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16 可嘆不自知思君萬千時

116 可嘆不自知思君萬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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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可嘆不自知思君萬千時

116、可嘆不自知 思君萬千時

一大清早,就有人砸大將軍府的門,原來是耿言和的家人,說耿言和有要緊事請傅以銜去安和樓。UC小說網:耿言和匆忙換了衣服,跟著家人而去。

安和樓和榮升昌是天京城齊名的酒樓,但因莊親王造反,榮升昌已被九門提督查封,只剩下街對面孤零零的安和樓。傅以銜走到街角,突然扭臉看了一眼,榮升昌西頭的窗戶緊閉,毓承二年,發兵銅山前,崇待便是在那扇窗後,苦笑著說,

“小山對我太殘忍。”

一夕如昨,舊景不再,傅以銜徵愣了片刻,還是提衣襬隨家人上樓。安和樓不如榮升昌富麗,但比榮升昌要大上一倍。耿言和訂下了三樓雅間。傅以銜進去時,耿言和正在焦躁的打轉,見人已到,長出一口氣。傅以銜走過來見禮,耿言和見他如此鄭重,倒嚇了一跳,伸手來扶,

“幹嘛行這麼大的禮?”

傅以銜眨眨眼,

“無功受祿,食之坦然。”

說完,往那張櫸木嵌貝的八仙桌邊一坐,緩緩敲著桌沿,

“這幾日天涼,先來壺紅茶暖胃,嗯,怎麼不見堂倌進來招呼?”

說完扭臉去看耿言和,耿言和也在桌邊坐下,端詳了一陣子,突然傷感的說

“自廷杖後,我許久沒見賢弟了。”

傅以銜輕笑了一聲,摸摸背上

“你這頓酒請得晚了,我這傷早好了大半。”

說完見耿言和有些魂不守舍的,便言歸正傳,

“事興一大早找我來,到底什麼緊要事?”

耿言和啞然,低著頭不做聲,傅以銜覺得奇怪,再三追問,突然身後有人答話,

“傅大人,是本宮找你。”

傅以銜一回頭,雅間的門已經被推開,簾子一挑,進來一個女子。耿言和拽了傅以銜一把,兩人起身行禮,傅以銜低低的說了一句,

“給皇后娘娘請安。”

霖秀嗯了一聲,耿言和過來侍候著她坐下,傅以銜別有深意的盯著他瞧,耿言和只是低著頭。霖秀穿著一身普通的布衣,神情憔悴,乍看下已無半點當朝皇后的容止,耿言和自己去沏了茶,分了兩隻茶碗斟倒,傅以銜垂手站在一旁,冷眼看耿言和忙活,霖秀突然抬起臉,

“傅大人,坐下說話吧。”

傅以銜微微躬身,便在霖秀對面坐下。耿言和忙乎完了,俯在霖秀耳邊低語幾句,霖秀點頭道,

“好,你出去候著吧。”

耿言和迅速的瞟了一眼傅以銜,見傅以銜也正在看自己,忙轉身出去了。

雅間裡只剩下兩人,各懷心思,低頭飲茶,傅以銜淡淡的看著窗外,眼中波瀾不驚,霖秀一眼一眼的看他,神情忽嘆忽怨,她本來也不是巧於心思的人,昨晚想了一夜,今兒一見傅以銜,卻又覺得不知從何說起,靜默良久,終於忍不住說,

“傅大人也是聰明人,該知道本宮今天找你什麼事?”

傅以銜聞言,輕笑搖頭,

“娘娘的心思,臣不敢猜,也猜不到。若是朝堂大事,不該娘娘問我,若非朝堂大事,娘娘又何必問我?”

霖秀愣了一下,咂摸了一下才回過味兒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傅大人何必譏諷本宮,你自問入朝這麼多年,果然只操心朝堂之事嗎?”

“無論殫心竭慮,確也盡職盡責。”

“倘若盡責,當年又何必掌印高掛,不辭而別。惹得皇上大怒。”

“臣無以殫心竭慮,乃是心思有限,不堪皇上錯愛,忽委以重任,難於心安,自付空捕高位,愧不敢當。”

霖秀點頭,

“既然如此,那此番何必去而復返?”

傅以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躲了這麼久,終於要面對如此難堪。”

霖秀見傅以銜不答話,以為是他羞愧,不能對答,心裡略有些安穩下來,緩了緩口氣說,

“皇上與大人的事……,本宮略有耳聞,一直以為皇上年紀輕,只當是好玩而已。”

傅以銜垂著眼,靜等她說下去,

“自傅大人離去,皇上便終日陰鬱,鮮少垂恩六宮,皇上登基八年,也只有本宮曾……”

霖秀小產,懷胎六月只剩的一席汙血,又想到當日漣青慘死的模樣,更是刺痛難當。

傅以銜仍舊垂著眼,霖秀驚訝他細長的睫毛,白皙的脖頸,安然側坐的神態,當真比女兒家還好看,霖秀心說之前見過數面,怎麼沒看出這男人內藏著一副狐媚的肝腸,這樣想著,陡然生出一股恨來。

傅以銜側頭,看著霖秀惡狠狠的樣子,知她是說到了痛處,便柔聲說,

“即是如此,娘娘更當靜養。”

這話聽在霖秀耳朵裡,說不出的刺耳,

“若不是因為傅大人,本宮又何至於此?”

