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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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信申君,燕國第一謀臣。樂芊認得這個名號,見真人是第一次。不過,據家裡的寺人說,此前,信申與呂姬會過一次面,是為平士求親,求的還是伯霜的親。當然這個事其中的曲折,她很快便是調查清楚了。真相是,信申與平士要見的人是季愉。而且,之後季愉與信申在阿採被賣那次事件中見了面。

為此,她曾提醒季愉:別與信申走得太近,傷的會是自己。

如今她與這名滿天下的年輕男子面對面,從對方泛發睿智的明眸裡,她可以想象,這雙充滿柔情與光輝的眼睛不知迷昏了多少女子的心。季愉那孩子,恐怕一見到這人,便被這人的溫柔給網住了吧。

她心裡深深地嘆息,只希望季愉能記得自己的警告。

信申同樣是第一次見樂芊。在他印象裡,樂芊既然是提拔季愉的人,必然是個親切和藹的夫人。今兒一見,卻似乎不是。樂芊漠漠的,臉上掛帶著似乎與他有意隔開距離的表情,讓他無所適從。他向舒姬回望。

舒姬接到他的示意,語態沉穩地向樂芊說:“信申君一直想見你,便尋到了此地。也是湊巧,你如今真是進宮,我便讓你與信申君見一面。”

信申不找由姬,找了舒姬。關是這一點,見得他是下了功夫。雖然不知他從何時知道了她進京,也曉得她會進宮。但恐怕樂宅裡她與樂業呂姬的矛盾,他幾乎是一清二楚的。樂芊躬個身道:“不知信申君找我何事?我只是采邑主公夫人,無能無力可以幫助大人行事。”

“樂芊夫人。”信申君對她用了敬辭表示尊敬她,“我想問明你一件事。”

“大人請講。”樂芊直言。

“我聽聞你與呂夫人女兒季愉感情甚好。”信申像是無意地提起。

“是。此女深得我歡心。”樂芊回答。

“可我聽某人言,呂夫人偏愛貴女仲蘭。”信申話題一轉,指到呂姬身上。

“此事大人應問呂夫人本人。”樂芊把問題的中心拋回給他。

“為何貴女季愉變成由你管教,而非她阿媼管教?其中必有緣故吧。”信申又把問題拋回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在這個問題上繞圈圈,樂芊還是不會當著這些大人的面把家醜外揚,只道:“呂夫人需要協助世子樂業。因此女君體恤她艱辛,親自管教起貴女伯霜,將貴女季愉交予了我。”

信申定定地在她臉上看了有一陣,好像明瞭似的,嘴邊浮起一抹微笑道:“夫人,我懇請夫人與我一同面見太房。”

樂芊猜不到他意圖,立即回話拒絕:“此萬萬不可。我未經太房召見——”

然信申已經站了起來,對她笑道:“夫人,若太房問起,一切由我承擔。”

樂芊這時反倒是相當為難了。一是他態度強硬,一個大人若是非要你辦事時,作為一個女子是沒有辦法做出拒絕的。二是,舒姬幫著他說話,而她未來有事還要舒姬幫忙。樂芊向信申躬個身,說道:“大人若是不急,可否讓我與舒姬大人談幾句。”

“可以。”信申毫不猶豫的,走到門外等候。

他這般通情,樂芊想:這個男子哪個方面都是優秀的,實在讓人高攀不起。她朝向舒姬,見舒姬似乎也看著自己有一會兒。

舒姬的身上衣物顏色樣式皆是樸素,然每一件洗得乾淨明亮,使得她比起喜歡華麗衣物的夫人們,似乎顯得更苛刻些。她臉上的皺紋,她尖銳的下巴頜以及高突的顴骨,都像是刀匠刻出來的。她的嗓音帶了點尖,讓人聽起來不是很舒服。這樣一個幾乎從沒有笑容的老夫人,確實能給人無窮的壓力。

樂芊算是見過這個大千社會的人,在樂宅能與老妖精祁夫人談笑風生,然而到了宮中見這些老夫人,也只能是甘拜下風。她畢恭畢敬地向舒姬稽首:“夫人,我是有疑問想求問於您。”

“說吧。”如果舒姬是好像料到她會問什麼,不如說是等著她問呢。

“夫人莫非是腿受了傷?”樂芊進來時便發現了,舒姬在有客人在時沒有跪坐,這對於一個在宮中任職的夫人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舒姬將遮蓋的下裳拉高,左腿沒有套脛衣,是綁上了布條。樂芊仔細聞,才能感覺到一股非常淺淡的藥草味兒。若不留意,根本無法察覺。看起來,這個傷懷有一些祕密。

“此事是在陪姜後在庭院裡散步時發生。”舒姬將下裳重新蓋住了傷處,壓低聲音說。

“姜後出了何事?”樂芊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舒姬閉上眼睛,每當回想到那一夜,揪著心頭的那股痠痛是不甘。她入宮這麼多年,遭遇經歷的不會少。但像這樣的作案手法,只能證明對方已經有了新的出謀劃策的人。

