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83章 故事,還想要往下聽嗎(2)

第183章 故事,還想要往下聽嗎(2)


清穿武氏 絕世棄妃 重生之十年 魅惑帝王愛 拜託了做我的手辦模特吧 修仙之涅鳳 媚者無雙 田園鳳來 夢域遊記 死王爺,你兒子踢我!

第183章 故事,還想要往下聽嗎(2)

“大公主,聽清楚了,我呢,與你阿爹身上淌著同樣的血,若是當年他沒有對我下殺手,如今,我們該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也就是說,若是我不恨他不想殺他,大公主應該叫我一聲‘阿叔’。”燭淵再微微一揚手,曳蒼便替碧曼解開綁住她雙手的繩索,燭淵笑聲冷冷,“怎麼樣,大公主覺得自己拼死拼活想要嫁的人,到頭來其實是你的親阿叔的感覺,如何?”

碧曼完完全全驚住,不可置信地往後倒退幾步,一邊搖頭,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他怎麼可能是她的親阿叔,怎麼可能?這絕對不是真的!

“不信?那大公主大可去問你的阿爹,再晚幾步,只怕大公主就無人可問了。”燭淵淺笑,跟著碧曼倒退的腳步向她靠近。

“我不信!”突然,碧曼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燭淵,跌跌撞撞地往赤索裡被拖走的方向衝去了。

燭淵被她撞開往旁退了一步,曳蒼欲上前將她追回來卻被燭淵制止。

“讓她去,就是讓她親眼去看看那個男人的下場。”春日的寒風料峭森冷,一如燭淵的冷笑聲,“與那個男人有關的一切,我都不需要留情。”

呵——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身上淌著的不是這骯髒的血。

這是他欠他的,必須一一,一一還給他!

一片空曠地,王都的校武場外,赤索裡剛剛逃離的王都,又被獨空給帶了回來,還未進入校武場,便有兩隊甲士手持長矛從王都王城的方向開來,轟轟向赤索裡逼了過來,赤索裡一見前來甲士是他的王軍,瞬間驚恐全無,骨子裡自認的王威頓時大震,對著獨空鄙夷道:“大巫師,看,我的王軍來接我了,我是秉承天命的苗王,你敢逆天行事嗎?”

獨空未說話,只聽一陣輕蔑的笑聲從他們身後響起,“上天也名赤索裡麼?當真可笑,苗疆的將士們,抓了這條苗蛇!”

燭淵話音落點,轟雷般的應答聲,那在赤索裡眼裡是為迎救他而來的甲士將手中長矛刷地一齊指向他,赤索裡頓時嚇得呆若木雞,只見四名甲士大步上前,夾起赤索裡凌空拋了起來,周圍一片長矛鏗鏘交織,赤索裡恰恰落到一片冰冷的矛杆之上,只見長矛架一個忽悠,赤索裡被丟到了校武場中央的一方土臺上。

“赤索裡,”燭淵輕蔑地冷笑著,走到狼狽地趴在地上的赤索裡身旁,“你不是秉承天命麼?今日我教你領略一番,天命究竟為何物?王都外有因此次戰事起而沒了村子的苗民三萬,你自對他們說,配不配做苗疆的王?你若過得了這天命關,我便放了你。”

“此話當真?”驟然之間,又被死亡的恐懼蔓延全身的赤索裡兩眼放光。

“呵呵,百姓若認你赤索裡,我卻是奈何?”說完,轉身對周遭甲士道,“諸位將士,便讓外邊的父老弟兄們進到這校武場來!”

此次唐軍攻苗疆,苗王無能,百姓慌忙逃竄,是五毒聖教教徒進入深山,跪在他們面前指天發誓誓死守護苗疆,誓死衝殺在最前線,是他們與王軍一起浴血守護著苗疆,而苗王不僅深窩於王都之中,便是連糧餉都斷斷續續,若非五毒聖教將聖山庫中糧食悉數運送到北邊防城與幽潭草澤,只怕戰事在開始一個月時苗疆就已被攻破了,更是聖山眾人安置驚惶的老弱婦孺,分發糧食,保家護疆。

可,苗疆四處淌血,苗王不僅不關心流離驚惶的百姓,便是連百姓圍到王都外哭求善待戰死軍民他都不聞不問,在得知大唐撤軍之時不是犒賞軍兵,而是自顧自在王都與族老臣員們歡慶,完全視王都外的血腥與哭聲於無物!

