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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都市 閃婚霸愛:老公太難纏 三個寶寶De壞蛋爹地 侯門驕妃 全球通緝心尖寵 櫻聖學院 狩獵之神 說岳全傳 絕 食得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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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
地上散落的帶血的紙張已經都被收攏放在一邊。樂明靠在床頭,一口一口吸菸。還在流血的右手隨意的撣在一邊,上面一道道血口清晰可見,受傷本人卻好像完全沒感覺到疼痛。
何進看了一眼,轉到桌前拿起電話打給前臺要繃帶和紗布,然後放下電話一聲不發的開始穿衣服。把襯衫套上的時候有人敲門,何進轉身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小型藥箱,直接走到床前坐下來,用眼神示意樂明把手伸過來。
樂明夾著煙,斜瞅著何進笑。
又要給他包紮了嗎?
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啊。不過這次不用假裝沒知覺了。
何進的動作依然麻利熟練不帶絲毫刻意的溫柔。
樂明一直懶散的靠在床頭,微微垂了眼睛,大大方方的看他。
其間何進難免用力過大按壓到他的傷口,樂明卻好像全無感覺。房間裡又一次安靜的只可以聽到呼吸聲。
本就昏暗的燈光好像更加昏暗,模模糊糊的映襯出一個輪廓清晰的場景,卻讓身處其中的兩人更顯沉默深邃,無論如何也看不透那層籠罩其上的朦朧的光。直到何進最後繫好最後一個結,抬眼看床頭靠著的人時,對方才給他一個大方的微笑。
“多謝何總。”
何進沒說話,目光逐漸往下,著重掃過他身上幾個地方——
胳膊上長而細的劃痕,是抓賊的時候留下的;胸口往下長約一指的傷疤,是酒吧裡為他擋刀時的;大腿上已經不太明顯、被火擦傷一樣的痕跡,是綁架那次為他推開槍時留下的;還有腦袋後面應該還有應該已經好利索的傷口,那是被他上的時候自己在水龍頭上撞出來的。而現在手裡握著的,滿滿一手的血口,也是當著兩人面願打願挨劃出來的。
半年,甚至還不到半年,他就為他做出這一身亂七八糟的傷。有故意的,有自找的,有避重就輕的,有小題大做的,但,也有真的。真的為他而留下的,最險也是最深。
他真不應該把他放在身邊。
看了一圈,得出的還是這個早就該得出的結論。何進竟然發現自己把這半年來的事情都記得很清楚,清楚得甚至能馬上聯想到那些時候那人的表情,與現在多麼的不同,又多麼的逼真。然後不自覺的放冷目光。
他果然能幹!
“不想問什麼嗎?何總?”看出何進眼中的變化,樂明微笑著打破沉默。
“問了,你會說嗎?”冷冷的頂回去,又有嘲諷。
當然不會。
樂明笑。
如此展露真實,預設對他的一切推測已經是自毀長城,再主動交待他所來為何受僱何人,那他BJ的招牌回去就可以自己摘了——雖然這一切已經不再是祕密。
他這次回來是受兩個人所託。兩個同樣姓陸的。陸行川和陸中麒。
陸行川要的很多,好像“一切能整垮何進的”一類的,但陸中麒要的只有一樣,一張死亡鑑定書。更確切的說,是一張寫了他父親名字的死亡鑑定書。只這一點,就可以區分主次。陸中麒的這單是大頭,至於陸行川要得東西,根本就是順手牽羊。
開始也奇怪,為什麼那種東西會在外人手裡,但當見到實物的時候,就完全明白為什麼陸中麒願意花那麼大價錢要這一張薄紙。
這張紙,就算不是性命攸關,也足可使人身敗名裂。
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不好找。一開始根本都不知道放哪,只能想辦法接近何進,再圖謀進一步行動。而在如何成功潛伏到何進身邊這個問題上,他可謂做足了功課。
從收集來的各方資料上顯示,何進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遇強則強,與其費事用表現突出來獲取他的青睞,還不如利用他和陸行川的關係引他的注意來得容易。所以他就精心籌劃了一出好戲,利用陸行川,成功的引起何進的注意,更為成功的做了他貼身祕書。就算何進不信他,沒有讓他插手任何公司實務,他還是憑藉敏銳的嗅覺和老道的經驗尋找到有利的資訊。
