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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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說是去見人,但客人一大早便上阿突這兒來了

天子命掌管天下醫事政令的共有兩名醫師。隗靜為其中之一,然隗靜的地位明顯比另一個醫師高,意味著隗靜是把握了最高醫事實權的人。不過,隗靜這人,性子沉靜,喜好研讀醫術,不喜外交。因此,唯有天子、太房及姜後特召,他才會出現,一般都是在醫工專屬的醫事寮裡,整理民間病案,以至於在朝廷中幾乎是默默無聞的人。

上一次姜後流產,隗靜急匆匆趕至宮中。之後因天子要求,他與阿突會面商議姜後病體之事。這一次他來見阿突,則是舒姬的“特意安排”。

舒姬對他說:“隗靜大人。姜後聽說公良先生進京後又得病了,憂心不已,懇請您去一趟幫先生看診。”

隗靜心思:這公良,不是一直住在阿突居所嗎?阿突的醫術或許外界不知,但天子姜後不同。應說,阿突的醫術可以在自己之上。既然有了阿突照顧公良,有必要讓他去瞎湊這個熱鬧嗎?

舒姬看出他所想,嘆氣道:“大人不知。公良先生此病乃頑疾,突先生一直盡心醫治,仍不見好。大人醫術姜後信得過,便想大人或許另有妙方。大人去一趟,是為姜後除憂。”

姜後在養身體,有憂心之事都是不利於康復的,何況姜後身體好不好,關係著隗靜的官職和腦袋。隗靜答應下來:“我去去便是,懇請姜後聽從醫囑悉心調理身體。”

“姜後無憂,必然會安心養病。”舒姬這話有點兒脅迫他的味道。

隗靜想要將這件麻煩事速戰速決,第二日便拎了個藥匣,攜帶了夫人一塊出發。只因此次拜訪比較隱祕,帶宮中醫工一塊去不大好,就讓妻子當了自己的助手。

一切如舒姬所料,也如公良所料。

季愉昨夜後來,終究是回自己屋子裡睡了。知道公良無礙後,她睡得還踏實。一覺醒來,精神尚好。阿採幫她梳髮。端木確定她是醒來後,掀了門簾進來,親自為她送來今日要更換的衣物。

一個四角羊頭青銅托盤,依次擺放了內衣、中衣、外衣,布料皆為帛,色彩鮮豔,圖案精美。再有一寺人呈遞上佩飾數種,有掛佩、組玉等。大帶為素白鎏金刺繡,鞋子為赤紅。只一眼掃過去,都知是奢華之物,非等閒人士可穿。

阿採是目不轉睛,生平第一次見這麼多這麼美的物件。季愉咳一聲,阿採才回神,與其她寺人急忙幫她穿戴起來。

季愉穿戴完,是在銅鑑面前仔細檢查。這些衣物配件,每一件看來都是精湛的工藝與材料,搭配起來,卻不顯出庸俗的浮華。衣裳顏色錯開,主色為清,無章紋,僅是一些花案,讓人感到一種實在典的美。飾物遵從於衣服風格,上等的玉塊瑪瑙,樣式造型簡潔,然足以襯托主人的不俗。一整套看下來,是他的作風。

這個時候,隗靜與韓姬是來到了會客的明堂。

阿突親自招待,吩咐寺人上最好的茶葉待客。

隗靜戰戰兢兢。這阿突究竟是何身份,幾乎是無人知曉的,只道是天子信任的忠臣。他得罪不起這樣的人,平常也儘量小心不與這樣的人接觸。現在被迫從姜後命令過來給公良看診,他自然是要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不由己,以免得罪了大人物。他躬個身,道:“突先生,公良先生今身體如何?若是無礙,我回話給姜後便可。”

阿突親切地笑笑,一定要他喝茶,說:“公良昨夜高熱,或許是聽了隗靜大人要來,現已退了熱,能起身見客。”

這句話道明,即使病人無礙,他隗靜也是非得留在這裡見了公良才可以走。即是說,公良有話與他說。隗靜不由在心中忐忑:公良有什麼話與他說呢?是關於姜後嗎?姜後來自於齊國,姜後若有事,齊國不能坐視不管。那麼,公良是要質詢上次姜後流產的事嗎?這一想,他腦門是泌出了層熱汗。韓姬在旁邊看著丈夫不安,自己也不免心頭惴惴。

這對平常自認不愛惹是生非的夫婦,喝了口水,都覺得燙熱難忍。

阿突要他們兩個耐心等一下,便退了出去。公良不會兒,從側門進來。兩人便是立馬向其叩拜:“吾等奉姜後之命來看望先生。”

公良坐到阿突旁邊,看起來十分和藹地對他們倆說:“辛苦了兩位到此一趟。只因想讓隗靜大人你收養一女。”

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話,讓隗靜與韓姬面面相覷。隗靜叩個頭,說:“公良先生,我是否聽錯了您剛才所言。”

