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雜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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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小雜種(2)
還有,她感覺得到他身上那一觸即發的戾氣,她也感覺到他有在極力控制,可她的心卻有那麼絲絲擔憂,擔憂他會被他自己的戾氣吞滅。
“阿妹這般緊緊跟著我是要做什麼呢?”當燭淵離開大片的林子看到了蚩尤神殿時,忽然放緩了腳步,也不回頭,似是心口的痛楚減少了不少,只是淡淡道,“不怕我抬手便殺了阿妹麼?”
“我知道阿哥不會。”龍譽回答得肯定,雖是在黑暗中穿過了繁茂綿長的林子,龍譽只是呼吸稍微加快了些,心口的痛楚少了許多,“即便阿哥心裡有想要把我碎屍萬段的念頭。”
“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麼?”燭淵輕輕一笑,“阿妹受得住麼?若是還像方才那般,我還不想拿自己的命陪阿妹開玩笑。”
“我突然想明白了,這種事情,慢慢地一點點知曉,才能體會一點點積壓的痛苦與煎熬,我既然不能如阿妹所說將阿妹碎屍萬段,但還是能有法子讓阿妹覺得痛苦難熬的,這樣才能稍稍舒解我這二十年來的怨恨。”燭淵說得不加掩飾,停下腳步轉過了頭,雖是笑著,眼神卻似冰刃,眼中的殺意也毫不掩飾,左眼的血紅未褪,“至於阿妹那假的阿孃,阿妹也別想著再見到了,我會一點點告訴阿妹的。”
龍譽平靜地看著燭淵,面上沒有震驚也沒有憤怒,這是她原本就料到的,可一想到他前些日子對她的溫柔,為何覺得有些失落。
“阿妹如今是學會了氣定神閒波瀾不驚了麼?真是有意思。”燭淵說著,將自己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的左手慢慢鬆開,再慢慢抬起,藉著倏忽不定的月光讓龍譽看清他的手,龍譽只見月光之下,有血從他那指上的銀指環下端沁出,沿著他的手背往下淌。
“阿妹既然這麼喜歡跟著我,那麼我便帶阿妹去看個有趣的,看完之後,我再告訴阿妹一件有趣的事。”燭淵說完,扭回頭,繼續往前走了。
龍譽難得平靜的面色終是成功地被燭淵那莫名流血的手指劃破了,她還清楚地瞧見了,他的手在顫抖,因為那嗡鳴的銀指環而顫抖。
反噬?這是龍譽的腦海裡第一個閃現的想法,無形千絲引的反噬?
這一夜,還有多少令她震驚的事情發生?
龍譽還未來得及細想,便又跟上了燭淵如飛般的腳步,進入了蚩尤神殿。
殿門兩側的守衛站得筆挺,目不斜視,雖然見著了跟在燭淵身後的龍譽,心下雖有疑惑,卻不敢多做他想,更不敢多看一眼,也沒人敢阻攔。
龍譽又進到了大殿之後的花庭,月色幽深,使得那幾尊立在花庭四角的怪異石像顯出一種詭異的感覺來。
只見燭淵移向他們之前做過的那張石桌,那支龍譽所吹過的夜簫的還放在石桌上,龍譽突然有一種要把它收起的衝動,終是沒有動作,只看著燭淵走到了那尊不牛不驢的大石像前,將左手伸進了石像大張的口中,稍傾,只聽得低沉的轟轟聲,石像後方地面竟開出了一個一寸見方的豁口,豁口下方是石梯。
表面看不出任何異樣,竟是暗藏玄機嗎?重要的東西嗎?
