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5章 放心,還不至於玩過火

第95章 放心,還不至於玩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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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放心,還不至於玩過火

每處石像前皆有石桌椅,燭淵便拉著龍譽坐到了離他們最近的一處桌椅旁,繼而鬆開了手,徑自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支手撐額,漫不經心道:“阿妹是除了曳蒼與布諾之外第一個有幸走進這兒來的人,當覺得光榮才是。”

是啊是啊,好光榮,光榮得她都覺得這中庭要刺瞎她的眼了,還是沒有能忍住心中撓撓的疑問,問道:“大人,龍譽有問題,不知能不能問?”

“問。”對於龍譽這小心翼翼畢恭畢敬的模樣,燭淵總覺看著極為不舒服,他還是喜歡看到原來那個有趣的小傢伙,一會兒撲他一會兒咬他,張牙舞爪,很有生氣活力,不似他所見到的任何一個人。

“這些石雕,是誰的大作?”龍譽再看了一眼面前這牛不牛馬不馬的石雕,問出了心中疑問,真是太難看了,擺在這兒簡直就是挑戰人的視力。

“怎麼,阿妹對這些有興趣?”燭淵微微挑眉,也不覺得龍譽廢話何其多。

“這倒不是。”她只是想知道誰這麼有“本事”,或許她可以從他那兒學到些什麼不費力就能讓敵人躺倒的“妙招”也不一定,有這等品味的人,絕對是高手。

“以後還是叫我阿哥,我就告訴你。”燭淵笑得玩味,突然來了想要戲弄龍譽的興致。

“……”這是什麼怪異的要求,不過她也沒虧,而且她也覺得阿哥比大人順口多了,不過這是他自己開口的就不一樣了,怎麼算都算不到是她不懂禮數,正好,“是,阿哥。”

“聽話的阿妹最是惹人喜歡。”燭淵笑得迷人,還有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得意,“這些石雕,皆是出自阿哥我的手。”

龍譽險些沒站穩。

“怎麼,阿妹的神情是想要膜拜我麼?”燭淵笑得清淺,彷彿真的沒有看出龍譽心底所想,“暫且免了吧,我現在只想聽阿妹吹夜簫,坐下吧。”

龍譽扶著桌沿坐了下來,心底狂滴汗,高手,果然是高手,連品味都這麼不一般,不過他這牛不牛馬不馬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騾子她是知道,這個難道是同等的道理?

“阿哥想聽什麼曲子?”龍譽一坐下便向燭淵問道,可是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問了個廢話,他連夜簫都猜認識沒多少天,能知道個什麼曲子。

“隨意吧,什麼都行。”燭淵神情淡然,“正如阿妹所想,我什麼曲子都不識得,阿妹想吹什麼便吹什麼。”

龍譽不置可否,將簫口抵到脣下,一首低低沉沉嗚嗚咽咽的曲子便在她指尖流淌開。

燭淵聽著聽著,慢慢闔上了眼眸,支著額頭的手也慢慢平放在了桌面上,腦袋也隨之枕到了手臂上。

月色宜人,簫聲怡情。

龍譽吹的是一首《山河淚》,吹著吹著,喉間有些哽咽的難受,一張張笑臉從她眼前一一晃過,卻又很快消失不見,與簫音的尾聲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龍譽吹得入情,不捨得將手中夜簫放下,直到吹得她口乾舌燥,那悲涼的簫音才低緩綿長地收音,龍譽這才看向燭淵,卻發現他竟枕著手臂歪著頭睡著了。

只見他雙眸輕闔,睡得很平靜,眉心舒展,沒有尋日裡的冷意與淺笑,有一縷髮絲垂在他臉頰上,給他的睡顏平添了一抹安寧,呼吸很是均勻,突然間給龍譽一種溫少年的感覺。

龍譽看著看著,竟看得出了神,這算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著時的模樣,上一次在幽潭草澤時她知道他定早是醒了,只是沒有睜眼而已,算不得是在睡覺,可現下不一樣,他是真真的睡著了,而且睡得很安心,使得龍譽愈來愈往他面前湊,想要更細緻地看他睡著的眉眼。

他怎麼會這麼放心地睡去?他就不怕她會對他不利?他就這麼相信她了嗎?

