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85章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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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185章

可屏外的張嶺聞言,言辭肅穆的詢問卻並不停止:“老臣斗膽叨擾,求皇上恕罪,只是……臣聽聞皇上下旨,不僅停了六部徹查,還擢升方明珏為戶部尚書,實在是感到困惑。皇上,若說這朝堂之上,閆玉亮是裴鈞之左膀,那這方明珏就是裴鈞的右臂,皇上既然一開始勒令內閣徹查六部、嚴懲裴鈞,又何故一反常態,忽而重用起裴黨來了?”

姜湛一聽,頓知張嶺生疑,心中不禁有了絲希望。他正欲言語暗示張嶺,卻見四周宮差都正瞪著雙眼盯著自己,心裡那絲希望又蒙上層恐懼,轉目思索間,想要說出口的言語便又掐斷了,只能盡力地話中有話道:“張大人疑惑得有理。裴黨犯事、結黨營私,確然不當重用,可朕想,眼下他們被查,若不給予幾分甜頭,怕也易躁動起來,這豈非叫朝廷外戰內亂?況裴鈞領事時,這一干人確鑿有些個政績,眼下用人之際,暫使一使亦無妨。”

張嶺聽了,將信將疑,一時之間卻捉不出錯漏。他並沒從姜湛拼命壓平的聲線中聽出什麼異樣,還以為那嗓音中的顫抖是來源於病痛與不安,於是,出於為君分憂的考量,他向姜湛承諾道:“那老臣一定加緊尋覓良臣,以替代裴黨在朝之人,皇上就請安心將養罷。”

說罷,他叩首告辭,起身出宮去了。

姜湛望著張嶺隱約的身影消失在紗屏絲線間,只覺心中剛冒起苗頭的一絲希望,也隨同這身影消失在宮門處了。

一旁傳來窸窣的衣袂摩擦聲,他回頭看去,只見是裴鈞踱著步子,從內殿走出來了。

裴鈞不多言地從袖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紅色丹藥,放在胡黎恭敬攤開的手心裡,隨即,他只看了姜湛一眼,就抬腳從側殿走出去了。

姜湛在胡黎的伺候下,就水吞服了這丹藥,此時眼看裴鈞身影轉入側殿門廊,不禁想到,裴鈞如今是在他的寢宮中來去自如、是在他的朝政中指點江山,心下更是愈加憤恨。

他指節發白地將手中瓷杯重重放在了胡黎遞上前的托盤裡,秀眉緊聚,極力地思索著究竟要如何,才能隱蔽地將自己的處境告知張嶺。

倏地,他似乎想到什麼,眉心一跳,忽而垂眸看向了自己袖下的左手。

他將左手的手指漸漸從金絲袖口下伸出來,只見那食指之上,正套著一個雕紋古樸的碧玉戒指。

——玉戒轉,忠奸斷!

他心中一激,頓時強忍全身震顫,一把握緊了手指,不動聲色地袖起了左手來。

側殿之外,裴鈞剛走下門廊前的石階,便見一個侍衛小跑著向他行來,低頭將兩封信件交在了他手中。

他落目一瞧,見第一封信件上印了姜越軍中專用的火漆,連忙動手開啟來,果見內中是姜越秀挺清逸的字跡。

姜越此番來信,顯然是還沒收到裴鈞之前的信件,可卻傳來了一個大好的訊息:經過姜越與郭氏兄弟多日的遊說,李偲終於同意與姜越聯合用兵,此時已在同姜越商討合軍事宜,一旦商定,便會成為姜越返京奪位的一大助力。

姜越在信中囑咐裴鈞,在朝中賬面上,仍要做出行軍作戰的軍資損耗,並讓裴鈞安心,說眼下已經沒有戰場,一旦定下歸期,他會立刻告知裴鈞。

裴鈞看完信件,心中連日的憂心終於放下了幾分,長長地舒出口氣來,又接著展開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是錢海清寫來的,說是已按照裴鈞的指點,和張三查清了鹽業的案子,不日清算了清剿之物,便會乘船返回京城。

這兩封信件皆是喜訊,看得裴鈞止不住暗暗道好。待收起信件,他正待招人備車出宮,一個侍衛卻又跑來道:“裴大人,京兆司傳了個信兒去您府上,說是先前收監的曹先生想見見您。”

