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0 山青夜雨涼朱雀白檀香

10 山青夜雨涼朱雀白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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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山青夜雨涼朱雀白檀香

山青夜雨涼朱雀白檀香

誠親王崇侑與崇待帶了五萬騎兵,星夜趕路,約莫三個月左右,便已進了大青山。這一日遙遙望見一座重鎮。崇待便調轉馬頭,向崇侑的步輦而去。

“稟王爺,前面就是淖爾鎮,今兒個夜裡就在鎮上稍事休整。”

崇侑用手撥開圍簾,露出一張與崇奕酷似的臉,不過比起那天子威嚴,崇侑多了些許淡定和親近。

“淖爾鎮?我們居然已經上了平化河道的路,右手處再去百十里應該就是遠河縣吧。當年我隨父皇親征北狄國時,父皇命我羈押糧草於河遠縣。再想想,就好似是昨天的事呢。”

崇待勒著馬,慢慢的跟在一側。聽崇侑說起河遠縣,雖未去過,但他通曉□□山河地理,知道平化河道是直通銅山關的道路,早年平化河得大青山雪水,水勢洶湧,河道頗深。後因河水改道,便只剩下一條低陷的河谷,成為行軍的官道。淖爾居山地之凹,而河遠在平原之上,因此河遠與淖爾便是征戰北狄國的兩扇門戶。平化河道盡頭被大青山阻攔,如能翻越,便看得見背倚青山的銅山關。淖爾鎮、河遠縣、加上平化河道成利箭之形指向北狄,而銅山關便是箭頭,一馬當先扼守邊塞。遠河縣與天鎖關相守,但天鎖關不轄地利之便,大青山山勢在此突然下沉,形成一片平原勢態,平化河新河道便經由此處。不過因此,河遠縣在這邊關塞外之處,倒有了難得的耕種優勢,所以一直是儲備軍糧的要塞,後方調撥的糧草戰時也俱轉儲在河遠縣。

崇侑見崇待一直不語,就笑著問

“崇將軍在想些什麼?”

“末將在想,河遠縣一馬平川,易攻難守,比不得淖爾鎮藏於崇山峻嶺之中。且天鎖關駐軍、軍備都與銅山關相差甚遠,因何軍糧歷來囤於河遠。一旦天鎖關被攻破,河遠即是北狄囊中之物,到時軍糧難於供給,銅山關又成腹背受敵之勢,後果不堪設想。”

崇侑點點頭,

“怪不得皇上總是誇讚於你,果然文得傅遠山,武有崇子候,可高枕無憂啊。我於朝中,也多聞子候心思細縝,遇事多謀,非一般武將可比,今日聽你所言,才知不虛。”

崇侑說到此處,微一沉吟,便不再說下去。崇待見他似有所顧慮,知必是有忌於自己,也不好再追問,只在心底盤算。

兩人一車一馬,沉默著走出許久。忽見前方一山峰際湧起黑雲,隱隱有雷鳴之聲。知道這山中天氣莫測,不得不加緊前行。

崇待催馬向前,傳令下馬步行的兵士全部上馬,隊形延展,加速前行。

崇侑看著崇待的背身,輕輕嘆氣搖頭,垂下圍簾。

少時,有人在步輦外請安,傳了進來,原來是崇待的貼身奴才,喚作崇六兒,是個精靈古怪的半大孩子。只見他抱著一隻紫銅鎏金的朱雀香爐立在外面請安。

“哦,原來是六兒,不在你主子跟前伺候著,怎麼來我這兒獻殷勤,我可沒什麼好東西打發你呢。”

崇六兒在角落裡安放好香爐,小心掩了明火,見起了煙,方才嬉笑著回身答話。

“回王爺的話,主子方才說,這時節的夜雨落地成霜,曉得王爺深惡寒溼之氣,所以讓奴才送了香爐來。”

邊說著,邊揮手散散爐中香氣,輦中立時瀰漫著略帶苦性的味道。崇侑向後倒在錦榻上,閉起眼睛說

“是白檀香?”

