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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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能不能?難道誰還要貪你根破笛子麼?裴鈞簡直是哭笑不得,卻也只好順著他說行行行,握起那小笛子來,便把姜煊整個兒都塞進被窩毛氈裡,“好了,你要是睡得乖,明早舅舅就還給你。”

可姜煊一雙小眼睛露在被子邊上滴溜溜盯著他,卻仍舊道:“可我睡不著,舅舅,我想母妃。”

裴鈞還沒說話,這時候一旁的帳簾打起來,是方明珏幫他拿了衣裳用度過來,聽見姜煊的話就問:“那世子殿下睡不著的時候,王妃娘娘一般都怎麼哄你啊?”

一說到母親,姜煊眼裡頓時柔弱又悲傷,小臉而轉向裴鈞道:“母妃都會給我唱歌的……”說著,他懦懦哼了兩句小調,裴鈞隱約覺得熟悉,只覺好似是首江北童謠,從前他和裴妍還小的時候,他們的母親也常常哼這小曲兒讓他們安眠。

姜煊見舅舅有了絲恍然神色,就連忙央求起來:“舅舅肯定會,舅舅給唱,舅舅給唱!”

裴鈞覺得大男人唱安眠曲兒是真難為情,可誰知正要拒絕,身後方明珏卻不住捅他後腰使眼色,已哄起姜煊道:“唱唱唱,你舅舅唱歌可好聽了,這就給你唱。”說完又跟裴鈞耳語,苦口婆心道:“你就唱罷,你再不把他哄睡了,你信不信他能折騰你一晚上?這跟我家閨女兒一樣樣兒的。”

裴鈞轉眼看向姜煊,見男孩兒盈盈的雙眼中滿是期盼,一個“不”字便說不出口了,不得不在心內一陣嚎啕哀嘆,最終還是換了個姿勢,認命坐去姜煊床頭上,舒出口氣來在外側半臥了,伸手拍拍娃娃的後背,靜靜回想了一會兒,才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起了記憶中早已模糊不堪的故鄉小調。

不一會兒,姜煊攥著他袖子漸漸睡著,方明珏坐在旁邊看著這娃娃都覺得可憐,不由低聲嘖嘖道:“大仙兒,你說這小世子和瑞王爺……到底有沒有點兒父子情哪?”

“誰知道。”裴鈞潦草應了句,輕輕從孩子手裡抽出袖子,回頭看向方明珏:“苦了你幫我看孩子,你也累了,就早些過去睡吧,我今晚上就跟這小子擠擠。”

方明珏嘆氣應了,這便打簾子出去,只說要裴鈞先別多想,晚上好好休息。裴鈞應了聲,見他出去,便又回頭看向被窩裡已然熟睡的姜煊,在燭燈下細細打量姜煊小小的五官,一時只覺這孩子的眉眼是像裴家人的,可鼻骨和下頜屬於姜家人的那份明朗輪廓,卻也已埋藏在帶著嬰兒肥的幼嫩肌膚下,待長大了定然會愈發瘦窄而筆挺,想也是個美男子了。

這樣漂亮乖巧又活潑的孩子,是他裴鈞的親外甥,而這一刻,竟是他兩世以來第一次這樣近地,與這孩子這樣親密。眼前的姜煊是這樣鮮活,這樣粉雕玉琢,和前世那個躺在柏木棺材裡青脣白臉的小傢伙全然不同——這個孩子會說話,會哭,會叫,會喊他舅舅,機靈又多動,想來鬼點子也不少。

就是太皮了。

裴鈞此時忽而不可抑制地想起,從前十五六歲他在忠義侯府的院兒裡練拳時,未嫁的裴妍總是常常要換衣裳跟他一齊練。彼時他從來都不明白,裴妍當年一個大丫頭做什麼非要跟他這男孩兒一起練武,故還曾作了笑話鬧她道:“裴妍,女人家哪兒有你這麼練拳腳的?你這樣以後是想打夫君還是打孩子呀?”

那時裴妍一邊仰頭拿紅繩束髮,一邊流轉了妙目瞪向他笑:“姐姐我一起打!連你一起打!”忽而束好了頭髮就追著裴鈞滿院子跑叫,逗得一旁來做客的曹鸞和梅林玉都哈哈大笑。

可那時的他們,又豈知十年之後竟是此景呢?

裴鈞正陷入心忡間,不料帳簾此時卻再度從外面撈起。冷厲的寒風颳進來,叫裴鈞回頭,竟見是晉王爺姜越正拿著個木匣走了進來。

姜越清淡的目光落在裴鈞懷中小孩兒的臉上,看了會兒,才又轉頭看向裴鈞,低聲簡短道:“我來給你換藥。”

第32章 其罪三十一 · 偽證

裴鈞直起身來,姜越已然徑自搬了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低頭開啟木匣取藥瓶。

“案子還在審?”裴鈞輕聲問他,“裴妍怎麼樣了?”

