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雜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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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小雜種(1)
布諾看著燭淵這副模樣,心下慌亂,多少年了,他沒有見到過大人這副模樣了,這是大人雙手要染血的前奏,心智亂了嗎?可大人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是眠蠱嗎?
布諾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後的龍譽,只見龍譽眉頭緊蹙面色微微發白,手按在心口上,這樣的動作……簡直就和大人痛楚時的模樣相差無異。
“大人,屬下扶您回去。”布諾大膽地往前一步,抬手正要扶上燭淵的手臂時,卻見燭淵左手隨著那徑自嗡動的銀指環微微顫抖起來,一掌猛地打在了布諾的肩上,擊得布諾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有血從他的嘴角滲了出來。
“布諾阿哥!”布諾身後,朵西驚撥出聲,在布諾身後張開了手,穩住了他微晃的身體。
布諾因為朵西這時隔了二十年的驚呼有瞬間的失神,卻又很快地將注意力聚到了燭淵身上。
龍譽此刻用手緊緊揪著自己的心口,她從未覺得她的心口有這麼難受過,像有千萬只蟲蟻在噬咬,又像有人拿著刀子在她心上剌口子,還像有人在她心口狠狠踩踏的感覺,各種感覺交替著,直讓她的面色忍不住發白。
怎麼回事?她方才明明還好好的,雖然從阿孃嘴裡聽到了實情一時間接受不來,再加上這一個月裡發生的兩件事都太過讓她不能承受,心下沒有苦痛難當是假的,可也就在覺得心裡揪痛得有些灰敗時,這揪痛的感覺竟愈來愈強烈,疼得她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燭淵向龍譽招了招手,嘴角的笑很不合時宜也瘮的慌,“阿妹,來,到我身邊來。”
龍譽腳步未移,只是額上開始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阿妹不是極疼你阿孃的麼?阿妹不過來,是想看你親愛的阿孃身首異處的模樣麼?”燭淵眸中沒有怒意,輕吐出的話卻足以令人膽戰心驚。
龍譽本想反抗,可是腳步卻是有些不由自主地像燭淵靠近。
朵西大驚,倒不是因為害怕燭淵真的對她下殺手,而是擔心龍譽,正要上前阻攔龍譽,卻被布諾迅速地擋下了她的動作,只見布諾擰著眉輕輕搖了搖頭,用嘴型說了句什麼,朵西便揪著一顆心眼睜睜地看著龍譽跟在燭淵身後離開了她的視線。
“不必擔心,我瞧大人倒是對那個小娃娃挺好。”布諾見朵西一副放不下心的模樣,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忍不住安慰道,卻也是實話。
若說大人是因為眠蠱才一再忍著那個小娃娃,可他卻覺得,大人對待她,是特別的。
可是朵西仍舊不放心,似失了魂一般,嘴中喃喃,“我們害了阿譽,我們害了阿譽,祭司大人不會放過阿譽的,他不會讓阿譽死,卻也不會讓她活得好好的……”
“佑納錯了,佑納錯了……”
布諾看她這副擔心害怕得失了魂的模樣,很是心疼,想起她方才因為緊張而脫口而出的那聲驚呼,抬手想要扶住她顫抖的肩,手抬了起來卻沒有勇氣摟住她。
“不,不行,我要去找阿譽,我要去求祭司大人!”朵西呢喃著,忽然就要往門外衝。
布諾終於還是摟住了她,將她摟在懷裡,聲音是一如既往地低沉,卻帶著說不盡的溫柔,“相信我,大人不會傷害她的。”
一個人堅強得太久,一旦找到依靠,心便會在瞬間崩塌。
只見朵西並不反抗,任布諾摟著她,任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佑納已經知道錯了,可是已經晚了,阿譽怎麼辦……她也是我的孩子啊……”
布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摟著她,二十年前,他沒有摟住她,如今她就在他懷裡,他突然不想放手了,即便大人同意。
可是,即便任何人都道大人冷血無情,他卻知,大人終是因為自己,留了朵西一命,而非真的是要留著她見證一切。
那個小娃娃,可否真的能如眠蠱一樣,將大人的心救贖?