“那一晚,姜後用過暮食後,我陪伴她在庭內散步。不知從何處,忽然飛來一群飛蟲。”

“飛蟲?”樂芊像在聽一個奇妙的故事。這宮中偶有蝴蝶蜜蜂,有大雁喜鵲,然有害的飛蟲要進到路室,也得先經過守城門衛的防線吧。

“這群飛蟲,每隻體積龐大,一時數量不小。不似從宮外飛來。”舒姬肯定了樂芊的推斷,“見情況不好,我一方面趕緊讓女宮尋人幫手,一方面我是趕緊扶姜後進屋。然而,進屋的臺階突然塌了——”

樂芊的手摸到了胸口上,能在眼前浮現出那可怕的一幕:臺階忽然塌方,本來結實的地表變得像豆腐一樣軟了下去。兩個女人跌倒的瞬間,心中浮現的恐慌必是像赴死一般。是的,在宮裡邊,女人與女人的爭戰,並不能比戰爭仁慈一點。

舒姬是邊咬著牙齒邊說:“我腿斷了也無關緊要,然姜後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又沒了。”

“可知是何人所為?”樂芊愁著眉說。舒姬願意把這事告訴她,說明了正是她所想的那般。

“我聽聞你在樂宅一直與某人爭鬥。你夫君為此也差點兒命喪黃泉。”舒姬深吸口氣,在平復胸中的怒氣,“此人,自入京後,隨由姬來到了太房身邊。”

“夫人。”樂芊在心裡謹慎地盤算了下,道出自己所想,“我不知我所知訊息是否有誤。我家世子夫人是與世子一同進京。世子之女仲蘭隨薈姬大人進京。薈姬大人在此之前是否帶了呂姬等人先是面見了由姬大人,又面見了太房,我不得知。”

舒姬要與她商量,自然是要把事情原委與她說清楚,道:“讓我告訴你事情始末。誠然如你所想,呂姬與仲蘭,隨薈姬已先面見了由姬。仲蘭今早是頭一次進宮,呂姬不是。其中緣由,可能還與太房欲召見信申君談話有關。”

“即是,非信申君找上夫人。是夫人有意與信申君聯絡。”這是樂芊透過她的話推想到的。

“此事有巧合之處。”舒姬並非完全肯定,“我腿傷之後,並無想尋求醫師大人幫助。一是不過是個小傷,不想讓對方太過得意。二是有了此傷怕給對方以藉口將我調離姜後身邊。姜後剛失去孩子,身體虛弱,如果再不小心發生意外,必是致命。因此,在聽聞突先生來到鎬京後,我託人帶信找了突先生幫忙。”

“突先生?”樂芊從未聽聞過這個名號。

舒姬道:“此人身份極為機密,我不可能說與你聽。但他醫術了得,只有天子能使喚得了他。為此,太房也只知道他醫術精湛,若有何事找他,得委託天子。”

“如此說法,為何夫人您能——”樂芊說到半截,恍悟,“莫非是天子關心夫人因此——”

“天子待我極好。姜後進宮後,曾與我有關一番私話,要我盡心盡力服侍姜後。”舒姬說這些話都是一再壓低了聲音,讓樂芊靠近過來聽。

“如今夫人是想我如何做?”樂芊不會忘記,一路帶她來到這的命婦是幫舒姬表明了兩點:一,她與舒姬算是同仇敵愾了,有共同的敵人。二,信申委託之事她可以不做,但是,從此之後,她若要舒姬幫忙,便得聽舒姬的話行事。

“信申君讓你隨他見太房,你先與他去這一趟。回來後,且把談話內容說與我聽。”舒姬授意。

“門外不可竊聽?”樂芊是想推卻。

“不是不可。是想聽你想法。”舒姬朝她含了下頭,眼光犀利猶如刑場的斬刀,讓樂芊抬不起頭來。

樂芊叩拜後,起身走到門外,對等候的信申說:“讓大人久等了。”

信申從她一直低垂的頭是看不出任何想法。為此心裡有些感嘆。宮中的女子,他確實不喜。感覺都是陰險狡詐了些。女子嘛,還是有時候像貴女叔碧那樣爽直一些為好。所有女子中,季愉另論。

這兩個人,心裡都兜了複雜的心思向太房見客的居室走去。

引路的女宮將門簾掀開,向他們兩人道:“請進吧。太房等候已久。”

兩人低頭穿過門簾。進去後,能見到正中坐的肯定是太房,一側坐的是薈姬,角落裡跪坐了一名婦人與一名女子。這幾個人皆是儀容華貴,太房與薈姬自然端的是高不可攀的儀態。角落裡的兩人垂首為較低的姿態,而且,有張薄薄的帷幕替她們掩蓋一下。然而,樂芊不可能連自己家的人都認不出來。她別過臉,對這兩個人是看都不想看。

信申低聲問她:“可是呂夫人與她女兒仲蘭?”

