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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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叔碧剛說完這話,嘴巴被季愉的手捂得嚴嚴實實。
“此話不能說。”季愉朝她噓一聲後,才鬆開了手。
叔碧就是那股執拗勁頭,不知道她為何不讓說,仍自己絮絮叨叨地念道:“我是見他,拿著塊銅物,摸上面字喊‘斕’。後來知道你改了字,才明白他是叫你字。”
季愉眉頭一揪,說:“他怎能得知我如今字斕?”
叔碧被她這一頂嘴,半天張著口答不上話來。之後,她聯想到什麼,喃道:“莫非,他喚之人也是字斕?他是喚何人?”
他死去的妻子,分離十六年的妻子。季愉深深地長嘆一口氣,對於這個喜歡沉浸在自己幻想力的男子無話可說。
夜深了,兩個人倒下去睡。阿採幫季愉更衣時,垂著眼問:“貴女,阿慧是不是出了事?”
季愉瞟她一眼,道:“你是我之人,我作何安排,你做事便是。”
阿採眼紅紅的,知道她這話意即阿慧凶多吉少,但也明白季愉這麼說是為了防止她衝動之下做出錯事來。
季愉躺下後,是聽了屋外一夜的風聲,近乎無眠。第二日,她借病躲在屋裡休養。由阿採陪叔碧到塾室上課。她一人落得清淨,翻開乾淨的竹簡,著墨在上面書寫,琢磨些事。再過兩日,她不能再借病推辭,也是得開始爭取去秋獵典禮,便和叔碧一塊上塾室。
有了沛姬那樁事兒後,上課的女師待她們態度極好,教導的內容如沛姬所說,為婦德、婦容、婦言、婦功。
所謂婦德,為女子婚後如何貞潔孝順,遵守婦道,侍奉公公婆婆丈夫,又如何與小叔小姑等人和睦相處。所謂婦容,女子婚後如何儀容修飾,如何一顰一笑符合禮節。所謂婦言,女子婚後不能隨意說話,言談規矩,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絕不能違背公公婆婆與丈夫。
這前三者,說穿了,婚後女子一切都要聽夫家行事。話是這麼說,但真是這麼做嗎?也不一定。得看女子出嫁之前是何身份。
比如薈姬,是從不需過來塾室聽這些話。她本身地位高,嫁過去,恐怕夫家人還得禮讓她三分,倚靠她辦事。
叔碧對此頗有體會,道:“我以後嫁之人,也不能比我地位高。”
季愉哭笑不得。坐在她們倆身邊的阿朱禁不住一笑。
話說這公宮之內的女子,除了進來時攜帶的女伴,各自進了公宮之後,若是有緣,也能互結為閨蜜。
像是阿朱,自從在第一天小聲與季愉說過話後,又與季愉叔碧有意親近。季愉叔碧兩人覺得她不止容貌天仙般,說話也得體,便是與其交往。三人經常一同出行,甚至阿朱把自己寢室退了,搬至與她們同住一屋。
阿朱說:“我一人寂寞,總想找個伴。如今能尋到志同道合之人,十分欣慰,愈是捨不得。”她臉上那種惺惺之情,一點也不似是假意。
固然季愉和叔碧都以為,以她外表看來並不低的身份地位,理應與薈姬等人親近才是。
叔碧便是假裝委屈試探她:“你我結交也有一段日子,我尚不知你是何身份?你來公宮,又是要嫁予何人?”
“我?”阿朱俏皮地拿手指指自己鼻子,笑著說,“我乃宮中太師嫡孫女。未有人向我提親。我進公宮,只因太師說我言談舉止需用功學習。可見我虛掛貴女之名,卻乃粗魯之人。”
太師,那個在宮中見過的老頭兆公的孫女?季愉哦一聲。
叔碧和阿朱立馬看向她:“你見過太師?”