“你未有聽錯。”公良探詢道,“我有聞,隗靜大人與韓夫人膝下未能有子嗣,實乃一件憾事。”

這確實是隗靜與韓姬心頭的一道傷。這對夫婦曾經有過一個女兒,夭折了,之後韓姬大病一場,再也不能生育。隗靜本人為此納了個媵妾,然而此妾也未能為他生育。因此他明白了,是自己不能再生育,便把那媵妾給遣走了,同時將隗國國君之位讓賢給了弟弟。

“此事是真。”事過這麼多年,隗靜早已對此事看淡了。現在,他與夫人兩個人生活,平平順順互相扶持到老,這樣的人生也已經很滿意。

“因此我想讓隗靜大人幫我個忙。讓此女拜大人與夫人為父母。”公良道。

隗靜面對公良不能直接拒絕,但實在不想捲入是非中,帶著十分為難的口氣說:“公良先生,我與夫人,與此女並不認得,貿然認親有違常理。且——”

公良是把手指在斜倚的漆几上敲一下,打斷了他:“我欲娶此女為妻,隗靜大人意下如何?”

此話一挑明。隗靜與韓姬心裡霍然明亮。原來,公良是想借他們的關係,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樣的事情,在貴族圈子中並不是沒有。而且,受益的絕對是那對養父母。因而,隗靜是在心裡左右衡量起來。

公良的身份地位,他是略知一二的。若他答應,有了這層岳丈岳母關係,能被公良罩著,可以說今後在宮中,至少不用像如今這樣整天擔驚受怕的。問題在於,若公良所要娶的這個女子,是個不懂恩惠的人。這樣的女人不會是沒有的,而且他見過了太多。借用了他們的關係爬上公良妻子正位,但胡作非為,將來還搞得他們這對養父母雞犬不寧,敗壞了他們倆的名聲,那可就是完全的得不償失了。

畢竟,這個借親攀親的事兒,屬於私底下兩方面的交易,說出去誰都不好看。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過關後,他們想否認,天子可就不依從了。即便未來此女與公良不和,他們這對養父母的名,則是認定了,要擔負起終生責任。

韓姬與丈夫的顧慮一樣。她私下拉拉隗靜的袖子,緩緩地搖了搖頭:寧可少一事,勿誤終生。

隗靜想夫人的話有理,正要如此回答公良。

公良是把手摁定在了漆几上,笑道:“大人與夫人先看看此女吧。”

那邊門簾挑開,一名等候已久的年輕女子便是走了進來。

女子頭戴“副”,垂有墜,脖子掛了三重組玉,腳步莊重,玉聲啷噹。她低眉垂眼,衣袂隨風而動,跪坐下來如風靜而止,由動至靜。她抬起頭時,目光波轉,笑容得體,抬袖便是風隨衣袂而動。此是由靜至動,迴圈不息。在她身上,有一種如風一般的呼吸。

隗靜心裡是驚訝:此女教育良好,絕非一般人家出身。固然樣貌非是一笑傾城的絕色,然而,其體態優美,竟是讓人可以忽略掉她本身不太出色的容顏,只沉浸於她華美的舉止中。這種女子,即便容顏衰老,也可讓人留戀不已。

緊接他是大嘆一聲:怪不得公良挑中了她。不過,這樣似平凡又不平凡的女子,是何來歷?若只是一個士大夫的貴女,聽聞這公良也是個挑剔之人,之前不就是嫌棄掉了貴女伯怡嗎?

想來想去,隗靜是納悶了。摸摸下巴的一小撮山羊鬍子,他看向自己夫人尋求意見。

韓姬在坐在那裡,在看到季愉進來的一剎那,已是嘩地受驚變了臉色。這個女子,讓她想起了某個人。因為有這樣身高的女子,是鮮少見的。

隗靜是悄悄湊近夫人那頭問:“你以為如何?”

“由大人決意便是。”韓姬直接把燙手山芋扔還給丈夫,應說她心頭是相當猶豫的。一點也沒想到,公良介紹給他們的,會是這樣一個出乎了她意料的女子。

韓姬不決定,只能苦了隗靜自己一人苦思冥想。他稍一抬頭,能對上季愉如一束陽光的微笑。

季愉也是趁機打量公良介紹給她的這兩個人,在心底裡盤算。應說她心裡打的是樂芊的主意。阿突這邊實在不好說話,但是如果認了這兩個人為養父母,樂離大夫的性命便是有希望了。

這麼想,要把握住卻不是容易。看這對夫婦,年紀也應有四五十了,一臉一衣的素色,一看便知是深居簡出的頑固人士。他們只認定他們認的理兒,想讓他們頭腦拐個彎,還得順著他們的想法去走一圈。這樣的人,有好也有壞。好的是,必是好人,不會危害她。壞的是,恐怕他們某些想法,會拘束她的行為。

不知公良是何想法?他之前見過這對夫婦本人嗎?

