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84章 阿妹告訴我,我該怎麼辦(1)

第184章 阿妹告訴我,我該怎麼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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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阿妹告訴我,我該怎麼辦(1)

許多苗民犧牲,悲痛在所難免,可他們所付出的一切以及性命沒有白費,唐軍終是撤離,他們終是守住了苗疆!

此時終於能好好躺下歇一口氣的龍譽顧不得搭建的茅草棚中髒汙溼黏的泥地,倚著木柱癱坐在地,粗粗喘著氣。

終於是撐住了守住了,他們只有兩百人,加上後來到來的精壯苗民也僅不足五千號人,且他們還不是聖山訓練有素的教徒,足以可見抵擋唐軍兩萬人的難度,且他們面對的還不僅僅是兩萬敵人而已,中原有的是前仆後繼的人。

眼看著堆積的屍體愈來愈多,黏稠的血流淌在地上多得泥地吸都無法再吸乾淨,整個幽潭草澤盡是撲鼻的血腥與緊張的喘息聲,若是唐軍在繼續進攻,只怕再有不到一月,他們便全全成為一具具屍體,幽潭草澤也就被攻破,苗疆就會被毀。

如今,以犧牲了四千多人,聖山兩百教徒幾乎戰死為代價,終是守住了苗疆了,那些犧牲的弟兄們,終是能瞑目了。

龍譽掬了一捧身旁大缸裡的冷水來喝,雖已是春日,但是苗疆的春仍是有些冷得透骨的,更別論此刻又是深夜又是大雨的,一捧冷水下肚,冰冷席捲腸胃令龍譽腦中困頓頃刻消失,而後慢慢站起了身,取了掛在木柱上的一件蓑衣和一頂斗笠,穿戴好,就走出茅草棚。

有兩名渾身被泥水和血水髒汙透的精壯男子立刻跑到她面前,勸她先好好歇著不要再四處走動,龍譽只是豪氣地拍拍兩人的肩,而後撥開兩人,往雨裡去了。

大風大雨裡,她瘦小的身影有些搖晃。

中原人善變且狡猾,她必須時刻警惕著,萬一這撤兵只是他們的一個障眼之計……

耳畔,是雨水沖刷樹幹枝葉發出的轟轟之聲,令龍譽不禁想起了去年她到聖山盜藥的那個夜晚,只不過那時是夏日,現在是春日而已。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聖山的大祭司不是老妖怪,而是個漂亮的白麵小男人。

想到燭淵,龍譽有些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那個白麵小男人定還好好的,那就等她確認唐軍不會再重返之後就去找他,然後——

可是,雨水好冷啊,這蓑衣似乎壞了,擋不住風雨,冷得很,還有夜裡她明明能辨得明方向的,怎麼此刻卻感覺自己什麼都辨不清了,似乎連來時的路都辨不清了。

突然,龍譽虛浮的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摔到了一地泥濘中,竟是沒有一絲氣力站起來。

在她走過的路上,似乎有火光在靠近。

雨水好冷哪,突然好想那個彆扭阿哥的懷抱,雖然也是冷冰冰的,可就是很想……

暴雨停停又歇歇,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才肯真正停歇,苗疆剛度過被中原毀滅一劫,又面臨著上天的考驗,雨水,泥流,一時使得眾多苗民無家可歸。

龍譽醒來之時,已是三日之後,安靜之中她仍能聽到屋簷滴答滴答的雨水聲,正是暴雨停歇之時。

她似乎昏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有人把她抬到了乾淨暖和的屋子裡,再給她洗了一個滾燙舒服的熱水澡,而後她就迷迷濛濛睡了過去,睡去之時好像聽到蟬小妹說她已經兩個多月沒好好閉過一回眼了,要是再不好好睡一覺她就垮掉了,她覺得這句話好,她就顧不得那麼多地睡了,因為她還不想垮掉,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此刻她只知自己腦袋昏沉得厲害,渾身也軟得厲害,好像就是連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砰——”突然,虛掩的房門被人從外一腳用力踹開,力道之大踹得門扇脫離了門框,砰的一聲巨響砸到了地上。

龍譽正蹙眉,門外傳來了林蟬蟬急切的聲音。

“曳曳!阿譽需要休息!她還沒醒!你不能進去!”門外,林蟬蟬一臉緊張地拽著風塵僕僕一臉怒容的曳蒼,要將他制止在門外,可是林蟬蟬哪裡阻止得了正怒火中燒的曳蒼,非但沒有拉住曳蒼,反而被他一併帶進了屋裡。

一進屋,林蟬蟬便看到已然醒來正扭頭看向他們的龍譽,不由驚喜,“阿譽,你醒了?”

