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是不是想要殺了我
危險遊戲:小小祕書會偷心 可愛小嬌妻 誤入豪門:老婆,乖乖讓我愛 首席看招:霸寵古董妻 萌萌捉鬼師 棄婚媽咪:天才兒子小小媽 閒散王爺麼麼噠 宋 海魂 透視小神醫
第158章 是不是想要殺了我
龍譽冷冷盯著沙耶娜,彷彿要將她為何要這麼做的目的看穿一般。
原來,她猜的沒有錯,第二層試煉時,是她在她的毒藥中動了手腳,動作之迅速連她都沒有察覺到異樣,而那時,若非那個白麵小男人救她,只怕她早在那時候就死了。
美麗溫柔的蛇阿姐恨她?恨得想要殺死她?
理由呢?她與蛇阿姐相識並不久,結怨更無從說起,究竟是什麼原因致使她想要置她於死地?
真是有些可笑,她以為,蛇阿姐是她在聖山遇到的第一個好人,像阿孃那般漂亮,像巫姑阿姐那般溫柔,像小哥哥那般待她好,原來,卻都是為了害她。
“妹子此刻定是在想我為何要這麼做。”沙耶娜說著,微微扭頭看向龍譽冰冷卻依然清泠的雙眸,嫣然一笑,“妹子的眼睛真是漂亮,乾淨透徹得就像妹子本人一般。”
沙耶娜說完,又別回了頭,不再看龍譽,而是微微往後昂頭,將後腦抵在洞壁上,幽幽淺淺地笑著,“妹子現在無法說話,不如聽聽我說話如何?”
龍譽並不表態,也不再看沙耶娜,而是盯著面前不遠處的火堆看,看火苗在漏進山洞的些微冷風的吹拂中微微晃動。
“苗民一直以來幾乎都是與世隔絕,然而在苗疆這片疆土上,有一個寨子,又一直與整個苗疆隔絕著,過著真正的與世無爭的生活,那個寨子叫上碧。”沙耶娜沒有去看龍譽微微晃動的眼神,彷彿沉浸在了自己的述說中,“妹子想來也是知道這個寨子的,不為別的,只為整個上碧在二十六年前的一個雪夜被血洗,整個寨子三百多口人,不論還大著肚子的女人,還是還吃著奶的小娃,抑或是已經很老很老的阿婆,皆不能倖免,唯一倖免的,只有上碧的聖女,阿青裡。”
“上碧人很聰明,聰明得製造屍人這樣的事都是上碧人想出來的。”說到此,龍譽無法動彈的身子微微一顫,垂放在乾草上的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握緊,卻仍是無力,沙耶娜說到此,眼神變得黯淡,“可是再聰明又有何用,終究沒有逃過被屠村的命運。”
“可憐那阿青裡,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還被那屠村之人帶走了,帶到哪兒去,妹子知道嗎?”沙耶娜呵呵一笑,“她被帶到了中原,帶到了苗疆人最恨的中原去了,村子被屠,自己被抓到中原,便是連自殺的能力都被剝奪了,妹子,你能想得到那個可憐的阿青裡心中是有多麼怨恨嗎?”
“阿青裡被關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石室中,連續三天被灌著吃下些食物後,第四日,當她以為那些中原人只是想要將她關在這石室中時,那個屠村的男人出現在了石室,剝了被下了藥身體軟無氣力的阿青裡的衣裳,再剝了他自己的衣裳,如禽獸一般壓到了阿青裡身上。”
狹小的山洞靜靜,偶爾發出柴禾被火焰燒斷的聲音,沙耶娜聽不出是哀涼還是幽怨的聲音幽幽響著,龍譽靜靜聽著。
“然後呢,如此禽獸的行為自然孕育了一個孽種的生命,自那男人告訴阿青裡她肚子裡已有了不該有的生命時,一個多月來一直處於反抗狀態並且時時想著自盡的阿青裡彷彿變了一個人,不再讓人灌著餵食,也不再想著自盡,然而卻是再沒有說一句話,安靜得像個死人。”
“又到了大雪撲飛的季節,到了上碧被屠整整過了一年的那一天,大雪下得猛烈,石室裡,阿青裡手腕腳腕被鐵鐐銬定在石**,沒有產婆接生,那個男人就在旁邊看著,看她撕心裂肺地喊叫了整整一天一夜,看她生下一個血淋淋的女嬰。”
“那個男人說,女嬰是他的血與絕頂聰明的上碧聖女的結合,將擁有這世上最聰明的腦子,以及上碧聖女一脈無師自通的屍人制造之法。”
龍譽平靜冰冷的眸子睜了睜,又歸於平靜。
“那個男人給女嬰取了一個名字,孽,孽種的孽,沒有姓氏,他覺得這樣一個孽種不配擁有與他一樣的姓氏。”沙耶娜說完,自嘲般冷冷一笑,又一次轉過頭看向龍譽,“妹子想不想知道那個連畜生都不如的男人姓誰名誰?”
