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九州覆 做我男友吧,小冥警 咱們班 溫家女兒 逆天封神 邪盜 清道夫 大唐遠征軍 暗影特工 特種兵之超級兵王
二十九
(二十九)
賀新郎告別了柳寡婦以後就往太行山脈進發,因為他答應了天蠶精將他護送到那裡去閉關。
一路上風餐露宿自不必說,最讓賀新郎難過的是,沒人陪他說話,天蠶精大部分時間是睡著的,偶爾清醒過來,他性情清冷,也不愛多說什麼,害得賀新郎倍感寂寞,他不喜歡酷酷的人。
路過一些城鎮的時候,他也遇見了一些很合他心意的美人,但是因為天蠶精一直惦記著趕路,他只能戀戀不捨地和美人們作別。
最後,終於在秋盡之前,他們到達了目的地,天氣眼看就要寒冷起來了。
賀新郎將蠶卵放進天蠶精指定的一個山洞中,並向他告別:“天蠶大哥,我把你送到了這裡,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你好好的在這裡修煉吧,希望你下次出來變得非常厲害,不需要吸人血就可以練功。……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你用人來練功很不好,殺人有傷天理,有損天命,不遵天道,必遭天譴。”
天蠶精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他真是受夠了他的羅嗦了,只恨不得他快快走了就好。
他如果知道,在以後漫長的修行歲月裡,自己將會把這個人的音容笑貌深深的記在腦海裡,不時的一遍一遍拿來回想,這時估計也不會嫌他羅嗦了。
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出乎人意料,有時候一開始體會不到自己的真實想法,等事情過了之後反而會無盡思念,也是常有的。
天蠶精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唸叨:“我自己省得,不用你替我操心。你此次千里相送的恩情,我會記在心裡,這個山洞的左上角有個鐵匣子,裡面有件天蠶衣,你取了走吧。以後不用再來這裡了。”
賀新郎聽得一怔,心想:“難道我就是為了圖你的報酬才拼命救你的麼?我是憐惜你修行不易,哼,傲什麼傲!你看不起我,我還不稀罕你呢,算我白替你奔波一場。”他向他的方向行了禮,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喂,我給你的東西你怎麼不要?天蠶衣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是我天蠶族的寶物,你莫不是看不上眼麼?”
聽他這樣一說,賀新郎止住了腳步,跟他這樣強硬的人說什麼道理都是空的,和他生氣也沒有用。算了,不要白不要。
他轉過身去,走到他剛剛說的地方,果然發現了一個鐵匣子,裡面一件薄如蟬翼的衣裳,估計就是他說的什麼天蠶絲做的。
他拿了東西就走,心想:“這下兩清了,以後再也不用見他了。”
他一句話不說,就飄然而去,反而讓天蠶精不習慣起來。
其實天蠶性格冷僻,不喜歡與人接近,這樣的習慣也就把他變成了一個非常單純的人,他不明白賀新郎的反應是怎麼回事,他想了很久才覺得他可能是生氣了,為什麼他不高興?
他本來以為賀新郎得了件寶貝應該很高興的,因為賀新郎是個熱情開朗,一點小事都會將喜怒形於色的人,可是他拿了東西就走,一句話也不說,難道是不喜歡自己給他的東西麼?
於是,在後來的五百年漫長的修行的歲月裡,天蠶精都會想起他一言不發就離開的情景,總覺得心裡堵堵的。
雖然最開始讓他不必再來這裡的人是自己,可是後來盼著他會回來看看的人也是自己。
而賀新郎卻好象徹底的把他給忘記了,這五百年內,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這裡。
阮郎歸,也是當年的那隻天蠶精,此刻正陷入了深沉的回憶中,連旁邊的花犯連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聽見。
“阮大哥,我已經到了,我先走了?阮大哥?阮大哥?”
“什麼?你要走了?”
