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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次,你都是用美元擦。你很有錢嗎?有一次,她問你。
當然。你回答。
你做生意?
是的。
做什麼的?
開發商。
哦,就是殺人犯嘍。
你一驚。怎麼說?
你看啊,你搞的都是豆腐渣工程。那些住在裡面的人,那些進進出出的人,隨時都可能被你埋葬了。你明明知道還要這麼做,你是個故意殺人犯!視人的生命為草芥,為豬、為貓、為狗……
我承認。你說。
所以你是殺人犯。
你不是嗎?那些豬呀,貓呀,狗呀,它們為什麼就該死呢?就可以殺了嗎?每天都在屠殺生命。殺雞,殺鴨,殺魚,殺植物,殺了吃,為什麼偏偏人不能殺、不能吃呢?無非也是肉,肥肉,瘦肉,上排,排骨,蹄膀,筒骨,下水……吃它們就比吃人來得高尚嗎?
我沒說我高尚。
你卑鄙?
當然。
操!這個世界以卑鄙為榮。你想。你凶惡?你又問。
是的。
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凶惡的野獸。什麼都吃。把人家的卵也拿來吃。人類還有什麼不能吃的東西?即使是有毒的,也可以剔除毒素以後再吃。
那就是我。
哈哈。
這是吃的時代。
這是消費的時代。你糾正。貼段字給你吧——
複製
貼上
在大眾消費時代,無論為溫飽的博鬥,還是為輸贏的較量,最終全部歸入一場巨大的遊戲。大眾消費社會的所有成員,或者說,西方現代生活方式的所有參與者或分享者,無論其主動還是被動,一般而言都必然捲入這場巨大的遊戲。這場遊戲為**和能量的表達提供了瘋狂的形式和機會。而**和能量的瘋狂表達,則迄今為止最大限度地喚醒了人身上潛在的獸性。在大眾消費社會中,陰暗角落潛藏著防不勝防的獸性和獵殺者。彼此都不能倖免。
你也不能倖免。
是的。
你是幹什麼的?你問她。
我嘛,她說。猜猜看。
把手拿出來看看。你說。
為什麼?看人家女人的手,居心不良。她說。她做出害羞的樣子,把本來還靠近鏡頭的手往後縮。
都到了這份上了,居然還害羞。這是一種做態,一種挑逗。你更被刺激了。
我就是居心不良,你說,我是殺人犯嘛!
那我沒辦法了。她說,誰叫撞上了殺人犯了呢!她說。把手放近了鏡頭。
那是一隻把菜瓜、烤腸和人造**塞進**的手。一隻充滿邪氣的手。雖然那手已經洗得乾乾淨淨了。雖然又拿上了課本和粉筆。
看你的手,指紋裡有著白色的粉末,你是賣白粉的!你說。
什麼?她叫。
不是賣就是吸。
什麼!
要不就是粉筆灰,你是當老師的!
她咯咯笑了起來。把手收回來,好像讓自己看著。說不定我就是賣白粉的呢。她說。
那你是……
騙子!她自己說。簡直自虐地。
我是教師嘛!她說。
她居然自暴家門。她為什麼不撒謊?
你說,教師怎麼是騙子?
你想想,我有那麼多學生。源源不斷。我給他們白粉吃,我讓他們相信,假的東西是真的,幻景是真實的,讓他們去追逐呀。其實我自己心裡很清楚,我自己壓根兒就不相信,可是我卻要他們相信。
對啦!直到他們走入社會,發現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他們只能死。你說。
那也未必。她說。他們還可以去騙下面的人呀!我們不是就前面的人騙的嗎?我們的長輩們,他們就這麼騙我們,要好好學習,做好人,對未來充滿希望,拼搏,奮鬥,然後一切就好起來啦,日子就好過起來了,就有錢了。對啦,你有錢,有錢的感覺好嗎?不好。
說說。
錢多,恥辱也多。就像阿崎婆的金戒指。
你說。你還記得阿崎婆。日本電影《望鄉》中的南洋姐。那時候你才五六歲。有一次從電視上偶然看到那場面。大人們也不知道會演到這些,慌得措手不及,把你轟了出去。你就從外間窗戶看進去。你看到了老年回鄉卻不被兄嫂接納的阿崎,把她所積攢的金戒指什麼的亂揮亂灑,你忘不了那悲得像貓一樣的哭聲,你還以為是笑呢。
每一個金戒指,就代表著你接一次客——這是裡面的臺詞。你呢?你有多少金戒指?多少財產?你接了多少次客,當了多少次妓女?所有的財富都是賣身得來的。所有的富人,都從妓女幹起。
真想殺了他們!你說。
殺吧!她說。沒有問殺誰。好像已經很明白了。沒有必要問。沒有必要說。彼此都知道為什麼恨,怨恨的物件,一種奇特的默契。所以只要出了一個暴民,大家反應的,不是責問,而是叫好。
殺了?你問道。
殺了!她說。
那就殺了他!
