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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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蕭墨痛苦地皺眉,雙手握拳在腦袋上猛敲,然而疼痛並沒有減少,離玉的聲音漸漸遠去,一口血腥再也憋不住湧出了嘴角。

不知是不是因為黑夜的緣故,月光下的那一抹血跡帶著幾分邪佞,印在胸口衣服之上,很快就被朱雀服的紅色吞沒,如果不是嘴角依然留有血腥味,蕭墨也許會以為並沒有這麼突然的吐血。

“你究竟怎麼了。”

蕭墨抬眼,原來自己正坐在涼亭頂上,身旁之人是姬蘭昊。

“沒什麼”,擺擺手,蕭墨躺倒下去,墨黑的蒼穹繁星點點,像是抓了一把金沙隨意撒落,流翠閃耀。

紫色眸子在夜色中凜冽如冰,姬蘭昊靜靜地看著搓眉揉腦,把身子蜷成一小團的蕭墨,明明臉色煞白,嘴脣快要咬破,寒風中冷汗直流,還說沒什麼。

不知不覺伸出手,搭上脈,姬蘭昊臉色大變,驀地撤開手,血脈之中強勁的吞噬感連他這個外人都能感覺到,“你控制不了朱雀的力量?”

雖然是疑問,卻無疑已經肯定了這個想法。

蕭墨又大又亮的眼睛眨了眨,搖頭,“我不知道。”

姬蘭昊輕輕扶起蕭墨,抬起他的手與自己雙掌相抵,內力聚成細流,緩緩探入,引導那亂撞的力量迴圈遍全身,最後慢慢平息。

不再疼痛的蕭墨,脫力倒在姬蘭昊懷中,姬蘭昊下意識想推開,但一看到他虛弱至極、清淨無邪的模樣,伸出的手緩緩放低,摟住了他的腰怕他滑落。

遠處,紅牆綠瓦掩映在夜色之中,紅色燈籠和宮燈中的燭火靜靜燃燒,從高處看去像是點綴在一大塊墨玉之上的珍貴血痕,近處,蕭墨柔軟的髮絲被風鼓的輕輕拂動,撫上臉頰,冰涼微軟,溫柔憐心。姬蘭昊愣愣地感受著細微的如風觸感,像是著魔一樣,撫上臉頰,理順舞動的髮絲,別到蕭墨耳後,觸上面板才感覺到火一般的滾燙。

“你發燒了”,姬蘭昊扶起蕭墨,發燒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種如同烈火灼燒的溫度。

蕭墨兩頰緋紅,雙眼迷濛,慵懶而緩慢地眨了幾下,抬起一隻手貼到額頭試探幾下,搖頭道,“沒有啊!”

姬蘭昊捉過蕭墨的手,果然,火燙灼人,這樣的溫度自然是試不出來,當下抱起他躍下涼亭。

蕭墨窩在姬蘭昊懷中,長袍傾瀉而下,動了動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抱上他的腰,“無豔,你身上好香。”

清淡的蘭香如煙飄渺,卻好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也像夢一樣如同幻境。

被喊的人渾身一震,姬蘭昊臉色難看,嘴角輕勾,雙手猛地放開,懷中人直直摔到地上,額頭磕上一塊山石,悶哼痛呼。

這一摔,蕭墨也清醒了不少,坐在路邊猛揉額頭,甩甩腦袋看姬蘭昊一眼,又甩幾下,才驚訝道,“昊王子,你怎麼在這裡?”

“蘭昊”,姬蘭昊的聲音要多冷有多冷。

蕭墨歪頭想了想,站起來又開始揉腰,一臉迷惘,好像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會渾身疼痛。

姬蘭昊冷冷地看著蕭墨,他說過,他不喜歡別人叫他昊王子,看來這個人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不過下一刻他卻說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的話。

“叫我蘭昊!”

