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傅以銜識人洪鳴殿賞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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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傅以銜識人洪鳴殿賞弓
傅以銜識人洪鳴殿賞弓
毓承三年秋九月,撫遠大將軍寒疾痊癒,領聖旨刻日趕往銅山關統帥大軍。
天京禁城洪鳴偏殿
驍騎參領洪如錦跪在大青石磚鋪就的地面上,戰戰兢兢。一早被毓承帝宣了進來,進殿請安後,遲遲不見皇帝的應話,只好跪著,已近一個時辰。
洪鳴偏殿向來都是圍簾高掛,夏日如此,秋季亦然。這殿裡四壁清冷,洪如錦跪在地上,只覺得兩膝發怵,加上皇帝態度古怪,更讓他心涼難忍,額上卻還密密一層的冷汗。
崇奕坐在那張梨花木彎角書案後,翻看著山東陝西兩省河道總督的奏章。九月入秋,雨季水漲,黃河水患一觸即發,以山東陝西兩省最為危險。國庫按期都備有賑濟銀兩。毓承二年春,珍窛將軍崇待與監軍崇侑北上銅山關,朝廷派發軍餉即是動用了來年的水患資用。如今,河道總督的求救文書擺在案頭,確是令崇奕煩亂。幸好眼下倒不是急等著這筆錢用,今年黃河雨期剛至,究竟如何一番光景,尚未可知。
崇奕抬起眼皮看了看跪在下面的洪如錦,嘴角**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問
“晦之,你是隆正十四年的進士吧?”
洪如錦忙叩頭應話
“回皇上,正是隆正十四年。”
“嗯,那之後,便是一直隨著皇叔做事?。”
皇帝與輔政親王之間暗潮湧動,是朝野皆知的事,洪如錦的姨娘是崇嚴濟側福晉李氏的近侍,他官運亨通,自是得這層關係的緣故,一直是崇嚴濟提拔重用的心腹人,如今執掌驍騎營,更是為莊親王守一扇門戶,也正因此,每次朝見這位天子,心內總不免忐忑。眼下聽毓承帝這樣說,雖語意平和,但若應對不善,難免招惹怨怒。
“皇上,微臣一直在先帝駕前領差,隆正十九年河南蝗災,先帝遣臣隨莊親王賑濟百姓,才在親王手下做事。”
崇奕點點頭,
“昔日先帝託國事之重任於皇叔,可他而今也是知天命的人了,朕總不忍他操勞辛苦,晦之即是皇叔的舊屬,當替朕多安撫於他。”
洪如錦聽了這話,知道皇上早已認定他是莊親王的人,但這種事情,無論皇上怎麼揣測探尋,是如何也不能承認的。□□歷代都以糾結黨團為大罪,尤其是武將。洪如錦心裡暗想,莊親王的手伸得再長,無奈沒有軍馬,便夠不到這金鑾寶座,若想要逼宮,驍騎營必是衝在頭裡,可西山的熙寧軍也不是吃素的,裡面多是誠親王崇侑的舊部。眼下景況好似莊親王得勢,哪個又知毓承帝的打算。皇帝既然拿話試探我,想來已有別有意思,我且迂迴對應,萬萬不可得罪了這小皇帝。
想罷,回話道
“微臣得聖上眷顧,執掌驍騎營,駐防京郊,軍務冗繁。若不得天子召見,絕難進京城一步。莊親王府,俱是每年祝壽時,臣才與同僚們一同去請安。平日裡,怕是鮮有機會能見到莊親王。再者,驍騎營按舊例當屬都統轄管,德佑年間廢都統,則聽天子號令。因此臣與莊親王雖尊卑有別,但無政務來往,何來安撫之份?豈不唐突?”
崇奕心裡冷笑,臉上卻作出不悅的神色
“晦之,朕剛才都說了,先帝託國事之重於皇叔。難道你驍騎營還不在國事之中嗎?朕不過想你隨皇叔日久,若見到了,替朕多多撫慰之。你萬般推脫,說出這一番道理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皇叔佐朕理政,你倒有什麼不滿嗎?”
毓承帝這話,是把洪如錦往死裡逼,洪如錦心想,反正今兒個來了,不說出點什麼,萬難走出這洪鳴殿,天威難測啊,眼下只有順著皇帝說,總不會有錯的。
“皇上,微臣豈敢妄論,但莊親王輔政只在一時,雖勞苦功高,畢竟與我一樣食□□俸祿,俱要效忠朝廷,乃是為臣子的本份。皇上大可不必以此為念。”
崇奕心裡琢磨著這句“莊親王輔政只在一時”,頭卻偏向左側那扇十三疊的大屏風,屏風後伸出一隻手,四指併攏,輕輕向上勾了勾。崇奕忍不住彎著嘴角笑了一下,轉回頭,看著洪如錦,彷彿這一上午是第一次看見他一樣
“咦?晦之,怎麼還跪在地上?”
洪如錦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在這青石磚上跪了這麼久,早就雙腿發麻,脊背僵硬,聽毓承帝故作驚訝的問他,心裡卻好似卸下一塊巨石,知道自己的對答很得皇帝的心意,心裡的勁兒一鬆,胳膊腿更覺得痠痛難忍。
“晦之,還不趕緊站起來回話,時已入秋,小心召了風寒。”說完一招手,有小太監搬了一把山桐椅過來,崇奕無意間看了一眼那小太監,心裡忽然一動。
洪如錦叩頭謝恩,也顧不得頭暈眼花,多里哆嗦的坐了下去,只坐了小半個屁股,更是不舒服的厲害。
崇奕盯著那小太監半晌,才對洪如錦笑著說
“晦之,今天朕召你來,本是好事。恰好山東陝西索銀的摺子到了,叫朕好不心煩,沒曾想冷落了你,倒讓你遭罪跪了這麼半天。”
洪如錦才坐下,聽皇帝這樣說,忙又起身回話。崇奕揮揮手,叫他不用多禮。
“自去年發兵銅山關後,戰事無半點進展,好在傅遠泰寒疾痊癒,已領了朕的旨意,近日就可動身。晦之啊,京郊駐防的幾隻營隊,驍騎營的騎兵箭隊是最強的。朕打算撥一千騎兵,一千弓箭手給傅遠泰,你覺得如何?”
