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這是快要死了麼
都市獵鬼師 冷情撒旦:女人你是我的了 獵愛甜心:追妻計劃NO.1 紅顏禍水 閃婚盛寵 無限之法則主宰 極品鬼女陰陽鑑 贗品 驃騎大將軍 莎士比亞悲劇喜劇全集·第二冊:李爾王·麥克白·雅典的泰門
第172章 這是快要死了麼
令龍譽完完全全驚住的是第二隻包袱,因為躺在包袱裡的,是兩套中原衣裳與兩張人皮面具!
龍譽慢慢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臉淡然的燭淵。
“阿妹不是想要到中原去麼,我就替阿妹提前準備好了替換的衣裳,如何,阿妹,高興麼?”燭淵伸手拿起放在衣服上的人皮面具,認真道,“瞧,我連人皮面具都為阿妹準備好了,阿妹是否有覺得有我這樣一個貼心的阿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阿哥……你,知道?”知道她見過蟬小妹,知道蟬小妹交託給她的事情?
“我只是在等阿妹親口告訴我而已,可沒想到阿妹憋了幾日竟是一個字都沒說,無法,只好由我先開口了。”
“阿哥你是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或者是先便知道?”說不震驚是假的,龍譽緊緊盯著龍譽,發現他的力量,是她料想不到的可怕。
“怎麼,阿妹害怕麼?”燭淵淺淺一笑,將那人皮面具在手中把玩著,“阿妹是否把我想得太無所不能了?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會老會死,也會有我不知道想不到的事情。”
譬如他自己,他就猜不到卜不到。
龍譽搖搖頭,若要怕,她早就怕了,她只是沒想到他一開始就知道了而已,她這幾日遲遲沒有開口與他說,純屬是她怕他不同意而已。
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想幹什麼便幹什麼肆意妄為的龍譽,她是聖山的聖蠍使,必須聽從大祭司命令的聖蠍使,而且她體內的眠蠱時刻牽制著他的性命,她可以不考慮自己,她卻不能不考慮他,去中原,等同於自己往危險靠近,她不能這麼自私。
“我只是在想阿哥不會讓我去中原的。”所以幾日來她總在說與不說之間掙扎,想她龍譽什麼時候想要做一件事情也需要這麼瞻前顧後了。
“我不讓,阿妹便乖乖地不去麼?若是阿妹不去,又怎麼會那麼肯定地答應曳蒼小媳婦的請求呢?”燭淵抬眸看龍譽,“阿妹肯定在尋思著找一個絕佳的機會衝去中原,做你的老好人,管我同不同意,對不對?”
龍譽看著燭淵深幽的眸子,舔了舔嘴脣,算他……說對了。
“不過阿妹也想對了,我是不會讓阿妹去中原的。”燭淵扶著桌子慢慢站起身,將手中人皮面具扔回了包袱中,嘴角彎彎,“所以,阿妹,別想了。”
龍譽一怔,頓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心中那股易燃的怒火噌地就上升了,一掌拍到桌子上,怒道:“你耍我是不是?你不讓我去你準備這衣服幹什麼?你不讓我去還和我廢話這麼多幹什麼?”
“阿妹又說對了,我就是耍阿妹。”燭淵不顧龍譽怒火騰騰,仍舊笑意吟吟。
“你——”龍譽暴怒的話還來不及出口,微張的嘴便被燭淵微微俯身以脣堵上,將她所有的憤怒都化在他溫柔的親吻中,漸漸變得迷亂。
“我的阿妹,我不過是忘說了兩個字而已,阿妹怎麼又變成了一隻像被燒了尾巴的狂躁小野貓?”燭淵說著,看著龍譽被他吻得泛著淡淡緋色的雙頰,惡趣味地張口就咬住了她粉撲撲的臉頰,咬得龍譽倒吸一口涼氣,燭淵笑,“不過,我就是喜歡看阿妹跳腳的模樣,精神足得可愛。”
“阿妹猜猜,我少說的是哪兩個字?”燭淵咬過龍譽的臉頰之後,又微微昂頭用下巴的短鬍渣磨刺著被他咬過的地方,疼中帶麻癢中帶酥的感覺讓龍譽的身體有些暖綿綿熱燙燙,竟令她想要與他做那種事情,不禁使她又急又氣,怒道,“我蠢,我猜不到!”
