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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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抱緊我
燭淵說完,也不待龍譽反應,徑自足不點地幾乎一絲聲響也不發出地往山腰去了,龍譽微微擰眉,也提力踮腳悄聲跟了上去,只見燭淵到了門邊便停住了,看著龍譽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門。
龍譽怎麼就覺得他們在幹一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偏偏他還有個大祭司的身份在身,怎麼看也不像幹這種事情的人,他到底有幾重性子,真是讓人猜不透。
不過現下龍譽沒心思猜這些,她倒真想看看他有什麼讓她瞧的,於是便也一副偷偷摸摸模樣輕手輕腳地靠近了門框,透過雕成菱形的門框往裡看去,而後身子猛然僵住,繼而是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了緊閉的屋門!
燭淵嘴角笑意深深,屋內的兩個人被這突然的情況驚得皆扭頭看向屋門處。
“阿孃!”龍譽緊緊擰著眉衝到朵西面前,將正給朵西遞上一塊溼帕子的布諾用力推開,大吼道,“阿孃!他不是我阿爹!”
布諾手中還未遞到朵西手裡的溼帕子“啪”的一聲落到地上,眼裡神色震驚非凡,不就是他瞧著朵西在機杼前坐得太久,額上沁出了許多汗,遞塊溼帕子讓她擦擦後吃些東西,他沒做什麼天理不容的出個事情吧,怎麼整得這娃娃鬧出這麼個天大的誤會?
朵西也是震驚無比,既震驚龍譽的出現,也震驚於龍譽所說的話,她知道這孩子思想不太同常人,可是這一次也太不同尋常了,這好好的怎麼會誤認為布諾是她阿爹?
當下布諾與朵西眼裡俱是震驚,連羞都忘了羞,布諾思量不出個所以然,不由得將頭偏向屋門的方向,不見門外有人影,但是他卻聽到了銀鈴隨風而動發出的淺淺叮鈴聲,熟悉得很,當下心中疑惑便解了。
“阿孃,他不是我阿爹。”這一邊,龍譽緊緊抓著朵西的手腕,不去多看布諾一眼,只緊緊盯著朵西,再一次重複自己的話,只是這一次她的話裡沒有激動的情緒,她沒忘記,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他就想取她性命,怎麼能讓她相信他就是她阿爹?
布諾當然不知道龍譽心中的想法,只覺頭疼得很,抱歉地看向朵西,朵西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布諾才頭疼的離開,離開時還不忘輕帶上門。
“布諾,真貼心。”門外,燭淵背倚著牆,嘴角含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大人。”布諾無奈沉重地嘆了口氣,能這麼惡趣味的,也只有大人了,“您今日是否是心情不佳?”
“這你倒是說對了。”燭淵不置可否。
“大人,屬下能否說,這玩笑不好玩?”曳蒼好想吐出一口老血,大人心情不好,倒黴的就是他們,這次可真的算是將他狠狠地耍了。
“不能。”燭淵回答得毫不猶豫。
布諾又重重嘆了口氣,“那麼屬下可否問大人,大人為何心情不佳,屬下可否為大人解憂?”
大人今兒回來沒瞧出心情有異,怎麼突然說變就變?難道是,那個小娃娃惹了大人?那小娃娃還有這等本事,居然能惹得大人不悅到耍他玩的程度?
“說不上來。”
“……”好吧,他認衰就是了,“大人是想讓那個小娃娃知道實情了嗎?”
