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還是對我那麼溫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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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還是對我那麼溫柔(1)
再見了,生我養我的美麗的芙蓉城。
龍譽手裡提著風燈,眼睛定定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馬車的影子,她依舊站在那兒。
昏黃的光碎在龍譽臉上,照不明她心中所想。
墨衣站在她身後,見她許久沒有轉身回巷中院子的打算,不禁出聲提醒道:“姑娘,該回了。”
“他們,能安全離開益州嗎?”龍譽仍舊只是看著遠方,腳下未動。
“姑娘只管放心。”對於龍譽這個白雎心尖上的人,墨衣的態度很是恭敬,說出的話絲毫擔憂也無,因為,只要他的主子想要護的人,從來沒有護不住的,不過區區一道芙蓉城的城門與滿城武林人士的搜邏,在少主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
“那回吧。”龍譽問完話,聽到墨衣的回答,才轉身往小巷裡走。
墨衣對龍譽沒有好感,但也沒有厭惡感,想著白雎叮囑過的話,跟在龍譽身後還是恭敬道:“公子會晚些時候回來,姑娘若是累了便先歇著,屋子已收拾好了。”
他還從未見過少主對什麼事情這麼上心過,不論面對任何事情都是溫溫和和不甚在意的,然而面對這個苗疆來的姑娘,少主就似乎變了個人般,事事親為,甚至還為了她親自下廚,要知道這樣的殊榮是任何人都未享受過的。
少主是真的將她放在心尖上寵著疼著愛著,若非如此,少主也不會……
雖然他一屆下屬無權過問少主的事情,可他是真心希望少主為她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不論她是苗人還是中原人,因為少主手中的箭已經射出,而這支箭一旦射出,少主便再無回頭路。
“知道了。”龍譽並未多問什麼,推開了虛掩的院門,走進去後走到院中那株他們今日曾小小坐了一會兒的樹下,兩張椅子仍擺在樹下,龍譽將手中風燈掛到樹枝上,便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背靠到椅背上,昂頭靜靜看墨空中正慢慢從烏雲後探頭的銀月。
墨衣本想在旁靜候著,可總覺自己不管杵在在院中何處都顯多餘,便走到了後院,在龍譽視角外的地方靜待著,他可不敢就這麼放著少主心尖上的人不管,雖然她並不比他弱。
月華銀白,燭火昏黃,一半一半投照在龍譽面上,有種半明半滅的虛幻感。
身手不凡的車伕,夜半能在益州城門通行無阻的馬車,恭敬有加的下屬,還有那隱在小院四周暗處的暗衛……
這些,她沒有問出口,並不代表她沒有察覺。
小哥哥,你究竟,是什麼人?
林府後院,一扇隱在滿牆綠藤中的木門開啟著,黑泥正安靜地站在門邊,手裡提著一盞風燈,將從黑暗中隻身走來的年輕公子請進院中後,將木門關上,才繼續引著年輕公子往院子中的屋堂走去。
夜靜寂,除了腳步踩踏狹窄的碎石小路所發出的聲音,便只聞風吹滿園綠葉所發出的輕微娑娑聲。
廊燈搖晃,三間屋子唯有最左邊的一間亮著燭光,黑泥將年輕公子領到了左邊屋子門前,待年輕公子輕推虛掩的房門進入屋子後,黑泥才輕輕將門闔上,提著風燈退下了。
“白公子,夤夜相邀,多有不便之處,還望白公子見諒。”林龍坐在書桌前,見著白雎,推動身下輪椅向他靠近。
只不到一日時間,林龍面上竟是溝壑凸顯,彷彿一日間蒼老了十歲,一向平淡的眼睛此刻滿布血絲,便是身體似乎也在這一日之間極速消瘦,那棉布袍子穿在身上竟呈鬆鬆垮垮狀,彷彿那寬鬆的衣袍之下是一身的瘦骨嶙峋。
“晚輩白雎見過林大將軍。”白雎抱拳向林龍深深一拱手,“至於見諒之說,晚輩不敢當。”
“白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小蟬兒沒能嫁個白公子,真是沒福分。”林龍淡笑說著,輕輕咳嗽了起來。
“若林大將軍夤夜邀晚輩來說的是晚輩與大小姐的婚事,晚輩想,不必了。”白雎聽到林蟬蟬的名字,直起了腰,看向林龍,然而他一抬頭,看到的不僅僅是林龍,還有垂掛在他身後牆上的美人畫卷。
畫上的女子,是阿譽?
