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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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此人是——”公良慣來喜歡在淡漠的語氣中加了絲調侃,讓人下套。
端木是他戲臺上最好的搭檔,立馬接話道:“楚荊使臣熊候家臣,百里。”
“哦。”公良吐出疑惑,“為何熊候家臣不服侍在主人身邊?莫非是在內朝內尋找何人?”
百里答話,笑得有些僵硬:“我家大人聽聞有友人進宮,特命我尋找。”
“將對方名號道來,或許我能幫上大人小忙。”公良誠懇地說。
“先生,你此話讓我情何以堪?此等小事怎能勞煩先生大駕。先生不是正要前往天子殿內?”百里一句句謹慎地應付過去,側身讓路。
公良沒有動腳,好像在望著宮中庭院裡的花花草草,嗅著空氣,嘆道:“今日天氣真好啊。”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讓百里站在原地僵成了塊石頭,公良還是一動不動的。
季愉被百里那一狠推,是幾乎飛了出去。隨之,她跌落的草坪在一塊大石壁後方,有幾棵大樹遮蔽。再言,百里是跑上去迎接公良他們,因此他們說話的地點離她這至少有百步遠。公良他們想發現她,一時不容易,除非她出聲求助。但是,她跌倒後剛想起身,突然一隻手捂住了她嘴巴。
司徒勳的頭伸到她面前,與她的雙目對上。看來,他還是放心不下,跟蹤了她和百里。但是他無法放心的是什麼呢?
季愉觀察他的眼睛。他的眼眶裡,像是被逼急的獸物染上了條條血絲。因此她呼吸急促,強作鎮定地向他緩緩搖了搖頭。
司徒勳心頭亂糟糟的好像叢草。一不小心,恐懼載入在他身上的驚嚇會一下子爆發,造成無可挽救的衝動。他小心翼翼觀察遠處的公良。只要哪個環節露餡,他會身敗名裂。眼看百里與公良一邊交涉一邊引對方往反方向行走。他迅速又將季愉拉了起來,見對面有間空屋子,立即將她推了進去。
啪!門關上的輕微響聲,卻足以讓他們兩人都毛髮豎立。
他怕她,她也怕他。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在漆黑的屋子裡,尋找各自的目光,聆聽彼此的呼吸。
默然了好一陣。他剛是上前一步,她咬緊了牙齒。他跪坐了下來。她手心摸到地板是不是乾淨,才跟著坐下。
這時候可能捱得比較近了,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一樣輕微的急促,反而稍微安心下來。儼然,他比她更畏懼事情敗露。
“季愉。”這算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出來自己都覺得有絲尷尬,而眼下兩人的困境確實能使他尷尬與後悔。
“大人,有話請講。”她答,從心底裡渴望此事能速戰速決。這個事愈是拖延,不是對她不好,是對他不好。
“我想知道——”他的聲音裡帶了壓抑的躊躇,“你為何幫助公良?”
“我並未幫助他。”她道。在這黑暗裡,雙方看不見,反而能開誠佈公,將彼此心跡坦白。
“可你為何替他隱瞞殺戮?”他聲聲逼問,是想起了慘遭殺害的隱士與吉夫人,尤其是那個沒有了父母的孩子。
季愉搖搖頭:“此事非大人所想。”
司徒勳似乎沒聽清她的話,開始想象:“我明白了。是他拷打你!他對你嚴刑逼供,所以你被屈打成招!定是如此,他是險惡之人,宮中裡無人不知他陰險行徑。”他愈說愈氣,義憤填膺。季愉可以肯定,如果他私下與公良面對面,說不定一句不合他一拳會打過去。但是,公良呢?會挨他打嗎?恐怕不會,會是一刀捅回來吧。那個公良便是這樣的男子。相處愈久,她愈是如此篤定。
司徒勳聽她不答話,有些焦急:“不對?那必是你順從他,只因他手中握有你把柄。”
季愉以為不把話吐明白,以他的個性永遠猜不到原因。於是她沉低嗓音,道:“我答應了公良,會嫁予他。”
屋外,一股瑟冷的秋風撞上了窗戶,砰一聲響,司徒勳覺得是撞在了自己心窩口。他摸到懷裡揣的,問:“你剛剛說是——”
“我要嫁予公良先生。”季愉重複一次,強調他沒有誤聽。
“他逼迫你?!”這是司徒勳現在亂糟糟的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不是。”季愉的否認乾脆利落,“我答應嫁給他,是自己心甘情願。”
“你心甘情願嫁予一個病癱子?一個可能活不了幾年之人?”司徒勳語氣愈來愈強烈,是把拳頭砸在了身旁的地板,“不可能!他必是逼迫於你。”
他說的話是常理,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可以不是逼迫,可以是引誘。季愉靜默地看著他,眼珠子裡旋轉著蛇一般冰冷的光。
司徒勳從她忽閃的眼光中讀到了,渾身即打寒戰:“你屈從是由於你貪圖榮華富貴——”
季愉的緘默愈發深沉,無聲便是承認。
“不對。”司徒勳一手捂在了雙目上。他不想看她的眼睛,只想將她的印象留在當初相遇的時候,她與他說,她喜歡《綠衣》。“你愛綠衣。你所追求是《綠衣》深情,非榮華富貴此等庸俗之物。”
“不是。”季愉搖搖頭,“世上不會有綠衣深情。要一個男子,一個上流社會男子愛一女子一輩子,只娶她一人,是夢,不會是現實。”
“不會。”司徒勳急切的聲音脫口而出。
在季愉聽來,他此話像是在勸說自己似的。
司徒勳果然不等她接話,著急往下說:“我等一名女子,等了十六年,一直堅信她會回來。”
“你可見過她?”季愉單從他的年齡推斷,也覺得他與對方交往的可能性不大。
司徒勳神色複雜,逃避她的目光:“未曾。”
“大人不覺得此話可笑?”季愉推測他的心理,愈覺此人豈止是天真浪漫,是天天做白日夢,“一個女子,大人未曾相遇過,便說愛她。大人可是臆想此事?”
