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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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184章
就在殿外侍衛聽令轉身的一刻,胡黎身旁的一干“暗衛”忽地出手,於無聲之中,迅速而準確地敲暈了崇寧殿周遭最近的一圈侍衛,並將這些侍衛祕密拖入側殿之中,頃刻換上了這些侍衛的衣裳,並將他們用繩索一一捆縛起來,如此,這些人就又變成了宮闈近侍。
這些動作前前後後不過只花了半盞茶功夫,叫胡黎看得心驚。他正猜度著這些假冒暗衛的人是何來歷,還沒等想出個頭緒,卻又被拽進了殿內,只見殿中姜湛已被一旁“暗衛”控制,而裴鈞正從腰間掏出個小瓷瓶來。
姜湛一見裴鈞掏出瓷瓶,猛地在暗衛手中一掙:“裴鈞,你幹什麼!”
裴鈞推掉了紅綢的瓶塞,倒出一粒極小的藥丸來。姜湛見狀,更是猛烈掙扎,卻不敵身旁桎梏般的挾制,很快就被裴鈞捏住下頜,頓覺舌尖一苦,那粒藥丸已在口中化了。
姜湛脊背拔涼,以為這是奪命的毒藥,立時驚恐地咳嗽乾嘔起來,可裴鈞卻掏出絹子擦了擦手紙,將絹子扔在地上,目光涼薄道:“放心,這毒要不了你的命,不過是每半日發作一次罷了。”
姜湛滿面紫紅地止了乾咳,抬起頭仇恨地看向裴鈞,只聽裴鈞接著道:“每次藥性發作,你會渾身劇痛,生不如死,沒有解藥,便會痛至抽搐而亡。若想活命,你最好照我說的做。”
“你敢威脅我……”姜湛漲紅了臉,對他怒目而視,“裴鈞,我要殺了你!”
“等會兒你毒發了,恐怕是求我都來不及。”裴鈞瞥他一眼,抬手揮了揮,兩旁侍衛便把姜湛架起來帶去了內殿。
這時他看向愣愣站在殿門處的胡黎,靜靜與胡黎對視片刻,吩咐左右:“死守各處宮門。”
說完,他走到御案前,熟練地抽出一卷宮闈佈防圖紙,拿起桌上的軟毫匆匆勾了幾下,便招來胡黎道:“胡公公,明日一早,勞您將東南門、西南門和正北門的步兵如此調換一番,再把內朝朝覲往後推一推,就說皇上咳疾又犯了。”
胡黎眼神一閃,接過圖紙,知道裴鈞這是要從內而外地改換宮中人馬,心下便愈發不安起來。
他嘴上先應了裴鈞,眼見裴鈞已毫不耽擱地坐在御案前查閱文折,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是,裴大人……這挾制天子之事,一兩日還可裝病瞞過去,往後又如何是好?晉王爺一日沒有班師回朝,咱們就一日沒有兵馬,朝中張大人等若知曉了此事,一番彈劾護主,您怕是也頂不住呀。”
裴鈞看他一眼,繼續低頭看摺子道:“胡公公放心,皇上已由藥物牽制,為了活命,定會順勢而為,說咱們想讓他說的,做咱們想讓他做的。胡公公要做的,就是從旁照顧提點皇上,別叫旁人發現了端倪便是。”
這話換言之便是讓胡黎監控姜湛,好讓姜湛明裡暗裡都不敢違逆裴鈞的意圖。胡黎懷疑道:“可皇上性子倔著呢,若是不受咱們擺佈,那——”
他話音未落,便聽內殿方向傳來一聲姜湛的慘叫,頓時目光一驚。只聽那慘叫聲愈演愈烈,大有裴鈞所言的生不如死之感,胡黎那隻說出一半的疑問便也在口邊消弭了,只低聲道:“一切便按裴大人說的辦。”
第122章 其罪七十六 · 挾制(下)
這燥熱的一夜間,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宮中已闇然鉅變。