龍譽覺得,現在的他,與她初見他時的他,有些不一樣,有些變了,至於哪裡變了,她卻又說不上來。

忽然,只見燭淵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染著月華,漂亮極了。

龍譽以為他醒了,嚇得她連忙往後退開了身,她可不想被他知道她這麼近地看他,與此同時,她的心怦怦直跳,一半是因為眠蠱的原因,而另一半,則是由自她自己的心生。

還以為燭淵醒來了,誰知他只是微微將鼻尖在衣袖上搓了搓,並未有醒來,於是龍譽便又揣著一顆怦怦直跳的心向燭淵湊近。

原來是垂在他臉上的那縷髮絲碰著了他的鼻尖,難怪他會覺得癢癢,龍譽便未加思索地抬起了手,輕輕捻起了垂在他面上的那縷髮絲,再輕輕地別到了他的而後。

做這動作的時候,龍譽的心直能用狂跳不止來形容,似乎只差一點兒她的心就要蹦到了嗓子眼,雙頰緋紅,直像是個偷了果兒又怕被發現的孩子。

月華映亮了燭淵側在上的半邊臉,使得他本就白皙的面板愈加白皙了,龍譽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嫌棄他長得白,反倒覺得此時此刻的他,迷人。

無形之中,彷彿有一股力量牽引著龍譽向燭淵湊得愈來愈近,隔著面前的石圓桌,上半身已經全趴到了石桌上,鼻尖只差一寸便要碰到了燭淵的前額,能清楚地聞到獨屬於他的味道,清清淺淺,像是山泉一般的味道,他的呼吸很均勻,也很近在咫尺,她的心也因此跳得更快了,卻不想往回抽身,而是慢慢抬起了手,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慢慢再慢慢地將食指移到燭淵的睫毛下方,輕輕地撥了撥。

一瞬間,指上絨絨癢癢的觸感讓龍譽覺得她的心跳快到幾乎要停止了,像是雷擊一般讓她渾身猛地一顫,想要收回手,卻又不捨得收回手,於是,微彎的手指不禁又輕撥了幾下燭淵長長的睫毛。

以後,我來疼阿哥好不好?

突然,一句話如閃電一般劃過龍譽心頭,嚇得她立刻縮回了手,與此同時,她還看到了燭淵慢慢睜開了眼,她可謂是又驚又嚇地迅速從石桌上蹦起了身,臉紅得好像被夕陽染透的紅霞似的,一想到剛才的事還有那句莫名的話,便低著頭不敢看燭淵。

燭淵慢慢坐直身,抬手按壓眉心,眼神很冷,他居然,睡著了?毫無防備地睡著了?他從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這是怎麼了?

而就在他這極短的睡眠中,似乎覺得有人在輕輕撥弄他的睫毛,輕輕柔柔的,有些癢,卻又有些舒服,是夢?還是真實的?他竟然辨不清。

這般想著,燭淵微微抬眸看向龍譽,正好撞上龍譽也正抬起的目光,只是在與他四目相接時龍譽慌亂地別開了眼,再瞧她那泛著紅暈的雙頰,還有他那不正常的心跳與他睜開眼那刻她慌亂蹦起身的情景,燭淵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阿妹,阿哥好看麼?”燭淵又將手肘抵到了石桌上,支手撐額微微歪著頭看向龍譽。

一向自詡能言善辯能說會道的龍譽此刻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看燭淵,臉紅到了耳朵根,她從來沒覺得這麼羞人過。

若是她沒做過,她就可以大大方方面不改色地反駁,可是她的的確確是偷看了他還偷摸了他,這樣也就算了,偏偏還被他瞧見了,她的嘴雖然能說,可是一和他較量起來,似乎次次吃虧的都是她,現在更是沒法說了,而且,還有那一句更加羞人的話,好像是她說的,又好像不是她說的,若是她說的,又是在哪兒說的?

總之,好丟人又好羞人,她活了二十年還從沒覺得這麼羞過。

而且這個白麵小男人的話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留,直接將她的臉面戳到了地上,幸好周圍沒有人。

“阿妹不說話,就是好看了?”燭淵淺笑出聲,他雖然為自己突然就這麼毫無顧忌地睡著了有憤懣,可是看到龍譽羞得滿臉通紅的模樣便覺釋然了,小傢伙,沒有害他之心,還羞成這副模樣,倒是第一次見,真是好玩又有趣,不逗逗她又怎對得起自己,“不過阿妹的臉怎麼這麼紅呢?要阿哥幫你瞧瞧麼?”