司徒勳張大口,喉嚨卻是被堵住了,發不出一丁聲音。她說的都是對的,都是說中他心裡去了。
“大人。”季愉心想自己真是可憐極了這人,不得不說點兒安慰話,“我會祝願您早日尋回失散戀人。”
司徒勳卻是從她話裡得不到安慰,只感到一股子絕望。她一番話,是徹底將他的幻想給擊碎了。他深深地,是把頭埋進了雙手裡。
話到此結束,想必他要怎樣是不可能的,況且百里不在。季愉起身,走過去開啟門,欲徹底結束此事。然而,在她剛走過他身邊,他忽然是伸手扯住了她一隻袖筒。她心裡一個激靈,是感覺到他握她袖子的手在打哆嗦。
“你當真不和我走?”司徒勳這一聲裡含了絲悲切。
“不。”她斬釘截鐵。
司徒勳好像被她這話點醒了,咬住牙道:“公良可以給予你之物,我一樣可以給予你。你要榮華富貴,我便可以給你榮華富貴。你要地位,我可以給你權勢。你要何物,我便能給你何物!只要你願意——”
“我不願意。我不會願意為你冒殺身之禍。你於我,不過是個陌生人。”季愉道出此話是平述,既不是狠心拒絕他,只是道出現實而已。
這已夠了,足以讓他心裡翻滾一番。他想:她這話沒有錯。他與她,只是在曲阜有過一面之緣。然而,若與公良相比呢?她與公良莫非早就認識?如此一想,百里提醒過的話變成條冰冷的刺扎中他心間。若她是與公良一早便是同謀——他幾乎是以捏碎骨頭的力氣要去抓上她的手腕兒。
啪,門被人一腳踹開!
“別碰她那手。她那手帶傷。”
射進來的大束陽光刺痛了室內兩人的眼睛。兩人待眼睛適應了光線,見是一白衣少年倚靠在門框上,嘴角銜了絲嘲笑像是高高在上地俯視他們兩個。
季愉心裡一咯噔:這個子墨,不是進殿了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子墨捉住了她臉上閃過的疑惑,將小指頭放到耳洞裡摳摳:“可喜。我讓你在室內等候我。然而,我未進殿你便是鬧失蹤。我與先生只能出來找你。結果,你卻在此與楚荊人談情。你說你該當何罪?”
原來,端木安排在她身邊的探子,在她被百里帶走時便向端木回報了。所以,這幾個人沒進殿,而是趕著來看她好戲。
眼看子墨帶著一臉深沉表情過來,好像是要嚴厲處罰她。司徒勳忽的起身擋在她面前,雙手護著她說:“此事與她無關。”
子墨對於他的話,冷笑:“你以為她需要你保護?”然後他是一手指到季愉身上,完全不給面子的:“此人鐵石心腸,完全不是你所想女子。她殺掉一匹狼,不眨眼睛。我信她殺一個人,與我一樣,也不會眨眼睛。”
季愉心想:子墨說的話也沒錯兒。比起他之前那些尖酸刻薄與故意刁難,他這個話,算是比較中肯地讚揚了她。
司徒勳是一愣,當然馬上是不信,反詰道:“她連馬都不會騎,怎會拔刀殺人?”
子墨儼然是懶得與他說話。這個人,算是他極少討厭到極點的人之一。司徒勳在宮中也是“臭名遠昭”,這個“臭名”,便是同情心好比聖母四處氾濫,可以讓所有男子“痛惡”到極點。他再上前一步,擺出廢話少說的姿態:“可喜是我家臣,是罰是罵統統由我決定,熊侯不必插手。”
司徒勳聽他這麼一說,更是不會讓開道兒:“如果她受罰,便是因我而起。我甘願代她受罰。”
若是其她女子,聽他這個話,必定是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吧。季愉皺起眉頭,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該搓把淚表演一下。
至於子墨,像是口裡吞了只蒼蠅,呸呸呸:“熊侯,你是逼我在天子面前受罰?”