可還不待龍譽答話,曳蒼便一把甩開林蟬蟬,箭步衝到龍譽床邊,一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將她從**揪了起來,一手緊握成拳欲揍到她臉上!

龍譽怔愣,林蟬蟬大驚,撲上前就要抱住曳蒼的拳頭,然而曳蒼只是將拳頭握得青筋暴突,在即將揍到龍譽面上時頓時停手,因為不知何時布諾已經站在門外,沉聲叫了他一聲“曳蒼”。

曳蒼握得青筋暴突的拳頭顫抖著,揚起,再一次想揍到龍譽臉上,然而他終是沒有下手,而是用力將龍譽甩回了**,以從未有過的憤怒道:“我寧願你從沒出現過!”

曳蒼憤怒說完,大步離開了屋子,與林蟬蟬擦肩而過時沒有停下腳步,走過僅容一個半人透過的門口時將停在門邊的布諾狠狠撞開兩步,頭也未回地走了。

林蟬蟬看看龍譽,又看看曳蒼的背影,對龍譽說了一句“阿譽對不起,曳曳一定不是故意的,我去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後,匆匆離開了屋子。

布諾面色平淡地走進屋中,首先將被曳蒼踹翻的門扇扶起,輕搭在門框上,而後才在擺在屋中正中央的圓桌旁坐下身,沉靜地看向正撐起身的龍譽,平靜開口了,“聖蠍使既然醒了,可有興趣聽我講一故事?”

龍譽微微一怔,正對方才之事以及布諾此刻的話不明所以間,布諾沒有徵求她意見的意思,兀自接著緩緩開口,“還望聖蠍使不要打斷我,認真聽完就行。”

“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天顯異象,璀璨的星辰被黑暗吞沒,天際突然爆發出一道紅亮的光,愈散愈廣,如血一般的顏色,似乎要將整個天際染上血的顏色,就在此時,一個新的生命誕生了,是一個男娃。”

“男娃生於一個氏族之家,阿爹是族老,阿孃則是族老的續娶,男娃上有一個大他十六歲的阿哥,照族中規矩,繼承族老之位的是長子,可這個男娃的阿孃很得族老歡喜,於是男娃的阿哥就怕了,怕屬於他的一切會被男娃搶了,於是他就生了一個可怕而又歹毒的念頭。”

“就在男娃出生那夜,男娃的阿哥與族中巫師串通,道是天顯異象,男娃命中帶煞,身上帶著殺戮與不祥,長大之後必將把氏族帶入毀滅之中,族老一向信奉巫神,對於巫師的話是毫無疑問的相信了,讓巫師將男娃送得遠遠的,再不要回來,可憐那男娃的阿孃在聽到這殘忍的訊息時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的兒子一眼,一口氣便背過去,死了。”

“那剛出生還未來得及喝上一口奶,無辜可憐還在襁褓中呱呱大哭的男娃便被交到巫師手中,巫師看著可憐無辜的男娃不忍下殺手,正要帶走,卻在離開的半路被男娃的阿哥取了命,於是男娃的阿哥就將男娃抱到了懸崖邊上,毫不留情地將男娃扔下了懸崖。”

“也不知是男娃是命大,還是他真的不祥得連閻王都不敢收,他就在即將落地之時,包裹著他的棉布巾被樹枝鉤掛住,又正巧有路人經過,救了這個命大的男娃,於是男娃就這麼活了下來。”

“路人是個武痴,也是個武學奇才,在他將男娃抱到懷裡時便知曉男娃有著一副百年甚或千年難得一見的練武軀殼,於是路人便將男娃好好養著。”

“當男娃長到即將四歲之時,路人將他扔到了一個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山洞中,任男娃如何哭喊他都沒有讓男娃走出山洞,路人告訴男娃,他體內有病,若是出了山洞就會害死別人,男娃雖小,卻還是能勉強知道什麼叫死,他不想害死別人,所以他乖乖呆在了山洞,這一呆,就是十四年。”

