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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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如此,天子帷帳中一片皇親的神色都好了許多,言談說笑中好賴是放鬆下來,而承平一行的秋源智不斷向姜湛道喜,卻依舊又誇獎姜越以再度敦促和親之議,另側各族頭領也相視一眼看向場中姜越,神色莫測。
此時日頭開始偏西,馬球賽就這般落下個定局,場上所有人便先行歸攏,一些還願去打獵的都去打獵,輸了馬球的各族也該認真坐下和朝廷談談來年的臣服,於是便與姜湛同行先行踏上了回營地的路。
營中守軍已再度安排好夜間宴飲,只來裴鈞面前報了事項,裴鈞聽完也就踱出帷帳走到賽場出口處去,恰恰碰上姜越打馬悠閒走出,便啪啪拍手啟口恭維道:“哎喲喲,晉王爺真真是威風八面哪!那英姿颯爽、玉樹臨風,看得那些個異族小姐的眼睛都直了,夜裡怕是要把您綁回帳子去做情郎呢!”
“這可不行。”姜越拉了韁繩坐在馬上垂眼看他,頰邊掛著個輕鬆而明朗笑,“孤今夜還要替裴大人換藥呢,做情郎還是改日罷。”
——喲呵,這也能開得玩笑了。裴鈞正要同他接著貧嘴下去,此時卻只見姜越另側忽來一個陰影,竟是一隻展翅俯衝的獵鷹,直直衝向姜越馬駒的右眼,而姜越正與裴鈞說話一時不察,在**馬匹忽而受驚跳動時整個人便失衡向裴鈞一側跌落下來,裴鈞來不及反應便伸出右手往前一接,這便攬住了姜越肋下一帶,從背後把姜越的腰攬緊了,引姜越平穩落地站住。
這時二人向鷹飛處看去,只見那灰黑的獵鷹堪堪與馬頭打了個擦身,又再度凌空而起,在半空劃過一個潑墨似的弧線,便落在了不遠外向林中疾馳的一人肩頭上。
那人無需回頭,姜越見之卻已眉目一黯,薄脣輕啟道:“奎薩。”
“是呀又是他,今年哈靈族的戰馬怕是要難收嘍。”裴鈞幽幽靠去姜越耳邊低聲笑起來,“姜越,你說是不是?”
姜越一回神,這才發覺腰上還攬著一隻手,竟是裴鈞一直就在後面摟著他,驚得他不免連忙冷臉轉身把他推開,可一片緋色卻已蔓出他領中,染上他耳垂,浸入他頰邊,叫他平息片刻,才艱難擠出句“謝謝”來,向裴鈞道:“戰馬之事還可再談,眼下不必喪氣太早。”
裴鈞剛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二人正待一道往營地走,卻見不遠外營地的方向忽而跑來一個侍衛,面色惶急地向姜越耳語了幾句,頓時叫姜越臉上才起的顏色盡失,一驚抬頭間,目光已倏地看向裴鈞。
裴鈞心下直感不妙,鎖眉便問:“出何事了?”
姜越深吸口氣道:“瑞王死了。”
“……什麼?瑞王?”裴鈞一驚頓住,待少時反應過來,脫口就厲眉質問:“那裴妍呢?裴妍怎樣了?”
