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6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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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雨停歇了。牛車在雨後的大道上賓士。

到達宅邸,端木扶公良下車。子墨踩著水窪跑出來,焦急問:“先生可是病了?”

“疲倦而已。”公良伸出隻手,拍一下他肩膀,表示無事。

端木聽著,急出把汗:什麼疲倦,是高燒。燒成這樣,虧他能撐得住。

進了屋裡,阿突已在等著。他對公良的習性是習以為常了,在接到端木先遣人的來報後,馬上把藥備好。公良也是習以為常的狀態,順服地一口喝下他熬好的藥湯,便躺下去睡。

跟在後面,看著這一切好像順理成章,季愉只是心驚肉跳。不知他這是何病。一直以為他是富貴病而已,莫非真是久病不愈的頑疾。旁人看她跪坐在公良身邊,一動不動的。

子墨本想責備她的話,一下嚥回了肚子裡。她這副樣子怎麼看,都是焦心於公良,較起以往那副冷淡的模樣大大不同。儼然當時她說要嫁予公良的話,是真心的。眯眯眼,他掀開門簾走出去坐在臺階邊上,對著雨後清冷的夜空撥出一口長氣。端木走出來坐在他身旁,雖然也擔心公良的病情,但仍掩不住高興說:“真好。有人替我照顧先生。”

“伯怡對先生也好。”子墨嘆道。

“伯怡與可喜不同。先生需要之人是可喜。”端木幾乎是公良肚子裡的蛔蟲,頭頭是道,“伯怡對著先生生病,只能滿面憂愁。但可喜不一樣。”

因他這話,子墨馬上掉過頭伸長脖子窺探。門簾被來往服侍的寺人掀開一邊,露出一處光景。裡面,公良服了藥再蓋了床厚被,因此覺得熱,伸出了隻手。季愉上前握住他的手,用力地圈握。燈火照亮了她半張側臉,讓人能看清她那雙明耀的眼珠,神情確實不同於好比握救命草一樣的伯怡。

季愉感覺到病人的指頭冰涼,是把他的手貼到了自己臉邊,不時用嘴呵著熱氣。

阿突知道病人是怎麼回事,看她這個樣子,反而是替她緊張,安慰她:“他退熱便可無事。”

“先生所患是何病?”季愉看向他,求問道。

“天生不足,後天需要補養。”阿突幫病人診完脈,向她詳細說明病情,“若是一旦過度勞累,容易發熱。”

說不是病,但其實比病還麻煩,必須養著的身體。季愉在心裡嘆:此人果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富貴人啊。

然阿突似乎洞察出她所想,補上一句:“所謂先天不足,必是在母胎裡便受了罪。”

季愉眉頭一皺,再度緊握住公良的手:“先生阿媼是——”

“據聞生下孩子後便是病逝了。”阿突垂下眼,有些黯然。

宮中爭鬥的殘酷是難以想象的。為此,他已親眼見過周圍太多的人死去,包括與自己親近的人。所以,他是極不情願再涉入這個圈子裡面。然而,他重視的親人友人,幾乎都在這個圈子裡。

季愉聽他說完這話便默聲,不覺轉頭去看他。見他兩眉緊蹙面布陰沉,知道肯定又是被勾起什麼傷心事了。

“阿突。”公良這會兒應是緩過了一陣病熱,閉著眼問,“我明日能否退熱?”

“好好休息一晚,應該無礙。”阿突答他的話聲,比較嚴肅,是不想他勉強起來。

“汝等皆去休息。”公良明瞭他的意思,一句話遣散身邊所有人。

對此,阿突向端木點一下頭,表明是可以的。端木遵照公良的囑咐,開始讓人散場。

季愉固執地坐在原地:“我今夜在此地休息。”

見公良並無把手從她掌心裡抽出來,端木等人領悟到她對於公良是特別的,便是沒有讓她離開。

季愉堅持在病人身邊守候到了夜晚,期間病人是沉睡著,沒睜開過眼睛。

端木親自為她送來飯食時,她握著病人的手沒有鬆開過。

“可喜。先用食。”端木將飯食推到她面前,無論如何要她吃飯。

季愉應道:“好。”然而,手還是沒能從病人的手上鬆開。

“可喜,先生並不虛弱。”端木認真地對她說。

“我知道。但是人,都有虛弱之時。我想在他虛弱之時能支援他,此也是我之前向他承諾之言。”季愉是回想到了那晚從宮中回來,自己與他說過的話,還有與樂芊相談的話。無論信申懷疑是不是真,他是不是要利用她,但是,她已經看到了他對她的付出,如果她不動心,不是冷血心腸,而是道德敗壞。

他對她好,她自然要對他好。就好像她之前說的,如果他有一天對她不好了,不要埋怨她會對他不好。現在,她是在履行她的諾言,她做人的基準。何況,她是有那麼點兒慢慢地喜歡上他了。

喜歡一個人,更得知道付出,才能努力捉牢對方的心。

她要他的心,不計手段,他的心只能屬於她一人。

端木以為自己是無法勸服得了她了。從某方面而言,他承認,她是他至今見過的最可怕的女子。因此,只有這樣一個女子,能成為扶持他家主人的女子。他向她恭謹地鞠個躬,退了出去。

子墨一直在外面觀察情況呢,見他出來,問:“她不用食?”

