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二章 天降橫禍2

第十二章 天降橫禍2


葉舞深 火影校園 鳳臨南朝 惹火小嬌妻:老婆,婚令如山 溺寵嬌妻:同居吧,首席大人 第一寶貝:首席男神,求娶 星際後勤兵 行屍vs生化vs溫暖的屍體外掛少女 嫡寵 重拾良

第十二章 天降橫禍2

就這樣,夏天過去了,秋天又來了。深秋的北京,寒風日勁,天漸漸地冷了。

10月中下旬,召開了前面提到過的八屆十二中全會。

對於全會,我們全家人都很關心。不是關心制定了什麼新的革命路線,也不是關心進行了什麼新的人事變動,我們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就是此次會議會不會對父親作政治結論。這次如作結論,就是最終定性。是好是壞,對於父親本人,對於我們全家,都有極其重要的關係。

我們到處打聽訊息。得知**仍決定保留父親的黨籍後,我立即跑到中央美院去找大姐。大姐鄧林6月份被抓到學院後,一直關在牛棚裡,沒有人身自由,訊息閉塞。我去看她時,造反派一直看著我們,監視著我們,唯恐我們進行“反革命黑串聯”。我急於把情況告訴大姐,但礙於看管人員而無法說話。我說我口渴想喝水,那個看著我們的人居然“開恩”去找水了。趁著他離開的一瞬間,我趕快小聲地告訴大姐:“爸爸沒開除黨籍!”我看見大姐眼中閃現出興奮的光芒。這對於我們來說,意義太大了。也就是說,父親還沒有完全被置於死地。其實,對於父親的政治前途,我們根本沒抱幻想和奢望。但我們知道,能保留黨籍,對於父親這樣一個為黨的事業奮鬥了一生的老**員來說,太重要了。黨籍,在有些人眼中,可能不過是一支政治的風向標;而在忠誠的**員心中,則高於生命,重於生命。

十二中全會後,鄧小平沒有被開除黨籍。北大造反派的勁頭好像一下子少了一半兒,對鄧小平兒女的興趣也就沒那麼大了。他們漸漸很少來校醫院,而後根本就不來了。只有剛剛進校的軍宣隊和工宣隊偶爾來視察一下。哥哥的病房,居然有幸成為一個被造反派“冷落”的角落。我們竟然還可以在沒人的時候,偷著看《紅樓夢》,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革”運動沒有停步,事情的發展和變化也沒有停止。可能是運動中發生的非常事情太多了,多到**都有所風聞。在1968年馬上就要過去的時候,也就是12月26日,中央發了一個《關於對敵鬥爭中應注意掌握政策的通知》,其中,**親自加上一段話:“即使是反革命分子的子女和死不改悔的走資派的子女,也不要稱他們為‘黑幫子女’,而要說他們是屬於多數或大多數可以教育好的那些人中間的一部分(簡稱‘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以示他們與其家庭有所區別。”從這個“一二二六”指示以後,我們的“頭銜”改了,不再被人叫作“黑幫子女”,而被稱作“可教子女”。還是**說話管用,那些原來對我們聲嚴色厲的造反派,不管情願也好,不情願也好,態度只能有所收斂。而我們,不在高壓之下,日子可就過得輕鬆多了。

本來,日子就這樣漸漸地過去,漸漸地平靜下來。卻不料,一場聲勢浩大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又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我們家只有我和飛飛在中學,屬於要“上山下鄉”的範疇。1968年12月,飛飛隨他所在的師大一附中的同學,首批被分配到山西插隊。飛飛最信任哥哥,他到北大校醫院問哥哥:“學校讓我們下鄉,怎麼辦,去不去?”哥哥聽說他最心疼的小弟弟被分配插隊,心裡很傷心。他想了想,說:“去下鄉,不知以後會怎麼樣,也許別人能回來,你回不來。不去下鄉,政治上會留下個包袱,說你不響應上山下鄉號召,以後可能更不好辦。”聽了此話,飛飛說:“那我就去。”

飛飛決定走了,眼看行期在即。他才十七歲,去這麼遠的地方,我們實在不放心。行前,我們為他收拾行裝。現買的兩個大箱子並排放在地上,一個帆布的,一個木頭的,我們什麼都往裡裝。棉被棉衣棉鞋,帽子褲子襪子,他愛做無線電,連同錘子砧子,能裝的都往裡裝。鄧楠特別會收拾東西,而且什麼都想讓飛飛帶去。她把箱子塞得滿得不能再滿了還在不停地塞,恨不得連自己的心都一起塞進去。她還寫了一張條子,詳細說明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生怕飛飛到山西后找不到東西。臨走前,飛飛去美院看望關在牛棚的大姐。大姐傷心地看著弟弟,她不能給弟弟收拾東西,不能去火車站給弟弟送行,甚至不知今生今世還能不能再見到自己的這個小弟弟。她哭了,她受不了這又一次的生離死別。

走的那天,北京火車站的一號站臺上,擠滿了要走的學生和送行的人群。在一列長長的插隊學生專列旁,到處可以看到拉著就不肯鬆開的手,到處可以聽到說不完講不盡的囑咐叮嚀,到處可以看到閃動在眼中和流淌在面頰上的淚水。依依不捨和擔憂之情彌散在人們的心頭。一聲汽笛長鳴,車輪發出隆隆巨響,滿載插隊學生的火車專列開動了。一瞬間,車上車下,車裡車外,人們同時爆發出放聲的大哭。這震天的哭聲,掩蓋了火車的轟鳴。

我和二姐來送弟弟,我們看著火車駛出站臺,看著火車越走越遠,一直消失在看不見的遠方,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車站。我們誰也沒說話,許久之後仍止不住淚水的流淌。哥哥癱瘓在校醫院,姐姐被關在牛棚,弟弟遠走他鄉,父母被監禁音訊全無,在偌大一個天地之間,我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和淒涼。

弟弟走後不久,到了1969年的1月,我也隨著所在北京師大女附中的同學,去陝北延安地區插隊。在向西行駛的火車上,我度過了十九歲的生日。我們那個在北京方壺齋的家,除了大姐、二姐有時從學校回來一下,就只剩下七十歲的奶奶,靠著每月二十元生活費,一個人艱難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