“非也。”季愉道,“只不過,阿朱,你乃太師嫡孫女,應是經常出入宮中,與太房、薈姬大人極為相熟。”
阿朱搖頭:“我與太房薈姬大人皆不熟。”
季愉以為這算是套到了對方的話。至少,阿朱確實經常出入宮中,也與兆公十分相熟。
叔碧等待阿朱不在時,與季愉商量:“你猜她是何人?”
季愉答:“能與太師相熟,知道太房薈姬,在宮中居住,你說會是何人?”
“哎?”叔碧驚訝她能透過阿朱幾句話推斷這麼多,而且經她總結,貌似阿朱不就是——
季愉肯定:“王姬。雖不知王姬為何到公宮來?”
據聞天子周滿有姊妹數名。這些姊妹,在外也稱王姬,但是,許多其字其貌世人卻都是不知的。有些不是太房所生,連太房也不太清楚。所以阿朱是周滿之妹可能性極大。真正確定阿朱身份的證據,在於阿朱腰垂之物。
“嫦娥玉佩,鑲有鎏金,十分昂貴稀罕之物,世上唯有一隻。”季愉說,“我在珍匣坊見過。珍匣坊寺人說了,此物預備進獻給宮中王姬。”
季愉能認出她身份之事,阿朱肯定猜不到。
叔碧詫異地問:“王姬為何接近你我?”
季愉絞著眉頭想:恐怕是天子周滿的指意。因此,為何不利用這點進軍典禮呢?她便是貼緊叔碧耳朵,說起了計劃。
公宮內女子,無論是否要出嫁,都是對即將到來的秋獵盛會露出強烈的興致。然而如隗誠一早指出的,能觀禮的貴女,屈指可數。不過隗誠肯定想不到,一個深居簡出如迷一般的王姬也會進公宮裡來,還接近了季愉她們。阿朱絕對能出席典禮。季愉她們若不借阿朱之力達成夙願,那就怪了。
因此某日夜晚,季愉把門關緊,和叔碧兩人一同形成夾攻之勢逼迫阿朱。
阿朱先是不明她們兩個突然“不懷好意”的笑容,說:“今夜姊妹是有何事要說與我聽,似是喜事?”
“是喜事。”叔碧點點頭。
季愉跟上,笑說:“阿朱,你是要出席典禮。汝與我兩人姊妹情深,不可不帶吾等同去。”
阿朱眨眨眼皮看著她們兩個。在見到季愉的眼睛盯在自己腰間的玉佩上時,她眼波流轉,哈哈大笑起來。她笑得前僕後仰,十分誇張,讓另兩人看得驚奇。
“早知瞞不過汝。”阿朱大概是怕久了被屋外人聽見,收了笑聲,埋怨道,“然王兄非要我如此行動。”
既然對方承認了,季愉與叔碧立馬叩頭:“王姬。”
阿朱卻是立刻把手指頭貼緊脣噓一聲,道:“我身份在公宮為祕密。”
叔碧抬起頭,問詢道:“王姬為何隱藏身份到公宮來?”
