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上錯床,愛對人 首席烈愛小點心 母皇系統之千基變 誓不為後 重生之逆世凰後 我的妖孽爹爹 我的娜塔莎 日久不生情 篡秦 蝶戀花
十三
第 13 章
(十六)
晚上,阮郎歸抱著花犯一同睡在自己廂房的大**,心裡煩惱無比。沒辦法啊,誰叫花犯體溫依舊高得嚇人,根本不肯離開他半步。
所以,在賀新郎的示意下,他只有發揮朋友愛,帶著他一同回房休息。
賀新郎說:「有你照顧他,我很放心。有什麼病情變化一定要叫我哦。」
阮郎歸本來是想留在他房間裡的,可是賀新郎的床太小,實在不可能睡得下三個人,他只好帶著花犯回自己房裡去。
平時,阮郎歸很是羨慕他們二人感情好,好到花犯經常留宿賀新郎房間,他只能看著氣悶於胸。因為賀新郎怕寂寞,經常死乞白賴讓花犯陪他睡。
阮郎歸每次也很想留下來,但是要阮郎歸主動提出由自己陪寢,他還是拉不這個臉來的,萬一被拒絕了怎麼辦。所以他只能酸溜溜地看著花犯在賀新郎的房間進進出出,自己則經常佇立在他們的窗外,幽幽地對月長嘆。
半夜裡,花犯迷迷糊糊地醒來,見自己竟然在阮郎歸的**,大吃了一驚,他完全忘記自己發病的時候纏著某人死不放手了。現在,看見自己依偎在這個嚮往已久的寬廣懷抱,他笑得象一隻偷了腥的貓,甜蜜得心花朵朵開。應該感謝這場病來得這麼及時,否則他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可以爬上他的床呢。
早上,阮郎歸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某人一臉幸福地依偎在自己懷裡。那人小小的臉蛋,細細的眉毛,秀挺的鼻子,緋紅的嘴,由於身上熱氣蒸騰,整個人都水靈水潤的。他看著看著,心跳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快了幾拍,趕緊轉開了眼去。一會,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了,已經不燙了,便幾巴掌將花犯拍醒:「快起來,別抓得我那麼緊,好熱!」
花犯長長的睫毛一動,忽閃忽閃的一雙大眼睛一下子就睜圓了,如同清澈見底的一泓碧水,阮郎歸幾乎可以看見自己的倒影。他心一慌,一翻身就下了床,同時把花犯的手腳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花犯很委屈地看著他,好象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一樣。
花犯繼續趴伏在他的**不肯起來,一頭長髮散落在枕蓆之上,眼睛依舊水汪汪的,模樣說不出的魅惑。
「你已經沒事了,我去喊他過來看看。」阮郎歸一說完就跑掉了。花犯嘆了口氣,心想,這場病怎麼好得這麼快啊。
他自己摸了下臉龐,已經沒有昨天的火燒火燙的感覺了。這場病來得好蹊蹺啊,突然發作突然又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還在沉思就聽外面賀新郎大呼小叫地衝過來了,邊走邊喊:「花犯,花犯,我來看你了。你已經沒事了吧。」一個白色的身影旋風一般地衝了進來。
賀新郎撲到花犯身邊,抱起他就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然後欣慰地笑了:「真的退燒了呢?你沒事就好了,怎麼會突然生病呢?」
花犯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臉色有點沉重。賀新郎見他的模樣不似平常,心裡一動,臉色也變了:「是他?是他出事了,對不對?」
這下子他倒**起來了,花犯如今是賀新郎的影從,如果主人遭受了什麼以外,他也感同身受,這就不難解釋他昨天的病為什麼這樣突然了。
花犯見他臉色發白,連忙安慰他:「應該沒什麼大事,你看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而且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出了事,我的影蝶一直沒給我什麼資訊。」
「如果是你的影蝶也受傷了呢?又或者,你現在沒事說不定是他保護好了你的,但是他自己
??不行,不行,我要去找他。」
花犯大驚失色:「你,你要去哪裡?靈山派麼?那裡是道士的老巢,你不要命了麼?」
「反正,反正我不能再呆在這裡了,我要去看看,如果他沒事我就回來。」
「不行!說不定你還沒看見他,就別的道士收了去,那不是死得很冤枉麼?」
「你別攔著我,我主意已定,不找到他,我就不回來了。」
「你要去找誰?那個叫金明池的道士麼?」阮郎歸一臉寒氣的走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站在賀新郎身後陰惻惻地問話。
見他們二人都不吭聲,阮郎歸便又冷笑道:「我記得你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那個要殺你的道士便是叫做金明池吧?
??我的記性一向很好。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問過你,要不要我幫你去殺了他。」
「你殺他做什麼?他和你又沒什麼關係。」賀新郎立即大聲嚷道。
「哼,那你和他有什麼關係?你一個狐狸精怎麼會和一個道士有關係?!你
??你為什麼要和道士攪合在一起!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道士,不人不鬼,自命不凡,總在我們妖精面前耀武揚威!以前我見了道士,都是見著一個便殺一個!」他那冷颼颼惡狠狠的語氣把另外兩人都嚇呆了。
「你不是要去見金明池麼?好得很!你帶路,我跟著。我們一路殺將過去,有我在你身旁,看誰敢收了你。」
這下,賀新郎徹底無語了,他可不想把金明池師門的人全部得罪光啊。為什麼上天要讓他遇見阮郎歸呢,有他跟著搗亂,他和金明池的坎坷情路將會更坎坷的。他一時無法,只能撲進花犯懷裡痛哭了起來。
阮郎歸仍然不放過他,依舊硬幫幫地語氣問他:「你還想去找他麼?」
賀新郎面對這樣強勢的人只能屈服,他一邊抹眼淚一邊搖頭:「不去了,我覺得還是呆在這裡比較好。」
阮郎歸見他哭得傷心,也軟了下來,摸著他的頭說道:「這就對了,你不是也很喜歡花犯嗎?以後你和他還有我,我們三個永遠在一起,至於那些個道士和尚的,只要他們敢來打攪我們,我管保叫他有去無回。」
聽他這樣一說,賀新郎心裡那個絕望就別提了,怎麼會這樣?那他豈不是永遠也見不到金明池了。不要啊!