燭淵說著便站起身向龍譽靠近,龍譽立刻往後退了兩步,抬頭狠狠瞪了燭淵一眼,復又很快低下頭,咬牙道:“不用!”

混蛋!明知故問!他又逼得她失控了。

龍譽那惡狠狠的一瞪眼讓燭淵笑意更甚,卻是停止了逗弄她,再開口已是換了話題,“阿妹的夜簫吹得真是好。”

“好個屁,你都睡著了,根本沒在聽。”龍譽紅著臉,羞惱地小聲嘟噥,以為燭淵不會聽到的,奈何燭淵耳裡極好,聽得一字不差。

“就因為我聽著聽著睡著了,才證明阿妹的夜簫吹得好,不然若是阿妹吹得鬼哭狼嚎一般,我還能睡得著麼?”燭淵也不在意,依舊淺笑。

“吹得鬼哭狼嚎的,那是你。”龍譽小聲反駁,就咬著燭淵的短處不放。

燭淵覺得他那有趣的阿妹又回來了,也不計較,“那既然阿妹抱怨我沒有認真聽阿妹的夜簫,阿妹再為我吹上幾曲讓我認認真真地聽一回如何?”

“阿哥,你這是出爾反爾!”龍譽怒,羞憤地抬起頭,再一次沒控制住自己,狠狠地瞪著燭淵。

“我何時有出爾反爾,阿妹依舊吹的是夜宵不是麼?怎算得上是我出爾反爾呢?”燭淵笑得玩味。

“……”龍譽氣得幾乎要捏斷手中的夜簫,本想扔下夜簫轉身走人,可是她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脾性必須改,於是她便咬著牙再舉起了手中的夜簫。

可她才抬手便被燭淵修長的手指擋下了,正不解地看著燭淵,只見燭淵笑得溫柔,“罷了,不過是與阿妹開個玩笑而已,這夜簫,留著下次我想聽了再吹吧。”

龍譽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好話,這是將她活生生地當做勞力來使喚,可她不能反駁,更不能反抗,因為她以後的日子,都是這樣了,於是便心平氣和地應道,“是,阿哥。”

對於龍譽這種畢恭畢敬的態度,燭淵是不喜的,可當初他還覺得她欠**,如今是不用**也變得規規矩矩了,倒是讓他覺得不舒坦了,人心果然難明。

“走吧,我這便可帶阿妹去見你親愛的阿孃,這下阿妹便不會說我出爾反爾了。”燭淵似笑非笑,“現在去,可是能讓阿妹見到有趣的事情。”

“或許,阿妹能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誰也不一定。”

或許,阿妹能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誰也不一定。

一句話,龍譽再次震驚了,久久回不過神來,再回過神時,花庭中已經不見了燭淵的身影,連忙起步去追,腦子裡反反覆覆只有一個念頭。

她的阿爹?她的阿爹?她的阿爹難道還活著?

燭淵腳步很快,龍譽緊隨其後,龍譽總想趕上他問些話,奈何燭淵似是有意地拉開與她不遠也不近的距離,致使她如何追都未能與他並駕齊驅,更別說要向他詢問了,於是便作罷,只緊緊跟著他便是了。

而一路疾馳而來,龍譽發現,這是她上次跟蹤他所走過的路,莫不成阿孃的住處還在那半山腰的小樓上?

燭淵腳程快,龍譽緊緊跟著他,將近用了兩刻鐘的時間,他們便來到了朵西所住的山腳下,站在山腳下能隱約瞧見半山腰的竹樓有光線從窗戶灑出。

夜裡雖看不太清,但龍譽敢肯定,這仍舊是上次她來過的小樓,他果然沒有將阿孃挪移地方,也是算準她真的不會再離開了。

在上山之前,燭淵才微微停下腳步,往後側轉身看向龍譽,將左手食指抵到了脣上,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在月光下龍譽瞧見他嘴角的笑意,“阿妹可要輕聲些,免得可看不著阿妹想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