崇六兒在一旁斟了熱茶,恭敬的遞到案几上,咂咂嘴說

“王爺真是厲害,提鼻子一聞就知是白檀香。奴才是個渾心眼的,哪裡懂得這些。不過我主子的確吩咐了,叫取白檀香。說什麼白檀香,性燥熱,去溼氣,這尖嘴鳥樣的香爐,身高而香氣廣,鏤空而香氣密。”

崇侑剛喝進一口熱茶,聽他說什麼“尖嘴鳥樣”,噗的一口全噴在六兒的臉上,笑著啐他

“你這個歪嘴奴才,這朱雀香爐是宮裡的什物,什麼尖嘴鳥樣,當真是個沒見識的東西。”

崇六兒洋洋自得把臉一抹,取了帕子收拾乾淨崇侑下襬的水漬。嘴裡也不閒著

“王爺罵的極是,奴才自知是個渾心的東西。不過主子也說了,白檀香雖能夠去寒,但是聞得時候久了,也不好,所以叫奴才伺候著王爺,有小半個時辰就得撤了去。”

“難為你家主子這麼勞心。”

崇侑早年隨軍征戰,曾在雨水中泡過三天,因此落下寒症,最怕山風夜雨。這駕皇上欽賜的布輦,又大的嚇人,今日入山起了涼風,輦子四壁雖襯的氈毯,但也是寒意逼人。恰好白檀的香氣嫋嫋的升騰開,輦中逐漸變得乾燥,崇侑也覺得四肢不像初時那麼僵冷了。

約莫三盞茶的時間,香爐被撤下。

崇侑有些睏倦,這白檀香聞得久了,會使人氣躁上浮,神不能安。崇侑閉起眼睛,依稀聽見外面雨已經落下,打在布輦上聲音沉悶。

有人在布輦外請安,聽聲音好似崇待,忙傳了進來。

崇待一臉一身的雨水,已經卸下甲冑,穿著青色的布卦,外面罩了一件灰色狐狸毛坎肩,腰帶上除了“麝蘭公子”的素絲蜀繡麒麟香囊外,還有一塊瑩瑩碧玉,眉眼謙和,姿態雋永,儀容秀麗。

身後跟著崇六兒,大眼睛一閃一閃,嘴角彎著,懷裡抱著個炭盆,噼啪聲響,崇六兒將炭盆擺在崇侑腳邊,請了安就退了出去。

崇待伸手在懷裡摸出一樣東西,遞到崇侑身前。

“王爺,此行匆忙,隨行將士俱是粗莽之人,沒有個能伺候的。眼見入了山,又逢夜雨。這山裡的雨來去無蹤,本該找個背角歇息,但末將查看了一下,這河道泥土鬆軟,怕是雨下的久了,泥濘不堪,馬匹難行,所以連夜趕路。只恐怕王爺入夜難得安歇,所以方才粗粗備了些取暖之物。”

崇侑將那東西接在手裡,原來是個雕花掐絲的九轉手爐,精細小巧,爐芯是個九轉玲瓏的樣子,無論手爐怎麼翻轉,那芯子都不會翻扣,最適宜在顛簸的路上取用。外殼是琺琅銀,已經磨的明亮,應該是崇待隨身之物。

兩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的話,崇待便請了安要走。

“子候莫忙著走,今夜雨裡趕路,你在何處歇息?”

“回王爺的話,山路本不宜縱馬,夜雨滂沱,目及有限,末將打算隨軍騎馬而行,不在輦中休息。”

崇侑把玩著九轉手爐,微微搖頭

“這些騎兵都是銅山關的舊部,識得路途,不必督導。”

“早一日到淖爾鎮,早一日能緩過氣來。末將也是藉機查探一下大青山的地形。”

“領兵打仗,重在運籌帷幄,未必要事必躬親。這幾個月,路途勞頓。你是親王世子,怎麼能和軍兵一樣呢。”

“末將蒙聖上眷顧,執掌先鋒,此乃第一遭領兵遠襲,當是做到萬事瞭然,方能成竹在胸,不負皇恩浩蕩。”

崇侑見他執意如此,便不再相勸,只說

“也好,雨中寒氣重,穿盔甲多有不便,但你一身單卦可也御不了寒。來人,將本王那件兔絨攪絲的外氅取來,給崇將軍換上。”

一旁有下人取了外氅,暗紫色的印花棉,絮著厚厚一層兔絨,外面用蠶絲匝的細密,看似輕薄,穿在身上卻暖和的很。

崇待本要推辭,崇侑卻拿了親王的架子壓他,無奈只好脫下坎肩,裹上外氅,復將坎肩披在身上。這才向崇侑道安。

崇侑撫摸著九轉手爐,看崇待退了出去,想他剛才進門時的身形,果然是英挺非凡。又瞧向那盆炭火,難得他如此細心,竟知自己早有寒疾,特加照料,不禁喃喃說

“子候啊子候,你的情,本王自是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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