當金明池從林子裡走出來的時候,那模樣不知道有多滑稽。他身後,林子中火焰依然光明無限,但是妖精們的怪叫聲已經聽不見了。
他一身黑衣溼淋淋的,很明顯,他剛剛施展了求雨術,他的頭髮已被燒得皆盡枯焦,回去恐怕要理個光頭了。
只聽嘰嘰喳喳的一陣鳥叫,竟然真從他鳥巢似的頭髮裡鑽出幾隻顏色豔麗的小鳥來。那分明是雀精。他懷裡還抱著一隻道行很淺的松鼠,大大的眼睛裡居然還有淚。
然後大家的目光又轉移到他身後揹著那的大袋子,能夠把乾坤袋撐得這樣鼓鼓囊囊,估計裡面至少有上千只妖物吧。
他一步一步蹣跚地走到鄒雪碧面前,一張嘴居然吐出了一顆鴿蛋大的龍珠,原來他是靠這顆龍珠護體才可以衝進這烈焰之中,然後,他只說了一句話便暈死了過去,「這些都是我的獵物,不許殺。」
金明池醒過來的時候,身邊似乎有很多聲音在吵鬧個不休。他覺得自己身上依舊火燒火燎的疼,他很想大喊一聲:「我要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幸好旁邊有很多人在,有人看見他的手指頭稍微動了一動,便驚喜地大叫道:「金師兄醒了。」
然後有很多手過來搖晃他,還有人輕拍他的臉,不一會兒,倒真把他給弄醒了。他看見屋子裡有師傅,六如師太,還有鄒雪碧和那個叫劉青玉的小師妹,寧如果和寧可以兩個小寶貝也在,見他醒了,便立即圍上來,人人都用非常驚喜的眼光盯著他。
他勉力地抬了抬手,立即有人問:「你要什麼?要喝水麼?」
他點了點頭,喝了水以後,他依然伸著手,好象想去拿什麼,大家的眼光跟著他一轉,看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又有人問:「你想拿衣服?你的燙傷很厲害,暫時不能穿衣服。」
可是,卻見他仍舊不依不饒地看著那個方向。他們便將那件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衣服拿了給他,他一看衣角那個暗紅色的蝴蝶身影依舊存在,心裡著實鬆了口氣。
幸好當初用法術護住了這隻小蝴蝶,否則可怎麼向賀新郎交代?蝴蝶本來就脆弱,當初怎麼想著收了這樣一個影從呢。
他轉過頭問師傅,很吃力地說道:「我,抓的
??那些妖物
???」
天一道長知道他的意思,便趕緊安慰他:「它們都沒事
??從來還沒有人一次抓過上千只妖物的呢,何況你還殺了那條作惡多年的千歲老龍。這次修真大賽是你勝出。」
「那他們
??現在
??」
天一道長知道這個小弟子一向心地善良,不讓他知道那些妖物的去處,他是不能好好養傷的。所以乾脆說個明白:「我已經叫你七師兄在林子邊把它們全部放回去了,一隻也沒殺。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那些小妖沒做過什麼大惡。」看來還是他師傅深知他的心思。
金明池點點頭,這才安心躺好,手裡依舊緊緊地抓住那件天蠶衣,放在自己胸前。
迷迷糊糊中,聽見鄒雪碧等人跟他說,讓他好好休息,她們走了,又說明天會再來看他。
魔界森林的上空,依舊是那座金碧輝煌的魔王的宮殿裡,一個身著絢麗華衣的俊美男子很是吃驚地看著下界,那些被道士抓走的小妖怎麼又回到了森林裡了?他本來還以為它們必死無疑的呢。
真是奇也怪哉,什麼時候道家對妖精這樣的心慈手軟了,他們不是一向主張除妖必盡的麼?是不是他們又想耍什麼鬼花樣,看來還是得趕緊報告魔王。
這個男子是魔界的綵衣聖使——連鏡皓,專門向魔王報告人間與妖界的動向和變故的,算是個魔界監察史。他因為一直在魔王身邊,魔王對他也比別人不同些,所以他算是在魔王面前說得上話的人。
連鏡皓在經過一番調查後,將這次的修真大賽情況如實地反映給了魔王。這次修真大賽的獲勝者又是靈山派的弟子,叫金明池。據那些被放回來的妖物說,是這個叫金明池的小道士救了它們,並且還讓人放了它們回來。至於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古怪,就留給英明睿智的魔王大人--冥翔殿下自己去判斷吧。
誰知道他進去冥王寢宮稟告的時候,冥翔殿下的心情正是最惡劣的時候。他趕緊長話短說,把調查結果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請求魔王示下。
冥翔殿下半天一聲不吭,只把眼睛望著一隻白色的羊脂玉頸瓶裡,瓶裡景物變幻,依稀是人間某處。連鏡皓偷偷地瞄了一眼瓶中那個熟悉的人影,心裡大叫不妙。
每次瓶中那的人影在人世間娶妻生子的時候,魔王的心情就會非常的不爽,其實這樣的情景都已經上演了十世了,不知道魔王他怎麼還是不能習慣。明明自己都跟他勸解過了,那人遇見的因緣都是過路的因緣,最後他一定是會回到魔王殿下身邊,永遠和魔王殿下在一起。但是不管他怎麼說,最後遭殃的還是他,每次都被魔王冰一樣的眼神凍得半死。
真不知道魔王的醋勁為什麼會那麼大,害得他無數次挨批了,敢情這次他也正好碰在了刀口上。都怪那該死的修真大賽,什麼時候舉行不好,非要在魔王的愛人娶妻生子的時候冒出來,他也是沒辦法才到這裡來碰釘子的,實在不能不彙報工作啊。
連鏡皓見魔王並沒有象往常那樣對自己發怒,只是一言不發,似乎對自己的報告置若罔聞,便自作主張地道:「要不就和歷屆的修真大賽一樣處置吧,畢竟他們道家這次也傷了我們不少人,就拿他們的優勝者來開刀吧,這個
??也是我們魔界和道界的協議之一吧,雙方互換犧牲者。上次那個叫張子博的靈山派弟子是三年後才死的,這次這個叫金明池的救了我們不少人,就讓他多活五年吧。冥翔殿下
??你看怎麼樣啊?」
「不,立即殺死這個叫金明池的人。」魔王的聲音冷冰冰。
「什麼?」連鏡皓嚇了一跳,魔王對於修真大賽的優勝者的處置從來沒有這樣爽快的,一般都是等他玩夠了再殺的。一來,是向道家示威,表示魔王雖然不與他們計較,卻不是拿他們毫無辦法,要殺死他們易如反掌。二來,也是想削弱道家的勢力,每隔十年消滅掉一個最傑出的道家弟子,讓他們損失中堅力量。可笑那些道家門派的掌門人明明知道了自己的弟子獲得勝利後極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條,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將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往魔界森林裡送
人類這種精神不知道叫愚蠢還叫勇敢無畏,說什麼以血祭道,勇者精神永存。可惜他們的師傅們明明知道每個優勝者都沒有好下場,卻都很有契地跟其它弟子們說是病故。結果,很多參加比賽的弟子被矇在鼓裡,根本沒得選擇的去了魔界森林,最後,到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麼。這些人其實也算不上勇敢無畏,因為,如果他們知道勝利者會死的話,估計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幹勁去比賽了。只有他們的師傅們可以說得上是無畏,畢竟讓自己的最心愛的弟子去送死也不是不難受的。
「敢問魔王殿下,為什麼要這樣快地處置這個人呢?我覺得
??」
「不可以婦人之仁!這個人的危險性比任何一個道家弟子都要可怕,他居然想在我們妖魔界收買人心,也忒大膽子了!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你去傳我口諭,告訴那個一直在人界冶遊不歸的白衣魔使阮朗歸,這個任務就交給他了。
??你,你在我身邊呆了多久了?怎麼連這樣淺顯的道理也不明白,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你快出去吧!省得我看著就心煩!」魔王的口氣很衝,差點就要對他破口大罵。
連鏡皓見魔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快走,他立即鞠躬告退,不敢再囉嗦。
他心想:「這個金明池真是運氣太差了,魔王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做出來的決定往往出人意料。唉,你就自認倒黴吧。」
當金明池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覺得頭皮涼涼的,他伸手一摸,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大光頭,原來他的頭髮真的全部燒壞了,所以別人只好幫他剃掉了。
「小師叔!你醒了呀。爺爺,爺爺,你快來呀。小師叔醒了。」寧如果和寧可以這兩個小丫頭一直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了便很高興地通知爺爺這個好訊息。
天一道長坐在他床前,一臉慈愛地拉著他的手問道:「感覺好多了麼?吃了大苦頭了吧。」
「沒事!我已經好了。」金明池為了證明自己沒事,還特意揮了揮胳膊,立即疼得呲牙咧嘴。不過他的精神倒是完全恢復了。