“是。”端木答了句,又搖搖頭,“也不是。她是要等先生醒來一塊用食。”

子墨喀嚓咬咬牙,掀了門簾進去,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道:“我與你一塊等。”

季愉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沒看見他的人似的。

公良是在半夜裡醒來的,看見兩個人守在他床邊,一個眼睛晶亮,一個歪著脖子打瞌睡。他對那個打瞌睡的小傢伙是無可奈何的,嘴角掛上一絲懶笑。見他要起身,季愉立馬伸手扶他。

“餓了。”他簡單明瞭道出,一眼看她的倔強樣,就知道她沒吃飯。

季愉笑了起來,不想否認:“知道先生會醒來,一塊用食便可。”

公良看她的笑,低頭看她的手鬆開了自己的手,緊接她是站起旋身出了屋外。他彎曲五指,可以明顯感覺到被她握過的左手,比起右手,殘留有她的溫熱。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她不像他見過的其她女子,面對他生病,不會方寸大亂,最重要的是不會憂愁苦臉。若是像伯怡那樣,他一病,全世界好像都塌了一樣,這是他最要不得的。她與伯怡截然不同。

“先生,您醒了?”子墨把頭磕到了一邊漆幾,睜眼看見他坐著,急忙爬過來問。

“你為何不用食?”公良對待他,可不像對待季愉,帶了苛責的語氣。

子墨愣愣的,本能地畏了他的目光,吶吶地道:“可喜也未用食。”潛意識裡已是把強大無比的季愉拿來當自己的擋箭牌。

公良好一會兒,奈何他不得地嘆出氣:“子墨,你何時方能長大?”

“先生答應,我年末行冠禮。”子墨振振聲應道。

公良見他拍胸脯的樣子,倒是不忍心了,把手放在他頭頂上,揉了揉:“待我尋到能扶持你之人,再把你送回宋國。”

“先生欲尋何人?”子墨嚴肅地詢問道。

“忠臣你不會缺。若無可靠之人,我可以將端木等人借於你。然而,你畢竟年幼,為防止宗室長輩發話,你需要一宗親扶持於你。”公良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又拍了拍,“不要急,也切不要輕易被人挑撥。今次秋獵,宋國遣來了使臣。”

“我並未在天子殿堂見到。”子墨鎖眉頭,好像老爺爺一樣撫摸光溜溜的下巴頜。

季愉這會兒親自將飯食端了進來,見他們像是在談要事,便是要退了出去。可是,公良對她點頭,要她坐下來旁聽。她只好留了下來。

既然是要她聽,肯定也是要她思考。她邊是從他們的對話裡探求一些資訊。

話說這宋國,先王在數年前去世,因繼位的嫡長子年幼,天子將其收養於自己宮中,宋國朝政便是先交給了宋國三公主持,再由天子委派大臣監察朝政。只因這宋國是殷商後族之人所建,在周成王時已經有過叛亂,被周公鎮壓了下去。然反叛勢力的餘孽,並不是完全被消滅乾淨了。為了復商,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包括挾持年幼國君。因此,天子將這個珍貴的宋國未來國君,交付給了最信任的人。

季愉不難猜想:這個故事裡面涉及到的人,便是眼前這兩個好像一對父子似的人。

“天子不可能讓宋國使臣進入殿堂,讓他國國君見到。因天子認可之人,只有你。若非你帶進殿堂之人,天子是不會認可其使臣身份。”公良道出周天子的用意,是為了讓子墨不要輕舉妄動,中了他人挑釁的計謀。所以說,這個少年,就是一股純粹的熱血勁頭讓人堪憂。

子墨悻悻的,把頭一歪,哎道:“先生放心,無先生命令,我絕不會隨意出手。”

“用食吧。”公良喚道。他挽起袖子,搶先舉箸,夾了塊肉放進季愉的盤子裡。

季愉勉為其難地把他夾來的肉放進嘴巴里嚼:其實,她猜得到,他是不想吃這樣無味道的水煮肉片。服侍他有一段日子了,她也知道他的口味挑剔。對於各種食物,他十分講究配料,要求色香味俱全。給他做飯的皰人,都是端木辛苦找來並指定的,只為了符合他的美食觀。但今晚,應該是阿突的要求吧,不能給他使用醬料,要他飲食清淡。

子墨卻是猜不到這其中的緣由,用一種“妒忌”的目光盯著公良給她幾次三番夾肉。季愉當然發現了,立馬將他夾來的肉轉到了子墨的盤子裡。子墨倒是愣怔了:她幹嘛夾肉給他呢?是為了討好他嗎?而且,夾來的是公良的肉,莫非是她覺得自己承受不起公良的恩典,所以把肉給了他?

