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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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是隗誠大人。”門外的人說。

信申答道:“請大人在外等候。”緊接他吩咐阿瑤與阿光:“汝等隨我一同去取衣裳,貴女若回去受寒不好。”

恐怕是,在接到她們時,他馬上把訊息發回了公宮,才有隗誠如此快速的過來。然後,他又是考慮到她們這樣一副狼狽的衣裝回去,不說是否有益於身體,確實有失體統。他還是這麼細心和會體貼人。季愉在心裡感嘆道。

叔權聽他這麼一說,自然也跟著他出去避嫌。

幾個人出去後,不久寺人回來,幫季愉與仲蘭換上乾淨的衣物。至於換下的溼衣,由寺人打包後一同帶回公宮。

季愉跟著大眾走出屋子。庭內,燎火明旺,一輛牛車正中停著。信申君與一人在車旁言談。他們兩人先交流今晚兩位貴女遇難的經過。

隗誠聽了信申從仲蘭口裡得到的情報,低眉思索,不發一言了。

信申也是一臉沉默狀。後來大概是覺察到四周人們的注目,他忽地改變了肅容,朗聲一笑說:“隗誠大人何必親自前來呢。我送貴女回公宮便可。莫非我不可信任?”

隗誠朝他拱手微微作揖:“此事怎能勞煩信申君?護送貴女回去乃我本責。”他臉上一笑,不如平常那般生疏的客氣,竟有些親切狀。緊接他是問候起了信申:“為何信申君會在大學裡?”

這也是季愉疑惑的地方。

信申道來緣故:“主公受天子之託到大學探訪,為指導秋獵典禮時禮樂籌備。你是知主公能歌善舞,此事無法推卻於天子。我跟隨主公來。然我家主公事務繁忙,在大學裡與大司樂官司馬大人交談一番後,竟把此事又交託給我。午後天子來訪之際,主公與天子一同離開了大學。”

“哦。”隗誠聽完,笑著感慨道,“可惜啊。我也本是午後欲隨天子到大學裡巡查,卻被公宮之事給礙住了。結果未能見上燕侯公一面。”

“公宮出了何事?”信申君一聽,立刻問詢。

隗誠有點兒難於啟齒,只含糊笑著答道:“你知公宮平日之事我有參與建議。因此此事算得上為家醜,不可外揚。”

信申君點著頭,倒也不為難他的樣子。

兩人一會兒杵立,旺火下見兩雙英俊明朗的眼睛彼此相對,一點也不像彼此陌生的人。

季愉看著他們兩個與印象中不大一樣,不由有些迷惑。至於叔權,因為地位身份都比他們兩人低,便是離他們較遠的地方一個人候著。他較矮的身材像是隻螻蟻,在暗處愈顯得怵目驚心。季愉擰擰眉,只以為他望著信申他們的目光,與呂姬望著女君的目光一模一樣,如暗藏凶機的一把刀隱忍地插在鞘中,只待有一日。這家人之所以不讓人討喜,大概就是把目的太過暴露在她面前了。

“貴女請上車。”見她們兩人出屋,隗誠收了笑聲,讓開路道。

仲蘭在前,季愉在後,向牛車走去。

擦過了信申君身邊,眼看就要登上牛車離去,然信申一動不動。仲蘭忽然手扶額角,身體如風搖柳枝般要晃動起來,小嘴張開,欲喚:阿兄——

背後卻是忽地先傳出信申緊張的聲音:“小心——”

仲蘭一愣,身體兩邊空空的風聲,並未有人來扶自己。她急切地轉回頭,一看。原本在她身後走的人突然閃到腳的模樣兒。季愉身子剛是一扭,左右兩邊匆忙伸出兩隻大手,穩穩地將她扶住。

信申略帶焦急地問:“貴女身體可好?”