傅以銜一愣,

“娘娘這話,微臣聽不明白”

“傅大人何必揣著聰明當糊塗。”

傅以銜氣得笑出聲來,

“微臣是真的糊塗,娘娘若不明講,此番可能就白費功夫約臣一見了。”

霖秀便把當日漣青被‘紙斃’的情形又講了一遍,彼時毓承帝冷酷之極的言語,又浮現了出來。講到傷心處,涕淚俱下。

傅以銜暗吃了一驚,他清楚為莊親王之事,崇奕曾問罪鳳祈宮,但他並不知道,漣青已被紙斃,更不清楚竟是這事導致霖秀小產。他一直也奇怪,皇后何必與莊親王犯難,崇奕說,皇后意不在崇嚴濟,而在挑撥君臣關係。

傅以銜想,若真無對證,自己必認定是皇上所為,到時又得有多少的猜忌疑怨,便覺得崇奕說得有理,若非宮中有人指使,一個漣青哪來的手段偷換白綾,哪來的膽量假傳聖旨。既然事情出在內宮,便是皇上的家務事,傅以銜一介外臣插不上手,也不想得再追究,這事便這樣不了了之了。

今天聽霖秀話裡的意思,倒像是另有隱情一樣,傅以銜望著窗外,自顧自想著,

霖秀猛得抬起臉,

“傅大人,漣青一個宮人,為什麼要冒險去殺莊親王?”

傅以銜不言聲,也不看她。霖秀等了片刻,喃喃的說,

“你心裡覺得是本宮的授意?為什麼,為什麼本宮要為難莊親王?”

“皇后以為是誰?”

霖秀搖著頭,有些絕望的說,

“本宮若是知道,又怎麼會背這個黑鍋?無論是誰,總歸不是本宮,”說著,她恨恨的看著傅以銜,

“傅大人不分青紅皁白,便仗著寵愛,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置本宮於如此境地。傅大人,本宮對你已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又為何要苦苦相逼。”

一句話,又把傅以銜說愣了,

“娘娘怕是想錯了吧。這件事,微臣也是事後聽說的。”

霖秀低頭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因為你,漣青怎麼會死的那麼慘?”

“娘娘!內務府的出入賬冊上,寫的很清楚,有鳳祈宮的印子蓋在上面,她是鳳祈宮的大蘇拉,若不是她,難道是娘娘自己去內務府換的白綾嗎?”

“傅以銜!你不要含血噴人!”霖秀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傅以銜。

傅以銜端起茶碗,

“鐵證如山,不是娘娘一句話可以推翻的,娘娘若是想洗脫,找皇上比找微臣更有用。”

霖秀指尖哆嗦,像是又想起漣青死時嘴裡嗚嗚的慘叫

“皇上若不是因為你,也不會硬起心腸……,本宮與皇上做了六年的夫妻,我那樣哀求皇上,皇上都不肯放過漣青。一條人命,都用來替你出氣了。”

說完,自己又頹然坐下,傅以銜見她講話顛三倒四,便不再糾纏,起身想走,

“娘娘若無其他吩咐,且容微臣先行告退。”

霖秀撇了他一眼,冷冷的問

“傅大人是打算回去告御狀嗎?”

“娘娘……,到底想要微臣如何?”

霖秀沉默了一陣,輕聲說,

“你走吧。”

傅以銜剛邁了一步,又聽得她說,

“離開皇上,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也不要讓皇上找到你。”

傅以銜像被這句話釘在了地上,半天挪不動步,雖然這句話在他心裡盤旋了八年,一朝從別人口中說出,還是如此的難堪。

霖秀見他不動,苦笑著說,

“就當是本宮求你,這是為了皇上,為了崇家的江山。難道要讓天下人知道皇家寥落骨血,是因為皇上與你有龍陽之好嗎?”

傅以銜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轉回身,

“皇后勸臣這番話,是為了皇上,還是為了皇后娘娘自己?”

霖秀看著他,滴滴答答落下淚來,

“為了本宮,也是為了大人自己,自古孌臣,哪個不是恩寵一時,到頭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縱然皇上此時與大人……攜手歡愛,隨侍席枕,卻非長久之所,大人再是嬌媚,終是男兒之軀……”

傅以銜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他向前走了一步,

“既然如此,皇后娘娘又在怕什麼?等到色衰愛弛的那一日,看微臣落魄潦倒,豈不解恨?”

霖秀聞著傅以銜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氣,哭的更加厲害,突然抓住傅以銜的袖子,

“哪一日呢,色衰愛弛在哪一天?本宮見過洪鳴殿的合歡樹,見過那副畫,那畫上是誰?是你!皇上寧可天天對著你的畫像,也不願臨幸後宮任何妃子。本宮要等多久,也許,”傅以銜抽出袖子,她又慌張的拽住,六神無主的說,

“也許皇上會立你為後!”

“荒謬!”

“荒謬?皇上連三色祥瑞的都給了你,怎麼會是荒謬?”霖秀驚恐的站起身來,

“傅大人,你該把它交還給本宮,本宮才是天朝的皇后!”

傅以銜一時語塞,尚未答言,門外一個聲音傳來,

“朕曾說過,朕可以立你,亦可以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