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章 『鄧小平專案組』成立記1

第九章 『鄧小平專案組』成立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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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鄧小平專案組』成立記1

1968年3月5日,周恩來、陳伯達、康生、**、姚元、楊成武、謝富治、葉群、吳法憲、汪東興等十人,給**和**打了一份報告,說有許多揭發鄧小平的材料沒處存放,建議在“賀龍專案組”內設一分組,收存有關鄧小平“問題”的材料。**批示:可以。**圈閱表示同意。

這應該算是“鄧小平專案組”的正式成立。

“**專案組”早在一年前就成立了,“鄧小平專案組”在此時成立,說明在新的形勢下,**同意加緊對鄧小平進行更深入的審查。

5月16日,“鄧小平專案組”在人大會堂開會,主管專案工作的中央革大員康生和**死黨黃永勝、吳法憲等到會。主要講話的是康生。他說,鄧的問題不能直接提審,但要注意內查外調找證據。他說,鄧的歷史問題一直沒搞清,在紅七軍臨陣脫逃,延安整風時在反王明問題上消極,和彭德懷關係好,在太行山實行王明路線,1962年在莫斯科鼓吹“三和一少”。總的說,歷史上搞王明路線,組織上搞招降納叛,軍事上搞篡軍反黨。康生的講話,算是給“鄧專案組”支了招兒和定了調。此後,他們把“鄧專案組”擴編,充實到九人。

事情也真是奇怪,鄧小平是黨內第二號最大的“走資派”,可他的“專案組”卻設在“賀龍專案組”之內。“革”之中,這類無法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成立“鄧小平專案組”,鄧小平本人卻不知道。5月21日,他寫信給汪東興,要求見主席,如果見不到主席,亦希望見見汪東興。汪東興將鄧小平來信報**,**指示:在23日中央革碰頭會上讀一下鄧來信,議一下,徵求大家的意見是否與鄧談話。**讓徵求“大家”的意見,**和中央革這些“大家”根本不可能同意與鄧小平談話。鄧小平的要求被拒絕了。不過,在鄧小平已經被徹底打倒的情況下,**還要讓“大家”議一下鄧的來信,說明**還沒有忘記鄧,還在某種程度上關注著鄧。對於**、**等人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是的,直到此時,**還一直試圖在批判的同時將劉、鄧有所區別,這是他在深思熟慮之後的一個並非無意的安排。但是,他的這個安排,卻讓**和陳伯達、**等“革”大員很不滿意,甚至心存忐忑。**和中央革兩班人馬一齊上陣,責令“專案組”加緊蒐羅證據,要將鄧的“問題”鐵板釘釘。

“鄧專案組”立即緊鑼密鼓地開始工作。他們用極大的“工作熱情”到處蒐羅批鄧材料,並申請到中央組織部查閱了鄧的檔案。看了材料以後,他們感到,僅靠揭發的材料,要定罪實在太不夠了,但中央又不準直接提審,怎麼辦呢?於是,他們想出一個點子,讓鄧自己寫一份歷史自傳。“專案組”要求,自傳要從八歲起寫至現在,要保證做到:一、詳細具體;二、內容準確;三、寫清各個歷史時期的證人及他們現在的住址;四、材料隨寫隨送;五、限定最遲7月初全部寫完。此報告經黃永勝批准後,由中辦主任汪東興轉鄧。

接到讓寫自傳的指令,父親並不知道是“專案組”的主意,而以為是中央的要求。他沒有任何推諉,極其認真地拿起筆來,伏案書寫。

經過了大半年的囚禁,在寂寥獨處時,在冷靜下來後,對於這場令他倒臺的“革”,對於一切在混亂時來不及細想的問題,他一定進行了很多的思考。從1922年十八歲時投身革命以來整整四十六年,解放前,是敵情危重,戎馬倥傯;解放後,又是身居要職,忙於工作。對於自己的一生,對於親身經歷過的大小事件,根本無暇回顧,更不用說思考和總結。如今,有人讓他寫自傳——不論別人出於什麼目的,思考之後,他自己也一定願意寫。在冷靜之中,他可以透過撰寫,細細地回顧、思考和總結自己的一生。

