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86章 阿妹是在打算帶我私奔麼(1)

第186章 阿妹是在打算帶我私奔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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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阿妹是在打算帶我私奔麼(1)

他倒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究竟變成什麼模樣,他在意的,只是如今擎天死了,赤索裡死了,他的仇完全報了,一時間沒了支撐他活了將近二十一年的仇恨,他不知自己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呵呵……真是可笑,一個人連自己存在的意義都不知道,還活著做什麼呢?”燭淵自嘲一笑,手中生生被他捏斷一截。

龍譽突然衝上前,從燭淵身後用力摟住了他,淚水從眼眶中四溢,就在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臉頰時,龍譽將臉埋在燭淵的背上髮間嚎啕大哭,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燭淵握著石子的手微微一頓,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哭出聲。

她心中的悲傷總是隱忍的,她似乎從不會哭出聲,她最大的悲痛似乎也只是任淚靜靜流淌而已,就連她最在意的小哥哥白雎將死之時她都沒有哭出聲,如今竟是為了他嚎啕大哭,他該高興的,證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遠比白雎要高要重。

龍譽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悲慟,就是七年前看著苗疆血流成河時她也沒有現下這般悲慟,這是她要愛一輩子疼一輩子的人,她卻不知道他有過令任何人都痛心的過往,她該知道的,她該知道……她是想到了猜到了,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過往遠非她的想象可比。

布諾沒有明說,可她已經知道那個在天顯異象之夜出生的男娃是他,那個所謂的族老是上一任苗王,那個將男娃扔下山崖的人是赤索裡,路人是擎天,那兩個出現在小洞外的男孩子是曳蒼和布諾,一切的一切,印證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陳舊細傷與她在蚩尤神殿後山崖壁上所看到的種種相吻合,難怪他會恨,難怪他會對擎天對佑納恨之入骨,換做是她,只怕她會比他更恨。

她無法想象他是如何活下來的,太痛苦太殘忍了,那時,他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四歲小娃而已,她不敢想象曾經的他是如何昂頭看頂頭的細小光線期望著有朝一日能離開這個幾乎將他的生命吞噬的黑暗山洞,太殘忍太殘忍,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她明白了他為何有著一張似乎不會朽的容顏,因為他體內百毒與眠蠱的互動作用,她也終於能明白他為何會恨她,而要他放下心中的仇恨疼她護她,心中又是要忍受怎樣的痛苦與掙扎,而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她也能明白曳蒼為何說寧願她沒有出現過,能明白布諾說其實他也想殺了她,不僅是因為他們是患難與共,更是因為他三千青絲變白髮,是因她!若非是因為她,曳蒼與布諾不可能恨她恨得想要殺了她。

而與她有關的,她能想到的只有小哥哥,他早已算到小哥哥命定裡的的確確走到了生命盡頭,而他卻為了她改了命途,救了小哥哥一命。

他已違背神明之意,必然要付出代價的,他這白髮,就是為了她而付出的代價。

人各有天命,她不該為了不捨得小哥哥離開而讓他承受不該承受的代價,不僅布諾與曳蒼恨她,連她自己都恨自己!她說過要疼他的,她說過要疼他的啊!

“阿哥,對不起,對不起……”龍譽緊緊摟著燭淵,彷彿要將他完完全全融進自己生命裡,將臉深深埋在他的髮間,由嚎啕大哭變為泣不成聲,滾燙的淚水溼了燭淵背上的兩層衣衫,直浸他脊背。

燭淵半舉著石子的手慢慢垂下,扔了手中的石子,慢慢轉過身,面對著龍譽,龍譽只是低著頭,沒有勇氣抬頭看他,只繼續緊緊摟著他,將臉埋在他胸膛上,嗚嗚哭著。

“阿妹為何要跟我說對不起?”背上的冷涼溼意讓燭淵冰冷的眉眼揉進了一絲柔和,任龍譽緊緊摟著他,卻沒有抬手擁住她。

“我不該去中原,我不該去中原……”龍譽依舊泣不成聲,若她不去中原,就不會遇到小哥哥,那麼他也就會變成這樣……

一切,都因為她的自私。

“因為不該去中原,所以阿妹就哭了?”燭淵淡淡一笑,“還是阿妹看到我這未老先衰的白髮,所以哭了?”