天一道長盯著他吃完了藥以後便出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因為其它門派的人都還沒有離開。這次靈山派得以再在天子山駐守十年,全是他這小徒弟功勞,很多人都還等著跟他賀喜呢。
「小師叔,小師叔,我們有話跟你說。」寧如果和寧可以今天穿得很喜氣,兩個人都穿著紅色的小襖子,頭上還扎著紅頭繩,很靚麗很可愛。
他看了她們半天,她們卻期期艾艾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倒是奇觀,這兩個小丫頭很少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呢。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不是又想幹什麼壞事了吧?首先申明,我是病人,不參與你們任何活動。」金明池也有點怕怕。
「不是的,小師叔,我們絕對不是要做壞事。我們,我們是想問你,你,你覺得我們怎麼樣啊?」
金明池覺得她們這話問得蹊蹺,倒也不敢隨便亂回答,說不好,她們肯定要生氣,說好,她們一驕傲指不定說出什麼話來。到時候自己下不了臺。
可是,這面前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自己,那麼的熱切期待,自己終是不能說不好的。
他點頭道:「我覺得你們很好,怎麼了?還有別的什麼事麼?」
他這個話一說出來,就見這兩個小鬼頭大叫一聲,互相摟抱著又蹦又跳,語氣中歡喜無限:「太好了,太好了。」
寧如果粉□□嫩的一張小臉蛋探了過來:「那,那小師叔,你喜歡我嗎?」
他又點頭:「喜歡。」
寧可以也擠了過來,歪著頭問:「那我呢?你喜歡我嗎?」
他接著點頭:「喜歡,都喜歡。」
「那你娶我們做老婆,好不好?」
金明池差點沒背過氣去。
她們問這些奇怪問題,居然是想向他求婚。這也太離譜了吧。
「怎麼?你不願意?小師叔,你明明說了喜歡我們的。」寧如果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一臉控訴的表情。
「可是,就算我喜歡你們,也不一定要娶你們做老婆啊。」
「我問過了我媽媽,成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媽媽說了,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而女人又不是男人的家人,就可以娶她老婆。這個便是成親了。」
「等等,等等,我想先問清楚,你們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奇怪的念頭。誰刺激你們了。」他知道這兩個小丫頭雖然早熟,但是也不至於早到這個程度。
「都是那個討厭的老太婆啦,說什麼不准我們天天來這裡看你,說我們太吵了,會影響你休息。」寧可以很氣憤地說。
寧如果接下去說:「是呀,然後我就罵她多管閒事,你是我們小師叔,又不是她的小師叔,我們靈山派自己的事情用得著她一個外人來說話嗎?我就喜歡在你床頭說話給你聽,她能拿我怎麼樣!而且她一來我就往外轟她,我最最討厭隨便教訓小孩子的大人了。」
金明池聽到這裡,已經大致明白了,刺激她們的那個人一定是鄒雪碧,在他昏迷期間,常往這裡跑的女人估計也就只有她了。
想不到國色天香的鄒師妹在她們眼裡居然是個老太婆,不過,年紀確實是比她們大了不少,比年輕自然是寧氏兩姐妹勝出。
「那個老太婆很過分很壞的,我們趕她她也不走,還說我們沒禮貌,她說等她和你成了親,她就是我們的小師嬸,那時候她就不是外人了,她管教我們也就順理成章,還要我們等著看呢。小師叔,你可千萬別答應娶她啊。我們不想要她做我們的小師嬸啊。」
金明池看得出這兩個小丫頭似乎被鄒雪碧欺負得很慘,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裡急急忙忙地向自己求婚了。
金明池難得看到她們兩個人吃癟的時候,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越想越覺得有趣,不由得哈哈一笑,對著她們說道:「她是嚇唬你們的,跟你們開玩笑呢,不過,你們喊她老太婆也不太好吧,不能對大人太沒禮貌哦。」
兩個小丫頭依然不肯放過他,寧如果很正經地說道:「小師叔,你就選我們做老婆好不好?我們都很喜歡你的,你隨便選哪一個成親都好,我和妹妹都無所謂,就是不能娶那個惡婆娘,她太凶了。要不,你把我和妹妹都娶了吧。」
金明池被她們逗得哈哈笑個不停,又怕她們著惱,連忙邊笑邊安慰她們:「小師叔我這一輩子都是不會成親的,不管是你們還是那個老太婆。呵呵」
他心裡確實是想也不敢想要娶鄒雪碧為妻,可以說是無福消受美人恩吧,那個女子太強悍了,他也怕呢。
「可是,我聽爺爺說準備給你說親呢,好象就是那個老太婆!」
「什麼!?」這下輪到金明池大驚失色了。
過了幾天,金明池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卻再沒見過鄒雪碧來看自己,他心中疑惑想找她問個明白,卻總也不見她人影。
沒奈何,他只好到太清派眾人落腳的上廂房去找她,還沒走到,就看見太清派的幾個小師妹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正是鄒雪碧。鄒雪碧一見是他,逃得比兔子還要快,一轉眼就不見了。
他很難堪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自己現在變得這麼可怕了嗎,不過是沒有頭髮而已嗎?用得著一見自己就跑嗎?
另外幾個師妹也看見了他,她們倒不避諱,嘻嘻哈哈地圍了上來,對著他取笑道:「怎麼這樣急呢,不過就幾天而已,等成了親,還不是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金明池急了,怕落實了心中的念頭,急忙說道:「師妹們莫要取笑,什麼急不急的,我找鄒師妹有話問她。」
「金師兄!你有什麼話就問我吧,來,我們到一邊去說。」站出來說話的這個女子正是上次他見過的劉青玉,她平時和鄒雪碧最是要好,怕金明池有什麼特別的事,所以想幫他傳話。
金明池很是奇怪,問她:「為什麼你鄒師姐一見了我就跑啊,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是有點奇怪,但是也不至於把她嚇跑吧。」
「金師兄,你真的不知道嗎?」劉青玉很是懷疑地看著他。
「什麼事?」他心裡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
「我師傅六如師太已經正式向你師傅天一道長提親,你師傅已經同意讓你娶鄒師姐了。定了親的人在結婚前不能見面是山下的風俗,所以鄒師姐才不見你的。
??你的樣子沒有變醜。」劉青玉很詳盡地說明了情況,還安慰了他兩句。他本來也不靠英俊取勝,現在這個樣子和以前也差不離。
金明池渾渾噩噩地走回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想去找師傅說不成親,可是又實在找不出退親的理由,鄒雪碧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沒有配不上他的,就算個性強悍了些,但是心地還不錯。他走到師傅的房門前,幾次想敲門進去,都是抬起手又放下,放下了又舉起,最後還是沒進去見師傅。
而天一道長明明知道他在外面徘徊,也不去點破他,任由他在外面走來走去,後來聽見他腳步漸漸遠去的聲音,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罵了聲痴子。
天一道長走到金明池的房間裡的時候,天色還早,但是金明池已經倒在**睡著了。夢裡他不知道遇見了什麼人,有時候皺著眉頭,有時候又輕笑起來,仿若入魔。
天一道長掐指一算,知道他與情人相會,便念起了入夢訣,他想去見見這個讓自己的愛徒魂不守舍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若是配得上他也就罷了,大不了將她收入門來就是,如果是什麼妖邪之輩,他就要將她立斬於劍下。
天一道長入得夢來,只見一片白霧茫茫,彷彿找不到出口,好不容易找到了金明池,卻見他一個人抱著頭孤泠泠坐在一棵大樹下,並無他人。
天一道長正覺得蹊蹺,卻聽金明池流著淚輕輕地嘆息,阿喜,對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的。
天一道長心想,原來他的心上人叫阿喜,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竟讓他這樣念念不忘。
他躲在濃霧裡,看見金明池一個人在那裡哭得傷心,正想過去把他叫醒,卻見金明池的身邊一道白氣升起,忽然幻化做了一個極其美貌風流的白衣男子。
那美麗的男子款款深情地看著金明池,過了一會,竟伸手去撫摩他的頭頂。金明池抬起頭來,看見是他,又驚又喜,大喊了一聲:「阿喜,原來是你,你終於來了。」
這一幕直把天一道長看得目瞪口呆,他,他喜歡的人竟然是一個男子麼?