當然,偽裝成這種懦弱無能的性格,不是沒有理由的。這種人比較不會引人注意不是嗎?更何況對付何進那種強勢慣了的人,示軟可能是最有效的應對。因為不屑,他可能不會多看上一眼。也就讓他少了一分被拆穿的危險。
結果,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按部就班。
他見到何進,他吸引他的注意,他做了他的祕書,他跟著他到處奔走,他可以自由出入他的辦公室,他甚至住進他家。然而在把這些地方都細細搜尋過後,他還是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最後,他只能賭他把東西放在了銀行。
只是那個需要身份驗證的地方,就算有鑰匙他也進不去,更別提他根本不知道保險箱號碼。要說為這點小事打劫一次銀行,成本實在有點大。迫不得已,他只好聯合陸中麒,演出了一場綁架的戲碼。
事後何進肯定會起疑。樂明知道。
何進不是傻子,更何況他有意留下痕跡提點他注意。當時想的就是反正兩人最後一次碰面,從那以後“樂明”這個人便會消失,如他來時一樣無聲無息,讓何進吃點苦頭也可以更提高警惕。卻沒想到陸中麒橫生枝節,暗中聯絡何進的仇家,想要等東西到手就置何進死地。讓他計劃不得不再次更改。
應該說那是一場好戲。各人有各人要得東西。要錢要命,又或者要身要心,總之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至於他樂明,恐怕就是要心的那個,雖然只得麟之一角,也足夠欣慰。
最後如他所料,他找到了他要的東西,還順帶捎出了一份“絕對機密”的名單。只這一張,他就可以去陸行川那裡交差了。然後收兩個人的錢,凱旋而還,宣佈又是大功一件。可結果,他藏起了可以結束一切,包括任務包括仇恨包括性命的東西,冒著可能會死得不明不白的危險回到何進身邊,又去搜羅那些微不足道的零碎。
不捨嗎?
他承認。更多的還是不放心。
當發現陸中麒找回那份東西后就會有進一步行動時,才知道,他從何進這拿走的是一張護身符。他自己,也是陸行川的護身符。以至於陸中麒行動再無顧忌,一次又一次想要置何進於死地。
雖然從來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公私分明只是他的原則,並不是逃避責任的藉口。所以在事情沒有徹底解決之前,他自願來充當護身符這個角色。包括停車場救他脫險、大火裡挺身相護、分開後暗中相隨等等等等,都是義務勞動,額外贈送的。
一切都明顯了,不是嗎?
他此行的目的完全變質。從間諜變成了保鏢,該說升還是降呢?
何進一早知道了。
雖然未必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至少知道他別有居心。但你要問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一定也不會爽快地回答。
因為,他的確是從綁架後才知道的。雖然一直有所懷疑,但的確是在綁架後找到了那兩個綁匪的屍體,也從陸中麒的表現上確認東西已經“物歸原主”,才真正確信了這個“無用”的人有多麼能幹。
這是他的失敗。
雖然在別人看來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但他是何進,怎麼能容忍自己犯下這種疏漏,讓一個高階間諜跟在身邊半年之久。而且明明懷疑,卻一次次在他可憐兮兮的裝扮,畏縮討好的表演下心生憐憫,沒有把他趕走。
該說他演技太高,還是他心腸太軟。又或者,他一直隱隱期待著他會有出人意料的表演。
結果,證明是後者。
在驗證猜疑那一剎那,他竟然沒有被騙的憤怒,只是冷笑著牽起嘴角。
那是預料之中的背叛,他一早有了承受的準備。如果不是那人去而復返,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會把他找出來,讓他知道他何進不是那麼好騙的。
可結果那個人竟然又回來了。在演了那麼一出漏洞百出的戲後,竟然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重又出現他面前。而且明知他已起疑,還裝出一副懦弱的嘴臉,如果不是在考驗他何進的耐力,就是別有所圖。
所以,他放他留下來。
他要想演,他就陪著他演!
他要想裝,他就看著他裝!