裴鈞從姜湛的錦囊中拿出帝印,批覆了姜湛御案之上的數道摺子,先是通過了戶部下放給姜越的糧餉,接著又叫停了內閣徹查蔣老一事,並在內殿姜湛毒發約半時辰後,才讓胡黎去給慘叫不止的姜湛送了解藥,並叫他勸說姜湛服軟。
待胡黎出來後,他仔細詢問了胡黎,得知姜湛同樣也派暗衛埋伏了晉王府邸,便借姜湛印信,下令撤了那些人馬,並將自己今夜此舉知會了趙先生,接著就給還在行軍之中的姜越書信一封:
“暗衛作歹,已潛軍中,望君務必清查,務必當心。宮闈已控,京中一切安好,勿念。願君早日凱旋。某於此境,靜待君歸。裴鈞上。”
待將此信交由護衛送出宮去,他又連夜籤批了擱置在御案上的其餘公文,幾乎一目十行、抬手一折。如此效率,令胡黎在旁看得咂舌:“瞧瞧,您這真像是在內閣處了好些年似的……不,比起內閣,好似都更快上些。”
裴鈞沒空搭理他,此時正逢批完了了北部六道的述職信件,剛要放下,卻忽地一頓。
他重新數了數這些信件,發覺當中只有五封,獨缺一份西北道的。
北地是蔡氏黨勢盤踞之處,雖這述職信件早晚半月也是常有的事,但在眼下局勢中,卻令裴鈞隱隱不安。
他急忙寫了封文折,敦促西北道速速上表,蓋上帝印令人送出,緊接著再檢視內政,考慮到用人之緊迫,另寫一封道:“戶部尚書年事已高,著賜金返鄉,並令侍郎方明珏繼任,即日實行。”
寫完蓋上帝印,他眼見窗外天泛魚白,便招來侍衛吩咐道:“你們去趟閆尚書府邸,遞交此信,宣他與方明珏即刻入宮覲見。”
天很快亮了。隨著宮鍾一道道打響,巍巍皇城宮門漸開,方明珏換上了戶部尚書的文三品補褂,一路跟在閆玉亮身後,沿著皇城正中的宮道,袖了手,匆匆往中慶殿走去。
他與裴鈞一起經歷了頭一日在忠義侯府的險況,也全然知曉裴鈞的計劃,此時步履急急,皆因擔憂裴鈞安危。
俄而終於走到內宮,剛進了崇寧殿的大門,他便見裴鈞正遙遙徘徊於殿角遊廊之間,其一身赭色補褂皺皺巴巴迎著朝陽,不止是袍擺歪斜,就連襟領都亂了,烏紗帽更是根本未戴——然而,偏偏就是這個衣冠不整、滿面疲累的男人,此時正祕密地掌控著整個帝國的命脈。
閆玉亮提前由方明珏告知了狀況,此時見了裴鈞,不等裴鈞開口,已衝上前一拳砸在他胸口上罵:“你個死小子,差點兒把我魂都嚇落了!”
裴鈞受了他這拳,倒不還手,只抬手拍拍他上臂,勉強一笑:“叫師兄擔心了,罪過,罪過。若非宮中與內閣多方逼迫,我怎會情急之下逼宮挾持姜湛?要是昨夜不這麼做,我這腦袋怕是早搬家了,連明珏兒都得跟著我上路。”
“別扯那沒用的。”方明珏一臉心憂,“大仙兒,你這回是真有把握麼?”
面對師兄、師弟的憂慮,裴鈞實誠地搖了搖頭,“萬全的把握,我真不敢說。政局如此,牽一髮而頭為之動,撥一毛而身為之變,一切都有太多可能,孰能全然料到後事?咱們想要制勝,也不過只能盡力把控當下罷了。師兄,明珏兒,我非武將,除卻晉王留下的人馬,我手中並無可調之兵,眼下能控局勢,全憑十足的運道,和極度熟知朝中、宮中的排布,如今挾持了姜湛,瞞騙幾日雖不是問題,可久而久之,文武百官不見天子,必然生疑,而姜湛行事日漸古怪,只怕也早晚能讓外人察覺。到時候事情敗露,如果晉王還沒回京掌權,我便會被文臣口誅、武將圍剿,死無葬身之地——是故,眼下我調派人手,不過也只是讓我這人人得而誅之的一天晚些來而已。若是姜越能儘早趕回,那固然好,可如若情況實在難以應對,咱們亦要想想事發之日該如何脫身……”
“不錯。”閆玉亮道,“昨夜我也同明珏兒、梅少爺說了,這正是咱們該留的後手,梅少爺便已然開始籌劃了。可子羽,眼下最急的,還是這宮中的排布,咱們萬萬不可讓人知道這宮中是你在操持!”