而且這個男子雖然只是夢中幻相,但是看他身如蒲柳迎風擺,色若春花向日開,分外的妖嬈美麗,分明就是一隻狐狸精嘛。天一道長不由得大怒,提起劍一劍就向那男子刺了過去,大膽妖孽,竟然敢來迷惑道家弟子,活得不耐煩了麼?
如果能夠在夢中殺死這狐狸精,就可以破掉金明池為自己設定的幻相,也許可以讓他就此清醒過來也未可知。
金明池一見師傅趕來,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把賀新郎往身後一藏,拿起劍就擋住了天一道長的攻擊。
「師傅,師傅,你放過他吧
??我和他沒什麼的。我馬上就讓他走。」金明池苦苦哀求。
「你不要求他,我才不走呢。我寧可死了也要和你在一起的。」那狐狸精兀自不知死活地亂答腔。
「不,不,你快走快走,
??師傅,我再也不見他了,真的。」金明池抓起賀新郎就往遠方一拋,頓時把他送出十幾丈遠。然後他自己又擋在了天一道長的面前,不讓師傅去追他。
「你,你這個不肖之徒,竟敢與你師傅動手麼?」
「徒兒不敢,請師傅饒了他吧。」
「你執迷不悟,中毒已深,我今日就替你剷除了這個孽障,還你的清淨寧和之心。」
「師傅,不要。」金明池在天一道長的劍刺中賀新郎的時候,將他往旁邊一推,天一道長又刺了個空。
天一道長大怒,回手便一劍刺向自己的孽徒,卻見金明池閃也不閃,挺起胸就往自己的劍上迎來。
那長劍立即透胸而過,金明池一張口,一股血箭就噴了了出來。「你,你竟然
??」天一道長大驚失色,一把扶住了他,唸了個口訣:「散!」兩人便從夢中迷霧裡跌落了出來。
金明池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誰知道竟是南柯一夢,一夢醒來,發現師傅就在身邊,胸口隱隱有疼痛傳來,才知道方才是師傅入了自己的夢,夢中的自己被師傅刺傷。
他下意識地摸了下胸口,果然沒有血跡。一想起夢裡的師傅一定非殺賀新郎不可,一顆心依舊害怕得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師傅。」他低低地喊了一聲,無限慚愧。
「你吃了這顆忘情丹,過去的事情我便都不追究。」天一道長依然沒給他好臉色,冷冰冰地說道。
「師傅,我真的已經和他斷了,我答應了自己再不去見他了。」
「那就吃了它,以後你即便是夢中也不會再見到他。」
「師傅!」金明池一臉哀求地看著天一道長:「不用吃藥,我也會自我約束,你就相信我這一次。」
天一道長見他不肯吃藥,心裡更加憤怒:「你這痴子,居然如此執迷不悟!我看你如今脈象異常紊亂,丹田之氣混沌不明,體質也日漸虛弱不堪。這樣下去,你如何還能夠潛心修道?現在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拿一枚八百年以上的狐狸精內丹給你服下,才可以解你這日虛之症。你如今取了那內丹來,我就什麼都不逼你,藥也不用吃了,你不想成親也可以不成親。」
「師傅!」金明池聞得此話,幾乎肝膽俱裂,他嚇得撲在師傅腳下,淒厲地大叫:「師傅,你別逼我,
??我不殺他,絕不殺他。」
「是嗎?那你趕快吃了它!」天一道長臉色越發難看,他真是陷得不輕!
金明池拿起那顆忘情丹,淚如雨下,他心中雖然痛苦,可是腦子還算清明,他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的,不吃師傅不答應,若是吃了它,日後必然會做出對不起賀新郎的事,自己於心何忍!
自己雖然可以對他無情,但卻不能對他無義,傷害他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而且為了保證他日後的安全,還得向師傅求個人情才好。
「師傅,我答應你吃藥,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吃了這個藥以後,以前的事情便都不記得了,但是你萬不可勉強我去殺他,也不能讓其它人去殺他,否則,我就將我這十幾年來修為還與師傅罷。」說完,他就將一道符紙吞進了腹中。
「你,你給自己下了什麼符咒。」
「今生今世,絕不負他!有違此誓,散盡一身修為,以當我負心負義之人的懲罰。」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妖精,與你相處也不過幾月而已,怎值得你如此看重?你為了他竟不惜違抗師命,背棄師門麼?你,你真是氣死我也。孽徒!孽徒!」天一道長直氣得鬍鬚頭髮亂顫,指著他破口大罵。
金明池淚流滿面,不停地向師傅磕頭,口中道:「徒兒罪該萬死,任憑師傅責罰。徒兒實在是不能害他,求師傅成全!」,
天一道長看著他,也落下淚來,他終究是疼愛這個弟子的,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都答應你就是了,你快吃藥吧。」
金明子拿起那忘情丹,往口中一送,才吞入腹中,便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天一道長吃了一驚,連忙拉起了他的手把脈,知道他是傷心過度,並無什麼大礙,便看了他一會,就拂袖而去,心中的失望不言而喻。
金明池伏在地上,只有肩膀在微微地抖動。忽聽身後房門一響,他以為是師傅去而復返,一時間緊張得背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金師兄,是我。」
金明池一聽是鄒雪碧的聲音,立即鬆懈下來,依舊跪伏在床邊嘔吐個不停。
「師兄,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小狐狸麼?
??為了他竟不惜違抗師命?