出了門,燭淵並未走竹梯,而是從榔杆處踮腳躍到了地面上,龍譽不知為何,心中的念頭只想跟著他,靠他近一些,因為似乎靠著他愈近,她心中的那種痛苦難受的感覺才會減輕一些。
山腳下的林木中,燭淵停下了腳步,月藏雲間,林中黑暗一片,龍譽循著那清脆的銀鈴聲找到了燭淵的位置,在他身旁停下了腳步。
忽然之間,空中烏雲挪移,月露半臉,龍譽看清了一縷月光下的燭淵,卻見他的左眼眸,已是完全的血色。
“眠蠱在完全覺醒,不想心口疼死……”燭淵面無表情地看著龍譽,黑色的右眼如深不見底的深淵呢,紅色的左眼如熊熊燃燒的地獄煉火,就像是冰火兩重天,聲音更是冷得沒有一絲情感,命令的口吻不讓人有一絲反抗的餘力,“就抱緊我。”
天上的月又隱到了烏雲後,龍譽耳裡除了聽到那輕輕淺淺的叮鈴聲,還聽到了銀器輕輕摩擦碰撞發出的嗡嗡聲,心愈來愈難受,甚或有窒息的感覺,龍譽未作他想,神色從容地張開手,準確無誤地在黑暗中摟住了燭淵結實的腰身。
就在與對方的身體接觸之時,那難受的窒息感即刻從龍譽身上消褪,使得龍譽即便知道這是眠蠱之由也不禁蹙起了眉。
“阿妹不是想知道阿妹體內的雄性眠蠱是誰種下的麼?”燭淵感受著龍譽的體溫與心跳,緊緊握著垂在身側不停顫抖的雙手,生怕他一鬆手便有什麼從指間溜走一般,嘴角的笑容很是殘忍,“那我告訴阿妹,對阿妹下蠱之人……”
“是你的親阿孃。”
在阿妹體內種下這雄性眠蠱的,是阿妹你的親阿孃……
若說在聽到阿孃不是自己的親阿孃時,龍譽心中如同千軍萬馬奔過,轟隆隆地踩壓她的心踩壓得讓她生生的疼,可是她還能忍,因為阿孃是愛她的,不論她是不是她的親女兒;而如今聽到她身體裡的眠蠱是她的親阿孃親手種下的,彷彿有一顆千斤巨石砸到龍譽本就搖搖晃晃的心上,幾乎將她自認堅強的心砸得粉碎。
龍譽的身體止不住開始微微顫抖,那已經從心口褪下的揪痛又重新襲了上來,疼極了,疼得她的脣也開始泛白,那種疼,難以名狀。
阿孃說的,有哪個阿孃不愛自己的孩兒的……怎麼此刻想起,竟是那麼可笑……
燭淵的心也因為龍譽心下的疼痛而更疼了,然而他的嘴角卻揚得更高,“如何,這個答案,阿妹滿意麼?”
“阿哥……認識我那親阿孃?”龍譽雙脣輕顫,十分艱難地才吐出這麼一句問話,似疑問,又似在自言自語,“阿哥之所以恨我,就是因為我那親阿孃將眠蠱種到了的身體裡。”
燭淵卻是答非所問,“我再告訴阿妹,雄蠱若無宿主,我便可相安無事,但雄蠱一旦有宿主,我的命便會受其牽制,而宿主若死,眠蠱便也會隨之死去,一蠱死,則另一蠱也亡。”
“我這副軀殼,沒了雌性眠蠱,必死無疑。”燭淵的聲音有些異樣的扭曲,聽不出是冰冷還是狠厲,“阿妹你說,牽著我性命的東西就在你身上,我不恨你,我恨誰呢?”
龍譽大驚,她萬萬想不到,他竟是,用眠蠱續命?
所以,阿孃才會如此怕他,因為阿孃知道實情,知道他恨她們,恨不得一抬手就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可是他卻又不能殺了她,反而要看著她好好地活著,因為眠蠱一旦種下,便不能再取出,若是強行從宿主體內取出,眠蠱必死無疑。
但是,阿孃,或是說她的親阿孃是知道這樣的後果的,也知道五毒聖教的大祭司是萬萬得罪不得的,可是她們竟然盜取了牽制他性命的寶貝用到了她的身上,也不枉他這麼恨,足足二十年啊……
除了盜取,她再想不出阿孃她們是如何得到的眠蠱,她不信他會將這等同他性命的眠蠱拱手讓人,可她們為何要在她體內種下這本不屬於她們的眠蠱,而且,能從堂堂五毒聖教大祭司身邊盜取寶貝的人,又該是有怎樣通天的本領?