蕭墨輕輕皺了一下眉,過了許久才輕輕喊出口,“蘭昊。”

姬蘭昊卻好像更生氣地別過臉去,冷哼,“朱雀醉倒在路邊,衣衫不整,儀態不端,太過有失體統。”

蕭墨看了看自己,果然官服髒汙,後襬還被自己踩到腳下,急忙跳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還好沒人看到。”

姬蘭昊怒道,“我不是人。”

蕭墨愣了一下,又笑,“你是昊王……蘭昊,不是其他人。”

姬蘭昊眉皺的更緊,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蕭墨知道他在生氣,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氣什麼,渾身軟弱無力,疼的難受,拍拍衣服上塵土,摸回去睡覺。

次日。

蕭墨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躺在鬆軟的被窩裡,連抬個手也成了困難,身上只蓋了薄薄一層毯子,要不是樓無豔堅持,蕭墨大概什麼都不想要,因為他身體的溫度足以讓人錯亂季節。

大顆大顆的汗珠流下,帶著極高的溫度濡溼了貼近身體的一切,蕭墨整張臉已經紅透,蓋在毯子下的面板也燃燒著不同尋常的緋色,呼吸困難,眼中水霧朦朦,長睫微微眨動,脣色奇異地慘白,髮絲被汗溼透貼在額頭上,羸弱不堪。

誰也沒有想到,只是一夜的時間,那個與國師大人引起不小轟動的少年,竟變成了初生嬰兒似的脆弱,離玉守在旁邊,只是著急,碰也不敢碰,好像只是輕輕一個指頭都能讓他碎裂、融化,消失不見。

國師代替蕭墨與青龍女上商談質子殿下回歸之事,錦繡懶得地乖乖不鬧,坐在無為腿上呆呆地盯著生病的人。

“小哥哥……”,錦繡怯怯喚了一聲,蕭墨轉頭看他,勉強的笑。

任誰都能看出那一笑的艱難,脣角的苦澀,眉間的忍痛,錦繡死死看著他,扁扁嘴,把小臉埋到無為胸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硬是憋住沒哭出聲。

無為還是輕搖摺扇,略有不屑地問離玉,“他究竟怎麼了,剛才太醫怎麼說?”

離玉輕咬下脣,搖頭,太醫的話晦澀難懂,他完全不明白究竟是何意,不過有一句話他是聽懂了的,“不是病。”

小墨不是生病了,雖然他不懂醫理,剛才搭上脈,也能感覺到一股奇異而強大的力量在小墨體內亂撞,甚至超越五臟六腑、骨骼和肌肉的阻隔,在表皮之下肆無忌憚地肆虐。

離玉雖然對許多事不明白,不過侵**武學多年,他大致也能感覺到,有一股不屬於小墨的力量像是有生命一般,欲破殼而出。

無為坐在床邊,摺扇搖的飛快,一股股涼風吹到蕭墨臉上,他並沒有感覺到清爽,彷彿像刀子割上去一般,生生疼的厲害,疼得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蕭墨不停眨眼,把淚水眨了回去,呼吸越來越喘急。

錦繡偷偷仰頭,拉無為衣服,“我們把月昭哥哥找來吧,月昭哥哥來了,小哥哥就不會……不會……”

無為輕蹙了一下眉,恍然大悟,“我怎麼忘了他,你等著。”

說罷,把錦繡扔到離玉懷中,蹬蹬跑了出去。

錦繡、離玉,大眼瞪小眼,瞪的溜圓,蕭墨忍不住皺眉閉眼,果然,一個清脆的和一個軟軟的聲音同時哇哇響起,然後是你追我逐。

兩個人很快就追的不知去哪裡了,屋裡終於清淨下來,蕭墨把薄毯往下推了推,白色褻衣已經溼透,貼在胸口,隱約能看到玫瑰色的面板上心臟位置像是開出了一朵異常瑰麗的彼岸花。

躺的太久了,沒有人來,蕭墨渴的難受,身體溫度越來越高,嘴脣乾裂的同時喉間也是灼熱的難受,拼命忍痛掙起,一點點往床下挪,身子才只探出去些微,就承受不了地失衡,跌到地上。

連喊疼的力氣也沒有了,蕭墨趴在地上往前爬,以為用盡了全力,卻沒能挪動一分。

蕭墨無奈,深呼吸幾次,趴到了雙臂之上。

就在這時,一雙紫色的靴子出現在眼前,鳳霸九天,躍於靴面,靴頭之上幾根漂亮的翎毛輕輕顫動。

他輕輕踢了一下趴在地上的人,毫無反應,於是低身把他抱起來放到了**。

蕭墨雖然閉著眼,腦中混沌,也感受到了那個懷抱,還有面板接觸間的清涼,下意識地抓住那隻手,把滾燙的臉貼了上去,“無豔,好舒服。”