“小蠢貓,我就知道你猜不到。”燭淵笑得得意,“我要說的不過是‘我不會讓阿妹獨自去中原的’,這麼說,小蠢貓明白了麼?”
“王八蛋!你就是在耍老子!”龍譽一怒,揚手在燭淵心口處落下重重一拳,揍得燭淵往後退了兩步忙捂著心口連連咳嗽,龍譽看看自己的拳頭,再看看燭淵,立刻笑著撲到他身上,摟緊他,用臉為他揉心口,眸中開心難掩,“阿哥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去?”
“心口疼,走不動了。”燭淵覆在凳子上坐下。
“我幫阿哥揉揉就不疼了。”龍譽用手輕輕揉著燭淵的心口。
“沒用,要疼十天半月。”燭淵冷臉。
“那我背阿哥走。”時間不等人。
“那會壓壞我的大兄弟。”燭淵冷哼一聲。
“不怕,昨天都已經壓了,這不還好好的,沒事,來吧。”龍譽豪爽地拍拍自己的肩。
“既然阿妹不怕守活寡,那我也不必保衛阿妹日後的美好日子了。”
“沒事沒事,我說壞不了就壞不了,別叨叨了。”龍譽有些嫌燭淵囉嗦,“慢,我先把包袱收了,險些忘了。”
龍譽說完,不顧燭淵微跳的眼角,將包袱重新包好,將大氅在燭淵身上披好繫好,然後將包袱塞到燭淵懷裡,最後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往前一甩下巴,“上來吧。”
燭淵眼角又跳了跳,勾脣笑著將手中包袱掛到了龍譽脖子上,在龍譽開口抱怨的一剎那將整個人的重量一併壓到了她的背上。
可燭淵低估了他的野貓阿妹,她是身子脾氣像野貓,力氣卻像熊,比男人還男人,可謂是毫無壓力地挺腰背起他,腳步穩當還略帶輕快地往門外走了去,使得燭淵一張俊臉黑了又黑。
龍譽歡快地和瑪裡道別,於是兩人就在瑪裡震驚不已的目光中以一副男女顛倒的怪異姿勢離開了瑪裡的家,往中原進發。
燭淵安然地享受奴役龍譽的滋味了,安然之時不忘逗逗容易跳腳的小野貓。
“阿妹,你認路麼?”燭淵將手肘抵在龍譽的肩膀上,撐著下巴憂心問道。
“我又不是阿哥你,整個苗疆我都跑過,不會像某個人蠢得還迷路。”龍譽肩膀被燭淵壓得疼,不禁往下壓壓腰縮縮肩膀。
“這樣就好,那阿妹往左邊那棵長相醜陋的樹靠近一點。”燭淵伸手指向前方不遠處一棵七歪八扭確實長相難看的樹。
“阿哥想幹什麼?”龍譽不解。
“我想看看樹上有沒有鳥窩。”燭淵很認真。
“……這種時節阿哥你都知道窩被窩裡,你認為會有鳥選擇在這大冷的天搭窩?”龍譽有些咬牙切齒,她覺得這個白麵小男人開始在沒事找事。
“這樣的麼,那阿妹就往右邊那棵長得像女人的樹靠近一點。”燭淵的手指又換了一個方向。
龍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角跳了跳,不得不說,白麵小男人觀察得很到位,那棵樹確實長得很像女人,有腰有屁股,甚至還有胸部。
“阿哥你又想幹什麼?”龍譽眼角跳得更厲害。
“我想看看它附近有沒有長得像男人的樹。”燭淵依舊說得很認真。
“……”龍譽咬牙切齒不說話。
“哎哎哎,阿妹,過了過了。”燭淵在龍譽腳步不停地跑過那棵長得像女人的樹時不滿道。
龍譽抓狂,將燭淵從她背上甩了下來,本想把燭淵摔個四仰八叉,可燭淵偏落地落得風度翩翩,不忘舒暢地籲一口氣,“終於能沾到地了。”
龍譽終於怒火中燒,爆發咆哮,“你這個王八犢子,感情我揹你這麼一路你都嫌難受?”