“那要看朵西願不願意全部都說出來了。”燭淵邊說邊轉身走下竹梯,“不過我想她當不會全說完才是,而我,也不想讓她知曉得這麼快,這種事情,當然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布諾突然渾身一個寒顫,忍不住道:“大人,那個小娃娃,可是牽繫著您的性命,您應當少完整她些才是。”
“布諾,你這是擔心我呢?還是替朵西擔心她呢?”走下最後一級竹梯,燭淵抬頭望月,月色極佳。
“瞧瞧,今夜月色真是不錯。”
“大人……”布諾欲言又止。
“放心,我的命還在她身上牽著,還不至於玩過火。”燭淵淺淺一笑,令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你留在這兒吧,我疲了,先回蚩尤神殿了。”
“是,大人。”布諾看著燭淵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久久,苦澀地搖了搖頭。
吊腳樓中。
朵西輕輕拍了拍龍譽的手,而後揉揉她的腦袋,笑得慈愛,臉上未有任何焦灼之色,道:“阿譽,今天才回來的嗎?阿孃看到你好好的阿孃就放心了,餓不餓?先坐下吃些東西。”
朵西邊說邊拉著龍譽的手讓她到桌旁坐著,然龍譽只是看著她,未移動腳步,朵西輕輕嘆了口氣,“阿譽,你坐下先吃些東西,阿孃說過的,等你回來,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阿孃,我只想問,他是不是我阿爹?”龍譽依舊不挪步,只是緊緊盯著朵西。
“不是。”朵西笑得溫柔,心中卻無比苦澀。
“那就好。”龍譽這才肯邁開腳步,“若他是我阿爹,我就會殺了他。”
朵西震驚。
“因為他不應該讓阿孃孤獨二十年。”龍譽不是沒有察覺到朵西的震驚,仍舊面不改色,“這樣的阿爹,就應該去死。”
朵西心中既震驚又溫暖,看著龍譽坐到了桌邊,徑自拿起木瓢往兩隻乾淨的陶碗裡舀米飯,朵西覺得,她的阿譽,似乎變了,變得懂事,卻又變得無情了。
以前的阿譽無論何時都愛笑,如今她卻從她眸中臉上看不到一絲笑意,是因為她誤會的這件事嗎?還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譽舀好了米飯,伸手拉著朵西坐到了她身邊,說了句“阿孃吃飯”,將筷子遞到了朵西手裡,而後才拿起自己的筷子。
“阿譽,若阿孃也不是你的親阿孃呢?”朵西拿著筷子並沒有動筷,只是慈愛地看著龍譽,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散在背上的長髮,說得緩慢。
“啪——”龍譽手中的筷子砰然而落,筷尖那剛剛要為朵西夾起的雞肉沒有跌回陶碗中,而是碰到了碗沿,掉落在桌面上。
龍譽的身子在陡然之間僵住,只能慢慢地扭過身,看向朵西,一字一句道:“所以說,他才不會是我阿爹,對不對?”
龍譽從未有覺得自己說一句會有這麼艱難,她本是該激動地站起身,甚或是激動得掀翻了桌子,而後大聲地說阿孃的話都是騙她的,阿孃怎麼可能不是她的親阿孃,可這事情發生在七日前,或許她還會有這樣的反應,可是現在,她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不知憂愁的龍譽了。
對於龍譽如此平靜的反應,朵西很是詫異,也很是不適應,突然之間,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如何開口,只苦澀地吐出一個字,“是。”
若是大祭司沒有找到阿譽,她本是打算蠻阿譽一輩子的,可如今她們就身處聖山,總有一天阿譽也會知曉實情的,與其等她自己慢慢知曉,不如親自告訴她,因為她不想阿譽怨她有所隱瞞。
“那我的親阿孃為何不要我?”說這話的時候,龍譽的聲音有些抖,似乎是在害怕,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案,“我的親阿爹,是不是也不要我?”
“傻孩子。”朵西站起身,一把將龍譽摟到了懷裡,有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滴到了龍譽的髮間,讓龍譽清楚地感受得到頭頂傳來的滴滴冰涼的感覺,只聽朵西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天下有哪個爹孃是不愛自己孩兒的?你的親阿孃……”
“就是因為太愛你,才會在你出生不久離開了這個人世。”說到龍譽的親孃,朵西喉間哽咽得厲害,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她那麼愛你,那麼不捨得走,可是……”
可是她自己造下的孽必須自己來承擔,否則便會連累她還不足月的孩兒。
“至於你的阿爹……”說到此,朵西緊緊咬住了下脣,摟著龍譽的雙臂顫抖得厲害。
龍譽抬起了自己的雙手,環在了朵西背上,輕輕拍著朵西的背,輕聲道:“阿孃,我不問了,不管我有沒有親阿爹親阿孃,我現在只有一個阿孃。”
朵西淚流更甚。
“可是,阿孃,我想知道……”龍譽控制住自己搖晃不止的內心,深吸一口氣,才繼續緩緩道,“我身上的眠蠱是誰種的。”
朵西的身子陡然一僵。
朵西本是已打算要全全告訴龍譽的,可是如今見著了龍譽,竟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她該怎麼開口告訴阿譽那樣殘忍的事實?