“我就在這裡下船吧,如果你這次的生意談完了,就到這裡來找我,我給你介紹我的好朋友賀新郎給你認識。”
“好的。我一定會來的。”
花犯心裡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那麼爽快,也很是開心,他下了船,船已經開走了很遠,他還不停地朝船的方向揮手,直到那船終於成了天邊一個小黑點,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江邊。
“主上,為什麼你不隨花公子一起下船呢?”阮郎歸的隨從都想這樣問,可是沒一個人問出口,主上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不該他們管的他們就不能管,連問都不能。
其實,阮郎歸也並不是不想和花犯一起去見他,只是他有些近情情怯而已,當年賀新郎似乎與他不歡而散,如今見了面,他還會記得自己是誰麼?畢竟他們也不過一面之交,後來他都是蠶卵的形式被攜帶著。
“記得他很不贊成我殺人,我現在不必殺人也可以修煉了,他應該很高興吧,如今我放眼天下,幾乎難逢對手,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再難倒我的了。他的所有願望我都可以為他實現。”
2000多年修為的天蠶精經過了四次蛻變,已經是鬼神避之,他上不懼天神,下不恥魔王,在區區一個人間界可以算是惟我獨尊,他心想:“賀新郎和我在一起,一定會覺得很幸福的。我也好想再看看他的笑容啊。”
“他還記得我麼?見到了我會不會高興呢?那一天,他走的時候似乎不怎麼開心呢。——我如今也是他的朋友了,他對朋友好象很不錯。那個花犯似乎也很喜歡他。他應該也會對我很好吧。”
後來,他還是在那個鎮子上了岸,不過是停留了三天以後才去見賀新郎。他在這方面純情得象個十八歲的少年,如果瞭解了這一點,也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猶豫了。
賀新郎聽花犯講完了和阮郎歸相遇經過,也嚇得一身是汗,他緊緊地抱著花犯道:“都是我不好,你為了我幾次犯險,我還錯怪你。如果——如果——你這次真的有什麼不測,我——我也不想活了。”
花犯拍著他的頭安慰道:“傻瓜,我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而且這次遇見了阮大哥,我覺得很幸運呢,他真的是神仙中人,冷傲清俊,高雅不凡。只是氣質稍嫌清冷了些,如果他來了,你可不要和他計較,他不象你這般喜歡胡鬧的。”
“什麼嘛?這麼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生怕我嚇跑了你的阮大哥,好吧,如果他不喜歡我鬧,我見著了他就不說話,總可以了吧?”
“還不夠,也不許象現在這樣摟摟抱抱,也不怕人家笑話。”
“你——你——你以前可沒有這樣嫌棄過我。——我決定了,我要跟他勢不兩立!”賀新郎簡直就氣糊塗了,他自己以前還不是喜歡摟摟抱抱的,現在居然說起他來了,典型的見色忘友。
“此一時,彼一時,反正你記著就好了。不許你瞎胡鬧,否則我不理你了。”花犯一個扭身就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也不管是不是會把他氣死。
賀新郎氣的渾身發抖,一轉身就往門口走。
花犯在後面叫道:“喂,你的傷還沒全好,不可以到處亂跑,你要到哪裡去?”
“我的死活不用你操心,你安心的在這裡等你的阮大哥好了,我躲得遠遠的,不見他還不行嗎?”
“不行不行,我說了讓他見見你的,你可不能走掉。”
“什麼?你——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你那個阮大哥,我——”賀新郎心頭一陣委屈,真的掉下淚來。
花犯見真的把他欺負狠了,也軟下來了,他本來有點生氣賀新郎一定要搶了那字條,逼自己吐露心事,現在看賀新郎如此在意自己,心裡也不是不感動的。
他連忙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替他把眼淚擦乾:“傻瓜,我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麼?我們倆的感情是一輩子的事,不管是你有了金明池,還是我有了其他什麼人,我對你,都是不會變的,你永遠記住這個就好。”
賀新郎本來就愛撒嬌,剛剛這麼一生氣,早覺得胸口煩悶欲嘔,如今被花犯一安慰,立即賴在他身上要他半攙扶半抱著,兩人慢慢地一起往他房裡走去。
才走了幾步,忽然聽門外有人高聲叫道:“請問這裡有位花犯花公子在麼?”