“阿青裡是在中原揚州生下女嬰的,那個男人,姓白,名嚴,若是女嬰的名字再套上這個姓氏,就應當叫白孽。”
白嚴,白嚴?揚州藏劍山莊的莊主?龍譽沒有掩藏她的震驚,二十六年前上碧從世上消失,一支一脈都沒有留下,竟是白嚴所為?
那她所說的白孽,和小哥哥,是……兄妹?
“看妹子的反應,應當是想到什麼了,阿妹想的沒有錯,那個女嬰,就是你那個小哥哥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沙耶娜的聲音依舊淺淡溫柔。
這一次,龍譽眼神變為凌厲,她竟然,知道小哥哥?
“妹子覺得我知道你小哥哥的事情很奇怪是嗎?”沙耶娜微微揚起了嘴角,勾起一抹悽美哀涼的弧度,“那個女嬰,中原名叫白孽,妹子可知道她的苗疆名字叫什麼?”
龍譽盯著沙耶娜嘴角淒涼的笑意,心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難道,難道——
“她的苗疆名字,叫沙耶娜。”
“嗶啵——”柴火堆裡爆出一朵火花,迸出十數顆火星。
龍譽心底的震驚難以言喻,不可置信地看著沙耶娜。
“白孽是我,我就是白孽,很可笑是不是?呵……”沙耶娜依舊在平靜地陳述著,雙手安靜地垂放在膝蓋上,沒有看龍譽震驚不已的神情,眼睛看著面前的火堆,繼續道,“阿青裡生下我之後就死了,這些,是那個男人告訴我的,他說他不怕我恨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卻從沒有把我當作一個人來看待。”
“我一生下來,就被他喂下白家特製的毒藥,無論我遠在何處,他都能把我的命捏在手中,我在那間暗無天日的石室裡活了整整十年,若不是給我送飯菜的白雎每次都會與我說上三兩句話,我這輩子只怕連什麼叫做說話都不知道。”
“所以我恨那個男人,恨得入骨,就算將他碎屍萬段也解不了我心中的恨,我至今仍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過一刻時間是把我看做一個人而不是一條狗一件工具。”
“我長到十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他告訴了我一切,讓我到苗疆去,要我想方設法進入聖山。”沙耶娜冷冷輕輕一笑,“所以,我成了他真正的工具,以妹子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得到那個男人讓我進入聖山的目的是什麼了。”
“當一個細作,從內部毀了整個五毒聖教。”
“其實,我可以選擇死的,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是我不甘,就算我的命拿捏在那個男人手中,無時無刻不忍受著他對我的殘忍與折磨,可我不想死不願死,因為我要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得到他應有的下場,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為整個上碧,為我那可憐的阿孃,以及為我自己,報仇。”
“所以,我只能心甘情願地做他的工具。”
“可是,不僅是他沒有想到,便是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我這樣一個連生命都不由自己控制,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的人居然也會動情,居然會做到為了心中那個人而不顧自己性命的地步。”沙耶娜說著,又看向神情已經慢慢歸於平靜的龍譽,淺淺一笑,“妹子你猜,是什麼人值得我這麼做呢?”
