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29章

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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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129章

張三此刻正被大理寺斷丞和兩個差役擋在三步之外。他那一張從不苟言笑的臉上,現下竟玉容含赤、目下通紅,攜滿了盛怒、伸長了手,顫抖著指向裴鈞的鼻尖罵:“……枉我師父信你、幫你!你這狼心狗肺的奸佞!竟敢這般毒殺我師父!”

裴鈞恍然一見是他,神都醒了些,趕緊勉力再問一遍:“你師父……可真死了麼?”

這話卻愈發激怒張三,叫他立時衝破阻隔,抬手就給了裴鈞一拳,揪著他領口咬牙怒斥:“還不真?那還要怎麼真?他還要如何慘死你才滿意?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那刺客的屍首我也帶來了!此番我必要你認罪伏法,抵了你狗命,以此血祭我師父在天之靈!”

四下人等再度湧上,將張三奮力拉開。張三拉著裴鈞脖領的手陡然一鬆,卻叫被他提著的裴鈞失衡,帶著一身鐵枷就跌在堂中石地上——卻也是這時才瞧見,張三腳邊竟停著一擔白布裹著的屍。

——這便是那毒殺姜越的刺客了。

他這麼想著,眉心漸漸蹙起來,竟忽而厲目發了狠,手一撐地便撲爬過去,一把扯下那裹屍布來——

“如今你還不死心麼?你這忘恩負義的狡詐小人!”張三還在一旁含恨瞪著他,眼看他揭開那白布,更是憤怒起來,“這刺客雖是喬裝打扮、容貌盡毀,可他身上卻還有你父親當年軍中的刺青,就連編屬都歸你父親麾下的斥候營!如今你還待如何推諉狡辯?”

隨著他話音,裴鈞揭開那裹屍布的手竟一頓。

他一雙目光落在那白布下的屍身上,眼瞳逐漸縮小,漸漸的,面上的死敗與悲恨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錯愕與怔愣。

再下一瞬,他一容的愕然與踟躕漸轉為安,緊接著竟長眉一展,忽而荒謬至極地哼笑了一聲。隨即,他又笑了第二聲,終至震然大笑起來。

眾人正不知他何故癲狂,面面相覷間,卻又見堂上高座中的蔡延忽地直身而立,面色驚怒地看向那堂下屍身來。

第78章 其罪五十二 · 暗度(上)

“裴子羽,你笑什麼!”薛太傅當先呼喝裴鈞一聲,“堂審重地,豈容你放肆!”

這話引他身後一眾還未落座的王臣也面帶仇慨地瞪向裴鈞,其道道目光直如刀刃剜在裴鈞身上,可坐在堂中石地上的裴鈞,卻仿似渾然不覺。

在張三費解的怒視下,裴鈞只覺方才整個身子似凝起來的骨血,此時已隨著眼前景象與張三的話而再度流動起來,漸從他心胸漫向發冷的四肢,令他冰涼多時的手腳漸漸回溫,多了些力氣,一雙眼睛也終於因此更清明起來。

他深吸幾氣,右手一鬆,放開了手中的裹屍布,可目光卻依然垂視著布中刺客被撕破的前襟,審視著那衣衫下露出的一片發青的胸脯,臉上的笑意徐徐收起來:

“不錯……這個刺青,我果真是認得的。這實屬先父當年麾下的斥候營。”

堂上一眾王臣聞言俱靜,未料裴鈞竟直言認得,片刻便嘈嘈起來:“他這是認了?”“果真就是他——”

“可是……”裴鈞接著出聲打斷了他們,被鐵索縛在一起的雙手也在地面一借力,支撐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徐徐道,“我雖確鑿識得這刺青,卻也更知這刺青所屬的戍邊軍斥候營,早在十三年前就同先父一道戰死沙場了,全軍覆滅,一個不剩,按理說……是絕不可能出現在此、謀殺晉王的。”

在場之人事先不知這刺客詳情,聞言都是一愣。而張三被裴鈞起身後的前行逼退了數步,此時雖依舊赤眼防備地瞪著他,言語卻已經比方才鎮靜一些:“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

“是不是一面之詞,張斷丞自可去兵部和戍邊軍營查取名錄,將這刺青上的編號與之對照一番,所有疑問自然得解。”

裴鈞經過他身邊,瞥他一眼,又轉目看向堂上的蔡延,微微挑眉:“可我就納了悶兒了……這明明早就死去的人,怎會活著混入京中,又怎生會來謀害晉王?”說著,他嘖了一聲,冷笑著問:“蔡太師可有何高見哪?”

一時堂中眾人將目光投向蔡延,只見蔡延此時灰眉下的雙目似鷹,正緊緊地盯著裴鈞一人:

“裴大人長袖善舞、網羅遍佈,用了什麼法子將此人渡入京中,本閣怎會知曉?”

裴鈞一聽這話更笑起來:“這就是說,內閣與大理寺是根本未能得證我裴鈞與這刺客相識,更未能得證是我裴鈞暗中指使這刺客行事——如此,數位閣部卻竟敢帶著部院人馬,擅闖禁庭拿我出宮……這是個什麼道理?”