阿朱轉過頭,徑直對著季愉,嘴角的笑容燦爛如花:“我是為了來見斕貴女一面,不然不會甘心。”
叔碧聽這話,愈是疑惑了。季愉的眼皮不由地跳了一跳。
“汝可知,我喜歡公良先生。”阿朱曼曼地說。
這句話足以讓叔碧一下跳了起來,用雙手捂住嘴巴,怕一旦說出不合適的話,季愉會立即遭殃。
季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抬起臉朝阿朱說:“王姬可知,我信任先生。”
阿朱臉色驀地一變,舉起袖子捂住半邊臉,呵呵笑了兩聲:“汝膽子大,明知我為王姬,仍敢直言與我爭夫。”
“不。我以為你我今日之事,也瞞不過先生。”季愉頗有深意地說。
那是的。阿朱若像自己口中說的這麼喜歡公良,會不知道公良的品行嗎?阿朱一下臉部掙扭,不知是不是在懷恨起自己了。
季愉在這件事上當然是不可能讓步的,無論對方是什麼女人,哪怕是王姬薈姬之類。不過,她也不可能因為阿朱這個表態,就心裡頭一點事兒都沒有。她是信任公良說要娶她為妻,但是,公良是不是納媵妾,要接受幾個媵妾,她從未聽他提起。若王姬一旦願意委屈自己呢?一如那個始終存在她心裡像根刺的伯怡一樣。
一世一雙人,哪怕是親密如樂離大夫與樂芊夫人也不能辦到,何況貴為王公的公良。這個現實她必須慢慢接受才成。想到此處,季愉心裡實在鬱悶,如屋外的秋瑟,涼撥涼撥的。
阿朱聽見季愉溢位了一絲氣息,不由多看了季愉兩眼。幾日相處下來,再經過今夜短兵接觸般的對話,她能感受到季愉的厲害。她便想,怪不得,那個厲害的仲蘭也如此戒備這個女子。然而,對於公良她真是很喜歡的。可惜周滿放過話說:若不能做妻,她身為王姬是不可委屈自己。而且他一點也不想她嫁給公良。周滿此話卻是為她著想的,道是嫁給公良她會辛苦。
“為何?”為此,她追問過阿兄。
周滿說:“公良病弱,你需照顧他。”
“我願意。”
“若他兩三年便離你先去,你下半生如何是好?”周滿指道,“不要把心交付一個病弱之人,於你自己無益。”
連周滿都這麼說了,公良真是命不久矣之人。她心有慼慼然,在愛還是不愛之間便是屢次掙扎,連向周滿要求讓公良提親都不敢下決定。以至於突然聞公良要娶親,她心裡一動,是哪個女子如此愚昧?
“汝可知先生之病?”阿朱有意地問。
季愉自然知道公良體弱之事,而且是治不好的病。她點下頭。
阿朱釋懷了:季愉或許是個聰明之人,但在這個事上,與雙眼瞎了的伯怡一樣盲目。
“先生若有一日改變主意,或許我也會改變主意。”阿朱仍是以為這個事應是她拒絕公良,才能讓公良對得起她,因此向季愉表明態度。
季愉也很想知道公良如何處理這個事,並不打算摻合。
阿朱滿意之時,答應道:“典禮之事,儘管交予我。”
隔日,因著典禮籌備接近尾聲,大學裡派了牛車過來,預備接幾名在典禮上表演的貴女到大學裡排練。
薈姬已在昨日,坐著自己的車帶上仲蘭等人先趕赴大學了。這一回,阿朱帶上了季愉與叔碧。沒想到的是,韓姬也跟來。阿朱便和叔碧一輛車,季愉與韓姬同坐一輛。阿朱的車先行出發,季愉坐的這輛車子,慢吞吞地行走。
在隗靜宅邸,季愉與韓姬已有一次不太愉快的會面。入了公宮後,此是她們兩人第一次會面。雖然兩人在外掛了母女之名,但韓姬在公宮內稱不想被人說她徇私,有意與女兒保持距離,用這種說法合理地解釋了在公宮內她並不與季愉見面。至於隗誠,每日依照韓姬當時的命令,到她屋裡拜訪,也僅是搭一下脈,深意地瞅她一眼便退去。她總以為,他是有話與她說的,就不知是什麼話。
聽車輪子軋著小碎石咯吱咯吱的聲音,季愉知道車子並不走大道,而是拐了小徑,以求拖延到大學這段路上的時間。
韓姬坐在她對面,盤腿,兩手搭於大腿,閉著眼,面容紋絲不動。
季愉略一思量,道:“夫人可是有話與我說?”
