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58章 緣起緣終(7)

第258章 緣起緣終(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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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緣起緣終(7)

白雎心下只覺煩躁,一向和善的語氣驟然變冷,“轟走。”

家丁就算再蠢也知道白雎心情不佳,連忙應聲退了下去。

好吧,這個姑娘來的不是時候……

苗疆,王都。

回到王都後的燭淵變得極為沉默,若不是他嘴角已然掛著旬日裡的淺笑,龍譽都將以為她的阿哥變了一個人,平日裡她有時會嫌他太過嘮叨,可如今她聽不到他可惡的叨叨,心卻是覺得不安。

又到了每月需經的那一日,月色濃黑之時,龍譽在確認燭淵已經睡下之後,先在門外朝殿內吹了一支迷香後,小半個時辰後才輕輕推開微掩的門木,悄無聲息地掠進了殿內,點燃一盞豆油燈,捧著豆油燈悄聲來到了燭淵床前,先將豆油燈放到床頭邊上的小几上,而後坐到了床沿上。

“阿哥。”龍譽抬手撫上燭淵的額,眉眼,鼻樑,薄脣,最後將掌心停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看著他垂散在枕上的白髮,心不由自主地生疼,“阿哥,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知道你很想很想到中原去,可是,原諒我,我不能讓你去,即便我也想與阿哥在走一趟中原。”

“可是阿哥,我不想看你難過,我不想看你沉默,我習慣了你嘮叨的嫌棄抱怨。”龍譽一下一下摩挲著燭淵的臉頰,心疼道,“阿哥你說,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不曾想過會得到沉睡中的燭淵的回答,龍譽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自言自語,良久,龍譽才從懷裡拿出一支半巴掌大的白瓷瓶,將一顆藥丸倒到掌心裡,而後一手捏住藥丸,一手掰開燭淵合起的牙關,只是這一次,龍譽未能成功的捏開燭淵的牙關,終只能將藥丸放在自己嘴裡,隨之俯身貼上燭淵涼薄的脣瓣,用舌尖頂開他的牙關,將口中藥丸渡到了他嘴裡。

只是還不待龍譽抬起他的下巴令他將藥丸順利吞入肚腹中,燭淵已自行將藥丸嚥下。

龍譽驚愕,雙手撐在燭淵枕頭兩側還未直起身,便看到一雙墨黑璀璨如星空的眸子,竟是燭淵慢慢睜開眼睛!

只見那一雙墨黑的瞳眸裡,沒有驚訝沒有困惑,更沒有絲毫睏倦與迷濛,就像……他從未睡著過一般!

“阿……哥?”龍譽完全怔愣住,就維持著俯身的姿勢愣愣地看著燭淵,錯愕、慌亂與不安在她臉上一一晃過。

阿哥沒有睡著?怎麼可能?她明明已經吹了迷香的,那是能讓人陷入極度沉睡的迷香,怎麼會無效?若說這次的迷香無效,那麼上次呢?上上次?以前的每一次呢?

若真是如此,那之前的每一次,阿哥其實都沒有睡著?

怎麼……可能?

“阿妹。”燭淵溫柔地微微揚起嘴角,伸出手攬住了龍譽的肩,將她摟到了懷裡,讓她睡在自己的胸膛上,聽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難道阿妹忘了我的身體百毒不侵麼?就連天下最毒的毒藥要傷不了我分毫,阿妹吹的不過是區區迷香,縱使那是天下最厲害的迷香,又豈會讓我真正沉睡?”

龍譽伏在燭淵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時間忘了所有的思考,心裡反反覆覆只有一個想法,阿哥沒有睡著,阿哥沒有睡著……

那她這些年在他沉睡時與他說的每一句話,他其實都是聽到的,那就連那一句話……他也聽到了嗎……

“自三年前我醒過來之後,我就沒有在阿妹的迷香中真正地沉睡過。”燭淵摟著龍譽的肩,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聲音輕淺,生怕會把他懷中人兒嚇著一般,“所以阿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到到,我都知道。”

“包括是阿妹手上的藥是誰給的,也包括……”燈火在燭淵墨色的眼眸中跳了跳,只聽他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春風化水,“我的命。”

“阿哥,不要說不要說!我不要聽!”龍譽忽然如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抓緊燭淵的手臂猛地搖頭,聲音顫抖得厲害,繼而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雙耳,彷彿如此就能忘卻她不想承認的事實一般,“阿哥,我不想聽……”

“阿妹……”燭淵將龍譽捂在耳上的手輕輕拿開,依舊溫柔道,“阿妹,這是你我始終要面對的事實,不是麼?”