“是。”樂芊答,內心裡深感羞恥。

“哦。”信申有感,走上幾步,在太房面前跪下來,“臣信申拜見太房。”

“信申君,請坐吧。”太房笑容和睦,像個慈祥的老太太。但其實她年紀比起樂芊小得多,孫子都沒抱上呢。況且,她是天生麗質,加上保養得體,竟是好比少女一般的雪白面板,猶如剛嫁過去的新婦一般漂亮。

信申看著這張美若天仙的面孔,是回憶起了當年,上大學剛進宮時第一次見到對方的驚豔。後來,驚豔沒有了,留下的都是這個女人如何在宮中與其他男人廝混的事兒。女人太漂亮是禍水,這句名言他是牢牢記在心裡邊的。因此那時候平士說要見識一下樂邑第一美人時,他打從心底反對。幸好,平士沒娶成。

不過,他是怎也想不到,太房召見他,竟是與呂姬仲蘭有關?因此,在聽聞到風聲之後,他為阿突送藥來到舒姬那裡,剛好聽說了樂芊進宮裡來,馬上便是找樂芊問話。他問的問題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什麼呂姬會偏愛第二個女兒,進而推測此次太房召見的目的,自己心中能有個準備。然樂芊什麼也不說,他只好將樂芊帶到太房這裡來。幾個人面對面說話,看能不能瞧出一些端倪。

信申剛跪坐下來。

“此人是——”太房問起他身後的樂芊。

樂芊立馬上前叩頭。信申君笑著介紹:“太房,可還記得舞姬樂芊,想當年是紅極一時。”

“啊。”太房好像回想起來了,眉笑顏開的,“昨日由姬才與我說過,稱樂芊已是進京,說不定會進宮。我說著好,若是進宮定得讓她過來給我瞧瞧。”

“承蒙太房恩典。”樂芊磕著頭道。

“起來吧。”太房爽快地說,“雖不知為何你會遇上信申君。”

樂芊是獲得允許留在堂內了,但是太房後面一句話表明了對她的突然出現不怎麼滿意。因此她退到了信申後邊坐下來,幾乎是要把自己隱藏起來。

薈姬看她樣子,喝著茶水卻是撲哧一聲笑出來。

“薈姬,你笑何事啊?”太房這樣一句不責備其禮儀而縱容的問話,說明她有多寵溺這個女眷了。

“太房。”薈姬擱下杯子,笑嘻嘻地向其回話,“我笑是開心。信申君乃婦人們公認喜愛之人。我一見,自然開心啊。”

“你不如說是,見到了信申你便能見到了姬舞。”太房一語雙關地說道,“信申君,你說是不是?”

主公姬舞娶什麼女子的問題,信申可不會傻乎乎地插手去管。他立馬答:“主公心事,我作為家臣不知。”

這句話是讓人感覺到有些刻意的冰冷。太房與薈姬兩人都冷了一點面色。

女宮趁他們停話的這一陣子,為來客上茶。

樂芊握著手中的這杯熱茶,還是感覺渾身冷冰冰的。這種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件的陰冷氣氛,讓她眯眯眼,想到了現不知在何處的季愉。這個年輕的貴女,不知是從何時進入了她的內心。或許是當季愉說了那句“夫人,我服侍於您,命也是屬於您”時,她看不出對方臉上有絲毫撒謊的跡象。師況說的沒錯,季愉在依靠她,把她當成了支柱的一部分。問題是,她能幫到季愉做些什麼嗎?

“信申君。”太房是從一邊的袖筒裡落出了塊物件,問道,“你可知此物是何物?”

女宮從太房手中接過物件,再轉交到了信申的掌心上。

因是太房之物,信申虔誠地伸出雙手接住此物。然,當他開啟覆蓋物件的布,未免不大吸口氣,使得自己的雙手不至於抖動。他臉上一剎那的波折,是不留絲毫地收進了太房與薈姬眼裡。

“信申君,如何?”太房為此是很滿意地抿了口溫茶。

信申是慢慢將銅塊放下來,臉像是波濤過後的海顯得十分平靜:“太房,此物是從何處來?”

太房並不焦急答他這話,只是敘詩一般地談起:“此前,已經多次聽人言你家不幸之事,我聽後也是十分傷心。你兩個妹子,一個不幸自殺,一個自小便是與你失散。你失散這阿妹,按照年齡算,今年應也是十七八歲了。”

“是。”信申看起來並不打算否認她所講之事。

在太房想來,這是眾所周知之事,他想否認也是不可能的。太房看著他手中的銅塊,往下說道:“當有人將此物送至我手裡,我看其邊上,所刻字不正是申國字,且有宗長之字。”

“字是我祖父所刻。”信申還是沒有否認,與她平視,肯定地說,“此物本是有兩塊,一塊我阿妹伯露跳河時帶走了。另外一塊,是我失散阿妹之物。”

“如今此物是你失散阿妹之物?”太房再問一次。

“是。”

“你認了此物,便是認了親。”太房這話,有點兒提醒的意味。

在樂芊聽來,卻很可怕,像是在下套。

“是。”信申沒有避開,正面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