季愉眼皮一撩,接到仲蘭射過來凶狠的兩目,心裡便是一笑:這步棋是你教我的。她緩緩閉上眼皮,靠著旁人的手。

仲蘭胸口裡的鬱悶只差沒吐出一口惡血:這個虛偽的女子,竟敢裝病欺騙她阿兄!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信申對她竟如此關心。兩人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不是嗎?如此一想,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叫阿斕的女子與三妹季愉一樣個子很高。固然長得不像季愉,但擁有這樣身高的人,不是那日雨天裡與信申在路室會面的女子一樣嗎?由是,她望著對方的目光,愈來愈幽暗。

問題的癥結在於:若阿斕真是故意與她作對,又為何在關鍵時刻救了她性命。

這邊,隗誠扶住季愉的左手,向信申說:“由我送她回去。你兀需憂心。”

信申抬起頭應答他:“有勞你了。”

隗誠笑一笑:“信申君此話怪異。我本是阿斕兄長,照顧阿斕乃我本責。”

“是。”信申被他一笑,也跟著有失常態地笑了笑。

季愉閉著眼,仍能感受到信申對自己的注視。她較勁起來,不睜眼對他,雖然心裡頭對於他最後一次與她說的話有太多的疑問。由隗誠攙扶著,她在仲蘭之後登上了牛車。隗誠坐在了駕座上,正欲命令寺人趕車。仲蘭揭開帷幔,叫道:“等等。”寺人甩在半空的牛鞭收了回來。

“阿兄。”仲蘭探出頭,欲與信申君話別。

信申君走上來,對她還是很親切的:“阿妹有何話要說?”

“阿兄是要在大學裡逗留?”仲蘭問。

“是。”信申對這個眾所皆知的事坦然承認,“在大學裡協助大司樂官辦事。”

仲蘭莞爾一笑:“阿兄謙虛乃天下皆知,然對阿妹我不必客氣。想必此次秋獵典禮安排,天子與燕侯公是委託了阿兄決意。”

信申聽到此,算是明白她要說什麼了,答道:“我知阿妹掛心家人。但叔權樂師官本已是才華斐然,兀需我推薦,也必能在典禮上為天子效勞。”

仲蘭對此,尷尬地笑笑:“阿兄真是明察秋毫。我不過是貪目宮中樂師琴藝已久,想著能否親臨其境聽上一曲。”

“此事不難辦到。”信申答,“屆時會邀請貴婦觀禮。按照常理,也有邀請發至公宮。”

仲蘭面露欣喜,那雙微翹的丹鳳眼在聽見這個訊息時,卻是與那站在暗處的叔權對上。叔權向她慎重地含一下頭。終究沒有因今晚一點口角與叔權鬧僵,仲蘭算是鬆口氣,縮回了腦袋。

季愉坐在車上,閉著雙目聽他們對話,又聽牛車輪子軋轉,心裡始終亂糟糟的。能到大學裡一趟,因是夜晚有些遺憾,但想到信申透露的訊息,似乎改日自己能在白天親眼見一見大學。除了這個事之外,今夜尚有許多需要她思索的事件。其中,最讓她掛心的,無非是叔碧與阿慧的安危了。

進了公宮大門,牛車在離公宮舍所前面的一段路停靠。仲蘭在前頭下車,江師領了兩三個人急忙迎接。場面不大,也沒有特別地點火,四周靜悄悄的。想必這個事如隗誠所言為家醜,不可以外揚,公宮內的人,知道她們出事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她們下車後,江師按照禮節噓寒問暖,卻在殷勤中有所暗示:此事為了你我好,切不可向外洩露。

季愉當然不願意得罪這隻看門狗,以後不定有事央求江師。她點下頭應好,說:“我有事與阿兄相談。”

“好,好。”江師滿口答應著,給去她一個滿意的眼色。

季愉在原地等隗誠下了駕座,走到他身邊小聲道:“阿兄,我有急事相求。”

隗誠轉頭,打量了她兩眼:“阿妹是有何事?”

“阿兄請聽我言明。我今夜之所以遇到貴女仲蘭,是因貴女叔碧下落不明,我出舍所尋找。”季愉道出由衷。

隗誠瞟她一眼,微勾的笑怪異:“阿妹此話讓我不知如何作答。”

“此話何意?”季愉追問,只怕他不答應,使得叔碧生死不明。

“貴女叔碧今夜是尋到了公宮倉庫,與我及女師喝茶。”隗誠雙手背絞起來,琢磨著說,“我出來時怕她擔心,而且不知阿妹究竟是如何了,因此並未告知她有關阿妹之事。但我想,她如今應是回舍所了。”

季愉一個愣然後,由於過於緊張後鬆懈,雙腿當真軟了下來。

這回又是隗誠的手扶住了她。只聽他忽然掠過她耳邊低聲一句:“你不應如此魯莽。”

“阿兄此話何意?”季愉站穩了腳,心裡對這個人的疑問也到達了頂點。

“汝可知自己身份?”隗誠說這些話時,聲音都只有她與他能聽見。

季愉聽到他稱汝而非叫她阿妹,答:“我乃欲嫁公良先生之人。此事隗誠大人不是不知?”