如此苗王,令所有苗民的心盡涼透,今能入王都校武場見一見這個所謂的苗王的訊息傳開,王都界限外圍的苗民紛紛聚攏,人人都要看看這個將苗疆一步步推入血火災難的苗王究竟是何模樣。

燭淵站在赤索裡身旁,看著聚攏在土臺周圍的黑壓壓苗民,高聲道:“父老兄弟們,尋常時日,等閒百姓誰能見到我王?今日我王便在當場,父老兄弟姐妹們儘可一吐為快!”

忽然,一位白髮蒼蒼背部佝僂的老嫗手拄木杖由一名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扶著,顫顫巍巍地從人群中走上前來,渾濁朦朧的老眼看向燭淵,而後向燭淵深深一躬身以示對這位真正拯救了苗疆的聖山大祭司的尊敬,沙啞著枯老的嗓子問道:“祭司大人,老婦能不能問這個昏王幾個問題?”

燭淵沒有答話,只是平靜地看著老嫗。

老嫗本上了年紀,不該再與這一群精壯青年來追砍這位害了苗疆二十多年的他們所謂的王,可她想要來,就算她還剩最後一口氣力在,她也要來,她有壓在心底十幾年的問題要問問他們的王!

“我大女兒十五年前被你送到了中原,在路上被中原人生生欺辱到死了,你知道嗎?”老婦拄著木杖,佝僂的身體顫巍巍,狠狠盯著赤索裡。

“不知道。”赤索裡回答得理所當然,他堂堂苗王,如何會管這等小事。

“我三個兒子在六年前與中原軍交手時被殺死了,你知道嗎?”老婦又問。

“不知道。”赤索裡依舊理所當然,他怎會知道這些螻蟻是死是活。

“那這一次中原退兵是何人之功,你知道嗎?”

“自然是我王都臣員之功。”

突然,一個精壯的後生猛然衝到了土臺前:“西邊數百里雨血沾衣,莊稼枯死!你是苗王,你知道嗎?”

“不知道。”

“南邊地裂泉湧,死傷幾千,你這個苗王知道嗎?”

“不知道。”

白髮蒼蒼的老嫗手牽著小男娃,拄著木杖顫微微指著土臺:“曾經,我等村民請命於王都外,哭求三天三夜,你這個苗王知道嗎?”

“你你你——不配做——”老婦篤篤敲著手中木杖,老淚橫流,一頭披散的白髮突然倒豎,一句“你不配做苗王”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軟軟地癱倒在地。

一直在她身邊怯怯扶著她的小男娃看到老婦昏倒,連忙蹲下身去叫她,可是小男娃叫了老婦幾聲,又是搖了她肩頭幾下,老婦依舊沒有反應,更不會說再睜開眼。

“老奶死了——”小男娃尖利的哭聲覆蓋了人群,“還俺老奶——”

人山人海驟然沉寂了,一片粗重的唏噓喘息像呼嘯的寒風掠過山野,人山人海頓時爆發!

“殺了這個男人!他害了苗疆害死了我們的弟兄!如今竟是連老奶也害死了!殺了他!殺了他!”人群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吼聲,直衝雲霄。

“殺了他!不能讓他再將苗疆推入絕路!”

“殺了他!他連我們這麼多人在王都外等著糧食都裝作不看見!他分明就是從來沒在乎過我們的命!我們何必又要再護著王都!”

“這次守住苗疆的是五毒聖教不是王都之人!只怕他還完全不知道!這樣的王,只該去死!”

“殺!為老奶報仇!”

隨著怒潮般的吶喊,一把把雪亮的短刀匕首紛紛從苗民的皮靴腰帶中拔了出來,向赤索裡逼來。

赤索裡終於害怕,驚恐地看向站在土臺下的獨空,身手想要抓住獨空,“大巫師,救我,救我……”

獨空冷笑,“我巴不得你被千刀萬剮。”

赤索裡卻不管不顧,撲上去抓住了獨空的手臂,完全沒了他最最在意的尊嚴王威,乞求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阿爹——”就在赤索裡緊緊抓著獨空手臂不放時,一道紅色的身影衝到了赤索裡面前,衝到了他與狂暴的苗民之間,擋在他面前。

見到碧曼,赤索裡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驚恐地乞求道:“阿曼阿曼,快救救阿爹,快救救阿爹!”