姜越聽了這問,一時緊蹙了雙眉似是極難回答,良久地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道:
“瑞王妃無恙,可瑞王是中毒身死……而王妃身上,卻發現一包藥粉。”
第30章 其罪二十九 · 隱情
天子行獵的營裡死了個親王,這實屬大事,而營地四面開闊不如深宮宅邸,此事便是瞞也瞞不住的。
待裴鈞與姜越匆匆打馬趕回營地時,此事早已迅速傳開,只好在各部頭領只知瑞王是暴斃,不知與裴妍何干,是故姜氏皇族這王妃疑似殺夫的醜聞就暫且還爛在自己肚子裡,依然命鴻臚寺照常去同各部商議戰馬和商路之事,只拿最常然的姿態,精心裝點著朝廷勉力維持的體面。
裴鈞和姜越下馬受了極嚴苛的盤檢,姜越在後,裴鈞先進了營中,只見紮在天子大帳之後的瑞王營帳外早已圍滿了兵士和各部人等,最當先的更是幾個御、理、刑三司隨行官員。禮部侍郎馮己如站在最外邊焦急打望,抬絹擦著腦門兒的細汗,在望到裴鈞的第一時刻便迎上來叫:“哎哎,裴大人可來了,您說眼下怎生好啊?瑞王爺的身量福壽可都在京城呢,他這後事,咱們禮部——”
“他真死了?”裴鈞壓低聲音再與他確認一次。
馮己如連忙把頭一點,鼓起眼珠子往帳裡一轉,小聲道:“可不是?崔大人正在裡頭領人驗屍呢,您不信就進去瞧瞧。”說著見裴鈞身後是姜越來了,言語又放尊重些,問過晉王爺安,又十分憂心道:“裴大人,這事兒似乎同瑞王妃有些干係,您……”
裴鈞沒聽他說完就撩起帳簾,和姜越一前一後走進帳中,但見帳中原有隔開內外的屏風已然撤去東面,屏前的一張寬背大椅中鎮坐著秀眉緊皺的天子姜湛,面容冷峻,眼看是要親自過問長兄離奇死亡之事,卻尚未平復震驚,此時見裴鈞趕來了,便目色複雜地深深看過他一眼,又看見他身後進來的姜越,轉開了眼,沒有說話。
裴鈞、姜越簡單叩禮,抬頭便見姜湛身邊站著大太監胡黎和兩個侍衛,而姜湛面前正跪著錦服金釵的瑞王妃裴妍,此時垂著頭,身影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只是背對著裴鈞,瞧不見臉,而裴妍身後五六步外的帳子正中是張梨花木桌,木桌上空無一物,桌旁的地上卻有一口摔碎的砂鍋,裡面未盡的羊雜湯料灑了一地,順其流向看去,西側正躺著瑞王爺姜汐新故的屍體。
死去的瑞王臉色青紫、雙目暴突,半分沒了生前趾高氣昂的風流跋扈勁,其屍身無傷,唯有黑紅的血從口鼻湧出,被帳中生著的頂熱爐火烘出一陣令人發悶作嘔的鐵鏽味,這一見之下,要說他不是毒發身死都難。
刑部尚書崔宇正忙著帶人驗屍,見裴鈞進來只來得及打了個眼風,而御史大夫年老未曾隨行,一旁就站著年輕的御史斷丞張三監案,此時見晉王入內,也遙遙報以一禮。這時便可瞧見張三與崔宇身後的西北角里,奶孃正抱著哭哭啼啼的小世子姜煊,一邊哄著,一邊不安地打量著前邊的裴妍。
此間景象一覽無餘,裴鈞與姜越暗中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是凝重。
在場眾人才從馬球場地回來,先到一步的人就並未先到太久,這時審問才剛開始。親自坐鎮的姜湛將手中暖爐緩緩遞到一邊,由胡黎接過,接著長而低地舒出口濁氣,冷然問道:“王妃,朕問你,皇兄他是怎麼死的?”
裴妍還跪著,沒有抬頭,只是向姜湛一伏身,聲音虛浮卻清楚道:“回皇上話,王爺是喝了湯大呼腹痛,這才忽而吐血過身的。”
“那皇兄腹中絞痛大叫來人時,你身上落下的那包藥粉是何物?”姜湛指了指一旁刑部侍郎手中的藥包裡還剩一半的黑褐色粉末,靜靜垂眼看著裴妍,“為何將藥草磨成碎粉?”
裴妍道:“回稟皇上,那是臣妾恰好要吃的藥,磨粉是個吃法,醫者這麼囑託,臣妾照做罷了。”
“哦?”姜湛微虛起眼,“王妃身體抱恙?何人為王妃診治的?”