??」
金明池依舊背對著她,默不作聲,她卻知道他此刻必定痛苦不堪。
「也許,我不該逼你和我成親
??看你這樣,我會後悔的。」鄒雪碧今天晚上來看他,是因為白天見他來找自己,怕他不願意成親,才想過來說服他。突見他如此慘狀,不禁也跟著流下淚來。
「不關你的事
??你先出去,我好難受!不想見任何人。」金明池啞聲道。
「你這樣是沒有用的,只會把你自己弄傷,我來幫你。」鄒雪碧不等他回答,忽然發出一掌,猛擊在他背上。
他「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身子頹然倒地。鄒雪碧趕緊伸手將他攙扶住。
「好了,忘情丹的藥性大半已被逼了出來了,師兄,你就這麼不想忘記他麼?」她眼淚婆娑地看著他,把他扶起來坐在床邊。並運氣幫他護住心脈
「是!我不能忘也不敢忘
??但是,我不會再和他在一起。我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所以,我才把他留在山下,自己逃了回來
??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相信師傅會放過他,我真的很害怕。
??所以
??我不能吃這個藥,我不想他死!」
「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那隻小狐狸,你真迷了心竅了。」她輕笑,笑意卻到達不了眼睛裡,她心裡又酸又澀,也難受得很。
「對不起
??謝謝你幫忙。」金明池雖然沒說明白,但是鄒雪碧還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她淡淡地笑道:「我是真的喜歡你,金師兄。但是我也不想勉強你,我最後問你一句,你真的不願意和我成親麼?」
金明池凝神看了她一會,也笑了:「除了你,難道還有更合適的人選麼?只要你不嫌棄,我們就成親!」
「好,我們一言為定。」她點頭,心裡默道:「有我在你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
「金師兄,我也是個修道的人,關於情愛,我看得不那麼明白,傳說中的深情摯愛可以讓人生死相許,我覺得害怕呢
??我想,我對你的那種喜歡應該不是你對小狐狸的那種,所以
??我的意思是
??如果你還想去見小狐狸,我不會反對的,甚至,我還可以
??。」
「師妹,謝謝你,」金明池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可是我真的不會再去見他,既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所愛的人,至少可以離他遠一點。成親後,我自然會一心一意的對你好。
??這對他也比較好。」他臉色慘白如死,神情卻是溫柔而堅強的,眼睛似乎又看向了遠方某處。
「我明白了。我也會對你好的
??以後,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儘量的幫你,你不用再擔心了
??好好的休息吧。」
(十七)
那天晚上以後,金明池果然象吃了忘情丹一般,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不但在她面前絕口不提賀新郎的事,而且還對他們的婚禮表現出極其大的熱情,親自選購禮服,採買婚禮物品,張羅人手佈置禮堂,看起來就象一個喜氣洋洋的準新郎的模樣。天一道長對他的表現都很滿意。
金明池現在和誰都打招呼,整天笑呵呵的,見了人還總喜歡聊幾句,害得同門的師兄弟對他印象大為改觀,想不到這個小師弟竟然是個如此開朗健談的人,跟以前那個總是唯唯諾諾的人完全不一樣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不過,對他看不慣的人依然很多,他現在招人紅眼是自然現象啊,聽說天一道長還準備在婚禮後傳掌門之位給他呢。
與此同時,天子山腳下,夜色茫茫中,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往靈山派所在的峰頂道觀方向趕路。這人正是金明池多時不見的賀新郎。
賀新郎好不容易從那兩個一致反對他來靈山派的好友眼皮子底下逃了出來,到了天子山附近後,又不得不隱藏行蹤,晝伏夜行,趕路趕得十分辛苦。
天子山附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出現了許多修道之人,而且看起來並不只是靈山派的人,似乎各個門派的道家人都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心裡一害怕,就更加惦記金明池了。
白天他不敢出來,怕碰見人,但是到了晚上,他就急匆匆地趕路了,一來是想快點見到金明池,二來是怕阮郎歸和花犯趕上來抓他回去。如果被他們二人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自從他流露出要來靈山派尋找金明池的意思,那兩人居然結成了攻守同盟,聯合起來一致對付他,不准他外出,不讓他落單,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有一個人會陪在自己身邊,就算是睡覺出恭,都有人跟著。
而且阮郎歸知道他居然另外有喜歡的人以後,對自己的態度就大不一般,賀新郎自認自己就是一個夠黏糊愛嬌的人了,沒想到他比自己還喜歡粘人,居然每天晚上都賴在自己房間不肯走,說是天氣冷了他一個睡不舒服,非要跟他和花犯擠在一起睡,真不知道他那2000多年是怎麼過來,他不是一個人睡不舒服嗎?怎麼也沒見他找個伴?
更加過分的他上了他們的床也就算了,他非要睡在他和花犯中間,還把花犯拼命往床裡邊擠,自己則抱著賀新郎一臉幸福地睡覺,害得賀新郎都快被花犯殺人般的視線給嚇死了,每天晚上睡覺都是一身冷汗。
花犯從那天開始就不理睬他了,這又不是他的錯,為什麼怪他啊?太過分了!不過,他看見花犯滿頭的酸氣戾氣,還是忍住了沒去問他。
好吧,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個事情是自己的錯,自己不該說要去找金明池,結果把阮郎歸刺激得性情大變。阮郎歸現在恨不能讓賀新郎馬上愛上他,平日裡對賀新郎噓寒問暖,百般呵護,還時時刻刻地用令人發毛的深情目光盯著他看。
可是,賀新郎畢竟也有努力過,想要擺脫他啊。
首先他跟阮郎歸說,三個人睡覺實在是太擁擠了,還是兩個人睡好,結果阮郎歸就讓花犯走開,花犯都氣得快哭出來了。
賀新郎馬上說,自己習慣了跟花犯一起睡,還是請阮大哥回自己房裡吧。此話一出,整個房間的溫度就開始降低,凍得他和花犯直打哆嗦,阮郎歸的怒氣真是可怕啊,只見他惡狠狠地往石桌上一捶!桌子頓時出現了七八條裂縫。估計他的意思是,要趕我走,就拿出實力來。而後他還很嫉妒地看了花犯一眼,使得花犯本來就白的小臉就更加白了,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
最後,賀新郎投降了,自己一個人睡還不行麼?他說自己的身體已經好了,晚上不需要人陪了,讓花犯去跟阮朗歸一起睡,結果自然被那兩人一起給否決掉了,他們生氣歸生氣,還是很怕他一個人偷偷跑掉的。
為了不讓他們一刻不停的盯著自己,賀新郎終於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至少阮郎歸醒來以後絕對會抓狂的事情,而花犯雖然喜歡阮郎歸,但是在這個事情上也不一定會感激他,畢竟阮郎歸是把他當做了賀新郎才抱了他的。
說的明白一點吧,就是賀新郎在某天晚上,三個人同寢的時候,給那兩人下了點仙狐祕藥--狐魅香,然後,他就一個人偷偷地跑掉了。而那兩人在藥物的作用下,把對方當做自己最心儀的愛人,做下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
說實話,當賀新郎站在窗外看著屋裡被翻紅浪,春光暗度的時候,心情也是有點複雜的,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希望對他們兩人都好吧,畢竟這兩個人都已經寂寞得太久了。
賀新郎離開的時候沒有受到太多阻撓,因為阮郎歸對自己太有信心,認為賀新郎不可能跑出自己手掌心,所以也沒有吩咐手下看住院子。他還是低估了狐狸的狡猾程度。
暗夜裡,賀新郎想起了阮郎歸和花犯此刻正在抵死纏綿,也不禁面紅耳赤,意亂情迷,他一雙含煙籠霧的眼睛無助地望向那遠方,白玉般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龐,然後滑向自己的胸口和肩膀,他用力地摟緊了自己,慢慢地垂下了頭,他也好想被金明池抱抱啊。
你,怎麼都不來看我?你都不會想我的麼?算了,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好了,見到了你,我應該就會幸福了。
當賀新郎終於趕到靈山派所在的天子山頂峰的清塵觀,他發現了這裡正在舉行一場婚禮,因為來道賀的道家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只好躲在一棵大樹上躺著,想等人都走空了,再進去找金明池。
結果這場婚禮足足鬧騰了一個晚上,半夜裡,他起來一看,還是有那麼多的道士在道觀附近轉悠,不敢下去,乾脆就在樹上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他看見其它道家的人開始陸陸續續他下山了,心裡很是高興,他心想,等今天一到天黑,我就可以去找他了。
於是,他一直沒下樹,餓著肚子又等了一天。很多次,他想從樹葉的縫隙裡偷偷地張望,想看看金明池有沒有出來,他都失望了。金明池並沒有象他的其它師兄弟一樣出來做功課。他心想,原來他也是個懶鬼,居然一整天都不出來做功課。
賀新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真正的原因,只因為金明池是一個剛剛成親的人,他至少有三天不用起早床做功課。
天終於漸漸黑了,賀新郎按捺住自己急迫的心情,一直等到深夜道觀的門關閉了,估計眾人都已經歇息了,才從樹上下來。
他變化出原形,一弓身飛上了屋頂,他不知道金明池會在哪間屋子,只好在上面一間一間的找。他輕手輕腳的走過一間大屋的時候,忽然聽見你們有人提到金明池的名字。他一驚,趕緊停下了腳步,伏在屋樑上細聽。
只聽屋子裡一個年老的聲音說道:「金明池是我的關門弟子,論年紀論資歷自然是不能和你們比,可是他的法力確實是在你們之上,更何況,此次道家的修真大賽,他替我們靈山派博得頭籌贏得優勝,所以我們靈山派才可以繼續在這天子山駐守,這個功勞豈可抹殺?」
賀新郎聽到這裡,心裡也很得意,他早知道金明池是最厲害的了,金明池那麼急忙忙地趕回來,原來就是為了修真比賽啊。那他事情辦完了他應該會跟我回去了吧。
卻聽一箇中年人的聲音傳來:「師傅,就算小師弟本領高強,功勞甚大,但是他性情冷淡,頗有點孤芳自賞的意思,又喜歡四處冶遊,恐怕不適合統領靈山派上下百來號人吧。」
卻聽那年老的聲音又說:「我早就有心傳他衣缽,本讓他一歸山就繼承靈山派掌門的位子,但是他一直沉迷於在外冶遊修行,不肯答應接位。這一次他回來我一定要把他留下來。
??等再過幾天我就宣佈由他接任掌門之位,有他在靈山派執位,相信一定可以把我們靈山派的道家精義發揚廣大的。」
「師傅,掌門之位茲事體大,萬不可草率,請師傅千萬要三思啊。」
賀新郎聽得他們一番話,知道那老道士有心傳掌門之位給金明池,也嚇了一跳,不由得也在心裡大叫:「千萬不要啊!他不能做你們的掌門的。」如果金明池做了掌門人,豈不是要留在這裡不走,那他怎麼辦啊。
賀新郎惶急之下,直恨不能自己跳下去說服那老道士,所以他聽其它人說不行,不要的時候,忙跟著點頭。對對,趕緊勸那老糊塗改變主意吧。
卻聽那老道士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事情你們不明白,只道我對這個小弟子偏寵有加,心裡很是不服氣是不是?