姬蘭昊臉色一沉,猛地抽出手,坐到一邊,紫色眼眸中怒氣不小,狠狠瞪著還不睜眼的人。

蕭墨雙手無意識地揮動,總算摸到了那隻手,微微笑著靠過去,貼上臉,慵懶地像一隻小貓,蜷縮成一團,呼吸逐漸平順。

姬蘭昊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紫色眼眸中閃過星光點點,幾次想要抽出手,卻終沒能抬起……

一天雲破碎,兩樹玉扶疏。

星稀河影轉,霜重月華孤。

悅無因。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蕭墨胸口奇異的紋絡。

輕輕撥開衣衫,那一塊印記像是燃燒的火焰,竟然像活的一般,以極緩慢的速度漸漸擴大。姬蘭昊有些遲疑地用另一隻手摸上去,又像針扎一樣收回,他從那裡感覺到了生命,一種很奇特的生命氣息,以其他的生命為食,吞噬得以成長。

姬蘭昊心中流過一種奇異的感覺,竟在自己沒發覺的時候,彎下腰,輕輕抱住了酣睡的人。

門終於開了。

南宮月昭一臉疲憊地走出來,一群人蜂擁而進,然而最後一個人卻被叫住,“國師大人請留步。”

樓無豔微愣一下,伸手扶南宮月昭,“是不是墨兒的病……”

“他不是病,你該知道”,南宮月昭擺手拒絕,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涼亭,“我們去那裡談。”

樓無豔跟上,“如果不方便,可以到我房中談。”

“有什麼比在空曠之處更能放心說話。”

樓無豔心中一凜,輕點頭。

亭乃八角亭,飛簷斜瓦,清漆柱子,漢白玉鋪就。亭子並不遠,很快兩個人就走到。

南宮月昭坐到石凳上,身後是一片冰水相溶的湖泊,蒼茫而清冷,他伸出一隻手支撐著下巴,連身子也微微傾了過去,好像把整個身體的力量都放到了上面。

“謝謝月昭公子為墨兒診治”,南宮月昭的疲態毫不掩飾,樓無豔心存感激。

“我說過我不是為了他。”

“不過……”

南宮月昭不耐煩地擺手,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同時也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起來,“國師大人對四君究竟有多少了解。”

“不知月昭公子想要問的是什麼?”

“醫學之道其實並不只限於人,家師對於這個世界也有無限的好奇,家師留給我許多珍貴的典籍以及診斷筆記,唯有一支卷軸上只是簡單一句話,可以說和醫道毫無關係,這麼多年,我一直猜不透家師用意何在,今天看過了他,我似乎有一些明白了”,南宮月昭的眼神深沉而悠遠,略帶興奮,彷彿一扇無比神祕的大門正要在他眼前展開,期待而又些微的畏懼。

“喔?不知令師留下的卷軸中是什麼樣一句話”,聰明如樓無豔,怎麼會不知道這句話與四君甚至蕭墨有莫大的關係,但仍是平淡的迴應。

“紅蓮之火,將燒盡一切。”

南宮月昭這句話說得很慢,好像這句話一說完,就真的會燃燒起一陣火,將一切燒盡。然而,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卻沒等國師迴應,又接著道,“四君極其神祕,究竟從何而來沒有人知道,甚至無父無母,從第一代開始,好像只是生命的不停迴圈,儘管四君地位超凡,但千百年來卻不乏有好奇之人打探四君底細,這些人不是橫死、就是變的神志不清,但不管如何,還是留下了些許的傳說,只是不管人們如何傳說,都與他們無關。萬事總有開始和結束,然而臨到結束,似乎有些不甘,想要連同一切一起毀滅,想要滅天。”

一番話,雖是婉婉道來,樓無豔還是驚了,十數年的代理國政,他知道只有冷靜才能最好的解決問題,但此刻他卻無法再冷靜,關於四君的傳說,他並非一無所知,所以南宮月昭的意思,他很明白,也正因為明白,才失卻了冷靜。

“不過還好,身體和力量分開這麼多年,還不能完全控制,我們還有時間。”

“你的意思是……”樓無豔不冷靜的聲音中多了遲疑。

“乘現在還來得及,你把生死蠱給我”,南宮月昭把手伸到樓無豔眼前,意思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