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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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181章
掌心傳來割裂的銳痛,他握緊拳頭,鼻息一亂,立時再度猛咳起來。
宮人的驚呼奔走中,送了蔡延出宮的蔡嵐恰好回來,見此景忙把姜湛扶到床榻中躺下,萬分痛心地拭掉姜湛脣邊的血跡,直守到太醫侍奉好湯藥退去了外殿,才見姜湛從昏睡中神志不清地醒來,咿呀著,虛弱地對他說話。
蔡嵐連忙拾袖點了眼角,俯耳上前,卻聽姜湛斷斷續續地下令說:“宣……宣旨,讓……讓裴鈞,進宮來見朕。”
蔡嵐雙目一瞠,心中浮起死寂般的冰冷來。在姜湛再度昏睡過去後,他扶著床框起了身,也不知是怎樣到了殿外。
蔡延已然聞訊趕來,身旁陪著孔武有力的蔡渢。二人急問蔡嵐皇上如何,蔡嵐只步履虛浮地經行他們,走到廊中頹坐下道:“皇上要宣裴鈞覲見。”
蔡延目中一驚,與蔡渢相覷一眼,擰眉沉思下,暗暗將胡黎拉到一旁,把一個小小的木盒塞到胡黎手中道:“胡公公,皇上應是病糊塗了,還勞您快去給皇上看看藥。”
胡黎的手猛地一顫,瞪目看向蔡延身後一無所知的蔡嵐,再看回蔡延,氣聲道:“蔡太師,這可是——”
“快去吧,胡公公。”蔡延將那木盒緊握入胡黎的手心,雙眸在半闔的眼簾後鷹凖地盯著他。
胡黎背脊猛地一顫,雙脣抖動一時,卻沒能再說出話來。他赤紅著眼睛,轉身便流下了淚,可步履卻不敢耽擱,只得佝僂著身子,捏著手中那要命的木盒,艱難地走過崇寧殿外高大富麗的遊廊。
恰此時,恢弘殿宇間響起了一聲報年關的洪亮的宮鍾——子時到了。
這以往聽來每一聲都拖得老長的宮鍾,在這一夜卻像是一步步緊逼而來的陰寒腳步聲,合著胡黎端上湯藥低頭走入崇寧殿寢宮的步伐,宛如踏行在命運最終的軌道上。
蔡嵐坐在姜湛床邊抬了頭,接過胡黎端來的湯藥,令小太監扶姜湛坐起來。
他用勺子一勺勺舀起藥湯,小心喂入姜湛口中,姜湛萬分艱難地嚥下這苦水,迷糊間看向蔡嵐的眉眼,神情一怔,旋即又搖了搖頭,撐著身子看向胡黎問:“胡黎……裴鈞他,還沒來麼?”
蔡嵐端著藥碗的手一顫,藥碗中溫熱的湯藥灑在他手指上。胡黎見狀,忙上前端過那藥碗,接替蔡嵐坐在床邊,舀起藥湯喂向姜湛道:“皇上別急,底下人已經傳旨下去了,裴大人就快來了,啊,快了。”
姜湛聽言,終於順從地喝完了湯藥。待重新躺入床榻中,不出一盞茶功夫,卻覺出胸肺愈加燥熱灼痛,忽而咳得愈加凶猛起來,連忙拍床大叫太醫進來。
殿外太醫受蔡延威逼利誘,已不敢竭盡全力治療,一個個戰戰兢兢入了殿內,也僅是裝模作樣為姜湛診脈敷衍。
姜湛覺得喘不上氣,難耐間又問胡黎:“裴……裴鈞到哪裡了?”
胡黎守在一旁連聲應道:“快了,皇上,就快來了。”
姜湛聽言,再度忍痛閉上了眼。意識模糊間,他似乎夢見了流螢殿,夢見了和裴鈞溫軟柔情的糾纏——可這一次,他卻變成了那隻被他自己抬手打死的蚊子,驚醒在粉身碎骨的一霎。
睜眼,他只見床頂正中的浮刻金龍正瞪著一雙黑瞿雙目定定眈著他,耳邊似乎傳來了低沉的人聲:
“……裴鈞已然半死,在牢中是廢人一個,裴黨也都革完了職,他們想要翻案是絕不可能了。眼下只等皇上過身,便可另立新皇,胡公公,到時候還要勞您在宮中幫襯。”
他分辨出這是蔡延的聲音,聞言便只覺渾身一冷,聽下去又是胡黎在說:“那皇上已然喝了那藥,眼下又還剩多久時候?”