“就算是事實我也不要聽!我這些年之所以每次給阿哥喂藥時都點迷香,就是不想讓阿哥知道這個事實!可是……”龍譽緊緊揪著燭淵胸膛上的薄衫,痛苦心疼得連聲音都控制不住地顫抖,“阿哥為什麼要醒著,阿哥為什麼要知道……”

“這種事情,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阿哥為什麼要知道……我不想讓阿哥知道的……”

“阿妹不想讓我知道,是想自己一人獨自承受麼?”

“是的。”龍譽毫不猶豫地咬脣點頭。

燭淵微微閉起眼,驀地將龍譽摟得更緊,“好,我不說了,既然阿妹不想聽,以後我都不會說。”

“阿妹既然覺得難受,就繼續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好。”燭淵亦是心疼地用下巴蹭了蹭龍譽的頭頂,溫柔似水,“我不過是不想阿妹自己這麼難受,是阿妹心中的悲傷讓我再也假裝不了沉睡。”

“我怎能讓我的阿妹獨自傷悲。”燭淵將掌心貼到龍譽光潔的臉頰上,輕撫著,安慰著,“阿妹,沒事的,不要緊的,我並未覺得難過,所以,阿妹也不要再為我覺得傷懷,我會陪著阿妹的。”

龍譽緊咬下脣,哽咽無聲,用力點頭。

只要他在她身邊,不管什麼事,她都能承受的,能承受的……

燭淵擁著龍譽入眠,她溫暖的體溫便是他最好的迷香,令他一夜好眠。

只是當燭淵次日醒來之時,身邊卻沒了龍譽的身影,竟令他一瞬間坐起身,眸光低沉。

她從不會在他醒來之前離開他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她也不會這麼一聲不吭地離開,平日裡就算她先於他醒來,也定會撓醒他,告訴他她離開了。

從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這般。

“阿妹?”燭淵摸著身旁早已沒有任何溫度的薄被,對著空蕩蕩的後殿輕喚了一聲,他竟然睡得那般熟,竟是連她離開他的胸懷都沒有任何察覺。

心下,總有種不安的感覺,想要靜下心來以眠蠱感受她的去向,竟心亂如麻地什麼也感受不到。

阿哥,我想為你做些什麼,我不想你為布諾的死這麼難過。

忽然,燭淵如亂麻般的心閃過龍譽昨晚蹭在他頸窩裡小聲得不能再小聲說的話,他則是輕吻她眉心說阿妹又開始多愁善感了,她不再言語,他便摟著她靜靜睡去。

難道——

燭淵極少有地將眉心緊緊蹙起,掀背下了床,赤腳便往外走,只見他的腳步有些紊亂,與他平日裡的雲淡風輕全然不一樣!

他第一次知道,他平靜的心也能如此慌亂。

傻阿妹,我並不需要你特意為我去做些什麼……

龍譽解下盤起的長髮,梳成一股斜倚肩頭的長辮,換上做姑娘時穿的宅衣短裙,將燭淵送給她的兩個小陶人中的他揣在懷裡,駕著她的黑馬,飛一般地往幽潭草澤的方向衝去。

龍譽去了中原,去了臨淵城,決絕地將那聚集在臨淵城的所有還欲殺往聖山的武林人士一一抹除,那一日,臨淵城如染血,哭聲喊聲連片,人人恐懼,唯有一個背部早已佝僂頭髮花白的老者站在腥風血雨中一聲聲喃喃著“報應啊報應”。