“阿孃,不可說嗎?”朵西的久久無言與僵直著一直未放鬆的身體讓龍譽覺得,許多許多的事情,是她所不明白的,似乎,阿孃想要藏著一輩子的。
“呵呵……”突然,一陣輕如夜風的淺笑聲響起,龍譽抬眸望去,只見是去而復返的燭淵正倚在門框上,只見他並沒有瞧向她們,而是垂眸摩挲著他手上的銀指環,感受到了龍譽的目光,這才慢慢抬眸,勾脣笑得溫柔,“不是不可說,不過是朵西姑娘不忍說罷了。”
燭淵說完,眼神才慢慢移到了朵西身上,“我說得對麼?朵西姑娘?”
龍譽此時才明白,燭淵總是一口一個朵西姑娘的叫,原是這個意思,她的阿孃,應該和她一樣還是個姑娘,不過是個大姑娘而已。
朵西被突然出現的燭淵生生嚇住了,連忙轉過身面對著燭淵,小心又恭敬地深深埋下頭,面色有些煞白,“朵西,見過祭司大人。”
朵西是害怕燭淵的,而且非常害怕,從她每一次見到燭淵的反應,龍譽就知道,那樣害怕的感覺,就像是燭淵會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拿捏她們的命一般。
不,準確來說,阿孃不是擔心阿孃自己,而是擔心她,所以她篤定,她身體裡的眠蠱一事阿孃絕對知曉,甚或和此事有關,不然這個白麵小男人會這麼恨她們,不然阿孃也不會這麼害怕。
“朵西姑娘若是不便開口,便由我代勞如何?”燭淵嘴角含著笑意,看不出喜怒。
朵西嚇得一身冷汗,直直跪到了地上,任龍譽想要阻擋都來不及,只見她向燭淵重重磕了一記響頭,“大人,求您放過阿譽。”
龍譽皺眉用力將朵西從地上扯了起來,不由得朵西反應便緊緊攙住了她的身體,以防她再次跪下,她不想她的阿孃為了她向任何人委曲求全,即便阿孃當年做了什麼人神共憤要以命來償的事情。
“朵西姑娘真是三番五次地喜歡與我說笑,我似乎記得朵西姑娘的腦子是好使的,怎麼如今這麼不記事,真是每次見我都免不了這句話,就不怕我聽得煩了我這五指不聽使喚麼?”燭淵背部慢慢離了門框,往屋內走去,一邊走還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龍譽知道他雙手的厲害,也知道他是陰晴不定的主,連忙將朵西擋到了身後,屋外的布諾也想不明白燭淵為何說走了又折返,現下竟還抬起了手,驚得他一時也顧不得多想,從燭淵背後大步往前站到了龍譽身前。
“大人!”布諾看著燭淵,緊擰著眉,見燭淵勾了勾嘴角,只覺眉心突突地跳,大人的脾氣,是說來就來的,此刻豎耳細聽似乎能聽到大人手上那厚重的銀指環自行碰撞發出的嗡嗡聲,心下更是涼了一大截。
大人的銀指環嗡聲而鳴,是要——
“朵西姑娘當知道我對你們的命,提不起一絲興趣,如今留你一命是因為什麼。”燭淵像沒有看到布諾一般,依舊慢慢往龍譽她們慢慢靠近,他雖在笑,龍譽卻從他眼裡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狠戾,只見他薄脣輕啟,“至於這個阿妹,我想不放過她只怕都不行,你們說,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