驍騎營在編軍士統共一萬人,騎兵與弓箭手不足八千,洪如錦自然心疼的要命。
“回皇上,區區兩千兵馬,對銅山戰事而言,恐怕沒有太大的幫助。”
“這個朕也知道,但是,一來,誠親王已將當初返京的五萬人馬全部帶走了,總不能讓撫遠大將軍一人一馬奔赴銅山;二來,京郊這些駐軍,久不經戰事,疏於操練,養尊處優,若不借銅山關經歷一番,真要有什麼狀況,朕也擔心難委重任。這兩千人馬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歷練一番,若立了功勞,也是驍騎營的,也是你洪如錦的嘛。”
“那是否可等徵集新兵補缺後,再隨大將軍出征。”
“京郊駐防,一時之間也用不到這麼多的人。倒是可以輪調銅山關,天鎖關一線的兵士回京,填你驍騎營的缺口。不過,這兩千人馬的軍餉,要從你驍騎營中出。”
洪如錦知道皇帝心意已決,只得稱是,軍餉無非是銀子的事,倒也無妨,只平白失了兩千精兵心裡憋悶不暢。
崇奕見他鬱郁,轉頭看了看那大屏風,心裡很是得意,
“晦之,君子立世,當思量長遠。朕對你負有厚望,你怎麼倒只對驍騎營這一馬一卒看的如此之重?驍騎參領不過是正三品,堪堪上得檯面。朕知你忠智坦達,也曾多次與莊親王商議,欲升你做九門提督,可不知何故,皇叔似對汪曾多有倚重。此番若是驍騎營的人在銅山立了功,朕在皇叔面前提拔你,也有所憑。晦之,你能明白朕的用心嗎?”
崇奕說著,神色漸漸凝重,他本就是俊朗姿容,此時顰眉嘆息,竟有說不出的神韻。洪如錦平日與這位萬歲爺甚少接觸,只聽聞性情多變,高傲冷淡,極難侍候。這會看著毓承帝極動情的樣子,聽著他一番言論,句句暖人心腸。洪如錦竟然也真覺得自己是忠智坦達,效忠皇帝的臣子,大有感激涕零的勁頭。
崇奕看戲也做的差不多了,便衝王遠臣使了個眼色。王遠臣立即從那扇十三疊的大屏風後,取出一把彎弓,呈在洪如錦面前。
洪如錦不知何意,崇奕起身走了過來,拿起彎弓,輕輕撫著
“晦之,這把滿月弓恰是隆正十四年我隨先帝秋狩時,先帝賞給我的。今日我將它給了你,讓你曉得朕的心意,切切不可負朕所望。”
皇帝時常賞賜些金玉綾羅給大臣們,卻雖貴非重。而這滿月弓是先帝之物,意義非凡。洪如錦只覺得氣血上湧,人常說平步青雲,這恩寵真的是轉眼即來,又是如此深重,洪如錦哆嗦著接過弓,眼淚鼻涕都淌了下來,只恨不得立即挖出心死在皇帝面前,以明忠心。
崇奕耐著性子又和洪如錦說了些許體己的話,好容易打發他去了。
洪如錦剛剛離開,那屏風後便轉出一人,眉眼清淡,微微含笑,正是侍讀學士傅以銜。
崇奕上前一把將他抱住
“怎麼樣?朕的戲做的如何?”
傅以銜見他又是這樣,極為無奈,托住皇帝摟他的兩隻手,
“皇上,皇上。”
崇奕撇撇嘴,抽回手,
“知道,知道,天子威嚴。朕都熬煎一個早上了,怎麼就不能些微的鬆快一下。只你愛掃朕的興。”
傅以銜淡笑不語,跟在崇奕身後。
“小山,你這招果然高妙。洪如錦這下肯定是心甘情願獻出兩千軍兵。起先朕總想著如何安撫他,還是你這個滿月弓的辦法甚好。你有沒有看見,他剛才差點把鼻涕甩在朕的身上。”
“若真是那樣,倒也省事,冒犯天顏這個罪名就足以問斬了,哪裡費這麼多功夫。”
“拔了驍騎營,就如同拔了崇嚴濟的右手,朕倒要看看,你有幾隻手能通的了天。”崇奕今天籠絡了洪如錦,本就高興,見傅以銜與自己玩笑,更是大悅。伸手二次將傅以銜攬在懷裡,感慨道
“得小山,朕之幸。洪如錦是朕的臣子,你反倒比朕更瞭解他,果然是心意不堅的人,都在你的盤算之中。”
傅以銜見崇奕難得高興,也不忍總是掃興,聽他誇讚自己,倒也沒覺得什麼,只說
“見微而知著。臣只尋了洪如錦幾件舊事罷了。若不是皇上今日戲做的逼真,靠微臣是成不了事的。不過也莫要小瞧了洪如錦,臣見他如此,確是深感皇恩浩蕩。以前,他依附於莊親王,想來也不少的委屈憋悶,往後他自覺得得寵於皇上,在莊親王面前哪裡有忌憚。若真能從此忠心效力,,,,”
崇奕不待他說完,便介面道
“看他那個膚淺愚笨的樣子,真忠心,也入不了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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