“白公子既無心於小蟬兒,我自然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林龍知道白雎已經注意到牆上的畫卷,仍只是和氣地看著白雎,慈祥地笑道,“夤夜邀白公子前來,是想與白公子說一個陳舊的故事,只是不知與白公子初次見面,白公子可有興趣聽我這個無趣之人說這無趣之事?”
“晚輩願洗耳恭聽。”白雎從畫卷中的苗族姑娘身上回過神,再一次向林龍微微垂首躬身。
“既然如此,白公子請坐,我讓黑泥上些茶水來。”林龍笑得滄桑,“長夜漫漫,故事,細講細聽才有味。”
夜風習習,故事如卷軸一般慢慢開啟……
苗疆,聖山。
獨空在一個無人之處,對月獨飲。
“獨飲易醉,大巫師這是在買醉麼?”燭淵不知何時出現在獨空面前,正慢慢向他走來。
獨空輕輕一笑,有些自嘲道:“我倒是想醉,不過買醉不是一個真正男人應該做的事,不過是夜來無趣,自己尋些事情做而已,如何,大祭司也要飲幾口?”
獨空說著,將手中酒罈向燭淵一遞。
燭淵接手,將酒罈放在鼻底嗅了嗅,又將酒罈遞迴給獨空,嫌棄道:“飲酒也要有講究,這酒太難聞,難以下嚥。”
燭淵說罷,在獨空身邊席地而坐。
獨空難得地哈哈一笑,昂頭又是自顧自喝了幾口酒。
“大祭司,我一直忘不了當年那一幕,那是一隻禽獸,撕毀了我一生的夢。”獨空沒有再繼續喝,將酒罈放到了面前地上,淺笑,聲音卻是冰涼如夜風,“是大祭司你告訴我什麼叫仇恨。”
“呵呵,大巫師這麼說出來,是想要感謝我呢,還是要報復我呢?”燭淵也是淺淺一笑,說出的話漫不經心。
“我曾經是恨你,因為你讓我知道什麼叫恨,把我原有的生活與性子完全扭曲了。”獨空摩挲著酒罈,似是在自言自語,“可後來,我覺得我不該恨你,因為你並不是我的仇人,也是因為你,我才能活至今日。”
“若不是想著要等待時機報仇,只怕我這條命早已不知死在了何處,更不會有如今這個隨時可以手刃仇人的身份。”獨空笑得愈來愈嘲諷,“只是我突然間覺得,我就這麼一刀將他殺死是便宜了他,我恨他,我想看著慢慢受盡折磨而死。”
“而我這個所謂的大巫師的身份,是一生的恥辱。”
“其實我的心也是黑的,非要看著仇人生不如死,才會覺得這二十年沒有白活。”
說至最後,獨空的笑聲已經變得蒼涼。
“大巫師的心只是黑了而已,而我的心,則是早已經死了。”燭淵聽著獨空的話,彷彿在聽一首平平淡淡的曲子,聽完仍舊慵懶淺笑,“這個世界在我眼裡早已成灰,不論心黑還是心死,都已無謂,若是大巫師放不開放不下,一把刀子,就能解決一切。”
“一生性命,不過一把刀子的事情。”燭淵拿過了獨空面前的酒罈,“我如今活著的意念就是要看著曾經奪走我一切的人生不如死。”
“同你一樣的追求。”燭淵說著,將酒罈放到了嘴邊,皺眉昂頭飲了一口酒,“不論你還是我,註定做一個沒有心的人比較好。”
“可命運總有意外,我們縱是算盡別人的命運,也卜不透自己。”獨空又奪過燭淵手中的酒罈,笑道,“大祭司的命運,不是摻進了不可預知的意外了嗎?”