裴妍回答:“謝皇上掛懷,臣妾身子是無大礙的,只是年節時,太醫院數位大人曾一齊前來王府拜年,便有人順道給臣妾看了脈,可若說此人是誰……臣妾也真不曾記得個名字,開的也無非是些調理女人身子的藥罷了。”
大理寺的錄案此時就站在裴鈞身旁不遠,裴鈞只見她這麼說一句,那錄案就記一句,此時還正重重圈起“太醫”二字。他心下忽而因此一緊,這便想起過年時確然是他曾奉禮請吳太醫前去為裴妍和小世子診脈,還不及深思,又聽姜湛道:“皇兄平日行事荒唐風流,朕是知道的,府中內眷因此也不少,王妃可曾因此記恨於皇兄?”
“不曾的。”裴妍極平靜道,“王爺從不曾因別的妻妾虧待過臣妾,時常還是往臣妾處來的。”
“這麼說……”姜湛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皇兄待王妃是極寬厚的?”
這時裴妍還未說話,帳中原本嗚咽不止的小世子的哭聲卻一停。裴鈞抬頭看去,只見是奶孃忽然捂住了姜煊的嘴,叫他急得嗚嗚含混,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裴妍聽聞兒子異動,一下就回了頭,面含哀慼地看向小小的姜煊,強笑著向他搖了搖頭,口型安撫著,一時卻叫姜煊就哭得更大聲了,要說話也語不成調。
這哭聲叫座上的姜湛眉頭皺得更緊,正要抬手讓人把小世子抱出去哄,此時帳外卻忽有人報:“啟稟皇上,秦氏帶到。”
於是姜湛抬眼,改為道:“宣。”
帳簾這便再度打起,瑞王爺姜汐生前的最後一名寵妾秦氏被侍衛押進來跪了,一張花容獨剩慘白,微微哆嗦著向生平第一次面見的聖上恭敬叩首,報明瞭卑微的身份。
姜湛垂眸看著秦氏,順接方才的審問道:“朕先前問王妃,皇兄待她是否寬厚,王妃還未回答,如此就由你來答罷。”
秦氏一聽是這問,背脊都顫了顫,惶然抬頭看了眼裴妍的後背,搖頭道:“皇上恕罪……此事,妾身不敢講,這一講……便是死罪了。”
姜湛眉頭一挑,臉更冷下來:“朕免你死罪,講。”
那秦氏再度皺眉看了裴妍一眼,大約也心知這是絕然躲不過了,便終於長嘆一聲道:“回稟皇上,實則王妃出此下策……也實屬情理之中,因為瑞王爺生前……曾常常毒打謾罵王妃。”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驚,就連驗屍的崔宇和張三也側目看來。
裴鈞心中直如炸響道驚雷,立時驚目看向裴妍,可從他所在的方位看去,裴妍那垂頭跪地的背影竟依舊柔弱卻秀挺,不動也不顫,此時既沒有否定秦氏的話,也更沒有哭鬧和制止,此舉全然就是默認了這個扣在姜氏皇族頭上的屎盆子,叫滿室朝臣都聽見了:瑞王爺姜汐是個打老婆的窩囊廢,這被打的,還是當今御前紅人、剛升任少傅之位的六部之首裴大人的親姐姐裴妍。
原本沒有動機的一場疑似殺夫,忽而因秦氏的這一句話,而添上了一個十分合理的動機,也因此立時就扭轉了場上的氣氛,叫座上的姜湛頓時擰起眉頭,目色動搖地看了裴鈞一眼,向秦氏再問一次:“……瑞王毒打王妃?你如何確切知道此事?又怎知你不是刻意栽贓?”
“皇上,這樣的事情……又有誰會想用來栽贓呢?”秦氏在說出供詞後,漸漸不再顫抖了。她回頭看了看瑞王的屍體,頹然片刻,便慢慢撈起了自己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