裴鈞點點頭,引他二人在廊中坐下道:“師兄說的很是。我想,眼下可先借紫宸殿和飛華殿修葺一事,令人扮作工部工匠入宮,接連七八日,可換入數百人進宮。這些人可用於管控宮中各處要道,一是替咱們監視姜湛的一舉一動,二是方便咱們傳遞訊息。”
“那張家呢?”方明珏道,“萬一張嶺起疑怎麼辦?”
裴鈞想了想答:“雖說姜湛服毒,受制於我,可總歸是萬分憎惡我逼迫他行事的。眼下蔡家暫沒,他想對付我,便唯獨只能倚靠張家,所以只能設法將宮中局勢告知張嶺。張嶺是鐵打的心腸,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一旦起疑,咱們是不可能遮掩過去的。此事無解,所以咱們只能極力避免張嶺知曉。”
閆玉亮聽言惡嘆一聲,袖手憂心起來:“可那張嶺是隻老貓,咱們又怎好瞞騙過他?”
“這事兒麼,既然咱們不好去做,”裴若有所思地舉目望日,微微眯眼道,“那就要看看胡公公想如何自保了……”
在裴鈞祕密入宮挾持天子的第五日,清晨早朝一過,張嶺果然在數次求見未果後,再度遞請覲見。
他不顧勸阻地進了內宮來,隔著崇寧殿的紫紗座屏跪在外間的地上,伏身叩首,委婉地詢問困坐在紗屏之後的姜湛,是否當真因咳疾而無法上朝。
姜湛聽言幾乎脫口就要向張嶺求救,可剛要出聲,一旁的胡黎卻恰好奉上杯茶來:“喲,皇上別急,別急,喝杯茶再慢慢地說,省的又咳起來難受。”
姜湛身形一頓,因言看向胡黎,見胡黎萬分憂心地衝他皺起眉毛、拼命搖頭,眼中的堅定和急怒便一時隨胡黎這告誡的神情消散了些。
姜湛是信賴胡黎的。這份信賴自他屈居於楓林齋那冷宮之時就已產生,經年累積至今,已然化作了潤入神志的習性。胡黎從他記事起便伴隨他左右,已然在他視野的盲區中紮下了深根,哪怕他眼見外界風雨傾覆,也絕難想到那興風作浪者是他身邊最近的人,眼下,他更是認為這宮闈之中只有胡黎還在意他的死活。
這短短几日來,姜湛眼看著自己的宮殿被裴鈞掌管,眼看著自己的親衛被裴鈞逐漸增多的人手替換,此時放眼周遭,除卻胡黎,他幾乎找不到一個他還叫得出名字的太監;一旦他發怒或反抗,抑或被發現試圖逃跑,裴鈞便會任由他毒發劇痛,直等到他痛得抽搐了、求饒了,才將一顆解藥扔在他面前,看他毫無尊嚴地狼吞虎嚥下去,只冷冷命令他別動歪腦筋。
一想起毒發的痛楚,姜湛生生打了個寒戰,眼底卻又漸漸浮起了冷恨,端著胡黎送上的茶,他細白的手指也止不住顫抖。
張嶺在屏外未得答話,卻聽聞內中傳來杯盤碰撞聲,此時便出聲再問:“皇上,可還有大恙啊?”
姜湛被此言拉回神智,與胡黎相視一眼,垂下了眼簾,虛弱道:“張大人掛心了。朕近日確感不適,料是風熱緣故,休息幾日便好。朝中事事,便有勞張大人與內閣攜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