“不是。”司徒勳愣著應道。
趁他木愣的這會兒工夫,季愉自己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司徒勳看她要走,又是著急了,喊道:“可喜,不可——”
“不可?”子墨擋住他視線,仰長脖子像是有趣地觀摩他的表情,“你以為她在我手裡,有可與不可?”
司徒勳一刻要捏起拳頭。季愉一聽,苦笑:他這不是煽風點火嗎?回身她是拽住子墨衣服,往外拉。見他不動,她不得加重語氣:“墨墨。”
什麼?她剛剛叫他什麼了?子墨被她這一聲成功地吸引走了注意力,因此也被她拉出了門外。
“你——”他在走廊裡定住腳,氣急敗壞地指住她鼻尖,“何人允許你如此稱呼於我?”
“子墨大人。我剛剛便是如此稱呼於大人您,可是有錯?”季愉應道,淡定的神氣表明,你奈何我不得。
子墨是奈何她不得,不然就不會總是被她“欺壓”得死死了。但他有絕招,他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絕招,甩甩兩隻袖筒說道:“以後我不管你了。由先生管你。本來便是先生管你。”
面對公良確實沒有面對他好應付。季愉把眼眺望到遠處,那裡本是百里與公良交談的地點,現在已空無一人。她心裡邊漸漸恍悟:剛才公良隨百里離開,恐怕是想讓子墨竊聽她與司徒勳的對話。
子墨看她神情,便知道她是想著公良,默了聲往前走。
季愉跟上他。
後邊,司徒勳衝出了室外,對著她背影喊:“樂芊夫人現在這宮中。”
樂芊本是隨司徒勳進宮的。但進到內朝不久,便遇到一位相識的命婦。
“樂芊夫人。有聞守城衛兵言你進京,未想到能在此遇見您。”此相識的命婦為能遇見故人,開心之際將事兒全說給樂芊聽。
樂芊草草兩句帶過自己的事,順便從中打探:“我此次進京,實乃有些擔心世子。”
“哦。樂邑世子大人。世子夫人呂夫人,今早我是見她與薈姬大人一同進宮來了。還有,薈姬夫人身邊帶之人,據聞是樂邑第一美人仲蘭,也是夫人您孫女。”宮中的婦人們因長期寂寞,因此喜歡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八卦事業裡。
樂芊深刻了解這點,因此一再打探下去:“可知薈姬大人是為何事進宮?”
“直接往太房居所。”命婦津津有味地描述薈姬等人的行動,“夫人,您若要旁聽,我倒是有路子。”
樂芊心裡意會:這個人,怕是也不知從哪裡聽說了她與樂業之間的矛盾,想助她一臂之力。
“夫人,您與樂離大夫在宮中,曾經也是天子紅人。我知您與樂離大人為人,因此實在為樂離大人痛惜。怎有如此之兒,趁阿翁病重便是意圖篡位。”一路走,這位在宮中呆了許久,有資深年齡的命婦向樂芊表明心意。
樂芊並沒有立即迴應她心意。這個命婦,以前雖在宮中見過。但是,她有一二十年沒來過鎬京了。時局變得怎麼樣,這些故人還能不能可靠,她需要琢磨。
命婦倒是洞察出她所想,笑著轉身道:“夫人,其實,是有位大人特別想見您,特命我在宮中守候您。”
“大人?”樂芊在腦海裡搜尋會是誰。或是說,誰居然會寄望於進京的她?
“此位大人,夫人您認得,是舒姬大人。”
“舒姬大人如今是——”
“舒姬大人如今是服侍在姜後身邊。”
舒姬。樂芊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老婦人十分記得。應說是在宮中所有命婦之中,除了由姬以外,是給她印象最深的人。如果她沒記錯,由姬現還是在太房身邊,而舒姬,則被指派給了進宮不是許久的姜後。
這兩位同樣在宮中德高望重且握有重權的命婦,號稱並齊於九御之首。一位由姬是通達圓滑之人,人緣極好;一位舒姬是做事利落之人,以行事嚴厲做事有成倍受歷代天子讚賞。樂芊是哪個都不敢得罪。
為何舒姬會記得自己,自己並無地位,不過是一小小采邑夫人,樂芊至此也是想不明白的。
前面命婦打開了扇門,樂芊垂頭拱手進去後,跪下先叩了個頭。抬起頭來,她卻是先一眼望見了名男子,不由暗吃一驚。
“樂芊,此乃信申君大人也。”聽一名老婦人用一把像是用刀子磨出來的嗓音說。