽悽
心之慼慼曲又悽悽
折騰了一陣子,崇侑崇待登山的時候,日已西薄。
崇侑拾階而上,剛走了幾步,便被崇待留住。崇待腰間本掛著一隻素絲的麒麟香囊,這香囊的後面有一個夾縫的袋子,崇待從袋子裡捻出兩粒青色的藥丸遞給崇侑。崇侑夾在兩指間,覺得有趣,
“子候帶的什麼靈丹妙藥?”
崇待笑著說
“這是麝寒露。”
“麝寒露?做什麼的?”說完將那藥丸遞到鼻尖,一股清香立時沁入心脾,精神也為之一振。
“麝寒露是用麝香,冰片和‘露水’這一天晨起的露水摻合而成,拒毒、提神效果甚佳。這天鎖關山深林密,王爺萬金之軀,當小心為上。”
崇侑抬起頭,深深的看了崇待一眼,低聲說
“子候心思細密,怪不得有人在皇上面前贊你是謙謙君子。”說完將麝寒露填在嘴裡,再不停留,轉身而去。
崇待聽他這樣說,愣了一下,忙追了過來,一時卻不知要講些什麼。沉默中走了半個時辰,天約莫擦黑的時候,兩人終於登上城垛。崇待環顧四周,驚訝的說
“這城垛竟像是荒廢了一般。”
城垛上也無守軍也無攻防,四周都是悽悽的女貞樹,荒草一叢一叢,有些竟已從城垛的青石磚縫裡躥了出來。女貞樹之外,遠遠入目青松翠柏,但是天鎖關久無雨水,那顏色灰沉沉的,在夜色裡看不真切。天鎖關左右兩側,俱是高峰,向右極目,猶能看見銅山關口城樓上的燈火。左側為拒險關,比之銅山關又高著一截子,巍峨勁拔,峰頂還有皚皚殘雪,就著月光,煞是好看。
崇侑撿了一處突起的青磚坐下,嘴裡的麝寒露已經含化,微微有些苦澀,但咽喉裡一片清涼。
崇待手扶城牆探出身子,天鎖關建在絕壁之上,城牆外是陡直的峭壁,高有數十丈,一望不見底。向北眺望,目無遮礙,無窮無盡,遠處零星有一些火光,便是北狄國的駐防所在,沒想到竟離煌煌□□如此之近。
崇待之前看過無數次天鎖關的地形圖,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要將戰備糧草一應之物放在這麼個一馬平川,易攻難守的地方。今日登城而望,才知天鎖關名不虛傳,轄險要已拒敵寇。
北狄國驍勇善戰,攻在騎兵與弓兵,北狄國出產一種叫做“掠夜”的戰馬,此種馬體型小卻好戰,善於夜奔,而且力大無窮,比之□□普通的馬匹,戰鬥力強盛何止百千。淖爾鎮雖藏於峻嶺之中,但掠夜體型小,所以極適合山道突襲。一般突襲之後,敵人便四下散開,從山間各尋道路退回,□□軍幾次圍剿都無功而返。
天鎖關,守絕壁以傍銅山,東邊又有據險關相呼應,且天鎖關是在青山的一處缺口內,先不說北狄的騎兵如何上得了這數十丈的懸崖,倘若真的來犯,銅山,據險兩關城門大開,出兵環圍。取北狄就如同甕中捉鱉一樣。
崇待當下便有了判斷,站在城垛口細細思量起來,夜風乍起,吹散薄雲一片,玄月恰恰顯露出來,照的天鎖關上一片清明。崇侑始終只看著崇待,見他一時皺眉,一時點頭,也不知他在想什麼。月光下,崇待傾著身子,那身珠白色滾了荷邊的褂子被夜風吹的起了皺,崇侑站起身來,走到崇待身側,伸手替他展了展衣襟。崇待猛然側頭,只看見崇侑那張與崇奕酷似的臉,目光灼灼也正盯著自己。
兩人目光只一碰便分開,崇待推開兩步,垂首而立。崇侑不喜他這般拘謹,近似疏遠的態度。微微一嘆,他擰過身
“子候,有什麼心事嗎?”