好啊,先殺那個皮條客!你說。那傢伙最討厭啦!你看他那鳥樣。操!還不就因為他舅舅是副市長?
你指大佬。
那就殺了他!她說。
可他是市長的親外甥呢!你又說。你故意把副市長說成市長。
你怕嗎?
怕什麼?你應,老子就專殺這樣的人!老子還要殺他舅呢!
他舅?就是市長?
對!
殺了!她說。要是她知道對方是她的丈夫,她會這樣慫恿他嗎?對方是跟自己緊密聯絡在一起的。這不是電影,不是看別人的新聞,不是隔岸觀火。榮則俱榮,損則俱損。
你問:怎麼殺?他有警衛呢!接近都不可能。
你有槍嗎?
你一跳。槍?曾經有人向你兜售手槍。你沒有要。當時你想,要槍幹什麼呢?自己這種人,只有別人殺自己的份,沒有自己殺別人的份。自衛?像那個賣槍者說的。可是你總不能隨時把槍揣在身上呀?即使是晚上睡覺,也不能把它藏在枕頭底下,那樣是會睡不安穩的。
現在你忽然覺得很需要一把槍。
這是一種盲目的屠殺。這屠殺彷彿更帶著快意。因為盲目,所以更快意,就好像你跑到大街上去,朝隨便的什麼人開一槍,或隨便把哪幢房子給炸了。
你真的覺得自己想去做。也許你其實一直需要槍,心中一直需要著,渴望著。
我沒有槍。你懊喪地說。很認真地懊喪了。我有錢,可是我沒有槍。
錢不能換來槍嗎?不能。錢是軟的,實際上並不能讓你硬起來。只配用錢去籠絡,買通,賄賂,或者說去捐獻吧,永遠只能這樣,永遠成不了真正的主人,就像,科威特。就像,日本人,出錢買單的冤大頭,窩囊。
怎麼說?
永遠是孫子。你說。我就是一直在他媽的幹這樣的事。賤事!我搞開發。沒有政策,你開發個屁啊!有了政策,才有了專案,專案是必須用錢來換的,錢來鋪路。說白了,就是賄賂。你以為我願意嗎?願意討賤?見了那些烏龜王八蛋,老子只覺得噁心!巴不得走遠遠的呢!誰那麼賤?可是我必須做!就為了錢。要不然就沒有錢。沒有錢,賤!有了錢,更他媽的賤!你去問問他們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賤?我他媽的真是賤啊我,那個陽光實業的老闆真他媽的賤!
你猛地縮住了。自己把自己公司的名字說了出來。
她要知道了!她一定聽到了。她當然知道你的公司名叫什麼。現在她知道對面這個人是誰了。你驚慌地盯著視屏,等著她反應。你感覺到末日要到來了。
果然,那邊沒有聲音。沒有任何反應。這恰恰說明她知道了。
一絲涼風颳在了背上。你感覺自己站在毫無遮掩的懸崖上。
你猛然發覺攝像頭在對著自己。你把它撥到空空的牆上。你的頭腦也一片空白。
你忽然抓起滑鼠,點選撤消鍵。撤消!撤消!撤消!可是你找不到這個鍵。你並不是用字輸入。你是用語音。無法撤消。
你猛然記起自己電腦並沒有關。你關掉了它。關掉了,又有點後悔了。因為這更說明了你心虛,你在逃脫著什麼。也許不關掉還更能遮掩一些。現在徹底完了。
你希望拿什麼來交換,換回你的行為,即使你將接受更大的災難,也在所不辭。可當然不可能。
你又開始尋思能不能抵賴。可是,不行。單憑你對對方脫了褲子做出那些事,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你怨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那樣做?即使想在網上撒野。為什麼偏偏要衝她做?為什麼要衝她而去?
也許對方的並不是她。那手上的白粉屑並不是什麼粉筆,而確實是毒品。你一直以來都搞錯了。那個真正的她,還在跟你鬧著彆扭,吵架,打架,離婚,吵吵鬧鬧,弄得滿城風雨,整個上海都知道。整個上海都在談論這個事情,丈夫多麼壞!輿論上的,甚至法律上的,拘禁,判刑,重判,再重判!也比這樣強啊!這算什麼?跟自己的老婆在網上玩**?這都成了什麼事了嘛!
夜很靜。
假如離了,也就罷了。現在正是你們徹底破裂的好時機。反正是離。你還怕什麼?難道是真怕自由?真怕空虛?
她為什麼不離?你也為什麼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