隗誠在她似是泰然的臉上瞅上一眼,鬆開了她的手,仍放低聲音說:“我有聞,汝與子墨大人關係甚好。子墨大人關心於你,聽聞你病了,竟是有到公宮探望你之意。”

那個喜歡刁難她的子墨要來公宮探望她?季愉撇撇眉,對於隗誠突然提到這個事比較在意。她道:“大人,子墨大人若是來公宮探望我,也必是受了公良先生之託。大人為何吃驚?”

隗誠對著她尖利的雙眸,避開,佯似苦惱:“先生真有此意?可是據我所聞,突先生並未把貴女生病之事派人告知公良先生。”

這個人真是狡猾啊。一問一答之間,便把問題給岔開了。季愉暗自腹誹,實在是連公良都要罵上了。話說,公良知不知道這人乃這個貨色?如果公良不知道,只能說公良此次完全失算,把她交付給這種人。

“汝可知——”邊說,隗誠邊要她一塊兒往前走,以免他人瞅見生疑,“先生今在何處?”

“大人已告知於我。”季愉“提醒”他,“先生有急事回了齊國一趟。”

“先生未到齊國。”隗誠冒出差別的一語。

季愉定住腳,雙目直看著他。

隗誠從她雙目裡能看到一種焦慮以及由於焦慮產生的針對。他一個閃躲,又是避開了她的質問,道:“據聞齊國海境有大風大浪,海邊數以百計之民受災。先生歸國理應是為此事。然而,又有人稱此事為假。齊國並未受災。”

季愉聽完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公良有這麼容易上當受騙嗎?恐怕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公良的面目了。公良的陰險狡猾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無人能及。如果不是公良上當受騙,只能說這個局也是公良設的。推敲到這兒,她竟是瞠目結舌起來。以至於感覺,公良的某隻眼睛是在她四周看著她,一如她第一次入宮那般神出鬼沒。

有此可能嗎?

“阿妹?”隗誠見她腳步遲疑,問道。又因是走到了舍所,耳目眾多,他只能回到以兄妹與她稱呼。

季愉閉緊口風,搖搖頭,繼而勉強一笑:“疲憊了,只想睡個安穩。”

隗誠送她至她屋前,向她含下頭:“進屋休息吧。”

“阿兄——”季愉思量時突然又是一喚,喊住他,道,“我有一事求教。”

“請言。”隗誠允可。

“我想問,信申君所言之屆時有貴婦能親臨秋獵典禮,此事是否為真?”

“是真。”

“如何才能列於受邀之列?”

隗誠苛刻的目光瞅瞅她:“阿妹想觀禮?”

“是。”

“難。”

季愉問:“為何難?”

“一是地位,必須如太房、姜後、公侯之妻此等身份。二是技藝,無地位,若有出類拔萃才藝,能以才藝出席典禮,一如薈姬大人瑟藝高人一等。”隗誠說到此,眼睛朝她一眯,“阿妹可有其中之一?”

季愉即使有,也不會當著他面這會兒應了他。最好等他得意,到時候讓他後悔。她笑笑,瞭解需滿足觀禮的條件便可。不答他這話,她驟然提起另一個話題:“不知阿媼是否入睡了?”

隗誠聽她試探的語氣,眉頭一皺,說:“阿妹不要如此疑心於夫人。夫人乃真心對阿妹好。”

季愉還是笑笑:“如此說來,阿兄對我也是盡心盡力。”

“是。”隗誠道。

這句話應完,隗誠走了。季愉望著他背影好一陣,才登上臺階,拐個彎,到了末尾自己與叔碧那個屋子。

阿採一直守在屋門外頭,見到她是欣喜若狂,直道:“貴女,您可是平安無事?為何換了衣物?”

季愉擺個手,不讓她繼續問下去,反問她:“貴女叔碧與阿慧可是都回來了?”