誰知燭淵的話還未說完,龍譽淚流更甚。

“阿妹哭什麼呢,不過是提前幾年或者十幾年白了頭而已,又不是死了,用得著哭這麼悽慘麼?”燭淵抬手輕輕撫上了龍譽的頭頂,往下一下一下輕輕撫著她的長髮,淺笑道,“其實阿妹可以這麼想,幸好只是一頭的毛變白了而已,而不是變成禿子,這樣阿妹就能接受了。”

“嘖嘖,阿妹想想,禿子啊,多醜,是不是?”感受到懷中龍譽身子顫抖不已,燭淵嘴角笑意更甚,“醜陋的禿子阿叔怎麼配得上我小野貓樣漂亮的阿妹呢?阿妹這麼想的話,就會覺得我這一頭白毛其實也是漂亮的。”

龍譽只是哭,沒有回答燭淵的話,她不是他,無時無刻都能說得起玩笑。

“阿妹只是看到我的頭髮還沒看看我的臉就開始哭,要知道我這張臉如今變得可比這頭髮悽慘得不知多少倍,那阿妹豈不是要把眼睛哭瞎?”燭淵溫柔的語氣裡多了一抹無奈。

龍譽驚得立刻抬頭,動作突然,使得頭頂重重撞到了燭淵的下巴,生疼生疼。

當龍譽看到燭淵的臉時,哭著哭著,然後笑了,因為燭淵嘴角淺淺揚起的柔和笑意,因為他依舊是那張她喜歡稱之為白麵的漂亮臉蛋,與她心中的他沒有任何異樣。

龍譽抬起雙手捧住了燭淵的臉,踮腳在他血紅的左眼上落下輕輕一吻。

不管他變成什麼模樣,他都是她心中的阿哥,是她要疼要愛一輩子的阿哥。

“阿妹,我的確命中帶煞,這隻左眼就是證明,我是個不祥的存在。”燭淵微微垂眸接受龍譽輕柔愛憐的一吻,嘴角的笑意含著淺淡的哀傷,聲音涼淡。

“阿哥,我不怕凶難亦不怕死,我喜歡你的左眼,即便它真的不祥。”龍譽輕捧著燭淵的臉,回答得真誠,手掌輕顫,眼淚靜淌。

與他在一起,任是天塌地陷,她都不怕,不祥又如何?

“那阿妹告訴我,如今我要如何活下去。”燭淵用指腹替龍譽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眼神哀涼,“我是為仇恨而活的人,如今沒了仇恨,阿妹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龍譽將燭淵冰冷的手包攏在自己手心裡,將自己掌心的暖意傳給他,並放到自己嘴前哈著氣,“阿哥,為你自己而活不好嗎?一定要為仇恨而活嗎?”

燭淵雙手微微一顫,卻被龍譽捂得緊緊的,定定看著龍譽。

為自己……而活?

“阿哥,既然我們的命相互牽繫著,阿哥就算不為了自己活,那能不能為了我而活?”龍譽忽然放開了燭淵的手,重新摟住了他,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愛憐道,“我會好好疼阿哥的,一定,一定。”

在龍譽的擁抱中,燭淵僵冷的身子慢慢變得軟和。

“阿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我們去做一件人生大事好不好?”龍譽抬眸,目光灼灼地看著燭淵,帶著期盼。

“阿妹這麼看我,會讓我有一種阿妹想吃了我的感覺。”燭淵淺笑。

“啊嘁——”龍譽巴在燭淵身上巴巴地看著他,忽然覺得鼻子癢癢,還沒來得及抬手揉揉,便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而且一打就是好幾個,停也停不下來,濺了燭淵一身唾沫星子,讓燭淵嘴角的笑意化作眉心愈來愈緊蹙。

燭淵用雙手捏住龍譽的肩,嫌棄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拿開,眼角的餘光在瞥到她**紅紫的雙腳時,動作不由頓了頓。

而龍譽也不給燭淵完全推開他的機會,雙手緊緊抓著燭淵的雙臂衣袖,埋頭將臉上的鼻涕淚水一併蹭到燭淵身上,讓燭淵眉心蹙得又緊了一分。

“髒死了。”燭淵面上嘴上表現著嫌棄,卻沒有再推開龍譽。

“就是髒死你髒死你,就是巴著你不放!”龍譽得寸進尺地將雙臂環到了燭淵脖子上,讓自己在他身上貼得更緊,摟著他的脖子蹦了蹦,“阿哥,我腳疼,你抱抱我唄,或者背揹我唄,好不好,好不好?”