到最後,看是誰吃不了兜著走。
可結果,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回來竟然是為了他。
直到陸行川找到他坦白,他才知道這個他查了許久都沒結果的人是哪來的,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同時也察覺了一些他不想知道的東西。
比如他回來的多餘。
他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他的任務早就可算完成。而他之所以還留在這兒,說白了是以樂明的身份,而不是BJ的身份,冒險多留一程,自立危牆。
為了他何進。
雖然他假公濟私自投羅網是他咎由自取,但何進也知道,他付他的工資裡沒有保鏢那一份錢。
所以,不願欠的情,他還是欠下了。卻除了罵他多管閒事之外再無他言。
不願欠的情欠下了,不想懂的情看明瞭,再讓他給出報酬,給什麼?
給錢?小看他何進也小看了那人。給別的?他給不了也不想給。
所以,這個時候,只能玩深沉了。
只要那人不主動討,他也就當不知道。畢竟有些事,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麼的時候,還不如不提。
稍顯凌亂的房間中,樂明靠坐在床頭,手指夾著煙,似笑非笑。何進坐在床邊,探手拿過床頭的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裡。
“嚓”的一聲,火光明滅,映出他深邃如昔的眉眼,依舊沒什麼表情,卻也不復冷沉。
淡淡硫硝的味道彌散鼻端,看何進把隨手揮滅的火柴放進菸灰缸,樂明笑笑,吐出一口長煙。
兩個男人就這樣在曖昧的過分的酒店房間裡,坐在同一張**,一言不發地抽著自己的煙,任滿屋煙霧飄飄嫋嫋嗆人眼目,誰也沒改變一下姿勢。
他們都記得初見時那個混亂的地下賭場,他衣冠楚楚自那邊淡淡走來,他分外狼狽拽住他垂眉哀求,眼眸對上的剎那誰都不曾有過半點動搖,更不會想到會走到今日這步當斷不斷。
這,不是他們這樣兩個男人的作風。卻因為對方垂下的眼裡與自己一樣的隱黯放任沉默繚繞。
他偽裝的軟弱下一直有雙明亮直接的眼,他故作得冷漠後其實是溫柔善良的心。他們早就看透,卻假裝不知。以為只要照著自己想要的表象去接受,就不會節外生枝。結果避了又避,還是探到了對方的靈魂。
他不羈下的執著,他深沉後的寂寞。
他習慣危險,卻幾番受他庇護;他習慣付出,卻數次感他熱情。
……
不知不覺間吸引靠攏,最後結果卻仍是兩條平行線相互賞望。何進的堅持是一方面,樂明的通達是一方面,但說到底,還是這裡的兩人都太過理智。
他們都知道這點感情沒有什麼基礎,就是一份欣賞再加一時衝動,臨界一點上也許情不自禁,等冷靜下來就知道還各有各生活。
最終,還是要各走各路。
樂明的煙畢竟點了許久,不一會便到頭,苦笑一下,只好隨手摁滅在菸灰缸裡。
終於,你我也只是一盞煙的交情。
隨即將還剩小半的煙摁滅,何進站起身。
“我們兩清了。”
穿好外套,戴上手錶,雖然走回他身邊,卻再沒有一絲停留,撿起那幾張染血的碎紙,走向玄關。初始的嘲諷,擁摟時的熱情,包紮時不易覺察的溫柔以及剛才彼此傾聽心跳時的平靜,都被他一貫的冷沉所取代。
他救過他的命,他知道了他對他的感情,所以再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都可以算了。
剩下的帳,他會找背後的人算。陸行川是孩子氣,而陸中麒……
哼!
嗯。
在菸灰缸裡把菸頭碾了幾下,樂明抬頭,笑容不見一點勉強。
他尊重他的決定。
他已經做到這步了,如果他還是決定回去面對他的習慣和責任,那他尊重他的堅持和負責。反正他滯留的目的就只是為了保他安全,感不感情的根本沒有大礙。若不是後來意外連著意外,驚喜連著衝動,讓他一時收閘不住,他本應該走得更加瀟灑。
事實也證明,何進終究不是適合表白的物件。他身上的擔子太多太重,他的為人太冷太專。他早給自己的人生安排好了道路,那上面,他待多久也只是過客一個。能共同走這一段,已經是難得的默契了。
所以,何總,我會送佛送到西。
剩下的路,你一個人好走。
結局真的那麼重要嗎……
還有,一定要正名一下,何樂兩隻是主角啊,主角!!!
痛恨“炮灰”兩個字。
每個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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