龍譽擰擰眉,燭淵已是走下了石梯,龍譽想知道他究竟讓她看什麼,是否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便也走下了石梯,就在她整個人完全走入石梯後,她頭頂的石門便自行關閉了。
如今,便真的是漆黑一片,更是連一絲外界的聲音都聽不到,唯有燭淵輕輕的腳步聲與那隨他一舉一動所發出的叮鈴聲在前方響起,沒有任何照明的東西,似乎燭淵也未有照明的打算,也不關心身後的龍譽有無跟上,倒是黑暗中輕車熟路地往更深的方向去了。
龍譽讓自己很快適應這片不同於外界的黑暗,用手摸向旁壁,聽著燭淵的腳步聲與摸著旁壁往下走去。
石梯有些彎折,並非是直通到底,龍譽聽著燭淵那暢通無阻的腳步聲未曾有過絲毫阻滯,心想這地方他定是熟悉的很。
可當龍譽一路摸索著旁壁往下的時候,愈往下,她的心就震驚得愈加厲害,因為她的手觸控到的不僅僅是普普通通的石壁,而是密密麻麻的機關,黑暗中她雖看不見,可她卻清楚的觸碰到了,沒有會無緣無故在石壁上佈下密密麻麻的小孔,兩壁皆是,那麼她的腳下呢?頭頂呢?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當龍譽走下最後一級石梯之時,眼前的黑暗被一支火把劃破,這讓她有些不適應地微微閉起了眼,待雙眼適應了之後才發現她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山洞,因為蚩尤神殿位於聖山的最高處,即便是通往地下會有這麼一個山洞也不足為奇。
山洞並不算大,當是處在半山腰的緣故,然而這山洞很是不同尋常,除了他們走下來的那道石梯之外,似乎還有一個出口,只是那所謂的出口小得可憐,只容得下一個七歲小兒跪趴著透過,似乎根本就不能算作出口。
只是那所謂的出口雖小,此時外邊當有月光,便使得那小洞口有些輕微的光亮,人的視線總會先循著光亮處看,龍譽也不例外,而當她將視線從那小洞口上移開,看到洞壁的時候,她的心狠狠地顫了顫,彷彿有人在她心口給了她一個悶棍。
洞壁仍是洞壁,只不過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刻字,有大有小,有深有淺,有些字上不知又疊了多上層的字,斑斑駁駁,便是連洞頂也爬滿了這樣的刻字,龍譽不禁轉頭看向自己背後的洞壁,看清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抬起顫抖的手去撫摸那些洞壁上的刻字。
洞壁因為常年的浸水變得暗綠溼滑,有些腐蝕了洞壁上的字,有些剝落了,有些還完好,只是無論如何,這些刻字都是有年歲的了,不然不會被洞中的潮溼使得變色變成已經看不出原本山體的顏色。
而且這些刻字,看起來笨拙得可以,當不是出自大人之手,應該是出自孩童之手,龍譽的心再猛的一顫,不由得再看向那小小的洞口一眼。
龍譽再往旁邊挪移了幾步,洞壁上仍舊是刻字,只是較之前那些脫了些稚氣,也工整了些,只是被用石頭劃了又劃,已經看不出上面到底刻的是什麼字,再往小洞口那邊,洞壁依舊是被劃了又劃,刻痕朦朧,卻也看得出那殘留的一筆一劃完全脫了稚氣,很是沉穩,不再是孩童的感覺。
再抬頭看看洞頂,雖然看不清字,只能看得見密密麻麻的一片被劃鑿過的痕跡,還有那挨著洞壁堆放在地上的大把大把已經變色發黴乃至朽爛的刻字穿繩竹片,不可置信,心不受控制地覺得很疼,很疼。
這個山洞,難道……
“阿妹看什麼呢?”就在龍譽震驚得難以言喻之時,燭淵不鹹不淡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山洞的另一側響起,“我讓阿妹來看的,可不是這些。”
龍譽慢慢轉過身,眼神變幻莫測地看著燭淵,看著他將手中的火把掛到洞壁上,看著他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火石扔到地上,將她所見到的一切全部與他聯絡到了一起,她想問,這個山洞,曾經有什麼人居住過,可是這一句話滾燙在喉間,怎麼也問不出口。
是他嗎?不,怎麼可能是他,他是五毒聖教的大祭司,怎麼可能……
龍譽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所想是事實。
“呵呵,阿妹是想知道這山洞有誰曾經呆過麼?阿妹聯想到了什麼,抑或說是猜到了什麼呢?”燭淵嘴角仍是含著淺笑,只是那笑容在火光下顯得很不真實,淺笑出聲,“不過,這和阿妹有關係麼?阿妹不是才下定了決心要做一個冷血的人麼?”