賀新郎見花犯臉色一變,似乎又是驚喜又是害怕,心裡還是會覺得酸酸的,便推了他一把:“一定是你的阮大哥來,還不快去開門。”
“那,那你覺得我怎麼樣?”花犯連忙整了整衣服,理了理頭髮,兩眼發亮地看著他。
他點頭:“很好,花容月貌,國色天香。配大羅金仙都綽綽有餘。”
花犯見他調笑,臉居然都紅了。他一轉身,歡歡喜喜地跑去開門去了,將賀新郎留在廊柱旁靠著。
賀新郎看他離開,心裡百味雜陳,竟有種女大不中留的感覺。
來的人果然就是阮郎歸一行人,阮郎歸一進門,第一眼就看見了靠在廊柱邊的賀新郎,反而對就在自己眼前的花犯象沒看見一般。
賀新郎不知道怎麼的,忽然一陣感覺頭昏眼花,立即四肢發軟,就往地上栽倒,與此同時,一個白色的身影以想象不到的速度飛了過去,竟趕在他落地前,將他接住了。
“阿喜,阿喜,你沒事吧?”花犯也臉色蒼白地飛奔過來,伸手想把他接過來,卻被阮郎歸一避,沉聲道:“我來。”
兩人進了屋子,將賀新郎放在**安置好,見他依然昏迷不醒,阮郎歸心裡大痛,沒想兩人五百年後一見面,他竟是這種狀況。
“是什麼人傷了他?我去替他報仇!”他回首低聲問花犯。
花犯茫茫然搖頭:“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說。”
阮郎歸伸手過去,將賀新郎的潔白光潤的手指頭輕輕握在自己手心。見此情景,花犯猛地抬眼看向他,一瞬間,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這人,這人也愛上了賀新郎麼?怎麼會那麼快?快到自己都不能接受。要是不帶他來看賀新郎就好了。不過,這事倒也怪不得別人,花不迷蝶自迷,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只是自己不是他想要的那朵花而已,怎麼可以怪別的花兒呢?可是他的心痛又有誰來安慰?
花犯看向窗外,深秋已至,百花凋零,而自己的心也隨著那些飄飛的花瓣碎成了千萬片了,一寸相思一寸灰,真是一點也不假。
莫道相思好,相思令人老。
花犯見他深情地凝望著賀新郎,覺得自己也許應該走了,否則,自己也快支撐不住了。
忽然,賀新郎大叫一聲,彷彿猛地從噩夢中醒來,他一眼看見那個紅色身影走向門邊,大聲叫道:“花犯,花犯,你在哪裡?快過來我這裡,我害怕。我好怕。”
夢裡,金明池神色淒厲地看著他,一柄長劍就抵在自己胸前,明明還未刺到心口,自己卻感覺心臟爆裂一樣的疼痛,痛得他根本就不想活下去。
然後,他的夢就醒了,他想也不想地爬下了床,向著花犯衝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他,把自己的腦袋埋在那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裡。
他邊哭邊說:“金明池他要殺我,他要殺我,我——我——不想活了。”
花犯下意識地摟緊懷中這人,只因為他也覺得很冷,他口中安慰道:“沒事,沒事,只不過是個夢而已,他怎麼會殺你?絕對不會的,不會的,你要對他有信心。”
“可是,可是,夢裡的他好可怕,他——他——拿了劍對著我。”
“金明池是誰?是他傷了你麼?我去殺了他。”阮郎歸倏地站了起來,就準備往門外走。
賀新郎這才反應過來,指著他對花犯結結巴巴地問道:“他,他就是你那位阮大哥?他要去殺誰?不!不!你不要殺金明池,不是他害我受的傷!”
阮郎歸一聽他這個話,停住了腳步:“賀新郎,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了麼?”
賀新郎把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覺得自己記憶裡並沒有這樣玉樹臨風,灑脫不凡,氣質如冰雪一般的男子存在。
“你還記得五百年前那隻天蠶麼?難道,難道你竟對我一點印象也無有?”阮郎歸對他忘記了自己很是不滿意,幾乎就要發怒了。
“啊,是你!?我記起來了,你已經閉關出來了麼?呵呵,對啊,已經500年過去了,你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一看就知道厲害了很多。”賀新郎趕緊讚歎道,這個人身上的壓迫感好強烈啊。
其實也不能怪賀新郎對他毫無印象,他當時一直都是病歪歪地躺著,後來又一直藏在蠶卵裡,而且他的脾氣也不對賀新郎胃口,他不忘記才怪呢。
“我想起來了,你到現在已經有2000年的修為了吧?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你已經是半仙體質,應該不需要再殺人吧?”
