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57章 孽,孽種的孽

第157章 孽,孽種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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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孽,孽種的孽

“行了行了行了。”龍譽聽著獨空唸經似的解釋,覺得自己真心聽不來這種溫男人說出的溫吞吞的話,不禁擺擺手,有些鄙夷道,“你不就是真想讓那個男人在這巫神殿裡凍死嗎,用得著把神明搬出來嗎?不過那個男人要是就這麼被凍死,就太便宜他了。”

獨空被龍譽這堪稱“獨到”的見解弄得微微一怔,應是完全沒有料到龍譽會這麼認為,片刻的怔忡後不禁笑意更甚,“聖蠍使說話真是有趣,獨空佩服。”

獨空說完,走到長石案前,將小陶爐放到了石案上,而後拿起陶壺到殿外裝了些雪回來,將陶壺燉在了小陶爐上,又轉身到殿牆上那個暗格裡拿出了一包巴掌大小几張枯荷葉層層包裹的東西,而後跪坐到他方才落座過的蒲團上,將手中包裹好的枯荷葉層層開啟,赫然是茶葉。

“聖蠍使,若是不怕獨空在茶水裡下毒,又覺得這雪夜太過冰寒的話,便坐下與獨空一起喝一碗熱茶如何?”獨空邊說邊拿起放在陶碗裡的長柄木勺在陶壺裡攪了攪,雪已經完全化開,正在炭火的溫燉中醞釀著上升的水霧,只聽獨空溫吞吞地繼續道,“這是臺凱獨有的香茶,自家炒的,今年年春祖奶奶特意讓人給我捎的,當時我拿著沒捨得一時喝完,沒想到現在居然是用作回味只用,甚至還見到了聖蠍使。”

聽到“臺凱”二字,龍譽的心不禁沉了沉,生生泛疼,躬身將腳邊的蒲團翻了個背,繼而跪坐下身,一向能說的嘴一時竟緘默得不知接什麼話才好。

臺凱臺凱,美麗快樂的臺凱,竟是因為她,全都毀了,一如獨空所說的香茶,這世上再也沒有了,再也無人能品嚐到了。

陶壺中的雪水慢慢開始鼓起泡,沸騰,獨空從枯荷葉中抓起一小把香茶,投入了陶壺中,而後將剩下的茶葉繼續用枯荷葉小心翼翼地包裹好,再小心翼翼地放回暗格中。

待獨空做完這一切再坐下時,茶水已經咕咚咕咚冒著泡,揭了壺蓋,用長柄木勺攪了攪,茶香即刻四溢。

自獨空說了臺凱二字之後,龍譽發覺自己有些抬不起眸,有些不敢看獨空平平淡淡的面容,她不是凶手,整個臺凱卻因她而毀,她始終是臺凱的罪人,那個小阿妹罵的沒有錯,是她將不幸帶給了臺凱,除了找到那個幕後之人,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彌補她帶給臺凱的災難。

“有時候,不是你不惹災難,災難便不會找上你。”獨空倒了一碗香釅的茶水,雙手捧起遞給龍譽,“臺凱的命運如此,是早已註定的事情,說來,聖蠍使是臺凱的恩人,又何必如此自責?命運該來時,誰也無法阻止。”

龍譽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獨空,試圖在他眼裡尋找絲毫虛假與安慰之意,然而,沒有,不管是虛假還是安慰,都沒有,他依舊是一副溫溫淡淡的神情。

龍譽接過陶碗,看著青綠茶汁中自己的倒影,手緊緊握著陶碗,幾乎要將其捏碎,眼神凜凜,“我不會讓大夥白死的,不會。”

獨空緘默不語,捧起陶碗,慢慢飲茶。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良久,龍譽捧著陶碗,直視獨空,打破沉默。

獨空看了龍譽片刻,似乎在琢磨她要收回的究竟是哪句話,淡淡一笑,“其實聖蠍使說得無錯,我的確又孬又懦弱,軟綿綿連一把刀都握不穩,這是事實。”

“這句話你已經重複第二次了。”龍譽盯著獨空的眼睛,“大巫師在乎那個蠻不講理的公主講的話?”