“進大學之前,有一事你必須知道。”韓姬仍閉著眼說,好像是不忍得看她的樣子,“我聽隗誠言,有人慾謀害貴女仲蘭。今你要入大學,或許那人便在大學裡,因而必須告知於你。我以為,此事是衝著你來而非仲蘭。”
“我不明。”季愉說,那些人明顯是用樂聲引仲蘭到暗處謀害,與她無關。
“信申君認了仲蘭為阿妹,非信申君本意。”韓姬嘴角抽搐般動動,“固然我和隗誠不喜歡你某些舉動,然信申君認可了你。”
“夫人此話究竟何意?”提到了信申,季愉不由聲音有點兒急切。
“信申君阿妹字斕。此事唯有信申君知,子墨大人知,且有公良先生不知從何得知。”
季愉心窩口被猛地捱了一下,隨車搖晃,頭暈目眩。她的手剛扶住車楞,車伕吆喝一聲,牛車剎住了輪子,像是前面有什麼擋住了路一般。
風鼓起帷幔,一人跳上了牛車。秋寒中他的聲音依然如三月春風溫煦:“夫人,讓我與她談。”
原來,他是早就認出她了,卻比她還會演戲。季愉不知自己該不該苦笑。但如今,她還真是不知道以什麼面容來對待他。始終,他對於她,是與眾不同的。
“阿斕。”信申喚道。
季愉緩慢轉過頭,對著他那張親切的笑臉,什麼討厭的情緒都拋到腦後去了。
“公良有意為你取名斕,想必是從樂芊夫人口裡聽說了你非呂姬親生。然而,此事未有證據。再言,他此舉無非是逼我。”
“逼你?”季愉本是對著他想笑起來的嘴角平復了下去。
“我已對你說過,他此人心懷鬼胎,娶你為另有所圖。”信申重申那一次在路室與她交談的話,面容比那時更為嚴肅。
這個事早在他與她說的時候,她有想過。問題是他不挑明,她也就無從考慮起。季愉借他的話一說:“我是否為呂姬親生,此事並無證據。”
“我雖未找到姜虞。然,我已得知姜虞從何處來。”信申說到此,雙目垂下,似乎在掩蓋眼底的流光,“姜虞來自於宋國。”
季愉聽到此,感覺答案已經快破繭而出,就差一句話,便是直直地望著他等著他。
“阿斕非我同父同母阿妹,乃子墨同父同母阿姊。”
一陣厲風颳過,搖晃著一切的樣子。兩側的枝丫劇烈擺動,嚓嚓嚓,季愉感覺自己的心也在嚓嚓嚓,十分的不安。
“你以為,我是阿斕?”過了好一陣,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說。
“你從未疑心過仲蘭乃冒你之名?”信申對她這時發出的疑問似乎感到不可思議,
“信申君,此事若為真,不,此事太匪夷所思——”季愉語無倫次的,倒不是因為太過驚訝,如他所說的,她是有想過仲蘭為冒充了自己。但是,信申突然揭露的另一個祕密讓她心裡忽然恐懼起來。她恐懼的原因是——公良。
為此,信申從她臉上掠過的迷離是看出來了,一絲不安在他眼底閃過。他一步上前兩隻手握住她肩膀,搖頭道:“不要以為他是真心。”
“他,他連王姬都不娶——”季愉道出,自己都不明白這句話為什麼這麼順口就溜出了嘴。
“天子不會讓他娶王姬!他也別想娶你!”信申認真地對著她眼睛說。
她看著他兩眼灼目的光,問道:“為何?”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待公良?她清楚的,公良或許有些“壞”,但不是他們想的那般壞。
“他非你所想。何況,他娶你意圖已是顯而易見——”信申不耐其煩地重申。
“若你是如此想法,我不認親。”
不止是信申,還有韓姬,兩個人都瞠目瞪著她。
季愉把手摸到胸口,感覺裡邊的心跳因這句話慢慢地安定了下來。她對他們平靜地說:“此事非我失去理智,而是汝等過於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