當龍譽奪過一把利劍將面前最後一個敵人的脖子抹開時,她亦“噗”的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拄著手中長劍單膝跪倒在地。

當她決意踏入中原的那一刻,她為的不僅僅是她阿哥心中的仇恨,亦涵蓋了她對中原人的仇恨,中原人欺凌苗疆太多太多,過往的已不可計數,如今中原人毀掉的不僅僅是布諾的性命,阿哥心中那本就令她心疼的人世之情,毀掉的還有獨空的雙腿,以及她對中原的最後一點點隱忍。

不是她不恨,不是她不想替聖山那慘死的兄弟報仇,是如今的她不再是從前肆無忌憚的她,她是苗王,她的一舉一動都牽繫著苗疆的安危,她就算再如何對中原人恨之入骨,如今能做的,也唯有忍。

若說布諾的死已讓她有些控制不住心中那被仇恨控制著的殺心的話,那獨空已廢的雙腿就是將她心底的仇恨之火點燃,獨空沒有功夫,幾乎可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面對這樣沒有任何威脅性的人,中原人的武器是如何砍得下手?

所以,她忍無可忍了,她的阿哥不能殺,那她就連帶著阿哥的仇恨一併殺了這些非將聖山置之死地不可的中原狗!她要為阿哥悲傷的心報仇,為布諾報仇,為獨空報仇,為聖山報仇!

此刻她不是苗王,她只是龍譽,苗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天不怕地不怕敢於為了苗疆而獨闖中原的龍譽!

“噗——”龍譽拄著劍搖搖晃晃站起身,卻又是再噴出一口鮮血,沒想到這群渣滓之中也有能傷她的人,不過終究還是可惜了那好身手,還是得做她的手下亡魂。

她從不濫殺,可是這一次,她做不到,因為苗疆無辜之人何其多,她也從未見過哪個中原人會手下留情,當然,只除了她的小哥哥。

呵呵,她這麼殘殺中原武林人,那早已與她形同陌路的小哥哥,應該會恨她吧。

“阿譽。”

就在龍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時,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震驚抬頭,即刻是一襲白衣勝雪的熟悉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十步開外的地方。

不是她的小哥哥,還能有誰?

他還是像從前一樣,似乎沒有絲毫改變,依然的俊逸,依然的眉目溫柔,只是眉目之間多了一分滄桑。

白雎就在龍譽面前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在橫陳著屍體的血水中站定,不再往前靠近她,神色溫和地看著她。

這就是如今他和她之間真正的距離,再也靠不近,他亦不再強求拉近這一段距離,他亦沒想過他們還能這麼面對面相見。

只是,他今次與她的相見,不是為了自己那自私得可笑的念想,而是為了整個中原武林,因為,她向中原武林復仇來了,為五毒教復仇來了。

“苗王陛下,聖蠍使,還是五毒教主?”白雎靜靜看著龍譽,神色沉肅,“阿譽,我現在該叫你作什麼?”

“藏劍山莊少主,莊主,還是武林盟主?”龍譽挺直身子,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亦是靜靜地迎著白雎的目光,冷靜道,“小哥哥,我現在又該叫你作什麼?”

他們再也不是從前在苗疆無憂無慮生活著的少男少女,如今的他們,一個代表著苗疆聖山,一個代表著中原武林,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已回不去從前時光,他們註定……只能成為敵人。

“莊主大人,你中原人攻入我苗疆,殺了我聖山不知多少弟兄,如今,我也將這份血殺如數奉還給你中原,我為我聖山慘死的弟兄報仇,莊主大人亦是來為你的中原弟兄報仇,那麼——”龍譽的心刺痛難忍,面上卻是冷冽決絕,抬起手中染血的利劍,指向白雎,一字一句冷聲道,“拔劍吧,只要莊主大人取得下我的命。”

“阿譽……”白雎的眼眸被龍譽手中染血的利劍刺痛,彷彿那鋒利的劍尖已刺入了他心房一般,心疼得難以言喻,並沒有拔出腰上佩劍,終是釋然一笑,“苗王陛下,不,或許此時此刻稱陛下為教主大人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