“末將只是在想,天鎖關果然名實相符,但軍紀如此渙散,竟連個值守巡夜的都沒有,軍機如同兒戲。不知天鎖關的軍掌是哪位?”
崇侑點點頭,
“天鎖關的守備,子候竟不知道?便是林俞近。”
“林俞近?可是督察院左督御史林滿圖的侄子?”
“沒錯,正是這位朝廷三品大員的內侄。每年,朝廷的撥銄,糧草,都要經過這位林守備的手,他身居守備已有四年之久,據說在京城,蘇杭,南京,都置了田產。這其中的彎彎繞,不言自明。”
崇待恨恨的說
“一個守備,怎敢如此膽大妄為?他就不怕一個手本參到皇上那裡?先不說他的私產,就是這玩忽職守,懈怠戰事,也能定他個死罪!”
崇侑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
“林滿圖是身歷三朝的老臣子,先帝在時,對他就特別倚重,有直言不罪的殊遇。林滿圖做了九年的督御史,也算是個忠心的奴才,他膝下無子,只有這個侄子林俞近,所以疼愛有加。林俞近恃寵而驕,欺上瞞下,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既然王爺知道的這麼清楚,為何不向聖上言明?難道王爺也忌憚一個小小的督御史?”
崇侑聞言笑出聲來
“我執掌兵部已有三年之久,這些事情我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為聖上會不知道?只是裁撤一個守備,卻不像子候想的那麼簡單。”
他頓了一下,又說
“林俞近不但是林滿圖的內侄,而且也是大將軍傅遠泰的門生。他是武舉中地,才得了守備的。與傅遠泰交情甚深,皇上也是慮著這一層,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崇待一聽,便默然在心中盤算起來。
崇侑見他不語,便換了話題
“子候與遠山也是交情莫逆呢。”
崇待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傅以銜,心中想起小山,便亂做一團,只搖搖頭不做聲。崇侑看在眼裡,心裡有些彆扭,
“子候何必否認,武勝門駕前贈笛,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怎麼?皇上,皇上,”
“皇上當然很介意這件事,子候心裡應該比我更明白。皇上與他也是幼年相識,這些年沒少在傅遠山身上花心思,他的事情,皇上知道的並不少。那一日,他也是太莽撞了些,雖可見是性情中人,但是君前應對就差了很多。”
“皇上可有降罪於他?”
崇侑撇你崇待一眼,淡淡的說
“降罪倒沒有,只是當晚在洪鳴殿召見了他,他把皇上氣的夠嗆,捱了一耳光。”
“啊?”
崇待雙拳緊握,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皇上打了他?為什麼?”
“他對皇上說,淚沾衣,思君故吹笛。”
自武勝門一別,崇待與傅以銜別斷了音信,兩人都不曾有書信往來。崇待與京城俱是公文往來,所以得不到傅以銜一星半點的訊息,今天乍聞傅以銜受辱,心裡又是心痛,又是自責。
崇侑從未見過崇待如此失態,心裡更知他對傅以銜的情意,再講出話來,竟有些鬱郁
“皇上曾稱讚傅以銜是大才子,起初,我見他不過是個少年郎,多有不信。而後,他為皇上出謀劃策,俱是巧妙,倒難為他一個初入廟堂的人。武勝門前,他與你,奏笛而歌,三軍震動,是何等的氣魄?皇上是稱孤道寡之人,見你們兩人心意相通,怎會不難過?”
說到這裡,崇侑覺得倒像是說破了自己的心事,略有些尷尬
“你那日在皇上面前說自己略通音律,不善吹笛,這話我是不信的。子候,你我有約,不以尊卑有分,只為兄弟,今夜月明風清,為兄邀你奏上一曲,以襯這塞外良景,不知可否?”
崇待聽他說的情切,如何推脫。他摸下腰間的紫竹笛,略一沉吟,便湊脣而奏。
笛聲初響,低婉徘徊,好似雲凝水滯。行了一段,笛聲漸漸高起,齊瑟且柔,悠悠悲切,如同玉碎鳳鳴,秋雨瀝瀝。笛聲攜風繞山,空靈纏漫,聲息迂迴。宮調含情,商調帶恨,角調蘊悲,徵調藏傷。只吹的山中萬鳥息聲,枯草泣淚,嚶嚶相和,斷人肝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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