在座閣部與幾位王爺各自相視一眼,似乎意識到裴鈞的言語正在化解著場上於他不利的形勢,逐漸開始面露不安。

薛太傅不由起身斥道:“裴子羽,這刺客如今所殺的,正是與你多年不睦的晉王爺,且就屬你父親當年的斥候營,那幕後主使除了你這裴家獨子,還能有誰?如此人證物證俱在,你莫要狡辯抵賴!”

“怎麼能是狡辯抵賴呢?薛太傅這話可就說岔了。”裴鈞勾著脣角笑起來,懶目瞥向薛太傅,“與晉王結怨的朝臣不止我一個,當中甚還有武將、門閥,薛太傅怎就指望我這刀劍不通的文臣,能成這刺殺之事呢?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這刺客當真屬斥候營麾下,那他也是隸屬戍邊軍的,不是隸屬我爹一個人的。”

“我爹當年是個將軍,不過是受了皇命、領了兵符,帶著戍邊軍打仗衛國罷了,斥候營的兵蛋子不是我裴府的家臣,我爹和我,也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是朝廷的人,他們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宮裡的皇上。就算退一萬步,您非要說這斥候是忠將之兵、聽我爹的話,那他效忠的也是我爹,不是我,這十多年來,我不識得他,他沒見過我,彼此之間更毫無瓜葛。再者,兵將按制三年一更領地,若我爹當年真有命返朝,如今也早就不該領那一片兒的兵了——要真照薛太傅此言,我爹豈不是職任何處,便何處就是我裴氏的親衛了?那薛太傅的意思,難道是說我爹他早含異心、要招兵割據?可這就更荒謬了……”

他說到此,看向薛太傅的目光直似寒刀,神色也漸漸凜然起來:

“先父裴炳,為擊敵寇戰死沙場,英魂故去已十三載,至今屍骨未還……薛太傅身在太平安樂之境,卻出言諷刺先父懷有異心,使先父忠骨蒙羞、後嗣含愧,難道就不覺面赤麼!”

薛太傅臉一白,一時張嘴還要再說,卻被一旁蔡延抬手止住了。

蔡延老目望向堂下裴鈞,此時回覆了鎮定,放下手淡然道:“裴大人誤會了。裴將軍忠魂烈烈,人盡皆知,薛太傅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刺客身上的刺青,果真與裴將軍有關,推證便確鑿指向裴府,那若無旁的力證,裴大人便是首要的嫌犯,必當留堂待審——”

“蔡太師真是急著要留我在大理寺陪我姐姐呀。”

裴鈞涼笑著打斷了蔡延,不顧一身散亂衣衫和蓬頭亂髮,慢慢走去正堂桌案前,仰頭與蔡延對視,清清楚楚正色道:“可是蔡太師,我不是我姐姐,不是沒品沒級的一介婦人能任您逮進牢裡折騰。我眼下還是朝廷命官,是皇上親封的正二品少傅。按我朝律例,若無直證坐實官員罪狀,則不可擅將官員收押。是故……蔡太師若要收我入獄,眼下要麼就讓這死人說話,說他是被我指使的;要麼就找出物證、信件,證實是我授意他殺害晉王。只要您拿出實證,我裴鈞今日便任您處置。”

可他話音一落,蔡延還沒開口,不遠處陪張三運屍來的一個東城兵馬司司衛卻忽似想起什麼般,遲疑地出聲了:

“諸、諸位王爺,大人,下官……有一事要報。實則,晉王爺的親衛追捕這刺客時,這刺客見勢不妙,曾想銷燬一紙文書,在後院投火不成,只好自己嚥了。眼下那文書……當還在他肚子裡呢。”

這話似一石落水,頓時讓滿室王臣再度提起口氣來。

裴鈞當即道:“那就立馬叫仵作來剖了這刺客的肚皮,瞧瞧他藏的是什麼東西,與我裴鈞又有無干系!”

蔡延聽了這話,面色一變,絕知此事定然有詐,可這時司衛和裴鈞的話,卻已讓在場一眾王臣都聽見了。

最想查明真凶的自然是與姜越最為親厚的泰王,他招手勒令大理寺卿道:“去把仵作叫來,給孤當堂剖了這刺客的肚子!”

大理寺卿擦著汗應了,即刻便將堂後仵作尋來。

仵作匆匆跪地見過諸官、王爺,拿著剖刀走去擔子邊上,抬手便向那裹屍布中一劃。

霎時,裹屍的白布被血水染紅,叫那仵作輕輕咦了一聲,正要開口說話,裴鈞卻催:“取出來沒有?”

仵作被這話打斷,又不敢耽擱了,趕忙屏息凝神繼續劃開屍身尋找,待摸了好一時,才終於從刺客喉管里拉出來一個不甚黏糊的紙團,不敢多事地奉去大理寺卿跟前,言語頗彆扭道:“這……便是那屍身喉中的東西。”

大理寺卿顧不上那東西骯髒,連忙接來拿遠了一展開,只見這紙團竟是張通關州府所需的文牒。

座上泰王聽他一報,難掩心焦道:“是何處簽發的文牒?”

大理寺卿忍著臭氣,稍微靠近文牒,辨認字跡,少時肯定道:“是由豐州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