——對了,還有曹鸞。

裴鈞這才想起,曹鸞一家還在獄中並未處置。

他預料,曹鸞提出見面,無非是想讓他通融出獄,可眼下形勢對他和曹鸞而言,卻都不安全。

雖然曹鸞向姜湛出賣了他,可卻是因家人被害而不得不為之。此事雖然錯了,但多年相交至今,他心底卻到底不能就此放任曹鸞不管。

曹鸞身在牢獄,尚不知外界形勢,如今與其放出曹鸞、讓曹鸞一家在權勢爭鬥的波瀾中自行掙扎,倒不如在姜越回京之前,依然讓他們待在京兆司的牢中安全。

想到這裡,裴鈞沉吟一時,吩咐那侍衛道:“傳話給京兆司,就說我公務繁忙,無暇面見曹先生。若他有什麼缺的、想要的,讓他尋宋參司取來就是。”

第123章 其罪七十七 · 敗露(上)

裴鈞本以為曹鸞求見之事會就這麼過去,豈知三日後一早,侍衛卻再次報來,說曹鸞竟在獄中以絕食相脅,懇請裴鈞務必見他一面。

曹鸞生來孤苦,早年顛沛,為人處事便妥善圓融,少有剛直倔傲的時候,平日但凡情急,都是冷靜待之,從未有過赤急白臉的情形,更別提以絕食相逼。

裴鈞思來想去終覺不對,雖顧慮眼下形勢焦灼,又與曹鸞關係尷尬,可遲疑一時,他卻仍舊擱下手中文折,起身令侍衛備來胡黎的馬車,上車便往宮外行去。

胡黎常代姜湛行事,這一架墨綠綢頂的馬車便時常出入宮闈,是皇城守衛人人識得的,就連京中朝臣也都多有見過,一貫無需宮差查檢。是故,當它匆匆駛出元辰門時,一名正從青雲監走出,步行入宮、與它擦肩而過的老者難免抬起頭來,側目多看了它一眼。

老者刻板的眉目隨即微微皺起,眼中多出了一絲疑惑。

一旁的宮差上前查驗了他的名牌,恭恭敬敬地遞還道:“張大人萬安。”

張嶺收回名牌,輕輕點頭,似有所思地負手行往中慶殿外,稟了求見,幾經傳達、幾多等候,才終於由小太監領進了大門。

依照平日習慣,張嶺以為姜湛定然在御書房內批覆奏章,豈知剛上了遊廊沒走幾步,卻聽不遠處傳來兩聲低而短促的叫喊:“張大人!張大人!”

張嶺扭頭看去,只見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姜湛正穿著中衣,站在中慶殿側殿外的廊柱之後,面上似有情急之色。此時叫了他這一聲,姜湛還謹慎地回頭看了看身後大殿的方向,接著才又向他招了招手。

張嶺本就蹙著眉頭,一見此景,眉宇間的“川”字不由更深幾分,一時加快腳下步伐,不顧一旁小太監的勸阻,片刻便至側殿遊廊上。他剛要詢問姜湛為何衣冠不整地遊蕩在此,卻忽聽姜湛身後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

“皇上在這兒!皇上找著了!”

他舉目一看,只見三個小太監匆匆趕來,而順由他們呼喊的方向往後看去,竟是胡黎抱著姜湛的外袍,滿面焦急地從殿門中追了出來。

張嶺目中一緊。

——胡黎不是出宮去了麼?眼下胡黎若是還在宮中……那乘了胡黎那一架無需宮差查檢的馬車出宮的,又會是誰?

張嶺心下一想到此,寒意頓起,立即看向身旁的姜湛,而姜湛回以他的,更是一副欲說而不敢的神情。

此時胡黎已然跑至近前,將手中的金絲外袍罩在了姜湛身上。他一雙狹長的眼睛看向張嶺,一邊喘息,一邊憂嘆道:“張大人見笑了,咱家還以為皇上在歇息,豈知忙活一陣回了頭,皇上倒不見了,衣裳也沒好好穿上!”

他一面說,一面背對著張嶺、面向姜湛,抬手一一為姜湛繫上外袍的衣釦,面帶懇求地對姜湛道:“皇上的身子還沒好全,若是再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啊?”

“朕成日在宮中,悶也悶壞了,不過是走走罷了。”姜湛口中雖在答他,可眼睛卻看向張嶺,幾不可見地對張嶺搖了搖頭,並示意張嶺往下看。

張嶺遵循其示意,放低了目光,只見姜湛剛伸出外袍袖口的左手食指上,正戴著那枚由他贈與的碧玉戒指,而姜湛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此時正不動聲色地搭在這一枚玉戒上,捏著玉戒,輕輕一轉。

張嶺的目光頓時大驚,脣角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姜湛。

此刻胡黎已為姜湛整好衣衫,以日晒地熱為名,要扶著姜湛進殿歇息。張嶺正要出聲,姜湛卻先他一步道:“朝中之事,朕信內閣自有決斷,張大人若有他事,也寫得奏章呈上便可。今日朕已乏了,不想再議事,張大人便先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