蔡延的聲音道:“左右不過再一炷香時候。”說著,他嘆了聲道:“若非皇上臨終醒悟,咱們也走不到這一步。若將那裴鈞放出牢獄來,我們才都得死。”
此言一落,姜湛頓時如蒙雷擊,忽然完全地醒過神來:原來他是被這群毒蛇給騙了!
“來……來人……”
他右手極度不安地探入枕下,努力想發出聲音,想叫親衛入殿來拿下這些個奸臣賊子,可虛弱掙扎間,卻不慎跌下床沿,一把扯下了垂紗金帳,
守在殿中閉目養神的蔡嵐被他驚醒,急急起身來扶他,關切道:“皇上怎麼了?”
姜湛一見他來,想起方才那毒湯正是由他喂下,目光頓時一厲,右手忽地從枕下抽出。
蔡嵐只見眼前銀光一閃,下一刻只覺頸間劇痛,一把鋒利的短刀已插入了他的脖子。
鮮血頓時噴湧出來,迸濺在姜湛蒼白而猙獰的臉上。蔡嵐的慘叫引來殿外的胡黎和蔡延,小太監匆匆架開姜湛把姜湛摁在**,胡黎瞠目結舌中,蔡延捂著蔡嵐的脖子高聲讓太醫進殿。
蔡嵐恐懼地看向自己的父親,難以抑制地口吐鮮血,全然不明白地問著:“為……為什麼……”
蔡延轉臉看向姜湛,短暫的對視間,姜湛發紅的雙眼中灌滿了絕然的恨,當中的瘋狂與絕望,無一不表明他已想通了所有,明悟了一切,然而,一切卻都已無可挽回。
姜湛被一眾太監摁在染血的衾被裡,那神情不知是笑是哭。他面色已然越來越紅,鼻息越來越弱,這個世界的空氣在他胸腔中也愈發稀薄……而那個唯一給過他自由呼吸的人,也已經被他的軟弱給殺死了。
他在無盡的孤獨和恐懼中漸漸窒息,眼前逐漸變得黑暗。終於,在閉眼的一刻,他徹底淪入了死滅的深淵……
……
天空中一聲悶雷,皇城中大雨驟落。
姜湛猛地從夢中驚醒,發覺自己躺在**。
他額間冷汗淋漓,後背透溼重衫,環視周遭一切如舊,才醒悟方才是夢。
他起身來,在夏夜中顫顫吐出一口寒氣,不由回味那夢中極似真實的一場場過往,只覺那些痛苦與後悔都銘心刻骨,似乎真讓他切身過完了那並不漫長卻悽慘收場的一生,也似乎真實地讓他死去了一次。
身邊人察覺他驚醒,也坐起身來,抬手撫向他的臉。這舉動嚇了姜湛一跳,欠身回眼間,只見眼前是蔡嵐矇矓醒來的關切神情:“皇上怎麼了?”
眼前的蔡嵐與夢境中那個日夜在榻邊守護他的蔡嵐漸漸重合,又漸漸分離。他抬手撫過蔡嵐完好無損的脖子,微微用力,便見那雪白肌理下青色的紋路愈發清晰。
蔡嵐正在困惑,忽聽姜湛道:“慕風,你好幾日不曾回家了,便帶些賞,回去瞧瞧你父親罷”
說完,姜湛起身披袍走到外殿,招來胡黎。
胡黎匆匆自側殿走來,一至姜湛身邊,竟發覺姜湛正雙目冰冷地看向自己,不由心中起寒,低下頭去,將皇城司才送來的密報呈上:“皇上,晉王出征了,咱們的人已將晉王府包圍,該派去南地的殺手也正在路上,只待時機捕殺晉王。眼下埋伏在忠義侯府外的人來了信兒,想請旨問問如何處置裴鈞。”
姜湛從他身上移開了眼,此時聞言,又想起方才的噩夢,不禁皺眉思索一時方道:“先不要殺裴鈞。讓他們拿下裴鈞,回宮見朕。”
自姜越出徵以來,姜煊在忠義侯府繼續養病已有八日,每日早晚各服一副出痘湯劑,卻依舊全身紅腫、頭腦昏沉。
未免他抓撓痘疹,裴妍給他手指裹上了棉花。姜煊渾身癢得要命,卻沒法抓撓,不免難受得日日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