從1968年6月20日起,到7月5日,父親用十五天時間,撰寫了他的自傳——《我的自述》。在長達二萬六千五百字的《自述》中,父親回顧了他的出生,他的家庭,他在私塾的發矇,和他幾十年都沒有去細想過的父親;回顧了重慶留法勤工儉學預備班,和出川出洋的經歷;回顧了在法國當學生和做苦工的生活;回顧了留法時期革命的起點、革命的生活和革命的同志們;回顧了大革命和上海地下黨激昂險峻的鬥爭生活;回顧了紅七軍、紅八軍的建立、戰鬥、失敗和成長;回顧了江西中央蘇區的坎坷和長征的歷程;回顧了抗日戰爭戰場和一二九師的戰友們;回顧了大別山、淮海戰役、渡江戰役和解放大西南;回顧了十七年建設新中國的努力和十年總書記的工作……

翻開這份《自述》,可以清楚地感到父親的凝重和認真。在他的回憶中,歷史的每一個瞬間,彷彿都在他的腦海裡重現重演。他清楚地記述了自己人生道路的每一步腳印,實事求是地回答了別人提出的每一個疑問和責難,對於自己的一生,不論功,只講過。同時,像當時所有犯有“錯誤”的人一樣,在回顧和“講過”的同時,不得不再一次被迫違心地作出檢討。

在被迫檢討的同時,父親以他特有的政治**,感覺到了那甚為微妙的**的“區別”對待。而以幾十年的政治閱歷,他十分明晰事物所存在的複雜性和反覆性。在當時那種危難的政治形勢下,他要求的無非是一條,爭取留在黨內,保住這政治上的最後一道防線。他知道,**能看到這個《自述》,因此,在最後,他寫道:“我的最大的希望是能夠留在黨內,做一個普通黨員。我請求在可能的時候分配我一個小小的工作,參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給我以補過自新的機會。”

作為一個有四十多年黨齡的老**員,哪怕在最艱難的時刻,他都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他從來沒有因一時之冤屈而喪失信心,從來沒有失去過希望,從來沒有放棄一切可以爭取的機會。

在父親伏案撰寫《自傳》的同時,“鄧專案組”也一點兒都沒閒著,他們開始起草一份關於鄧小平“罪行”的“綜合報告”。**和中央革一夥對徹底整倒鄧小平可謂是心急如火,“鄧專案組”的上司“二辦”,也就是由**集團控制的“中央專案組第二辦公室”,幾乎隔幾天就來個電話,催問進展情況。以整人為專長的康生,也在人大會堂小會議室,接連召開了幾次案情專題研究彙報會議。

在“革”中,一個人如果僅僅犯了“走資派”錯誤或“路線”錯誤,就不容易打倒,或是打倒了也容易“翻案”。一定要有“歷史問題”,諸如叛徒、特務等,才算是鐵板釘釘的“罪行”,打倒後才可能使其永世不得翻身。但是,鄧小平沒有被捕過,沒有脫過黨,弄了半天,也只有“現行”問題。後來回想此事,連父親自己都感慨地說:“我這個人很幸運,打仗沒有受過傷,做地下工作沒有被捕過。”

沒有歷史問題,也得找出歷史問題,“鄧專案組”的任務就是要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地去找。6月18日,**在關於鄧小平“罪行”的彙報會上說:“鄧小平的材料,你們要認真分析,這個人很可能是叛徒。我一直在分析他的材料,和你們一起同他鬥爭。他的歷史問題和現行問題要一起抓。”會後康生把“專案組”組長找去,交給“專案組”由他親自儲存的“批鄧小組”編寫的十大本材料,還有當年紅七軍老同志的“交待材料”和照片。

“鄧專案組”埋頭苦幹,歷時一個半月,九易其稿,編了一份鄧“罪行”的“綜合報告”。7月25日,他們全體到人大會堂東大廳,專門向康生、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李作鵬作詳細彙報。康生作了指示,說現在看來材料不少,關鍵在如何運用,歷史部分弱了。吳法憲說鄧入黨有問題,介紹人都死了,死無對證。

會後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與“專案組”到京西賓館四樓,連續作戰,仔細從頭研究修改。直至第二天拂曉,這份“綜合報告”——《黨內另一個最大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鄧小平的主要罪行》終於定稿。全共七個部分,一萬五千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