龍譽默不作聲,不僅是因為她根本無法出聲,也是因為她猜不透沙耶娜心中所想。
她曾想過沙耶娜只是不喜她恨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中原派來要毀了五毒聖教的細作,更不會想到,她竟是上碧後人,身體裡淌著的血與她何其相似,命運,卻遠比她還要悲哀。
沙耶娜不急著自問自答,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人形小木雕,表面已被摸得光滑的小木雕安靜的躺在她手心裡,卻是個未完成品,人形腰部以下的部分還未雕出。
龍譽再一次震驚,這是……這是她曾經雕刻的那個白麵小男人的木雕!她以為蛇阿姐只是一時覺得那個小木雕有趣,沒成想她竟是早已看出來那木頭刻的是何人了。
那麼,蛇阿姐心中的人,是……
“妹子,你說我當時為何要從你手裡拿過這個木雕呢?”沙耶娜動作輕柔地摩挲著木雕的嘴臉,低頭,眼神溫柔地看著木雕上那嘴角微微上揚眸子微微完成倒月牙的人形,視一旁龍譽的震驚於無物,此時此刻,她的眼裡彷彿只有她手中的人形木雕,“因為我從沒有見過他這般舒心的笑容。”
沙耶娜的指腹一下一下地在木雕的眼睛輕輕摩挲過,聲音幽幽,“是的,我愛上了一個永遠都不該愛的人,即便我知道愛上他等同於把自己墜入萬丈深淵,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龍譽張嘴,想要說話,張嘴無聲,只能微微擰眉盯著沙耶娜,以及她手上輕柔的動作。
蛇阿姐,聖山的靈蛇使,竟然愛上了那個沒有心的大祭司,她們,居然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命運一向會捉弄人,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那這個世上的人開玩笑。
“那一年我十五歲,我第一次走上聖山,第一次匍匐在蚩尤神殿裡,也就是那一次,只一眼,我便知道我把自己的心失落在了那一雙冷冰冰的眸子裡,並且無法自拔。”
“我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蚩尤神殿明明就在聖山,然而我卻永遠靠不近他,甚至連見他一面都是極為不易,我甚至能掐指算得出一年之內能見到他的次數有多少,可愈是如此,我心中對他的思念就愈甚,有時幾乎折磨得我都快瘋了,比那個男人折磨我還要疼上千倍百倍。”
“可是我知道我不會得到任何迴應,我也不曾幻想我會得到他的任何迴應,因為在他眼裡,或許連我的樣貌都記不清,可我無悔,因為我始終在做一件見不得光的事情,也因為我本身就是個骯髒的存在,不配得到他的任何迴應。”
龍譽聽到此,貝齒緊緊咬著下脣,使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抬起手扇沙耶娜一巴掌,奈何儘管她使盡渾身解數,能做到的也僅僅是五指的微微抖動。
“妹子,怎麼,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要為我覺得不值得嗎?”沙耶娜注意到龍譽的反應,又柔柔笑了,一如龍譽所熟悉的溫柔笑意,沒有絲毫做作與虛假,“妹子啊,你真的是善良,聽我說了這麼多,你最上心的居然還是我,這也是我為何遲遲對你下不了殺手的原因。”
“妹子,我恨你,很恨很恨,你還看不出來嗎?因為你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所有東西。”沙耶娜抬手,將龍譽額上散亂的髮絲理了理,眼神哀傷,“可我又喜歡你,喜歡你這樣一個不知愁苦的妹子,因為你有一顆乾淨善良的心,善良得我一次想要殺一個人猶豫得揪心。”
“妹子,其實你大可不必同情我,因為我做的事情,你已足夠恨我,恨得想要殺我,若是如此,我也能無所猶豫地殺了你。”
“你的第二層試煉,是我換了你的毒藥,因為我想要你就這麼死在試煉場上,沒想到他果然是在乎你的,竟然出手救了你,實在令我震驚,又心痛。”
“方才我講的,上碧聖女一族的血脈,擁有無師自通的製造屍人之力。”沙耶娜看著龍譽乾淨透徹的眸子,將最殘忍的事實一字一句古語放得緩慢告訴龍譽,只見龍譽即便全身癱麻然雙手卻在微微發抖,圓睜的雙眼慢慢布上猩紅的血絲,緊緊盯著沙耶娜,“妹子,你早就聯想到了,只是不願承認而已,而我想看看妹子傷心時候的模樣,我不信,有誰人能一直無憂地過一輩子,尤其是妹子你,明明經歷過許多足以令人撕心裂肺的事情,卻依舊可以笑得無憂,有時候,我羨慕你,有時候,我卻想撕裂你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