??其實,我是對他心裡有愧啊。
??他從小父母雙亡,跟著我學道也吃了不少苦,後來又不願意留在山中,小小年紀一個人到處流浪冶遊,想必也是經歷了許多磨難的。他這一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我想好好的補償他一下啊。」
那中年道士的聲音又響起來:「若師傅只是憐惜他身世,他日七師弟做了掌門,相信七師弟也會好好照顧他的,我們這些師兄們也會對他疼愛有加,師傅你不必擔心。」
一個年輕的聲音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大師兄,掌門之事父親自然有他的考慮,你就不必多說了。我覺得小師弟接任掌門之位,合情合理,他天資聰穎,本領過人,是我們這一輩中修真者中最年輕有為的。而且他如今已經成親,以後自然會定下心來,不再四處冶遊,可以好好管理教中事務
??至於我,我一向無才無德,本就沒有覬覦掌門之位的意思,做個富貴閒人也好啊。」
那被叫做大師兄的中年人又道:「七師弟你莫要自謙,你是我們幾個大師兄看著長大的,你的人品德行,我們難道會不知?若不是小師弟半路被師傅收進門來,我們靈山派裡又有幾人及得上你德才兼備,法力超群?金明池在學道方面確實有天分,可是說到做掌門,也不是光靠本領高就可以的,也得讓靈山派上上下下心服才行。」
那個七師弟又趕緊說道:「大師兄,你這是說哪裡話,難道小師弟做了掌門,大家便都會心不服麼?他本領既高,德行也無有虧失的地方,怎麼就不能做掌門了,大師兄你可不要因為對我的偏愛,便失了公允。」
天一道長對自己的親子寧玄遠這一番話很是欣賞,說明自己的兒子還是教育得不錯的,謙虛謹慎,心地純良,處事公正,不偏不倚。他不由得輕輕地捻鬚微笑。
卻聽那個大師兄又說話了:「師傅,有一事,七師弟是不知道的,但是,徒兒斗膽說一句,師傅你難道也覺得小師弟德行無虧麼?」
一聽這話,廳裡坐著議事的七八個人心裡都是一驚,連一些本來不欲多說話的人也都抬起頭來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說,難道他抓住了小師弟什麼錯處不成。
天一道長被自己的大弟子這樣一問,一張老臉頓時白轉紅,紅轉青,青又轉白,他指著大弟子就是一聲大吼:「你胡說什麼?」
那大師兄被師傅這樣一吼,也嚇了一跳,連忙退了一步,卻依然強硬道:「師傅,
??那天夜裡,我起來出恭,看見師傅去了小師弟房間,我一時好奇,想知道師傅和小師弟有什麼話說,便跟了過去,誰知道,後來
??」
寧玄遠忽然站了起來,指著大師兄就罵道:「大師兄,你也忒大膽了!怎麼可以對師傅這樣無禮!你堂堂一個名門正派的大弟子居然跟蹤自己師傅去偷聽壁角,就已經是大逆不道!現在,還敢拿出來誇口!你,你還不趕緊自己掌嘴,求師傅饒恕。」
他這樣一罵,那大師兄忽然如醍醐灌頂般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跪爬在地上,不停地邊磕頭邊掌嘴:「徒兒罪該萬死,請師傅饒恕,徒兒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那天晚上,我其實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我只是在小師弟的房間外面轉了一轉,心裡頗有些嫉妒師傅對小師弟的關愛。
??後來,見師傅出來彷彿很是生氣,便枉自猜測定是小師弟犯了什麼錯,才氣走了師傅的
??所以,現在我一時嫉恨於他便拿來說嘴,請師傅責罰,我再也不敢了。徒兒罪該萬死。」
天一道長聽他這樣說,才緩下臉來,心裡依舊起伏不定,他估計這個大徒弟定然是知道了什麼才在自己面前這樣篤定的,看來自己一時疏忽,竟然讓金明池陷入了非常難堪的境地裡了,今天這個掌門人的商議大會,看來是舉行不下去了,真是氣人啊。
天一道長拂袖而去,怒氣衝衝,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有寧玄遠和大師兄互遞了一個瞭然的眼神,俱是微微一笑。他們很有默契地等其它人走了,才哈哈大笑。
寧玄遠對著大師兄謝道:「今天的事真是多虧你了,否則父親可能真的要傳了掌門之位給那臭小子了。」
那個叫大師兄的也笑了:「日後七師弟做了掌門,對你這個大師兄可要照顧一二啊,山下黃家莊那邊的地契和地租,以後就由我來保管收取了可好。」
寧玄遠點頭道:「這個自然沒問題,那都是教中的產業,你是我們靈山教派的首席大弟子,讓你去管理我很放心。只是還有一件事,你須得答應我。」
那大師兄依舊笑道:「掌門有令,莫敢不從啊。別說一件,就是千件萬件,我也萬死不辭。」
寧玄遠又道:「不過是些些小事,又何須你萬死不辭,我只是要你莫將我告訴你的那件事傳揚了出去。」
那大師兄疑惑道:「金明池被妖狐所迷,是道家大忌,實在是可恥可笑之極,為什麼不能把這事弄得教派中人盡皆知,乾脆讓他在靈山派永不翻身,豈不是好?」
「不!已經夠了,我父親是個明白人,他經過今天晚上的考慮,一定不會再提出傳位給小師弟的,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必再畫蛇添足。凡事過猶不及,真要把這事傳播出去,一來對我們靈山派名聲有損,二來惹惱了父親,反為不美。」
「七師弟,你真是思維縝密,考慮周詳。我本來還想讓金明池好好嚐嚐被人輕視恥笑的滋味,既然七師弟你這樣說了,我就放他一馬吧。算是你大人有大量,對他也算仁至義盡了。」
那大師兄趕緊抓住機會拍馬屁,寧玄遠微笑點頭。兩人又低頭商議了一會,這才各自離開。
賀新郎等屋子裡的人都走空了,才失魂落魄的下來,他在屋頂看見一個提著燈籠的小道童走過,便變幻成剛剛看到的那個老道士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果然那小道童功力尚淺,沒認出他來,還對他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師祖。
他便把一個紅色錦囊遞給他,說道:「你去把這個東西給你小師叔金明池吧,記得一定要給他本人,我就不過去了。」
那小道童立即接了東西就去送,他假意轉身離開,卻等他走了一段路以後悄悄地跟在他身後。
他跟著那小道士走到靠近西廂的一個小院子裡,那裡環境比較清幽,正適合新婚夫婦居住。他看那小道童遞了東西進去,便向金明池告辭,他趕緊躲在了一旁。
想起了金明池看到了那東西時,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他心裡一陣緊似一陣的痛,他居然成親了,難怪再也不想回來找他。也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哪裡還會記得他這隻小狐狸,而且,他本來喜歡的就是女人吧,自己現在不好進去打攪他吧。
他望著那個燃著燈火的方向,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如果他喜歡女人,自己也可以變幻的,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啊。
「他現在已經看見我的那顆避水珠了麼?那顆和他的是一模一樣的珠子,他如今是否還帶在身邊呢?」
正在冥想間,忽然聽見那門一響,賀新郎急忙將自己隱藏在樹蔭裡,從那院子裡出來了一個穿著簇新華服的一個少婦,他心想,這個女子就是她新婚妻子呢,這樣夜了,她為什麼還不安寢,她穿得這樣整齊,要去哪裡?