季愉悄然地回頭瞟了眼過去,一不留神卻是與他的目光給交接上了。他的目光如炬,裡面的炙熱是讓她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驚,忽的是想起昨夜的事兒來。

公良是把手撐在了額角上,忍不住地回味。果然是人要衣裝啊。雖然她相貌一般,連伯怡都比不上,但這個身材,實在是美妙至極。以往見她穿男衣,未能體現。所以今日他特別讓人送來依她身材剪裁後的衣物。這要說到那一日,他請樂芊去珍匣坊,便是讓樂芊告訴縫人有關她的衣服尺寸。樂芊畢竟是舞姬,懂得如何以衣物襯托身段。結果,今日她從門簾剛走進來,他便是在惋惜,昨夜該把她衣服給解了。

季愉是經聯想,立即明瞭他眼裡的意味,馬上轉回臉,感覺心跳又是要跳了出來蹦到自己掌心裡。

“隗靜大人。”公良故作姿態道,“你真是不願與我結友?”

隗靜已經是想清楚了,這個要求拒絕了,有多個壞處,最怕是得罪了公良。而今見到的這個女子,眼神清澈,看似是個純樸的女子。衡量之下,答應總比不答應好。他叩頭道:“此事乃老夫與夫人之幸。”

因此,這事就算是確定了下來。韓姬跟隨丈夫叩頭。

季愉立馬也向他們兩人行了稽首,再拜,喚道:“阿翁,阿媼。”

隗靜對她的稱呼點點頭。韓姬則是將臉側過一邊,眼也垂下,不搭不理的,表示此事有待斟酌。

也確實,比起隗靜,季愉更需要收買的應該是韓姬。因為婚事一旦確定下來,她便是要進公宮裡,在韓姬的教導下學習出嫁女子之前必需的培訓了。

隗靜與韓姬向公良辭別,回家去,等候公良遵循六禮派人來納采。

在登上牛車返回家的路上,隗靜終是忍耐不住問自己夫人:“你究竟是有何看法?”

韓姬是一向沉默,但像今天這樣沉靜,倒是讓他感到有些擔心。韓姬在公宮任職,掌握的各路訊息,比他要多。誰讓女子喜歡八卦呢。

在隗靜的幾次催問下,韓姬終於開了口:“我以為,她有點相似於某位夫人。”

“此話何解?”隗靜追著問。

“大人,你不是不知,公良先生嫌棄了貴女伯怡,哪怕是她做媵妾先生都不要。以先生品行,挑揀女子必是高人一等。”

這個隗靜不是沒有考慮過,才納悶嘛。

韓姬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心裡喜怒不定的:“此事若好,大人與我,必是再高人一等。此事若不好,我是恐有殺生之禍。”

隗靜被她最後一句嚇到,軟癱在了座位上:“此女究竟是何人?”

“大人,您與我,可是連她姓名都不知曉。”韓姬愁了眉眼,相當無奈的,“我想,先生是不會將其告知大人與我。”

然而,一路護送他們夫婦倆回到家的人是端木。當他們下了牛車,端木把一塊蘸了墨字的帛布交給了隗靜,道:“此乃大人與夫人女兒之名。”

隗靜心想這事真如夫人說的,愈來愈詭異了。他趕緊將捲起的帛布展開,與夫人一塊看,見布上面寫的是一個字:斕。

過了一會兒,隗靜感嘆道:“此名,卻是名如其人。”

那女子曼妙的體態,本身便是一道斑斕多彩的風景,讓人貪戀。

客人走了,季愉便是急著回屋,卸下頭頂貴重的。這些佩飾,都太華貴。她怕弄壞了它們。不是需不需要歸還的問題,只是珍惜好看之物而已。

在她把取下來,鬆口氣的時候,方才發現阿採沒有進來。掀開門簾進來的是公良。她忽然是轉身背對他,感覺以現在這副樣子,有點兒難以面對他。因為卸下了,她順便抽開了玉笄,頭髮便都散落了下來,垂到了背後。

他來到她身後,是用指頭撥開了她的頭髮,露出她白而乾淨的脖頸。他低下頭是能聞到她的髮香,那雙手是貪戀地去摟她的腰身。

“先生。”有了昨夜的事兒,她可不敢隨意挑逗他了。

“我明日便讓人去隗靜家裡納采。”公良道,閉上眼睛把頭是埋進了她肩窩裡,嗅著她衣服裡的體香。這就叫做嚐到了甜頭,一發不可收拾了。不過,他知道她還不習慣,他不會焦急。而且,他仍在琢磨她身上的這些謎。

感覺他在自己身上是不動了,季愉才敢輕輕地撥出氣。之前她是屏足了氣息,就怕一個不慎。

“納采,問名之後,你便是要進公宮了。”公良道著這話,十足依依不捨的。

季愉心頭不禁動了動:他不捨什麼?不捨得她嗎?以他那種天生有些“殘缺”的本性來說,能不捨一個女子嗎?

“無論如何,你進公宮之前,總得表明你是我之人,我是你之人,是不?”

她轉回了頭,眯眯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