龍譽沒有反駁,只是定定看著他,覺得他的笑容很飄忽,也覺得自己的心很難受,他說的沒有錯,她是已經下定決心做一個足夠冷靜足夠冷血的人,可是她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疼。
是,她是聯想到了什麼,抑或說是,聯想到了他。
龍譽定定看著他不說話,燭淵淺笑不語,末了,燭淵才又道:“阿妹的心思還不夠細,看來我真的是需要為我的這條命擔心又操勞,難道阿妹只注意到了洞壁上這些,沒注意到其他了麼?”
燭淵清淺的聲音碰撞在洞壁上,發出淺淺的迴音,透過這回音,龍譽聽到了呼吸聲,非她非他,而是來自第三個人的呼吸聲!
這裡,還有誰?
難道她方才的聯想與猜測都錯了?
“阿妹終於察覺了麼?來,到阿哥這兒來。”燭淵笑得輕淡,龍譽卻發現他雙手指環處沁血沁得愈發厲害了,竟已能流經他的指背,自指尖滴落在地。
龍譽抬起腳,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山洞呈不規整形狀,龍譽下了石梯後注意力集中在了山洞的左側,倒沒有發現燭淵所站的右側有往後深進的凹處。
龍譽走到燭淵身側,覺得這一夜的震驚,實在太多太多。
就在這山洞右側最凹進處,坐著一名蓬頭垢後身著黑衣頭髮花白的男人,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身側,頭也是低低垂著,衣衫有些襤褸,卻因著他所坐的地方是整個山洞最潮溼處顯得很是髒汙,若非他那還尚在跳動的心口,已與一具死屍無甚差別。
然而這樣一個男人的膝上卻擺放這一套女子的紅色衣裙,紅色已不再鮮豔,暗暗沉沉如干涸過後的血一般,然而卻是完好的,甚至一絲襤褸都無,與男子身上的黑衣可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只還不待龍譽思量,燭淵的左手五指便如利刃一般刺入了男人的右肩,將他的指根完全沒入男人的體內,龍譽甚至能看到燭淵那修長的手指穿透男人的背從後露出的指尖,佈滿血。
龍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怔住了,男人沒有一聲未吭,因他低垂著頭,龍譽看不見他面上的神情,卻看得清有血從他嘴角滴落,一滴滴落到了他膝上的紅色衣裙上,只聽燭淵冷笑一聲,那笑聲冷得透骨。
此刻的燭淵是嗜殺的,從他那如烈火般燃燒的左眼龍譽便能看出,她不知道面前的男子與他有怎樣的深仇大恨,她也有上前制止他拉開他的衝動,可是她知道,她沒有這個本事,若她這般做,只會給這不知名男子遭更痛苦的折磨。
龍譽覺得,今夜的燭淵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應該說這才是真正的他,他對她的那些溫柔,不過都是他心血**的假象而已。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可如今真正這麼想來,為何覺得失落。
“咔……”骨頭碎裂的聲音,男人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燭淵滿意地從男人的肩胛中慢慢抽出自己的手,龍譽依舊定在原地。
“師父不愧是師父,還是這麼能忍。”燭淵輕輕笑著,將左手放在右手衣袖上反覆摩擦,雖稱之為師父,口中的話卻無一絲恭敬之意,“徒兒佩服。”
龍譽震驚,這個幾乎如死人一般的男人,是他師父?
“徒兒這雙手渴得厲害,師父的血最是解渴。”燭淵邊說邊慢慢蹲下身,看著面前因疼痛而**的男人,從懷裡摸出一隻細頸小陶瓶,扒開瓶塞,將瓶口對著男人血肉模糊的右肩,手指輕輕點著平身,便有白色的粉末撒到了男人的傷口上,只見男子**更甚,燭淵卻像沒有見到一般,聲音依舊輕淡,“師父不要擔心傷口好不了,徒兒特意帶來了對傷口癒合很有效的藥,不出十日,師父的右肩又會長滿新肉,不過會讓師父生不如死十日罷了。”
男人雖已是疼痛難忍,還是用背強抵著身後的洞壁不讓自己歪倒在地,艱難又口齒不清地吐出斷斷續續的三個字,“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