其實倒不是疼得無法忍,只是想與他再近更近一些,只是想把我自己的溫度多傳給他一些。

“然後讓我去拿些東西,我們就走,好不好好不好?”龍譽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整個人都掛到了燭淵身上。

“不抱,也不背,阿妹自己有手有腳,不知道自己走麼?”燭淵輕哼一聲,帶著些許玩味的味道,“還有,我似乎沒答應要和阿妹去阿妹所說的地方不是麼?”

龍譽摟著燭淵脖子的手臂有些僵,頓時腳底的疼痛與周圍的冷意瞬間蔓延全身,給她一種無法形容的失落感,讓她的雙手變得無力,慢慢垂下。

龍譽忽然將頭埋得很低很低,沒有再看燭淵,而是轉身離開。

就在龍譽走出三步之後,一片毛茸茸的東西蓋到了她的頭上,讓她視線一瞬間盡數變黑,她立刻將頭上的東西扯下來,當她看到她手中的東西時,眼眶又開始顫抖,鼻子又開始發酸了。

這是,他的大氅。

與此同時,燭淵走到了龍譽面前,眸中含著淺笑望著她,細長的嘴角微微往上揚著,“給我的小野貓選,是喜歡我抱著你呢,還是喜歡我揹著你呢?”

龍譽再一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大滴大滴自臉頰滾落,通紅的鼻翼撲閃得厲害,再一次緊緊巴到燭淵身上,用雙臂將燭淵的脖子箍得緊緊的。

“阿妹你摟這麼用力,是想要把我憋死麼?”燭淵被龍譽摟得有些順不過氣。

“阿哥,阿哥,阿哥……”龍譽摟著燭淵的脖子使得燭淵不得不彎下身湊近她,龍譽便踮腳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一聲聲呢喃著燭淵,生怕他會消失一般。

燭淵靜靜地聽著龍譽帶著慌亂的聲音低低喚他,感受她淚水淌到自己脖子上的涼意以及她顫抖不均的溫熱鼻息,只是輕輕彎了彎嘴角。

“阿哥,我怕。”龍譽將燭淵摟得緊緊的,聲音低低哽咽,“我怕你不需要我。”

剛才的感覺,就像他不需要她一樣,讓她無從安置自己,也讓她無從安放自己的心。

她在乎他,她害怕他不需要她。

燭淵微微一怔,旋即將龍譽手中的大氅拿過,替她披在肩上,淺聲道:“玩笑而已,阿妹什麼時候也開不得玩笑了?”

“我不要這樣的玩笑,我不要這樣的玩笑……”龍譽在燭淵裡拼命搖頭,“王八羔子阿哥,你不能不要我。”

她要一直在他身邊守他護他,就算他不要她不需要她,她也絕不會離開。

燭淵輕輕撫著龍譽的長髮,心漸漸融化,溫柔非常,“我怎麼可能不要我的小野貓呢,我的小野貓不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麼,還要在這兒呆麼?”

他連支撐自己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了,若是再沒有他,他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而他又怎會不要她不需要她,他這一生,還從未如此在乎過一個人,為了她不惜改天逆命。

只是,他也害怕而已。

龍譽又猛地搖頭,淚在流,心卻笑了,終於將臉從燭淵頸窩裡挪出來,撲閃著鼻翼期盼地看著燭淵,“不要在這兒留,阿哥,以後我們都不要再來這兒了好不好,我們走了就再不來了,好不好?”

燭淵心尖一顫,暖暖的,抬手輕輕擦掉龍譽臉上的淚,點頭,應聲:“嗯。”

走了,就不再回來了。

他也想這樣,他也想完全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可能麼?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