“貴女叔碧在屋內,回來剛不久。我見夜深,擔心她衝動之餘又出去找你,便是編了謊話道你不過是出去一會兒,馬上歸來。幸好您回來了,不然我真是攔不住她。”阿採邊說邊是嘆氣抹汗。

季愉拉開門時,又問:“阿慧呢?”

“阿慧不是與貴女您一同出去?”阿採驚異道。

季愉不好說阿慧是與她在半路走散了,而且走散的地方是公宮圍牆之外的環水。看來阿慧是沒有回來,聯想到仲蘭遇襲,不免讓人憂心忡忡阿慧的下落。儼然將是凶多吉少了。

進到屋裡。叔碧看見她,真以為她是剛出去就回來,笑嘻嘻道:“你猜我今日去了何處?”

“公宮倉庫。”季愉跪坐下來,讓阿採關上門,再說仔細,“隗誠大人都已告知我了。”

叔碧嘴角一撇:“他如此多言。”

“你不是喜歡他?”季愉定定地道,“不然,你為何如此魯莽去找他?”

叔碧愣怔後,焦急起來:“非也。我是為了你打探訊息。”

“你可知你如此之舉,已經讓阿慧下落不明!”說到此,季愉咬下了脣,臉帶駭色。

叔碧被她這一說,醒了神,又是慌了神:“阿慧是——”

“她與我一同去尋你。半路與我在環水走散。正好是我遇見仲蘭被人推下了崖。”

一時間,叔碧是像個木頭人坐著了,然很快她又跳了起來,欲衝出屋外。

季愉的手斷然拍打漆幾,喝道:“回來!”

叔碧被她從未有過的語氣給嚇住了腿兒,在門口緩緩地回頭。

季愉苦口婆心的:“你如此貿然出去,有何用處?尋找阿慧,也得從長計議。”

“你意為——”叔碧軟綿綿的聲音從喉嚨裡飄出來,完全六神無主。

季愉不惜下了重話,也是實話實說:“我想她,不是死無留屍,便應是被人擄走了。”

叔碧癱坐在地上,臉上的掙扎似乎是要大哭一場。

季愉本想說她:你本應從沛姬的事兒接受了教訓。但轉念一想,叔碧到公宮倉庫,一路無驚無險,肯定是有過思量後的行動,已經不似當時頂撞沛姬那般魯莽。因此說來說去,只能說阿慧運氣不好,撞上了這種事兒。因為本來她們兩個走去公宮,只要在公宮之內走動,應該也是很安全的。因此,她走過去,摟住了叔碧的肩頭,安慰著:“不怕,有我在。”

叔碧抬起頭,寄望地看著她。

季愉點頭:“我猜她被人擄走機會較大。畢竟,她或許被以為是仲蘭之人。道不定,對方會想利用她,便不會讓她輕易死掉。”

聽她這麼一說,叔碧振作了起來:“我該跟緊仲蘭。或許對方會再找仲蘭下手。”

“是。”

心暫時冷靜了下來,叔碧開始告訴季愉今天發生的事情。原來她去了公宮倉庫後,並不是和隗誠說話。相反,是在倉庫周圍四處溜達,與倉庫的寺人們攀談。後來被隗誠發現,她便是跑去和一名女師,假意談了許久。

季愉細心聆聽著,在聽到叔碧形容倉庫中的一些罕有物品時,雙眼晶亮。她知道叔碧其實很聰明,並不比自己遜色,不過是偶爾做事欠失周全。

叔碧貼著她耳邊說:“我見到了,樂邑九隻編鐘。奇了,為何不立即進獻給天子,而是挪至公宮倉庫。”

“看管倉庫之人可是知道編鐘為樂邑之物?”季愉問。

“不知。若不是因師況與我提過,九隻編鐘為何模樣,有何圖案區別,我也不能認出。”叔碧說。

“師況。”季愉記起了,“他與你從曲阜離開後,跟從了司徒勳。司徒勳放走了你,但並未放走他。”

“是。”叔碧皺著眉頭說,“司徒勳說,若遇見你,道借用師況數日。我以為,他是借師況之意,想再見你。”

“哎?”季愉對她最後這句話表示疑問。

“你不知?司徒勳可是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