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9 喜憂共嘗

09 喜憂共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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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喜憂共嘗

阿桃笑著跟在我身後,兩位喜娘將我攙進屋按在銅鏡面前,銅鏡暗黃的江面映出阿桃微側的頭,她遞了個眼神兒給那對喜娘。二人也知趣,低著頭斂著眉便退了出去。

自從在柏城外的小客棧裡撞見阿桃對沈凌的情深,我便有意無意地避著這個姑娘。其間自然有我遇上些紛繁事情抽不出空來理她的緣故。然而即便我有著大把的世家,我也不願與她時時相見。

要如何界定我和阿桃的關係呢?姐妹,主僕,或者說是情敵?又或者,都算不上。

她是沈凌一手養出來的人,平日裡的性子雖是散漫了些,卻也識得大體懂得分寸。我想即便是她對沈凌有愛而不得的恨意,也不會做出什麼讓沈凌進退兩難的事情——畢竟她愛他,愛一個人,首要的便是成全。

阿桃並不說話,將屏風仔細圍好了,便將我推了進去。我愣愣走進屏風背面,阿桃挑起四周的紅綢,紅綢一鬆,懸在四邊的桃色紗帳便層層疊疊落了下來:“小姐可得注意著時辰,沐浴過了便招呼一聲,奴婢們來伺候您更衣。”

我望著面前冒著熱氣的約莫一丈長的水池,呆得更厲害了些。許久都是寂靜,就連屋外吹吹打打響個不停的鑼鼓嗩吶聲音傳進來,都像是隔著一條街一樣綽綽約約的不甚真切。

阿桃的聲音又在此時落進耳

裡:“小姐怎麼一時沒有動作?是要奴婢叫了人來伺候您沐浴麼?”

“不用了!”我趕忙答道,望了一眼重重疊疊的紗帳,褪了衣衫步入水池中。

阿桃的時間也掐算得準確,那邊我剛剛沐浴完畢穿上中衣,她便在屏風後面招呼道:“將衣裳都擱在這裡吧,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另一個姑娘光聽聲音年紀也不會很大,有些不放心地問:“可是阿桃姑娘,吉時眼見著就快到了,你一個人真的應付得過來這許多事情?”

不待阿桃有所迴應,問話人的語氣又變得唯唯諾諾:“姑娘的能力我們這些小丫鬟自然明白。如此,我們便在門外候著,姑娘若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待到們被關上發出“吱呀”一聲響,阿桃推開了屏風,我穿著一聲素白的裡衣,難得的覺得羞澀。阿桃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眉間掛起釋然的笑:“清水出芙蓉,也不過如此了。”

我不作聲,只配合著她的動作。她另喚了個小婢將我溼漉漉的頭髮托起,用毛巾將我發上溼潤潤的水珠盡數擦了去。緊接著將整齊擺放在一旁的喜服開啟,喜服選用了大慶時代樣式,紅男綠女,沈凌著紅,我自然是一襲青衣。

阿桃將衣裳一件一件的理清,再幫著我一件一件的穿上,穿時層層壓疊著,然後再在外面套上寬大的

廣袖上衣。

我迷迷糊糊看著銅鏡裡的姑娘,姑娘身上衣裳的樣色人是平日裡常用的青衣,只是這青衣層層疊疊,一件套一件,更摻著些紅黃之類的豔麗樣色,便給人以熱烈而莊重的視覺感受。阿桃笑了笑:“姑娘穿著婚服還真是好看,只怕世間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將這款鈿釵禮衣穿得這麼好看了!”

我紅著臉笑了笑:“你還是肯叫我姑娘的。”

阿桃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你還願意像從前那樣對我?”不待我回答,她又自顧自揚起嘴角:“一樣不一樣也沒什麼差別,反正我和你之間隔著的,又不僅僅是這麼個稱呼。”

我拖著裡裡外外共有六七件兒的衣裳,施施然坐在銅鏡前,髮梳是桃木的,泛著淡淡的香。半晌,頭髮差不多幹了,我將頭髮梳順,阿桃匆匆擁上前來接過桃木梳,為我盤起發來。

我的一頭青絲雖不像傳說中的某些人一樣及地,卻也好歹是及了腰。阿桃將我的頭髮高高綰起之後,看了看我額前遮住了整個額頭的劉海,便挪了步子去妝臺。她在妝臺邊上站了許久,在回頭時,手裡擎了一把紅珊瑚造的髮梳。她用那髮梳將我的劉海梳上去,好看站在妝臺上仔細看了許久,方才找出一把紅珊瑚造的梳子將我的劉海別了上去。

她看見我額上

的芍藥花影,動作明顯緩了緩:“花鈿什麼時候貼上去的?”