“阿妹終於看出來了,阿妹的背硌得慌,硌得我一把老骨頭疼。”燭淵心中忍著笑看跳腳的龍譽,面上一副認真的模樣。
“那你剛剛廢話那麼多就是為了讓我把你放下來?”龍譽咬牙切齒。
“阿妹終於聰明瞭一回。”
“你嫌我背得硌得慌你,你為什麼不早說!”龍譽牙齒磨得咯咯響。
燭淵無辜,“我說了,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其中就包含了這個意思,只怪阿妹與我心有靈犀得不到位,沒有聽出來而已。”
“……”龍譽低頭,沉默,呼呼喘氣。
“啊啊啊啊啊——我咬死你——”再抬頭,龍譽怒氣大爆發,撲過去就要咬燭淵的臉。
“哈哈哈——”燭淵終於不再忍著笑意,大笑出聲,站在原地不動,任龍譽對他的臉又啃又咬,然後又惡狠狠地啃咬他的下脣。
蕭蕭林間,兩幢溫馨的人影,女子的怒罵聲,男子的清朗笑聲,相相纏繞,響徹密林。
曾幾何時,他想,他何時也能發自內心的歡笑。
曾幾何時,她想,她會遇到那所謂的生命另一半嗎?
如今,一切,再美好和諧不過。
可,這份美好,能持續嗎?
不,是一定要持續。
龍譽對燭淵啃啃咬咬後,跳到了他背上讓他揹著她,將臉蹭在他頸窩,柔柔吐氣,“阿哥,我沒想到你會陪我去中原。”
燭淵淺笑,就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
劍南道都護府出兵苗疆一事很快傳遍了整個苗疆,頓時人心惶惶,有年輕人拖著一家老小躲進了更深的山裡,有些老人彷彿對苗疆即將壓頂的禍事充耳不聞,不隨眾人逃奔,仍是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家門檻上抽著水煙,睜著渾濁的老眼望著冬日灰濛濛的天,發出同一樣的感慨。
苗王無能無德,終於要親眼見證苗疆被毀的那一天了嗎。
若換做上一任苗王在位之時,發生此等壓頂之災,苗民必然人人拿起武器毅然加入王軍,抵禦大唐軍隊,可如今,再無人願意為王都為苗王衝鋒陷陣,在王都的人前來抓人前去禦敵之前皆逃竄的逃竄的,躲藏的躲藏,還留在村寨中的全是不願逃離要親眼見證苗疆被毀的老人。
原本平和安寧的村寨皆變得清冷空蕩,沒有了婦人少女們的笑語歡聲,沒有了孩童們的嬉笑追逐,沒有了老人們的無奈呵斥,沒有了雞鳴狗吠,唯有寒風夾著殘落的枯葉捲過村中空地,偶有老人的咳嗽聲在某一幢吊腳樓中響起,更顯寒冬的蕭條。
灰濛濛的蒼穹不知何時又開始飄雪,龍譽站在空蕩蕩的村寨中,慢慢挪步,雪花落了她滿頭滿肩也不自知,還是走在她身側的燭淵替她拂掉了頭頂肩頭的雪花。
“阿哥,苗疆真的會毀嗎?”龍譽忽然覺得雙腳有如千斤大石,移步艱難,開口更是艱難,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握緊,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中,聲音有些諳啞。
“若是毀了,阿妹你說,我們要去哪兒呢?”燭淵將龍譽肩上的雪花拂到手心裡,讓冰冷的雪花在自己的掌心裡融化成水,口氣一如既往的輕淡,彷彿對所見所聞毫無感觸一般。
龍譽不說話,只是將雙拳握得更緊。
“阿妹還是快些走為好,阿妹若是能在唐軍到達幽潭草澤前回到苗疆,我們就可以不必做那無處可歸的野人。”燭淵說著抖了抖自己風帽上的積雪,抬頭望了望天,“雪似乎越下越大了,真像是上天在落雪淚。”
“阿哥,你算過苗疆的命途的,對不對?”龍譽伸手抓住了燭淵的手臂,眼神堅定地看著燭淵,風拂動她額前的碎髮,襯得她略微麥色的面色有些蒼白,“苗疆不會毀的,對不對?”
“阿妹,有時候相信神明,不如相信事在人為。”燭淵替她理了理額前被風拂亂的碎髮,淡笑道,“我不是說了麼,只要阿妹能在唐軍到達幽潭草澤前回到苗疆,苗疆,還會是苗疆。”
“還有十日。”龍譽擰眉算了算,拉住燭淵的手便往前狂衝,“那我們快去快回!”
兩道身影如箭般消失在漸漸變得白茫茫的村寨中,飛過幽潭草澤,飛往中原,飛向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