單單他那彈指間的無形千絲引,便足以令天下人聞風喪膽,阿孃的本事她知道,絕不可能是那個從他身邊盜走眠蠱的人,難道——
是她的那個親阿孃?
龍譽慢慢鬆開了摟著燭淵腰身的雙臂,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想要看燭淵面上的神色以證實她的想法,奈何天上月色未展,她所看見的,只是一片漆黑,唯聽得燭淵的鼻息愈來愈急促,自他那指間銀指環所發出的嗡鳴也愈來愈清晰。
“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龍譽胸中一口鬱結的氣難解,今夜的事,一件件都太過突然,突然得她難以接受。
卻也不知為何,在聽到他竟是以眠蠱來續命之時,竟比知道阿孃不是她的親阿孃以及她體內的眠蠱是她親阿孃親手種下的還要令她震驚,令她難以接受,甚至覺得心更疼。
她記得他說過,他找了她二十年,那他體內的雌性眠蠱便是在二十年前種下的,甚或更久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他不得不用眠蠱來續命?
而他的左眼……
黑暗中,燭淵沒有說話,只是推開了面前的龍譽,轉身在黑暗中循著蚩尤神殿的方向走去。
他之前本是要先行離開了,可是才走出幾步之遙便覺心口前所未有地抽疼,他知這是眠蠱的反應,他知道讓她知曉了實情會使得她的心這意想不到的突來刺痛,也會使得他體內的雄蠱起反應,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次的感應會來得這般強烈,似乎她在將她心底積壓的所有悲痛全部翻搗了出來,而這之前的二十年他們之所以各自相安無事,是因為他們尚未有過任何肢體接觸且眠蠱未曾覺醒,而如今不同,眠蠱正值覺醒期,需要的是他們越多越好的近距離接觸。
眠蠱是蠱蟲之王,除了能讓人擁有強大的養蠱控蠱之力外,還擁有著自我的思想,並非是同人類一般,而只是對自己那另一半的感知與渴求,眠蠱的最大力量就在宿主相愛之後,若是宿主沒有滿足眠蠱所想要的,那麼在得到眠蠱強大的養蠱控蠱之力時必須付出代價——忍受身心的折磨,而龍譽方才心中強力壓制的悲憤被她體內的雄蠱所感知,渴求雌蠱在身邊,奈何當時燭淵正在離開,雙蠱得不到紓解,他們二人自然便要承受折磨。
也正當此時,燭淵十指上的銀指環開始發出嗡鳴,他知道,他們在渴求鮮血,如同眠蠱一般,它們也需要鮮血的紓解。
苗疆傳說中的至高武器,其殺傷力足以震驚天下,卻無人知,卻是要鮮血餵養的魔物,隨時都可能反噬其主。
“呵呵……”良久,燭淵在黑暗中幾不可聞地笑出了聲,似自嘲,又似悲鳴。
他是五毒聖教的大祭司,是聖山人人尊拜的聖神,卻又有誰知,他或許,什麼都不是。
黑暗中龍譽雖看不見燭淵的身影,卻能依著他的氣息追尋他的方向,緊緊跟著他,一則是因為她此刻體內的眠蠱被他牽制著,若是她離開回頭去找阿孃,他們只能雙方都痛苦,眠蠱能帶給他們力量,卻也能將他們折磨致死,二則是因為她心中疑惑還不得解,雖然她對她那親阿孃無甚情感,阿孃即使說了會將事情全部告訴她,可她覺得阿孃絕不會不帶一絲隱瞞地全全告訴她,而這個白麵小男人不同,他恨不得她內心痛苦煎熬,若是要說,便會無所隱瞞。
這是遲早要知道的事情,與其溫吞吞地慢慢知道,不如一次來個痛快,沒有什麼事是她龍譽挺不過去的,六年前她看著那般血流成河她都挺過來了,發誓要好好活著變得強大,要讓苗民不再遭受苦難,如今兩次大火,更是讓她堅定了這個信念,她不會死,她不會頹敗,她會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