獨空的手微微一顫,陶碗中的茶水險些溢位,雖很快恢復自然,龍譽卻已瞧得清楚,不再就這個問題往下,畢竟她與他素不相識,今夜能對坐飲茶,也不過是巧合,但是她心下卻還是忍不住為其嘆一口氣,不值得。

“我想我應該走了,多謝大巫師的熱茶相待,讓我這身子暖和了不少。”龍譽說完,欲站起身。

“聖蠍使且慢。”獨空叫住了龍譽,龍譽平靜看他,他才繼續道,“聖蠍使來到王都已經將近一月,如今天是愈來愈冷,這雪,只怕還會下得更大,獨空覺得,聖蠍使還是回聖山去吧。”

“你知道我早就潛伏於王都?”龍譽再一次驚訝,對獨空刮目相看,然而眼神卻是頓時變得冷冽,聲音也變得冷冷的,“聖山的事,大巫師也要管嗎?”

王都周圍以及王都內部有屍人出現,並且數量不少,苗王似乎有將大批苗民進奉給都督府和都護府當奴隸的打算,由他們方才的談話,苗疆更有長安隨時會再次出兵的危險,她必須要知道其中更詳盡的事她才能返回聖山,否則等於棄整個苗疆於不顧。

還有方才他們所說的都護府人倒馬死的情況,她也要去看看,究竟是否五毒聖教所為,若是,因由何在?若不是,亦不能讓長安的大兵再壓一次苗疆,苗疆會毀的!

“不是獨空要管,而是獨空覺得聖蠍使再留在王都也不會再有任何線索的收穫,不如就此回聖山將你探聽到的訊息一併告知大祭司為好。”獨空說完,不知有一句話當不當說,最終還是平靜說出口,“風雨欲來之前,獨空想,大祭司是希望聖蠍使能在他身邊的。”

他等的,抑或說是他們等的那一天,就要來了。

又或者說,整個苗疆一起等的那一天就要來了。

所有的付出,即將結束。

龍譽看著獨空,眸光冷沉,並不言語。

獨空也不在意,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龍譽,一改溫吞吞之態,而是變得嚴肅非常,“獨空此處有一封信,還望龍譽能替獨空轉交給大祭司。”

“你就這麼確定我會聽你的話回聖山?”龍譽沒有接過獨空遞來的信,只是冷冷盯著他。

“因為我相信聖蠍使是在乎大祭司的。”就像他在乎你一樣。

龍譽抬手,兩隻手指夾住信,“你我不過第二次見面,你就這麼相信我會將這封信送到他手上而不會自己拆了看了扔了?”

“聖蠍使愛苗疆,我相信聖蠍使不會這麼做。”

龍譽冷哼一聲將信從獨空手指拿過,是,他說的沒錯,即便她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假,可是單單那一句,她就一定會選擇先回聖山。

風雨欲來之前,她要回到他身邊,即便她不知道他所說的風雨是什麼,也不知他是否信口而出,她此刻寧可信其有不願信其無,因為這連日大雪,她也覺得著實詭異,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狂風巨浪一般。

龍譽轉身走了。

“聖蠍使,雪大,夜黑,獨身一人,需小心。”

獨空沒有挽留她在如此冰雪寒天夜留下,而是似乎話中有話,龍譽沒有回頭,徑自走了。

狂風呼嘯著白雪如刀一般撲打在臉上,松濤彷彿鬼哭狼嚎,龍譽踮腳踩在厚厚的雪上,因著狂風與腳尖著力點太綿軟,加之夜太黑沉,唯有她懷中一顆拇指甲般大小的夜明珠散著淺淺淡淡的綠光,她的腳步並不快。

她其實可以不急著趕回聖山,因為她已讓林蟬蟬帶著探聽到的訊息先行回去,可是在意那個白麵小男人,再因著獨空這麼一說,她就更在意,她覺得自己有些犯賤。

忽然,龍譽感覺到風捲雪飛的松林裡有異樣,雖不明顯,但是她的耳力不會有錯。

“妹子,這麼大的風雪,這麼黑的夜,急急趕路是要回聖山嗎?”

風大雪大,女子的聲音不甚清晰,在黑暗中卻已足夠龍譽聽得清楚。

一隻火光猛烈晃動的火把,在風雪中明明滅滅,欲滅不滅。

藉著這火光,龍譽看清了來人的容貌。

“蛇阿姐?”亦驚亦喜亦疑惑,驚的是這樣的風雪夜居然會有人出現,喜的是這個人竟是已經兩月未見的蛇阿姐,疑惑的是蛇阿姐又怎會在這冰冷的風雪夜出現在王都附近?