“不過路人卻依然疼愛男娃,除了不讓他走出山洞之外,對於男娃的要求他是有求必應,他特意在山洞頂鑿了幾個小洞,讓光線能或多或少照進黑漆漆的山洞內一些,那一年,男娃六歲,已經習慣並接受了呆在山洞的日子,看到洞頂那小如豆子般的光時,不知有多高興。”

“可是,從男娃被扔到山洞裡的那一天開始,路人每天都會讓他喝三碗苦藥,並隔三差五地把帶來的毒蟲放到男娃身上,讓毒蟲噬咬男娃,男娃哭著喊疼,路人卻說只要這樣他才有可能走出山洞,於是從此之後,不論是被蠍子蟄還是被蛇咬,不論多疼,他都咬牙忍了,只為能離開山洞。”

“路人讓男娃管他叫師父,男娃讓路人給他帶了很多很多書簡書卷,每天每天,男娃都要忍受刻骨銘心的鑽心疼痛,而每每此時,他都會拿起自己打磨的尖利石子在洞壁上刻字,以此減輕自己身體裡的苦痛。”

“在男娃六歲時,路人開始教男娃習武,道是如此能讓他強身健體,就在那小小的山洞裡,男娃學了一種極其詭異卻又極其可怕的武功,以幾不可見的絲線殺人,而他殺的,是真真正正的人,是路人帶去給他練手的,路人說,他們都是該死之人,男娃便信了,下手從不留情,很長一段時間,小小的山洞裡盡是撕心裂肺的呼號之聲。”

“男娃八歲時,路人說給他帶來了兩個朋友,可是男娃去沒有見到路人所說的兩個朋友,路人便指指山洞的一角,那裡有一個兩個巴掌多點大的小洞,男娃從那個透著淡淡白光的小洞中聽到了兩個同他年紀差不多般大的男孩子的聲音,雖看不到對方的容貌,可男娃卻已欣喜若狂,因為那是他長到八歲第一次聽到師父以外的人說話的聲音。”

“以後的每一天,男娃都會趴在那個小洞旁等待他兩個朋友的到來,每天,他們都會在一起說很多很多的話,男娃會問小洞對面的兩個男孩外面長什麼樣,太陽長什麼樣,月亮又長什麼樣,他們有很多憧憬,很多向往,漸漸的,男娃的心會時常飄飛到外面的世界,因此便也會開始頂撞路人,對路人所說的話當做沒聽見,甚至有時會將路人放到他身上的毒蟲扔到地上,路人從不會生氣,可每每他這麼做,他就會三天吃不到東西,以及三天等不到他的朋友出現在小洞的另一側。”

“於是,慢慢地,男娃連反抗也沒有了,每隔七日,他都必須忍受著愈來愈多的毒蟲在他身上啃咬,而每每他被毒蟲啃咬後,他都會整整一天一夜無法動彈,他總以為自己會死,可是他每次都活了下來,甚至他被上百條蛇啃咬後整整七天七夜無法動彈他都沒有死。”

“男娃在看書時喜歡上了蠱,他便揹著路人求他的朋友幫他找蠱源,而一向似乎能洞悉男娃心中所有想法的路人竟是一直都沒有發現男娃偷偷養了蠱,也正因為路人沒有發現,所有男娃最終才活了下來。”

“在男娃十四歲時,他的十指被路人套上了被烈火灼燒得通紅的銀指環,鑽心刺骨的疼痛讓男娃無數次昏厥,路上告訴他,戴上之後他就能離開山洞,男孩信了,可他終究還是沒能離開山洞。”

“到男娃十八歲時,一次意外,他知道了他活不過這第十八個年頭,而他這十四年在這與世隔絕的漆黑山洞裡過著非人的日子,只是路人想要把他製成一件無人能敵的活武器而已,路人,從來沒有將他當人看待。”

“那一天,男娃幾近崩潰與瘋狂的邊緣。”

布諾平平沉沉的聲音在小小的屋子裡淺淺迴盪,龍譽已是渾身顫抖不已,心痛如刀絞。

“聖蠍使,故事,還想要往下聽嗎?”

龍譽撐著虛軟無力的身子衝下床,可就在她堪堪站起時便重重跌到了地上,膝蓋磕撞到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然而她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又接著站起,可她的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任她如此反覆幾次仍是沒邁開幾步,她便緊緊咬著牙往門口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