我但笑不語,靜靜坐在小凳上。屋外的小丫鬟們明顯是坐不住,隔三差五便要在門外喊上幾次吉時已近當如何讓如何。阿桃將最後一支金釵別在我的髮髻上,急急開了房門。我本以為她會讓那幾個丫鬟喜娘一併進屋來幫著我妝點,卻不料她拔高了語氣將那幾位小姑娘訓了一番,又關上房門走到我身前。

她拿起一早備上的梅花妝花鈿,在我臉上比了比,又搖著頭,喚了一名小婢去取新的花鈿來剪。阿桃先是為我塗脂抹粉,緊接著拿起一盒螺子黛為我描著眉,她邊描邊喃喃細語:“與姑娘作伴這麼久,我竟然連姑娘的臉上生了朵餘容花都不曉得。可見姑娘對我,也不見得有多少真心。”

我在銅鏡前坐了許久,早有些意興闌珊,聽他這麼一說,嘴角笑意涼涼:“告訴你,豈不讓你怕了我?”

阿桃將眉筆從左挪到右,同樣的笑了笑:“其實我一直覺得姑娘你和我家公子再般配不過;我也一直盼著你們二人成親的日子早早到來。今兒個這日子來了,我很高興,卻也覺得很不高興。姑娘,你說我是怎麼了?”

阿桃如此直白的**心跡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看著她紅色的衣裙在眼前微微晃著,再抬一抬頭,便可以看見她圓潤可

愛的臉:“你何苦給我說這些?你該知道,我是不會讓時時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來覬覦我夫君的。”

“我沒有要覬覦公子!如果姑娘不曾在雨夜的客棧裡撞見阿桃守著公子,有或者姑娘你遲鈍到猜不出我對公子的心意。那麼阿桃這一生一世,都會像從前一樣守在姑娘和公子身旁的!”阿桃眉頭一揚,眉色漸淺處漸漸平下來:“我只是想要告訴姑娘,這世上喜歡公子的人多了去了,如果姑娘不好好的守在公子身邊,就算沒有阿桃,也會有阿杏阿李想要趁虛而入。”

她略停了停,將眉筆擱下:“姑娘一向是阿桃喜歡欽敬的女子,今日公子與你永結秦晉,阿桃也放心了。可是姑娘,”阿桃杏目圓瞪,語氣裡帶一分威脅:“如果姑娘你傷了公子一分一毫,阿桃我便是死,也要讓姑娘你不得安寧。”

“阿桃。”門外響起沈凌清冽的聲音:“大好的日子怎麼淨說些要死要活的話,就不怕與這喜氣犯衝?”

房門被推開,沈凌踏著五月暖陽而來,我將目光從銅鏡上移到身後,沈凌的面目便清晰起來。“阿桃,你先下去。”我聽見他溫聲吩咐。

“可是姑娘的妝面還沒有勻好呢!”阿桃忙忙拿起眉筆往我臉上畫,我自然偏了偏身子,眉筆從我頰邊擦過,剛好撲了個空。

沈凌走到阿桃身邊,

攤開一隻手,五指修長,骨節分明。阿桃看了看沈凌的臉色,左右張望了一番,不甚歡喜的將眉筆交到沈凌手裡,嘟囔著嘴走了下去。

我笑笑:“只怕走遍整個建業,都沒有像你這麼好對付的主子!”

“不。”沈凌搖了搖頭:“整個楚國都沒有一個主子像我這麼好說話。”

我面上笑容一凝,心間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酸酸澀澀擁擁堵堵,像是被關進了一間密不透風不見光不見月不聞人聲的屋子裡:“誰叫你是個好人。”

“我可不是個好人。”沈凌俯下身輕輕抬起我的下巴,仔仔細細望著我的臉:“眉畫得不錯,用不著添了。至於花鈿麼……在你的右額貼一朵餘容眉間點一粒硃砂如何?”

我輕輕開啟他的手:“你這般模樣,像極了那些登徒子。”

沈凌呵呵笑了起來:“在你面前,偶爾做一回登徒子又如何?”言罷,他攬我入懷,紅脣貼上我的額頭,片刻,又輾轉烙在了我的脣上。我先是不知所措,愣愣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傻坐著,沈凌放開我的脣,帶著些哄騙意味地抵著我的面頰說道:“迴應我。長安,給我個答案。”

我撫著心口,能在沈凌的眸子裡看見自己酡紅的臉:“你要什麼答案?”

沈凌定定望著我,良久,忽又埋下頭來,一陣攻城略地,我反抱

著他,連話都說不順暢:“你要……唔……你要什麼答案?”

沈凌捉住我的手:“我對阿桃好,那是因為她也是迷霧山的後人。我不願放開沈家大權,是不想有朝一日你我老去,卻仍舊沒有人承認你的身份?可是你,長安,你有什麼是我所不曾瞭解過的?你有多少事情是不願說給我聽的?”他眼裡的情.欲漸漸退去,換作一絲悲慼:“你以為在見我之前掩去身上的傷痕,我便不知道你和人拼過命麼?長安!告訴我,答應我,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裡頭。我們要作夫妻,苦難或歡欣,都該二人共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