而且,周圍,有異動。

“蛇阿姐怎麼會在這兒?”龍譽保持著面上驚訝的神情,心下卻多了一分猜疑與警惕。

“自然是受命而來。”沙耶娜舉著煙火撲拉的火把慢慢朝龍譽走近,溫柔淺笑的面容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有些奇怪的扭曲,翻卷的寒風將她溫和的聲音吹得細弱,“聖蠍使使女已回到聖山,布諾大人讓我來找妹子回去向祭司大人覆命了。”

然而,隨著沙耶娜朝龍譽的慢慢移動,龍譽的眼神慢慢變冷,垂在身側的手慢慢五指併攏。

“妹子?”沙耶娜見著龍譽沒有反應,不禁又喚了一聲。

“蛇阿姐小心!”龍譽眼神一凜,迅速抓過沙耶娜的手腕,將她快速扯到自己身後,與此同時,一枚銀針擦著她的耳畔往後她身後的方向飛去,龍譽抬起另一隻手用力向前甩開,七八道細微銀光向前飛去,殺意凜冽!

沙耶娜因著龍譽這突然一拉使得握著火把的手猛地一抖,火把跌落,而就在火把跌落到厚厚的白雪即將熄滅的那一剎那,藉著微弱的火光,龍譽看見了面前松林裡一齊搖晃出的十幾個人影!

火光驟然熄滅,歸於風雪之夜的黑暗中只有龍譽抓著手腕時扔抓在手心裡的夜明珠透過她指縫散出的輕微綠光。

“蛇阿姐——”龍譽正開口,忽覺後頸傳來微微的酥麻感,全身有些綿軟無力。

“呵呵,妹子的心,真的是很善良,明明已經懷疑我,在危難之際竟還會先保護我。”沙耶娜溫柔的聲音在龍譽身後響起,龍譽聽在耳裡卻覺她的聲音越來越遙遠,以致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沙耶娜似乎又說了一句,“難怪他們都喜歡你。”

沙耶娜最後一句話混在風雪中顯得無比感傷,龍譽想要提起力氣從沙耶娜身旁離開,發現竟是連抬眼皮的氣力都已沒有,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終究還是大意了。

“啵……”一聲龍譽手中的夜明珠落入白雪中細微得不能再細微的聲音響起,她的身體撲倒在了冰冷的白雪中。

那些埋在黑暗深處的黑影,沒有再移動一步。

“呵呵,呵呵呵……”風雪湮沒了沙耶娜低低冷冷的笑聲,彷彿有數不盡的悲傷與蒼涼。

龍譽再睜眼時,身體依舊癱麻,唯有脖子能扭動,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狹小的山洞中,小小的洞口堆積著枯枝敗葉,將洞口完全遮掩住,透過那錯落的枯枝,能看到些微屬於白日的光線,狂風仍在呼嘯,吹得那些枯枝咔嚓嚓作響,卻頑強地沒有塌落,看不出外面仍否在下雪。

而龍譽之所以能看清這洞口情況,完全是因著山洞裡燃著柴禾,只聽乾柴燃燒發出的嗶嗶啵啵聲,昏黃的光投照在洞壁上,若不是洞口那些枯枝間隙裡的些微白光,只怕她不知此刻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龍譽能感覺到自己身下墊著的是乾草,和著山洞裡的火堆,並不覺得冷,她坐不起身,只能微微揚起脖子,看不到人,卻看得到山洞中另一個人在洞壁上的投影。

龍譽眼神冷冷,張口,卻發現自己張口盡是無聲。

“妹子醒了?”沙耶娜溫柔的聲音傳入龍譽耳中,龍譽的眼神完全冷了下來,不笑亦不怒,只靜靜地看著沙耶娜走到她身邊,躬身將她扶起,讓她背部靠著洞壁坐著,而後沙耶娜在她身邊慢慢坐下。

“妹子只是昏迷了一夜而已,以妹子的用毒本事,我自不敢在妹子面前搬弄自己的用毒之術,不過是趁妹子大意之時就妹子迷暈了而已。”沙耶娜坐在龍譽身邊,並沒有看著龍譽,只自顧自說著,好像在自言自語一般,“妹子的聲音,只是暫時沒有而已,七日後妹子仍能如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