姜越嘆息點點頭,“人還在審,崔尚書走不開,我就讓泰王換了我下來,好先來與你說一聲:眼下正在審瑞王的侍衛,你姐姐已審過了,今夜應是不會再提訊了。”

他說著,手下已把需要的藥和紗布都擺在了裴鈞大腿邊的被面上,忽而坦然向裴鈞伸出手,抬眉看來。裴鈞稍稍一愣,才想起他說換藥,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左手遞給他。

姜越握住他小臂掀起衣袖來,將裹好的紗布一層層慢慢揭開,繼續道:“刑部拿湯餵了兔子,兔子死了,湯是有毒的。王太醫他們驗了王妃手裡的藥粉,”姜越說到此處,抬頭略帶不安地看了裴鈞一眼,才道:“那藥粉是無毒的,可卻是——”

“避子藥,浣花草。”裴鈞壓低聲音接了他的話,煩悶地一嘆,“我都知道了。”想了想,他迎上姜越的目光道:“過年前給裴妍診脈的太醫,是我叫去的,吳太醫。”

姜越聞言頓下的動作,眼神一搖:“那是你讓他——”

“不,避子湯的事並非我授意,是裴妍不想再給瑞王生孩子,才買通了太醫給她開的。那太醫收了錢自然怕我知道,便也瞞著我,我是方才去找他才問清楚的……”裴鈞鎖起眉頭,疲憊又心煩地絮絮起來:“我只是想知道他們孃兒倆近況,這才叫了個太醫去替他們診脈,若我那時沒這麼多事,眼下裴妍說不定——”

“說不定還在瑞王府受苦。”姜越陡然出聲。

裴鈞倏地抬頭看去,卻見姜越已又低下頭了,眼梢長睫的尾羽投下一絲影子,眨動間仿似燕子扇了扇翅膀,靜謐而快。

帳中忽而沉默,裴鈞看著姜越取下血汙的紗布放在一旁,又從木匣中取出一把仙鶴模樣的小鐵剪來,將嶄新的紗棉比照傷口剪作同等大小的三塊,又拿出一瓶和晨間全然不同的藥來,沉聲道:“這藥加了些天竺葵粉。”

見裴鈞目露疑惑,他便又加了句:“天竺葵能止疼。”

“……你新找的?”裴鈞看著他揭開瓶塞倒出藥膏來,忽而發覺他這一整套東西都不再是早上用過的。

可姜越只淡淡應了一聲,沒多說話,接著就抬手將三塊上了藥的紗棉疊好敷去他手臂,又拿出新的紗布長卷來替他包好,這才放下他袖子撫平了褶皺,周全地將用過的剪子紗棉重新收回木匣。

“藥換好了,”他拿起木匣要站起來,“那我就先回去——”

“姜越。”裴鈞忽然起手按住他手腕,看了眼他手裡的匣子,“我傷的是左手,要不你把藥留下,我自己也能上的。”

姜越起身的勢頭被止住,坐回椅中看向裴鈞,把手腕慢慢掙出來道:“不必了,近來多事之秋,我留著藥也有備無患。”

“你還想著受傷呢?”裴鈞脣角溢位個短暫的笑來,卻也知道姜越此言雖不真,卻也不假。

姜越見他沒了話,又起身要走,卻被裴鈞再一次按下來:“姜越,你等等。”

姜越又被按回椅子上,不由在裴鈞探究的眼神下,微微扭頭避開了視線。

“姜越?”裴鈞偏頭追到他目光下,稍稍睜大眼逗他:“晉王爺?”

姜越垂眼睨向他,卻不料裴鈞忽而向他一笑,寬慰他道:“好了,你別自責了。”

姜越聞言愣了愣,下瞬又轉過臉去,低頭沒說話。

“你那侄子的年紀比你還大呢,他打了裴妍是他有毛病,同你沒幹系。”裴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他目色微動地再度看過來,這才慢慢再說了一次:“你別想了,姜越,這不干你的事。”

姜越看了他一會兒,忽而道:“之前煊兒在路上叫你救他母妃,實則我也聽到了……如若那時我就——”

“我老早派了太醫去瞧出了裴妍捱打都沒能救她,你那時候就算在意了又能做什麼?徑直把你那大個兒侄子揍一頓不成?”裴鈞無實意地笑了笑,見姜越終於沒有要避出去的意思,這才從他腕上慢慢收回手來,略有蒼涼地嘆了一聲道:“姜越,你眼下或許還不能明白……有些事兒它真他娘是命,命裡合該發生的,人躲得開這個,也躲不開那個,裴妍這事兒也一樣。如今此事出了,你姓姜,卻還能想著幫她脫罪,我已經謝謝你了。”

姜越搖了頭,垂眼道:“是姜家對不住你們,對裴將軍當年之事,你姐姐之事……都是。”

——那我上輩子也算是了,還真是一家都栽在你們姓姜的手裡。裴鈞心中一哂,咧了咧嘴角,跟姜越說起他之後的打算:“我明日會讓吳太醫去作證,說王妃尋藥只是為了避子,從未對瑞王起過殺心。”

“我料你也會。”姜越低低地笑起來,“朝中總說‘守法莫如張、破法唯有裴’,裴大人這是又要把法理玩上一玩了……你這是想先給王妃換個罪名?”

“不錯。”裴鈞直覺與這人說話頗省事,便略有欣賞地看他一眼,“你也知道,刑律裡謀殺皇族等同謀逆,若是淪為嫌犯,在舉證上無需三司證明嫌犯有罪,卻要嫌犯證明自己無罪——這於裴妍此案的勝算極少,如若罪名坐實,判刑就是個死,可若將罪名換為避子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