賀新郎實在忍不住好奇心,探出頭來張望,一望之下,他呆住了,這個女子居然是他認識的人,那個什麼太清派的小師妹--鄒雪碧。
她邊走邊四下看,好象並沒有發現自己,她跟著一個提著燈籠的丫頭進了另一間廂房,然後,他看見那間廂房裡的燈先是亮了,然後過了一會又滅了,像是在屋子裡的人已經休息了。
賀新郎的心撲撲通通地跳個不停,她剛剛好象是從金明池的屋子裡出來的,她難道就是他的新婚妻子麼?那現在他的房間裡,是不是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呢,我是不是應該去見他呢?
他正在天人交戰,忽然那門又一響,金明池出現在了門邊,他熟悉的溫和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既然來了,為何還不快進來?」
賀新郎一呆,心道:「他是在跟我說話麼?」他現在近情情切,已經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卻聽金明池又低低地喝了聲:「賀新郎?是你麼?」
賀新郎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幾步就衝樹蔭裡衝了出來,猛撲進那人的懷裡,那人連忙把他的身子摟住,順勢往屋子一帶,跟著把門緊緊關閉。
賀新郎窩在那個溫暖如春日一般的懷抱裡,直哭得天昏地暗。那人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背上輕拍,時不時地撫摸他的頭髮,溫柔地安慰他。
賀新郎大聲地譴責他:「你騙我,你說了會回來找我的,我等了你那麼久
??你現在成了親,是不是打算
??不要我了。」
金明池沒有做聲,賀新郎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
但是他還是貪戀這一時的溫柔,繼續滿含希望地問道:「你娶的那個人是鄒雪碧,對不對?你其實根本不喜歡她的,對嗎?你還是會跟我一起走的,是不是?」
金明池搖頭緩緩地道:「鄒姑娘她是個很好的女子,我已經答應要一輩子對她好,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當下把賀新郎的心震得四分五裂了。
「那,那我怎麼辦?」他茫然無措地看著他問,只希望他不要那麼殘忍。
「你不會有事的,明天一早我就護送你下山
??你以後別再來這裡了。」
「那,那你呢,你不跟我走嗎?」
「賀新郎,我們在一起本來就不能長久,你心裡應該有數吧。
?一開始,我們就只是一場有緣無分的情感遊戲,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你這次下山之後,就把我忘記了吧,當作你從來沒見過我,好嗎?」
情感遊戲?賀新郎至此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在他心裡,自己從來就不是那麼回事。所以現在,他這樣輕輕鬆鬆地就把自己扔開了,竟是一點猶豫也沒有。
賀新郎忽然想大笑,卻笑不出來,他發現自己甚至連做表情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是覺得冷,冷得人都木木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好一會,賀新郎才淡淡地說道:「我明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現在只求你一件事。」他忽然露出一個溫柔之極的微笑,仰臉道:「你再抱一抱我好麼?你再抱我最後一次,可以嗎?然後,明天我就下山,從此以後,再不來煩你。」
他見金明池不做聲,便自顧自的褪下自己的外衣,露出胸口雪也似的一片肌膚。身後那人低低地嘆息一聲,終於伸手過來抱住了自己,那人在自己耳邊輕喃道:「我欠你的,我還!」
賀新郎心裡流淚道:「你欠我的,難道就只是這一場歡愛麼?」
金明池見自己的手一探進去,賀新郎的身體就是一陣哆嗦,心裡覺得既甜蜜又苦澀。他對自己的碰觸還是那麼**熱情,自己的手指剛剛滑進他雪白的胸口,那絕色的人兒嬌媚的臉就已經轉紅,賀新郎低低的喘息一聲,甜美的聲音立即媚惑了自己的聽覺。賀新郎此刻早已忍耐不住,他伸出手來,三兩下就將兩人的衣服都褪盡了,然後將自己□□的身子貼緊了他的。
金明池心裡忽然悔恨起來,自己這樣做對嗎?對他會不會太殘忍了呢?他歷盡辛苦趕到這個對他來說十分危險的地方,卻只得到自己要與他分開的訊息。到最後,自己還要無視他的感情,繼續玩弄他的身體?這樣的**有什麼意義呢?只會使得將要到來的離別變得更加的痛苦和難堪吧。
可是,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呢?衣裳早已經褪盡,那人火熱雪白完美的男性身軀在自己身下微微地顫抖,顯然早已經情熱難耐,金明池終於按耐不住地低喊了一聲,便將那人緊緊地按進了自己的懷裡。一時間情潮洶湧,兩人抵死纏綿,直恨不能把對方撕碎了吃進肚子裡去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回合,兩具光裸而美麗的身體依然在糾纏,他們頭髮紛亂,臉色潮紅,氣息沉重,光滑的身體上都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這一場**直戰到兩人都筋疲力盡,氣喘吁吁。當一切都結束了,他們還戀戀不捨地緊靠在一起,猶如兩隻因為寒冷而依偎著對方取暖的小動物一般。
最後,金明池先打破沉默:「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賀新郎輕輕苦笑:「我沒事
??我很好。」
記得以前,每一次歡愛後,金明池都會這樣問。老天!他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的溫柔?難道他不知道這溫柔可能會殺死自己嗎。自己已經快忍不下去了,心好痛啊。
過了一會,金明池爬起來穿衣服,他邊整理衣服邊慢條斯理地說道:「到今天為止,這道家的**七十二式,我便都傳授給你了,你以後便找個合心意的人一起來修煉吧。」
賀新郎全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金明池繼續慢吞吞地說道:「這道家的**,對你們以採補之術修煉的魅狐一族最是有用。你們魅狐一族修煉的時候往往需要與人**,然後吸取陰陽之氣為己用,但是,長此以往,必然對對方有損,而且有傷天理。你若不想傷極對方性命,就不能和她長期在一起。但是,以後你不用再顧忌這個了,無論你喜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就算是美麗的妖精也無所謂,將這**與她一同修煉,兩人都是幫助非凡。
??我想,你本來也是不喜歡男人的。
??如果不是遇見我,你也不會
??,以後你還是找個好女人吧,好好的對她,你一定可以幸福的。」
賀新郎再忍不下去了,憤怒與痛苦一瞬間到達了頂點,他忽然一躍而起,就將金明池摁住,撲倒在**。
金明池一時不防,竟被他反扭著手壓到了身下,一時掙脫不得。其實他要甩開他還是做得到的,但是他本來心中有愧,便沒有用全力掙脫,只是低聲地喝道:「賀新郎!快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賀新郎好象忽然間凶性大發,面目扭曲,一雙細長的魅眼也早已經變得通紅,他狠狠一巴掌甩在身下人臉上,輕喝道:「你到底把我當做了什麼了?我只是你練習**的物件麼?哈哈,也對啊,道士找只魅狐來練習**應該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現在你已經修煉成了,便不想再要我了是麼?