“彼此彼此。”燭淵淡淡瞟獨空一眼,抬手一拳砸爛了他手中酒罈,酒水溼了他一身。
獨空對這個陰晴不定的大祭司一時啞口無言。
是的,他們的人生,意外已發生,無可逆轉,也無法改變。
夜半寅時,白雎回到了那所坐落在僻靜小巷中的小院,銀月藏匿,星斗暗淡,漫天無光,垂掛在樹下的風燈將滅未滅,宛如夜裡簇擁在一起的螢蟲,火光細微。
龍譽就坐在樹下的椅子上,身子斜斜歪歪,似是睡著了,白雎看到此情景,眼神微涼,輕聲走到龍譽身邊,正彎腰想要將她抱起,龍譽猛地睜開了眼睛,抬手就要劈上白雎的面門。
“小哥哥?”藉著風燈中還殘留的燭光,龍譽看清了這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人,即將劈到白雎面上的掌風因她的迅速反手而劈到頭頂的樹葉上,打得頂上樹葉嘩嘩往下掉落在她身上,震得風燈中的燭光更弱了一分,令她不禁蹙眉抱怨道,“小哥哥,以後出現時不要這麼偷偷摸摸,我會一掌劈死你的。”
習武之人聽覺靈敏,她也不例外,更因她此刻身處中原,自是處處小心警惕,便是連閉眼休息時也繃著心絃,以免自己在這閉眼之時變成一具無頭屍。
“我哪裡有偷偷摸摸,不過是怕吵著你特意放輕了腳步而已。”白雎面對龍譽劈面而來的掌風不閃不避,在張口說話之時眼裡的微涼盡數化作溫柔,“怎麼連睡著了還這麼小心警惕?這兩年都是這麼連睡都不安心睡嗎?”
“沒有,是到了中原必須警惕小心而已。”龍譽如實而說,昏暗的光線中她沒有瞧見白雎微閃的眸光。
“不是讓墨衣讓你累了便歇著了的嗎,怎麼這麼晚的天了還坐在這兒?”白雎說著,眼裡的涼意又浮了上來,“墨衣到哪兒去了?”
“我嫌他囉嗦,讓他睡去了。”龍譽這回注意到了白雎眼中的涼意,撇撇嘴道,“我想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又不是沒在屋外睡過,怕什麼,我還沒那麼嬌弱。”
“是是是,阿譽最是強壯了。”白雎終是柔笑著揉了揉龍譽的腦袋,“不過你既然累了為何不肯到房裡睡,睡在這椅子上不是難受得緊嗎?”
“還不是等你。”龍譽說著,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這才有些困頓道,“小哥哥你去哪兒了?”
龍譽一句尋常得不能在尋常的“等你”,聽在白雎耳裡卻似這世間最美的話語,眼中溫柔更甚,“去為我們明天離開這芙蓉城做些準備而已。”
“去哪兒?”龍譽頓時困頓全消,緊緊盯著白雎。
白雎眸中溫柔未減,只輕輕撫著龍譽的秀髮,柔聲道:“去我曾經多次與你說到過的地方。”
他一直想要帶她前往的地方。
“揚州?”龍譽幾乎不用思考,腦子裡便蹦出了這兩個字。
從前在苗疆,揚州這個地方,小哥哥曾經與她說過不下十次,以致於她聽得都有些不耐煩,不高興地時候還罵罵咧咧說中原的地方她才不屑去,然而每每說起揚州時,小哥哥眼裡總有一種她讀不懂猜不透的情感。
“是的,是揚州。”白雎收回手,撐在椅背上,俯首看著面前仍坐在椅子上正抬頭看他的龍譽,眼底又流露出龍譽依舊讀不懂的光,“我知道阿譽不喜歡中原,可也正如我所說,中原並非人人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好人依舊很多,而揚州,是個很美的地方,阿譽可願與我一道前往?”
“去那兒,做什麼?”龍譽盯著白雎的眼睛,心微微發顫。
“去了便知道了。”白雎眸光溫柔似水,“無論何時何地,有我在,我必保護你,所以,苗疆也好,中原也好,阿譽都無須擔憂害怕。”
他會護她一世無虞,一如從前一般。
“好,我跟小哥哥去。”鬼使神差的,龍譽點頭答應了,因為她心底隱隱有種感覺,只有到了小哥哥口中所說的揚州,她才會知道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