“是。”阮郎歸一聽他將自己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又誇讚他厲害,立即原諒了他剛剛忘記了自己的事情,臉上不由地露出了笑容來。
“哇,你笑起來好好看哦,難怪花犯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的,又看見你真高興。”賀新郎這個人本來就善忘,他已經完全忘記了當初他有多麼不喜歡這個人。現在,就算看在他救了花犯的面子上,也是他的朋友了。
“我也是。真的。”阮郎歸兩眼一霎不霎地盯著他的臉,象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花犯忽然重重的一咳,甩開了賀新郎拉著自己的手,就往外跑去。
賀新郎急忙跟了出去,臨走對著阮郎歸歉意地一笑:“他不知道在鬧什麼彆扭,我先去看看他。”
阮郎歸見他們倆跑出去,臉色立即陰沉下來。好朋友有好成他們這樣的嗎?
“喂,你為什麼要生氣啊?你不是很高興他能來嗎?”
“你別管我!你只管跟他好好敘舊就對了。我明天就回揚州去!”
“喂喂,你吃什麼乾醋呀,我只不過跟他說了幾句話而已,而且我現在有了金明池,其他人我都不會再打主意了,你是不相信我?”
花犯瞥了他一眼,心想:“你是不打他主意,就怕他想打你主意呢,那可怎麼辦?”
不過這話他是說不出口的,只能低著頭生悶氣。
“你要是真喜歡他,我來幫你好不好?他是我以前認識的一位故人,我幫你好好說說,一定讓他對你另眼相看。”
花犯不聽這個話還好,一聽這個話,立即在他手臂上狠狠擰了一把,痛得他大呼小叫起來。
“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我怎麼都不知道?虧我還把你當好朋友,你什麼都瞞著我。”
“不是啊,那是在五百年前,那時候我都還沒認識你呢,怎麼去告訴你啊?而且那時候的他和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一樣,我一直都很害怕他呢。就算是現在,我都有有點怕他,他是修煉魔功的人,而且道行如此高深,萬一哪天得罪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覺得他很危險的,你最好不要喜歡他。”
“哼哼,你現在知道利害了,當初你招惹金明池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利害呢?”
“好吧好吧,你想喜歡就去喜歡吧,我只要你高興就好,呵呵……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在站在你這一邊的。”
兩個人終於言歸於好,一起轉回去,去找阮郎歸。
當夜,二人在水府的花園的“勝昔亭”裡擺下酒席,給阮郎歸接風。
因為水府的人都還住在舊宅子裡,所以這裡就平時只是賀新郎和花犯兩人住著。這水府的主人知道他是為了驅妖才受的傷,答應讓他借住到傷好為止。
賀新郎本來就會哄人,他又感激阮郎歸救了蝴蝶性命,對他著實地殷勤熱切,酒一杯一杯地灌,高帽子一頂一頂的送,阮郎歸被他捧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酒來杯幹,菜來著轉,已然是心花怒放,恨不得醉死在這溫柔鄉里才好。
花犯屢次想勸停也勸不住,他自己本也是貪杯的人,他心想,算了,乾脆就和他們好好喝一場吧,所以,到後來喝得最多,倒下得最快的反而是他,也不知道他為了什麼那麼不要命地灌酒。
一開始,賀新郎是唯一一個沒有醉的人,因為他重傷初愈,不能多喝酒。他以水代酒在敬別人,自然不會醉了。
花犯本來是防著他偷喝酒的,可是後來他先醉,所以賀新郎也不知死活地偷喝了好幾杯,只是他體質虛弱,幾杯下去就支撐不住了,和他們兩人伏在了一堆。
於是,賓主盡歡,三人都大醉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