??告訴你,沒那麼便宜的事
??想把我一腳踢開,我也要取了報酬再走。剛剛你說你欠我的你還,你想怎麼還?就只是傳授我**麼?可是,我覺得這樣還遠遠不夠呢。你欠我的你永遠都還不了
??哈哈,你還不了。」賀新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心裡卻絕望到了極點,是的,他還不了,永遠也還不了,因為他本沒有和自己一樣的心,怎麼能以心換心?
「不如這樣吧,你讓我做一次吧,一次就好。好不好?
??你替我想了那麼多,連以後的物件都考慮到了,你可真是個大好人,我沒有看錯你啊。
??可是,我現在只想要你,只想抱你,該怎麼辦呢?
??不瞞你說,我以前確實是有過許多女人,但是現在,我竟覺得她們一個也比不上你,你說我該怎麼辦?求你了,你讓我上一次吧,就當是練習好了。
??如果不讓我上一次,也許我領會不到道家**的精義所在呢?那樣,豈不是辜負了你辛苦傳授的一片好心麼?」
「你快點放開我,你再胡鬧,我就要不客氣了。」金明池終於開始急了,他心慌意亂地扭動起來。
「是嗎?你怎麼個不客氣法,我倒無所謂,你就試試好了。」
金明池奮力掙扎間,忽然聞到了一股幽香,他心裡一驚,立即閉氣穩定心神,卻已經遲了。他居然又用了狐魅香!金明池恨恨地看了一眼賀新郎,一時間心神搖曳,所有的力氣忽然都消失無蹤。
「我知道你很厲害,我這個魅香只能迷惑得了你一時,不過,我要的也就只是這一時。」賀新郎邪邪地笑了一下,他此時已經完全不是金明池所認識的那的人了,只見他宛如野獸般撲了過來,一頓亂撕,就將金明池身上的衣服皆盡扯爛扔在地下。
金明池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扭過頭去不看他,臉上現出羞憤之色來。好吧,你來吧,就當我的報應好了。
賀新郎認真地端詳眼前的身體,他還從來沒細細地打量過金明池的身體呢,因為以前的金明池都太色了,每次都把他弄得死去活來,幾乎沒有好好地看過。而如今,呈現在自己眼前的身體有著完美的男性的身體線條,修長,健美。淺黑色的面板,堅實的肌理。還有那寬肩、窄臀、纖腰、長腿都顯示出一種充滿韌性的男性美,而堅實的胸膛和挺直的背脊展現出十足的男性力量和陽剛的魅力。
原來自己所愛慕的人有這樣一副漂亮的身體啊,賀新郎忍不住用手去膜拜它,面板的質感也很好,有細細的流砂滑過手心的感覺。
可是他的手一碰到金明池的身體,金明池全身一震,明顯地露出嫌惡的感覺。他的恨意立即傳達給了眼前人。
賀新郎驚悚地坐倒在床邊,一時間被他眼神中的嫌惡和痛恨給擊倒了,真的要讓他恨自己麼?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金明池是溫和的,親切的,明朗的,他象水一樣柔和,卻又充滿了力量。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原諒自己愛護自己縱容自己。現在,要將以前那個金明池徹底的殺掉麼?
忽然,賀新郎將手移至他脖頸上,想用力掐下去,停留了好一會,終於還是不捨。他的眼淚又全部湧了出來,一點一滴地紛落在金明池光裸的背脊上。
金明池感覺到那冰涼的水滴落在自己身上,心裡一凜,知道那個自己熟悉的賀新郎又回來了,那個**多情又脆弱的男子頹然坐在自己身邊,正抱著自己的身子痛哭失聲。
金明池心裡痠痛無比,甚至希望他繼續發瘋,就讓他把自己撕碎了吧,也好過現在的心裡那一點一點濺開的凌遲之痛,對不起,對不起。
賀新郎抱著他的身子在他耳邊低喃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你的,那時候你才七八歲,法力也很低微,我根本就沒用正眼看過你。後來,你長大了,我也經常戲弄你,雖然你的法力那時已經很高,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怕你。
??也許是知道你心善吧。後來,你在蓬萊島的天火中救了我,我雖然偷了你的乾坤袋跑掉,心裡卻很是內疚。再後來,你在百花樓外的杏樹下,抬起頭往上看,那時我正坐在樓上喝酒,看見了你,嚇得立即躲到了窗戶下面。怕給你抓了去。
??那時候,我們何嘗想過會有今天
?你還記得嗎?也是在那一天,我第一次給你下了狐魅香。
??你知道嗎?我們仙狐一族給人下狐魅香的時候,一般有兩個念頭,一是俘虜他吃了他,二是**他讓他從了自己。
??我對你的念頭,其實是第二個呢。那時開始,我就對你有了好感,可是我自己也並不是很清楚,也不敢想得太清楚。
??因為我知道你是道士,本不應該去招惹你的。人們常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
金明池終於睜開眼睛看著他,輕輕地問道:「你終於後悔了麼?」
「不,我不後悔!」賀新郎忽然大聲說道,眼中一片清明,然後他的聲音又轉柔和:「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在我眼裡,足風流的那個人便是你啊,金明池!你法力高強,本領高超,卻心地善良,願意放過我們這樣的小妖,你天資聰穎,機智百變,卻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不喜與人計較爭鬥。你仁和溫厚,言笑春風,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讓我覺得安心舒適。和你在一起,我心裡總有說不出的平和喜悅,只盼歲月靜好,變故不生,可以與你一生相隨。
??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喜歡到永遠也不會後悔的地步,哪怕是沒有性命我也無所謂。
??但是,到了今日
??所有的想望終於全部落空。
??我也只能說一句,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明明知道不應該喜歡你,還是喜歡上你,喜歡到無法自拔,但是我不後悔不羞愧,被你拋棄我也認了。
??我願意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痛便痛吧,這八百年,我還是第一次這樣真心的疼痛過呢。」
賀新郎低下了頭,輕輕地吻上了愛人那略微嘟起的形狀完美的嘴脣,微笑道:「但是,我也想讓你痛一次。這樣你便永遠也不會忘記我了。
??時間應該不多了吧
??在你能動的時候,殺了我好嗎?我要的只是這一時。反正,也要不起你一輩子!」
金明池又閉上了眼睛,心痛欲裂,不知不覺中淚水滾滾而下。賀新郎!你來吧。我不會殺你的,永遠不會。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竟會讓人心碎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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