不管如何,這肉片一圈子轉完,全進了子墨的肚子裡。子墨心滿意足,季愉心頭鬆一口氣。公良只顧喝湯,貌似無視他們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幫他把肉給消滅完了。

用完飯食,寺人再端來幾杯熱茶,讓他們消食。

子墨吃好喝足,抿了口茶,起來道:“既然先生已無礙,我回去休息了。”道完,他大大咧咧掀了門簾走了出去,也不需公良答應。

季愉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後,對他這樣在公良面前真率的舉動,並不以為是失禮了。

室內僅餘她和公良。兩人默了一陣後,公良把茶杯擱了下來。

季愉抬起眼皮,悄悄望他一眼。

公良似有躊躇,聲音有些吞吐的:“今夜你辛苦了。”

“不辛苦。”季愉應道,“此乃我本分之事。”

兩句話她說的極為順口,是讓他內心裡一動。他問:“你,是否有事與我說?”

季愉有些不明。即便她再聰明,也肯定猜不到他現在問的是有關她與呂姬的事情,更是沒法猜到樂芊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他。因此,她只能用疑問的目光回答他。

見她眼睛清澈如水,公良苦澀了,又不能明說。細想之下,她恐怕是從未想過把此事告訴他。或許,在她心裡,這個事也可能是無關緊要之事。畢竟,尋回真正親人,有可能是一場失望。那可是曾經將她拋棄了的人。

不過,以現今掌握的線索來看,事情的關鍵人物,不在呂姬,而是在那個“姜虞”。那個有著深沉心機,比呂姬更可怕的女子“姜虞”身上。

為此,他倒是有點兒擔心信申了。信申這人是善於權謀,但某方面未免過於耿直。只能是,在信申下手之前,早先一步找到這個“姜虞”。

季愉看他目光閃爍,必是在思考某些重要事情。她起來,繞到他身後,幫他把滑落的外衣重新拉到肩頭上。一剎那,他的手扼住了她搭在他肩頭的手腕。他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

“我已說過,不要輕易靠近我,更不要繞到我背後。”

她瞬間是被他這話給挑逗了,執意是將手安放在他肩膀上,伏到他耳邊道:“先生,若是如此,你我今後該如何是好?”

然而,很快她便後悔萬分了。她忘了,這個儼然似病秧子的人,可是帶兵打仗的人,而且如他自己親口所說的,比子墨的訓練還要刻苦的人。一瞬刻,她炫目之際,整個人是跌到了床褥上。她忽地喘一口大氣,未能來得及弄清是怎麼回事,身子已經被他一扳,背對他。

季愉是覺得自己快暈了一樣,這種歡快似要飛出來的心跳,讓她吸著氣。他的一隻手在她的腰上輕輕用力。她便是屈身起來,貼到了他胸口上,幾乎能聽見他的心跳聲。這會兒他是挨著她的臉邊,她的呼吸一刻是瀰漫在他的氣息裡面。

“你當真如此是想在我身後?可我不喜,你說如何是好?”

“為何不喜?”

她還能倔強地回答他。使得他的手指頭開始在她的腰帶上撥弄。

阿採本來是擔心,想過來收拾吃完的餐具,順便問一下主人是否回屋,畢竟聽子墨說公良已經病好了。結果在門簾外剛想喊一聲,風颳起了門簾一角,讓她見到了裡面的光景。她來不及捂嘴巴,那聲啊已經飛了出來。

由是,裡面兩個人都端正起來。端木迅速過來時,阿採已經被強制喚進去收拾餐具。季愉雙手將床褥四角撫平。端木看不出任何異樣,只得問公良:“主人,你可是有喚人?”

“有。”公良示意,喚的人是阿採。

端木哦,轉身出去了。他再轉念一想,不對啊。趕緊回來幫阿採將房俎抬出了房間。

阿採跟著他出到庭內,雙腿是軟了,且不忘回頭看屋內:“貴女在——”

端木是立馬用手遮了她眼睛,噓一聲:“小心眼珠給摘了。”

阿採嚇,連大氣都不敢出。她心眼機靈,知道公良真是個很可怕的人,就不知為何自家主人會跟了這樣一個男人。

在端木帶阿採出去後,季愉是在重新梳理弄亂的頭髮,最後用他送的玉簪插過髮髻。

公良瞟了眼固定在她髮髻上的玉簪,言道:“明日你換回女衣,我帶你去見人。”

“何人?”季愉轉回身,問。

“宮中醫師大人隗靜與其夫人韓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