可還不待碧曼說話,眼見苗民就要撲到赤索裡身上,獨空眼神一冷,心一橫,將碧曼用力扯離了赤索裡,赤索裡伸出的手抓不到碧曼,只抓了個空。

“阿曼!”苗民已撲到了赤索裡面前,赤索裡驚恐喊道。

“阿爹!阿爹!”碧曼急紅了眼,想要掙脫獨空的鉗制去保護她的阿爹,奈何獨空卻是從她身後將她緊緊箍在懷裡,令她如何掙扎也逃不開他的鉗制,只能心急如焚地吼道,“獨空你這個孬種!你放開我!放開我!”

然而碧曼的掙扎只是徒勞,她的心要跳到了嗓子眼,驚恐得不可置信,獨空一手緊箍著她,一手擋到了她的眼前,任她如何對他的手又抓又撓他就是不鬆手,只將她的雙眼捂得緊緊的。

“我是天命苗王!你們這些蟲蟻誰敢——”

頃刻之間,苗民已經洶湧圍了上來。有人大吼一聲“一人一刀,千刀萬剮!”隨著憤怒的喊聲,苗民手中的長刀短刀匕首菜刀一齊亮出,灰濛濛的天空下雜亂不一地翻飛閃爍著寒光,赤索里長長地慘嚎著,片刻之後沒了動靜。

獨空緊摟著碧曼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忽然他覺手腕一陣被利刃刺入般的疼痛傳來,令他不得不無力地垂下緊捂在碧曼眼前的手。

於是,碧曼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赤索裡被萬千苗民一刀刀剜肉剔骨!

當晚子時,一具森森白骨白亮亮飄搖在校武場外的樹梢,乾淨得沒有一絲附肉,鷹鷲在天空中飛旋著盤桓著,沒有一隻飛來啄食。正在這白骨飄搖之時,天空烏雲四合電光爍爍,暴雨如注間一聲炸雷,校武場外火光驟然衝起,一團白霧飄過,森森白骨在頃刻間化作了齏粉。

燭淵負手而立在王都大殿外的走廊上,看暗夜暴雨,眸光沉沉。

“大人!”忽然,曳蒼帶著欣喜的聲音由遠而近響起,“將士們還有百姓都呼喊著想要見你,你瞧——”

曳蒼頂著一頂斗笠從雨簾中衝到廊下,本是一臉欣喜地抬頭,可在看到燭淵時,他剛從頭頂取下的斗笠砰然跌落在地。

“大人,你——怎麼,怎麼會這樣?”曳蒼的聲音由欣喜轉為震驚,夾著控制不住的顫抖,睜圓著雙眼,不可置信與憤怒一併噴發,“是她,大人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的是不是?”

燭淵只是淡淡看他,沒有說話,曳蒼面色漸漸泛白,定定看著燭淵片刻,轉身衝進了大雨中。

一陣風起,曳蒼方才掉落在地的斗笠在燭淵腳邊左右晃了晃。

“大人,曳蒼突然這麼匆忙是怎麼了?”曳蒼離開之後,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布諾也從雨簾裡走了來,在看到廊下的燭淵時,腳步一時間定在了雨裡,聲音如曳蒼方才一般顫抖,“大人,您……”

“代我去見見那些將士與百姓,然後跟著曳蒼,別讓他做了什麼衝動的事情。”夜的寒風夾著冷雨撲面,冰冷冰冷,燭淵的聲音輕淡得令布諾幾乎聽不清。

布諾在大雨裡駐足,似乎在深深沉思著什麼,良久他才向燭淵微微躬身,應一聲“是”,在雨中轉身走了。

燭淵看著布諾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雨簾中,淡淡笑了,也慢慢走進了如注大雨中。

改天逆命的代價,終是來了。

幽潭草澤。

雨水沖刷著大地枝葉發出轟轟嘩嘩的聲響,彷彿是上天痛苦的悲淚,要為苗疆沖刷掉這兩個多月來的惶惶與血腥,還苗疆一個從前的乾淨祥和。

暴雨突然傾刷之時,龍譽正與還存活下來的教徒以及從深山中出來相濟的精壯苗民將犧牲的苗民屍體一一抬到挖好的土坑旁放好,他們本想將犧牲的苗民皆入土後才歇下的,奈何雨勢太大,他們不得不停下先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